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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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者把臨川和周道務的字呈在太宗皇帝和奧斯曼麵前,奧斯曼驚歎道:“都是《臨川帖》。”
    太宗皇帝酷愛王右軍的《臨川帖》,所以臨川的的封號便是這個。她和周道務相識在姻緣鎮,也算因為《臨川帖》而結緣,因此她才寫了這幅字。
    至於周道務為什麽選擇這幅字,臨川想應該也與她有關。
    “周大人的行書深得王右軍之意,若不是親眼見他書寫,一時之間,我竟以為見到的是真跡。”奧斯曼連連讚歎,“公主用隸書寫《臨川帖》,真是別具風情。”
    奧斯曼立即請求將這兩幅字帶回去,太宗皇帝欣然應允。
    奧斯曼原本想留臨川下來一同觀賞宮內景致的,但臨川不喜歡這種場合,所以借故離去。
    晚些時候,太宗皇帝派人送來了賞賜。
    束晴高興壞了,臨川卻一點都提不起勁兒。反複想著當時奧斯曼的話,越想越心慌,連晚膳都沒心情吃了。
    不久後,束晴領了一個人過來,說是紀王李慎府上的,要給臨川送東西。
    臨川一見那人,就趕緊把束晴趕了出去。
    關上門的刹那,臨川還沉浸在驚喜裏沒能回神。
    周道務把帽子摘下來,笑著問臨川:“幾個時辰沒見,就不認識我了?”
    臨川快步到周道務跟前,還是有些難以置信:“你怎麽來了?”
    周道務神秘一笑:“我似是聽見這裏有人叫我,我就來了。”
    “誰叫你,你找誰去,我可沒叫你。”臨川根本忍不住此時的喜悅,但也不由擔心起來,“真是十哥讓你來的?”
    “自然是我請王爺幫忙。”周道務遞給臨川一個小包袱,“唯恐公主心神不定,特意送此物過來。”
    臨川倍感奇怪地打開了包袱,沒想到裏頭居然放著她當初在姻緣鎮寫的那塊幡子——專治父母之命。
    臨川笑睨著他:“父母之命還沒來呢,你都想著要反了?”
    周道務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其實奧斯曼王子在來長安的第一天,就提出想見公主,但是陛下一直拖到今日,想來也是奧斯曼王子的盛情難卻,陛下才鬆了口。”
    臨川抓緊了那塊幡子,憂心道:“你想說什麽?”
    “公主聰慧,怎麽會不明白我的意思?”
    臨川今天一見奧斯曼就從他的眼神裏感受到了異乎尋常的熱切,那種神情是掩蓋不了的,她當然明白,這也是周道務在一開始就向她暗中提醒的原因。
    臨川原本以為,把周道務推出來,就不用自己出麵了,誰知奧斯曼先發製人,把他們一塊搭上了。
    周道務抬起手想來拉臨川,但猶豫了幾次都沒下手,臨川一心急,自己握住了他的手:“明天我就去跟父皇說,請他賜婚,好不好?”
    周道務的眼裏頓時迸出了光彩,這也讓臨川有了信心,即便可能會遭到阻力,但有他在身邊,她就什麽都不怕,因為,她隻想跟他在一起。
    周道務反握住臨川的手:“有公主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我還有讓你不放心的地方麽?我的眼裏心裏都是你,再容不下別人了。”
    “公主下嫁,於我而言事關家族榮耀,但我更怕的是有疏漏之處以至於委屈了公主。”
    周道務的目光堅定且溫柔,臨川想不出,他這樣的人會有哪裏做得讓我她覺得委屈,如果真的有,就是不能立刻向父皇請旨賜婚,不能早一日嫁給他。
    臨川拿起那塊幡子,心裏有了個決定,但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既然你把幡子送了來,總不能浪費了我曾在它上頭花的心血。今夜見了你,我多少都安心一些了,明日我就去跟父皇說……”
    “我去。”周道打斷道,有種讓臨川無力反駁的力量,“陛下如果早就有意指婚,我去請旨應該不會有大問題,隻要陛下首肯,我們就有了後盾,公主和我就都不用擔心了。”
    “這個時候提這件事本來就有些風險,隻有你一個人去,萬一父皇不高興了,罰你怎麽辦?”
    “到時候還有公主想辦法救我。”周道務重拾笑容,似是在安慰臨川。
    思前想後,眼下也沒有更好的法子了,既然周道務趁夜入宮跟她說了這番肺腑之言,臨川更應該聽他的並且一如既往地相信他。
    如周道務所言,當真出了事,她還能想辦法救他,不至於兩個人都陷入困境。
    “我來給公主送定心丸,也是請公主給我一顆,如今該說的都說了,公主早些休息吧。”周道務道。
    臨川知道周道務不適宜在這裏多留,見他要走,卻又舍不得了,抓著他的手怎麽也不願意鬆開,好像他出了這個門,他們就再也見不到似的。
    “你明天一定盡早就去跟父皇說。”臨川叮囑道。
    周道務點頭,走前又給了臨川一個擁抱,這才離去。
    臨川看著手裏的那塊幡子,始終不能完全說服自己,想著當初的沈扶青、方知信還有穆可嵐他們,也不知這一次,她自己會是什麽結局。
    臨川就這麽胡思亂想了一整夜,天才蒙蒙亮的時候,束晴忽然闖了進來:“公主,大事不好了!”
    臨川本就和衣而睡,見侍女這心急火燎的樣子,知道一定出了事,趕緊跳下床:“怎麽了?”
    束晴緩了口氣才道:“奴婢剛剛聽說,昨天夜裏,周大人才從咱們這兒出去,就被禁軍扣下了。”
    “然後呢?”
    “陛下扣了一整晚,到這會兒還沒放人呢,紀王殿下似乎已經去見陛下了。”
    臨川再也等不下去,衝著房門就要跑,束晴卻把她拉住:“公主就算要去見陛下,也得先梳洗。”
    “那你快去!”臨川催促著束晴,也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不管發生了什麽,她都不能輕舉妄動,否則就救不了周道務了。
    束晴的手腳也利索,很快就替臨川梳洗完畢。她卻沒有像方才那樣急著去見太宗皇帝了,而是讓束晴繼續去打聽消息,但沒想到把李慎等來了。
    李慎的臉色很不好,臨川知道周道務的情況必定糟糕,一時間不敢開口問了。
    李慎心事重重地坐下:“到底是什麽都瞞不過父皇的眼睛。”
    “究竟發生什麽事了?”臨川亟亟問道。
    “昨天你跟周道務在父皇眼皮子地下的那些小動作,父皇都知道了。”
    “雖然有失體統,但也不至於讓父皇拿人吧。”
    “壞就壞在,我們都沒想到父皇在守株待兔。”李慎歎道,“你和周道務的事確實早先有點苗頭,但這會兒攪進來個大食王子,這就難辦了。”
    “父皇忍心讓我遠嫁麽?”臨川有些氣不過,但這句話問得並不是那麽有底氣。
    臨川知道的,自己是大唐公主,必要的時候,就要為大唐江山作出犧牲。
    “父皇也沒這麽說。”
    “那他扣了周道務做什麽?你還說連大食王子都攪進來了,不就是說,父皇現在不答應我和周道務的婚事了,甚至要因為那個奧斯曼王子,把我嫁去大食!”
    李慎趕緊攔著臨川:“小聲些,這都是還沒定論的事,你不用這麽急。和親也不是說和就和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