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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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川原本在做夢,夢見自己被綁著,動彈不得,有一大群人圍著她,要把她送到不知什麽地方去。她大喊大叫,那些人卻都沒有任何反應。忽然有一道身影衝了出來,把那些人全都撂倒,帶著她離開。
臨川看不清那人長什麽樣,隻知道自己跟著他一定不會有危險,他就是她的救世主。
夢裏轉危為安,現實裏,臨川也樂得笑開了花,竟就這樣笑醒了。
“夢見什麽了,都笑得流口水了。”
這讓人討厭的聲音一出現,臨川立馬清醒過來,除了見到錢歸我的臉,她還發現自己居然被他橫抱著,不知要去哪裏。
“你放我下來。”還是沒什麽力氣說話,但臨川的態度很堅決。
“你還是個病人,聽話,別瞎動彈。”錢歸我依舊抱著臨川穩步向前。
熱度還沒完全退去,臨川的確覺得不太舒服,加上錢歸我說話的樣子挺有威儀,臨川居然被唬得不敢吭聲,乖乖地靠在她懷裏。
錢歸我為此暗暗得意,憋著笑道:“這會兒時間還早,你再睡一會兒。”
臨川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麽邪,居然真的閉上眼睛準備睡覺,卻又覺得不妥,問道:“你照顧了我一晚上?”
“正是。”
“那……我有沒有說什麽,或是做什麽奇怪的事?”
“沒有。”錢歸我搖頭道,“龍兄你一發熱就難受得說不出話,一整夜都在小生懷裏乖得很。”
“真的?”
錢歸我若有所思。
臨川緊張道:“如果我說了什麽奇怪的話,你千萬不要當真,我那是說的夢話,不是真的。”
錢歸我將信將疑地看著臨川,他越盯著,她越緊張。最後,錢歸我一臉認真問道:“昨夜小生照顧龍兄的費用記得抵扣那顆珍珠的錢。”
臨川一拳頭軟綿綿地打在錢歸我胸口,道:“好好走你的路,要是顛著我,你欠我的錢得加倍。”
錢歸我雙臂用力向上一抬,臨川嚇得立刻抱住了他的脖子,氣道:“你幹什麽?”
“抱緊一點不光不容易顛著,還不會摔著,小生考慮得周全吧?”錢歸我涎笑道。
臨川從小到大沒被人這樣氣過,偏偏還沒法發泄出來,她隻能板著臉,嘟著嘴,一路氣壓極低地由錢歸我抱著回到姻緣鎮。為了防止被圍觀,她幹脆完全埋首在錢歸我胸口,不讓別人看見她的臉,就這樣一直到了醫館,
臨川本以為自己的身體已經有所恢複,大不了喝點藥,體熱也就能退了。沒成想,她喝了藥不光無濟於事,睡了一覺之後反而更難受。
“庸醫!”臨川抱怨道,“還有能越看病情越糟的大夫?”
錢歸我端著藥坐在床邊道:“不是沒發熱了麽?大夫說了,你這是之前太過操勞,如今一發熱就什麽問題都暴露了,所謂病來如山倒,好好歇兩天就沒事了。”
“這出師未捷自己先躺倒的事兒太喪氣了。”臨川道,見錢歸我舀了一勺藥遞到自己嘴邊,她立刻向後縮了縮腦袋,道,“你幹嘛?”
“吃藥。”
臨川搖頭道:“這藥又苦又難喝,我不要喝。”
“小生保證不苦。”
“加了冰糖也是苦的,別想騙我。”
“敢不敢打個賭?”
臨川狐疑地看著錢歸我,再看看那碗藥,堅定地搖了搖頭。
錢歸我往臨川身邊挪了挪,道:“既然這樣,小生隻能用武力解決,龍兄,對不住了。”
臨川推著錢歸我道:“我是病人,你不能對我動粗。”
“你不聽話喝藥,小生也是沒辦法。”
“我會叫人的。”
錢歸我壞笑道,“不然,小生去把姝顏叫來,讓她勸你喝?”
臨川二話不說,搶過藥碗就一口氣都灌了下去。不等她回味這藥的苦澀味,嘴裏就被塞了一顆蜜棗,還真是感覺不到太多苦味。
“怎麽樣,小生沒騙你吧。”錢歸我放下藥碗,道,“龍兄助人之心,小生非常明白。但欲速則不達,你得把身體養好了才能去幫別人。”
說話間,錢歸我已把臨川按著躺下,再幫她拉好了被子,笑吟吟地看著臨川道:“小生隻希望龍兄能夠盡早康複,其他的事暫時不用多想,小生會幫你打點的。”
錢歸我雖有讓臨川不喜歡的地方,可畢竟算是自己的恩人,如今他溫言軟語的模樣更令臨川心生感激,她道:“謝謝你。”
“不必。”錢歸我擰幹了毛巾為臨川輕拭額角,耐心溫柔,道,“龍兄記得回頭自己把看診吃藥的費用結了就行。”
臨川立即打開錢歸我的手,拉上被子蒙住腦袋,氣鼓鼓道:“出去!”
臨川聽著錢歸我收拾東西以及離開的腳步聲,直到房門開了再關上,她才將被子放下,遮著半張臉,露出了一雙眼睛看著已經被合上的房門。
想著昨夜她在神誌不清時瑟縮在錢歸我懷裏的情景,想著今早被錢歸我抱著走在山間的樣子,想著他剛才哄自己吃藥的神情,臨川的心裏出現了前所未有的矛盾,這個叫錢歸我人似乎非常令人討厭,可他又總能讓臨川覺得親切,並且信任他,否則她寧願昨晚冒雨回姻緣鎮,也不會跟他在一起那麽久。
“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臨川依舊看著那扇關著的房門,喃喃道,“我還從來沒遇見這種人。”
臨川沒有注意到自己不經意間牽動的嘴角,未曾發覺眼角眉梢流露出的笑意,仿佛她並不是真的在意錢歸我的舉止言行,而是慶幸自己能夠和他相遇。
懷揣著這樣的困惑,以及錢歸我盡心盡力的照顧,臨川終於康複,並且被錢歸拉去了淳風酒肆,美其名曰慶祝。
臨川一心想要幫助沈扶青,可眼下他們連個見麵的機會都沒有,想要混進沈府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當真是愁死人了。
臨川一籌莫展之際,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張請柬。她抬頭去看,發現姝顏就站在自己身邊,她問道:“這是什麽?”
姝顏在臨川身邊坐下,道:“你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臨川滿腹疑惑地打開請柬,發現這是一張書畫大會的邀請函,可上頭寫的受邀人並非臨川,而是一個叫杜崇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