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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了，像是聽到了一個莫大的笑話一般。
    “崔先生，你確定這話是對我說的嗎？”
    我盯著他，當著他的麵點燃了一支煙，“兄弟妻，不可欺，這話您不陌生吧？”
    我吐了一個煙圈，神情看著落寞到極致。
    隻是藏在我心底的痛，卻不想讓任何人得知。
    崔建應該很意外吧，他沒有料到我會說出這番話來。我隻是定定的看了我許久，“秦桑，我可以保護你！”
    他是個執著的男人。
    但，我不偏愛執著。
    我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嘴角噙著笑，“崔先生，你知道我想的是什麽樣的生活嗎？”
    他蹙了蹙眉頭，並未回答。
    我又接著說道，“你以為你幫了我很多次，你以為你現在討好了我母親，你以為我秦桑就會以身相許嗎？”
    心底的淚水已經泛濫出來，可我就是不留出來。
    “崔先生，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並不喜歡你。”
    我收回那隻手，邁開腳步就往前走。
    這之後的一個多星期，我比平日裏更加的忙碌，流連於各種酒場，轉身於形形色色的男人之間。
    我很聽雪姨的話，將可以掙到的錢都掙了。
    “桑桑，最近怎麽呢？這麽拚？”
    雪姨在我的房間裏坐下來，來的路上，她給我買了昂貴新鮮的水果，還有一些護膚的東西。
    我知道她這是想要跟我維護好關係，她的算盤打的精，不過是希望我能夠多為她賺錢。
    “難道雪姨不希望我這樣嗎？”
    我抽煙很凶，一支接一支的抽。
    雪姨淡淡的笑著，她在沙發上坐下來，將我翹在茶幾上的腿放置到她的大腿上。
    她那麽挑剔的人，伸手給我按摩著小腿，她的手法很好，我聽說她起初就是桑拿點裏的按摩女，但是我一直都沒有提及。
    “你這樣做挺好的，別跟錢過不去。這東西，多多益善。”
    我信雪姨的話，所以我什麽都沒有說。
    賬戶上進了不少錢，我估摸著算了一下，差不多可以將徐景蘭的那筆錢還上了。
    那筆莫須有的錢，原本不該我去償還，但我自己說的話，我必須要做到。
    “別動情，你看櫻桃，就是吃在情的虧上。”
    雪姨突然提到了櫻桃，我不用多想也能夠猜到，櫻桃這段時間肯定聯係了雪姨。
    “她找過你。”
    我依舊是言簡意賅，雪姨揉著我的小腿，接著說道，“女人啊，就像應季的蔬菜，過了那個季節，無論多好，都要折本的。”
    她用了這樣的比喻，暗示她放棄了櫻桃。
    我便不再多問，雪姨也不多講。她在我那裏呆到很晚，臨走的時候，抱著波斯貓叮囑我要照顧好自己。
    嗬，我那時候身邊留著的人，都是一些為了錢不得不產生交集的人啊。
    我將那筆錢換成現金丟在徐景蘭麵前的時候，她臉上依舊是不屑，“喲，當婊子看來挺賺錢的嘛，秦桑，你真是不適合做豪門太太。”
    她羞辱我的話分外的刺耳，我沒有放在心上。
    “那個收據還給我。”
    我冷冷的衝徐景蘭說道，她沒有為難我，那張收據丟在我的臉上，我抓起來就往外走。
    她的聲音再次傳來，“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奉陪到底！”
    我那時候已經不再是從前弱不禁風毫無主見的秦桑了，我沒有看徐景蘭一眼，經曆了那麽多之後，我越發知道，真正的恐懼隻有自己。
    薛子豪訂婚的消息登上了各大媒體，我關掉了電視，也刻意不去看網上的消息。
    我知道，我該接受這個事實，他恢複的不錯，孟清歡的狀態看著也不錯，她為他失去了一雙腿，換來一個男人一輩子的守護。
    值了！
    我甘心，甘願！
    櫻桃將我堵在巷子裏的時候，我冷冷的看著她，她笑靨如花，如同盛開的罌粟，“秦桑，怎麽樣？你那麽愛他，可是他娶了別人。”
    我已經懂了她所有的心思。
    “卑鄙，無恥！”
    我連多用幾個詞語罵她的心思都沒有，櫻桃繼續笑，“我當然卑鄙，無恥。我隻是耍了一個小伎倆，可是你們仨，一輩子都不會幸福。徐子豪娶了自己不愛的女人，孟清歡嫁給了不愛自己的男人，而你，秦桑，你什麽都沒得到。你們幾個人，一輩子都要糾纏下去，一輩子都不可能幸福。”
    她將話挑明了，分外的得意。
    我隻覺得心在滴血，可她不知道，我用了一種麻痹自己的手段，讓自己接受了這一切。
    “那你呢？你還是什麽都沒有得到。你以為報複就能給你帶來快感嗎？櫻桃，你看看你自己，你隻配與一個傻子耗費餘生。”
    我知道我的話足以戳痛殷桃，果然，她暴躁不安起來。
    她想要打我，伸手一個耳光就甩過來。
    我一把遏住她的手腕，直接將她推在了牆壁上，我說，“櫻桃，你要是敢動我，我一定讓你死。”
    失去了最愛的人，我連生死都置之度外了。
    她吃了虧，臉頰撞在牆壁上生疼，“嗬，秦桑，你夠狠！”
    我被逼到這份兒，自然是必須要狠下去了。
    我還沒有鬆手的空檔，甄明城突然出現了。
    他一個健步上來，伸手就掐住了櫻桃的咽喉，“怎麽又是你？”
    他蹙著眉頭，渾身散發著殺氣。
    我知道，隻要他手上使勁兒，櫻桃立刻就會死的。
    櫻桃掙紮著，她吃痛。臉都開始扭曲了，“你……”
    她發不出聲音來，甄明城也不沒有給她發聲的機會，“你要是敢動秦桑一根毫毛，我現在就斷了你的胳膊手腳。”
    他是說得出做得出的人，櫻桃知道他的來曆，這會兒嚇得麵如土色。
    但我沒有製止，我知道，隻有讓櫻桃吃夠了虧，她才知道厲害。
    一直到後來，她整張臉紅的像是豬肝一樣，她翻著白眼，奄奄一息的時候，甄明城才鬆開手，“今天是給你一點教訓，我會安排人盯著你的，要是發現你敢做出為非作歹的事，你就等著喂狗吧！”
    他鬆了手，櫻桃蹲在地上不停的嘔吐，他照著她的腰就是一腳踢過去，毫無憐香惜玉。
    我冷冷的立在那裏，從未阻攔過，甄明城看著我，伸手自然地搭在我的肩膀上，“桑桑，我們走！”
    我點了點頭，很聽話的跟上他的腳步，我們走了很遠，櫻桃的嘔吐聲一直都沒有停下來。
    “你怎麽來了？”
    我詫異的問了一句。不知道為什麽，再次見到甄明城，我心裏特別的平靜。
    他重重的歎息一聲，“我是擔心你啊。”
    他那張蹙著眉頭的臉，布滿了擔憂，我看著他，心裏難受，但是臉上卻強力擠出一抹笑來。
    我往後退了半步，在他麵前笑靨如花，我說，“甄先生，你看我難道不好嗎？”
    我多想我真的如他看到的一樣，帶著明媚的笑，從來沒有憂傷。
    可是，他走過來，突然將我拉入懷裏，伸手在我的頭上撫摸了一把，“桑桑，你真是讓我心疼的女子。”
    我怔了怔，心裏難受極了。
    我是讓他心疼的女子，可是我真的希望被心疼的那個男人，卻不再屬於我了。
    我突然就哭出了聲，這麽長時間以來，我壓抑著自己的心情。
    我說，“甄先生，對不起。”
    我將眼淚灑落在他的懷裏，我這樣做應該是不對的。
    “他要訂婚了，我知道。桑桑，如果事已至此，你要學會接受。”
    他看著我那雙哭紅的眼睛，我拚命的點頭，我說，“別為我擔心，我很好。我知道的，我都接受。”
    可我越是這麽說，他越是擔心。
    我們都知道，有些事已經到了無力更改的地步。
    孟清歡是愛薛子豪的，在那樣的情況下，她為了救薛子豪，不惜失去自己的雙腿。
    這份決絕，讓我不容懷疑。
    我想，隻有真的深愛一個男人，才會甘願做出這種愚蠢的事情吧？
    就算他不愛她，也一定會被感動。何況他是那麽強大的男人，他一定會用感恩的方式回饋這個女人想要的一生。
    我未曾告訴甄明城這一些，因為，我知道這是薛子豪唯一需要做的決定。
    我很感激甄明城那時候對我的陪伴，在這樣一個難捱的夜晚，他陪著我度過。
    臨走的時候，他又是寵溺的在我頭頂摸了摸，“桑桑，無論什麽時候，我的懷抱都向你敞開，我不會讓你受傷的。一定不會。”
    這樣擲地有聲的承諾，我承接不起。
    我隻是衝他不住地微笑，露出那樣明媚燦爛的笑，我說，“甄先生，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你放心，我一定會遇到愛我的男人。”
    我明白他眼底的失落，可是我那時候選擇了假裝視而不見。
    我送他上車，執意要他先走，甄明城在我的注視中離開。站在那盞昏黃的路燈下，我很想閉著眼睛一個人這樣的走下去。
    我是真的閉著眼睛順著樓梯往上走的，我以為，隻要閉上眼睛，我就可以什麽都看不見了。
    可，我的手卻在那個時刻，觸碰到一個溫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