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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清剛從床上爬起來，意識還不清醒，聽到穆西沉的聲音還沒反應過來，迷迷糊糊真的拉開窗戶往下看。低頭一眼看到樓下那輛銀灰色的瑪莎拉蒂，和車子裏那抹並不算熟悉的身影時，大腦突然猛地一個激靈。
    她“啪”地一下關上窗戶。
    “啊，那個，你，你等我一下。”
    男人帶笑的聲音透過電波傳了過來：“還有十五分鍾到九點。”
    林清胡亂含著牙刷，在嘩嘩的水聲中側著耳朵連聲答應：“我，我盡快。”
    她用衝鋒的速度洗漱完，從衣櫃裏扯來一條裙子換上，再簡單化了個淡妝，連水都來不及喝上一口，就在孫麗華疑惑的眼神中，抓起包包就出了門。
    氣喘籲籲地拉開車門坐了上去，車座上的男人順手遞過來一個精致的紙盒，林清觸手溫熱，打開來發現是一份搭配好了的早餐，心頭又是一暖。
    “你吃過了？”她叉起一份盒子裏的棗泥糕，送入口中，綿軟甘甜，入口即化，味道很不錯。
    “還沒有。”
    林清端著紅棗薏仁粥的手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那……我給你留一點？”
    穆西沉看她一眼：“不用，準備了兩份。”說著把另一個盒子也遞到她手裏，“拿好。”
    林清把最後一個櫻桃吃完的時候，穆西沉剛好開車到赫天門口。保安上來接手他的車，訝異地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後的林清。林清抱著那個早餐盒子，有些陌生地跟在穆西沉身後，看著專屬電梯上的數字一路升到26樓。
    穆西沉回頭看她：“怎麽慢吞吞跟在後麵？來，和我一起走。”
    林清低著頭看自己捧著早餐的手，也是失笑：搞得像是送外賣的小姑娘。才想著，隻見走廊前方那個諾大辦公室的門打開，一個大波浪卷發的漂亮女人手拿文件夾，噔噔噔地踩著高跟鞋迎麵走來。
    她走到穆西沉麵前，笑容甜美可人：“穆總，天華的張總已經在裏麵等候。協議照我們上次的條件開好了，特別加上了您之前補充的那一條。”
    似有若無地，她的眼波掃過他背後的林清，笑容更加燦爛：“這位小姐，我是穆總的助理蘇詩瀟，這是總裁的早餐嗎？交給我就好。”
    林清對上她熱情洋溢的眼神，看了一眼穆西沉，把手中的紙盒交過去。
    穆西沉點點頭，拉過林清的手，兩人並肩走進辦公室。大門關上，門外的蘇詩瀟深色複雜地看了一眼林清，和兩人拉在一起的手。這女人是誰？她還是第一次看見總裁帶女人來和人簽合同。
    還是帶著早餐……那是不是說明，穆總昨晚是和這個女人待在一起？
    她咬了咬牙看著手裏的紙盒，不管怎麽樣，這是一個預兆……既然這個女人可以，那麽她蘇詩瀟，一定也可以！
    近水樓台先得月，憑她的美貌和能力，一定能得到更多！
    這麽想著，她挺起了胸脯，手裏拿著暮西沉的早餐，噔噔噔地踩著高跟鞋，往茶水間走去……
    辦公室裏，林清卻是一進門就愣了神，蘇詩瀟說天華的張總已經等在裏頭，沒想到，裏麵還有一個許之謙！
    許之謙見到她，也是驚訝地站了起來：“林清，你……”話沒說完，被身邊的張總一把扯回了沙發上。
    張總陪笑著開口：“穆總，我們和赫天合作是很有誠意的，上次的條款已經談妥，沒有什麽意見的話，我們今天就是上門來簽約的。”
    穆西沉的笑意未曾達到眼底，聞言隨意點了點頭。
    張總繼續訕訕賠笑：“您交代讓我們項目負責人一起過來，這位就是我們的總經理，許之謙。”
    “穆總你好。”許之謙臉上有些微的尷尬，“昨晚的事情，我向您道歉。”張總聞言，頓時在兩人之間來回看了看，“穆總，如果是有什麽誤會……”
    “不必了，一碼歸一碼。”穆西沉優雅修長的食指在桌上扣了扣，“這次的合作沒有什麽問題。”
    “那就好那就好，您看這合約……”
    “合約可能還需要有一些變動。”穆西沉翻了翻合同書，“這次的項目負責人，我希望貴公司更換一個人選。”
    話音才落，對麵沙發上的兩人都是麵色一變。
    許之謙低了低頭：“如果是因為昨晚的事情，我讓媛媛……”
    穆西沉擺手製止了他的話，他偏頭看了一眼林清，發現對方雖然坐得舒展，但總還是有些局促的樣子。
    穆總裁在背後悄悄捉住自家老婆的小手，輕柔地拍了拍。
    “以我對許先生的初步了解，許先生雖然年輕有為，但識人不明，在一些事情上沒有應有的分寸原則，容易感情用事，缺乏擔當。細節決定成敗，你不適合負責我這個重大項目。”
    許之謙嘴裏有些苦澀。
    穆西沉沒有說錯，細節決定成敗……
    他為了哄孫媛媛搶占別人預定的位置，沒有原則。
    他仗著林清好脾氣求她給孫媛媛讓位置，沒有分寸。
    他在事態升級的時候惱羞成怒扔下孫媛媛自己離開，感情用事，沒有擔當。
    可是這個項目，是他在公司費了很多力氣才爭取到的。他相信自己的能力可以做好，穆西沉怎能因為他在一些感情小事上的表現，就這麽否定他？
    難道他自己這麽做，就不是因為林清感情用事嗎？
    他正要開口，門上傳來兩聲“篤篤”的輕叩，接著紅木大門慢慢推開，蘇詩瀟站在門邊輕聲說：“總裁，您的早餐熱好了。”說著邁著優雅的步子走進來，在茶幾邊蹲下，輕輕把餐盤放在桌角。
    一份小米山藥粥，一碟水果沙拉，一份杏仁露和一碟熱氣騰騰的精致糕點。
    穆西沉點點頭，側身對林清說：“這粥有些燙，幫我吹一吹好不好？”
    林清一愣，隨即臉紅，沒想到他在談生意的時候突然甩出這麽一句。但她想了想，還是依言捧起粥，輕輕用勺子攪動著，時不時輕輕吹起氣來。
    她坐遠了一些，努力淡化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