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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跟我一起去見個人。”
    他立刻收回目光，又看向手頭的文件。
    我微微愣了一下，“下班了我要回去。”
    我幾乎是沒有經過多餘的思考就說出這句話，可我的話音剛落，薛子豪的臉就陰沉了下來，“秦秘書，別忘了，陪同總裁出席活動，也是你工作的一部分。”
    他的語氣一下子變得嚴厲起來，我怒視著他的目光，剛想要反駁，他大手一揮，示意我立刻出去，“我還有事要忙，你最好把自己收拾一下。”
    “我是你嫂嫂，薛子豪，你不可以這樣對我。”
    在出門之前，我逮住時機想要跟他理論，他隻是深深地望了我一眼，“進了這棟大樓，秦桑，我們隻有上司和職員的身份。”
    這一次，輪到我徹底無語了。
    下班時間剛到，張助理就過來敲門，他或許知曉我與薛子豪關係非同一般，對我說話一向都是客客氣氣的，“秦秘書，走吧，薛總很守時的。”
    我無奈的守時著小包起身往外走，心裏把薛子豪默默的罵了千萬遍。
    我其實挺怕被人揭穿我與他的身份，置身於他最近的位置，雖然是我期盼的，但也是最危險的。
    我知道，他在玩火。
    去的路上，因為張助理也在，以至於我好幾次開口都不能。
    推開包房的門，我沒想到，他說的那個人會是甄明城。
    屋子裏的氣氛有些尷尬，尤其是甄明城抬頭望我的那一眼，我挪移開視線，假裝不去看他。
    甄明城靠在椅背上，蹙著眉頭深深地望了我好幾眼，“桑桑，好久不見啊！”
    他跟我打招呼，直接忽略薛子豪的存在。
    薛子豪也不做聲，拉了一把椅子就坐下來。
    “甄總！”
    他淡淡的叫了一聲，甄明城鼻翼裏發出一聲冷哼，“我可不是什麽總，要麽叫我城哥，要麽就學著桑桑叫我一聲甄先生。”
    我聽得出來，他對薛子豪沒有好感，言語裏分明都是滿滿的排斥。
    我隻是低垂著頭喝東西，甄明城刺啦啦的眼光再次看向我，“桑桑，他要是敢欺負你，告訴我一聲，我讓弟兄們把他鏟了！”
    甄明城說著，做出一個要打要殺的手勢，我當然知道甄明城說得到做得到。但是現在，我不需要這一切。
    “甄先生，我沒事。”
    我淡淡的說道，這樣的場合，我不適合說太多的話。
    他又是深深的望了我一眼，而後欲言又止。
    倒是薛子豪，他像是穩坐釣魚台的那個人一樣，“甄先生應該還不知道吧？那我來跟甄先生介紹一下，秦桑現在是我的秘書，專門為我服務……”
    他的話音還沒有落下，甄明城一把捏碎了一個玻璃杯。
    他拍案而起，渾身散發著怒火，伸手指著薛子豪的鼻子就破口大罵，“媽的，你這算是什麽事。有這樣欺負人的嗎？桑桑，我們走！”
    甄明城是暴脾氣，他希望我能夠回到薛子豪的身邊，但是他不接受我要受這樣的委屈。
    他拉著我要走，薛子豪還是坐在那裏，“甄先生，您忘了您當時對我說的話了嗎？您讓我珍惜她，要我把她放在身邊。我做到了，怎麽？您覺得現在不滿意嗎？”
    我心裏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原來，這樣的安排，是甄明城為我祈求的？
    我心底突然昏暗一片。
    甄明城大發雷霆，“媽了個巴子的，老子是說讓你娶她，不是讓你利用他。徐子豪，桑桑那麽愛你，你怎麽可以做出這樣的事？”
    薛子豪立刻勃然大怒，“愛我？”
    他反問了一句，目光就看向了我，“秦桑，你愛我？”
    我直截了當的看著我，就那麽等待著我的回答。
    “桑桑，告訴他，這不是什麽丟人的事兒，不過愛上這樣一個渣渣，確實不該。”
    甄明城和薛子豪對決，不過是為了爭一口氣。
    可，我不希望成為他們爭氣對峙的砝碼。
    這句話，如果是在五年前，我可以斬釘截鐵的給一個回答，但是現在，我做不到。
    我起身要走，我說，“對不起，我該回家了。”
    可是，這兩個男人誰也不肯放我離開。
    “桑桑，你到底在怕什麽？”
    甄明城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都藏心裏，這個王八蛋他什麽都不知道。有話就直接說出來，浪費那麽多時間做什麽。”
    可，我沒有資格說。
    那頭，薛子豪也等待著。
    我心裏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說出來又怎樣？說出來就是愛嗎？說出來他還能接受嗎？
    嗬，今非昔比，我秦桑不會傻到要自取其辱。
    我那時候也是真的生氣了，一把推開甄明城就推門出去了。
    我自己打了車回去，偌大的徐家靜悄悄的，徐炳天最近不在，屋子裏就隻有我一個人。
    我有一種被軟禁在城堡裏的感覺，這種地方我是不該回來的吧？
    我回了房，剛躺下，窗簾後麵突然竄出來一個人，他伸手搭在我的眼瞼上，“猜猜，我是誰？”
    如果是別人跟我開這樣的玩笑，我頂多一笑而過。
    可那個人的聲音我是如此的熟悉，他是張德文啊。
    我沒想到，隔了這麽長時間，他還是出現了。
    我當時所有的神經都緊張了起來，徐炳天不在家，所以他才可以進來。
    “小姑夫……”
    我叫了他一聲，他鬆開了手，直接就在我的床邊坐了下來。
    他盯著我看，邪魅的眼眸中寫滿了很多東西。
    我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藏在我的房間裏的，我當時心裏恐懼，麵上卻表露出一分得意來。
    “桑桑，別來無恙啊。”
    他跟我寒暄著，在屋子裏點燃一支煙。
    遠離了伴遊圈子之後，我的生活已經步入正軌，我不抽煙，也不喝酒，循規蹈矩的和良家婦女都是一樣的。
    張德文在我的房間裏抽煙，我本能的想要阻止，他朝我吐了個煙圈，我嗆得不住的咳嗽，“喲，我忘了，桑桑你現在又是徐家少奶奶了。”
    他冒出這句話，得意的臉上顯露出各式各樣的表情。
    我猜不透，但是卻能夠想到，張德文來找我，一定不是什麽好事。
    “小姑夫找我有事？”
    我淡淡的問了一句，順手將被子往胸口拉了拉。
    他起身，在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也沒什麽事，就是想你了。想你了自然要曆經千辛萬苦的來看你啊。”
    他的話充滿了曖昧的論調，許多事大家心知肚明。以至於我此刻不好去揭穿他。
    我沒有做聲，張德文的話題轉移的可真是快啊，“桑桑，你不會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吧？”
    他斜睨著眼看了我一眼，繼而開始打量整個屋子，“也是，你現在又是徐家少奶奶了，應該很享受金絲雀的生活吧？老東西可真是想的周到啊，怕你在外麵惹出事來，就給你好吃的好喝的關在這裏。可是我們秦桑呢？她居然很享受被當做寵物的感覺。”
    他說話陰陽怪氣，每一句話都足以激怒人。
    我不接話，他走近我，伸手在我臉上摸了一把，“桑桑，你說，我要是讓所有人都知道，徐家少奶奶做過伴遊，是很多達官貴人的座上賓，是很多男人的心尖寵。你說，那老東西會不會被氣死？”
    嗬，我終於明白了。
    “張德文，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我盯著他，他是要毀掉我，也是要毀掉徐家。
    無論是哪種結果，對我而言都沒有好處。
    “我想要做什麽？桑桑，你真的忘了嗎？我們可是說好的，一起平分徐家！”
    嗬，他居然還記得這件事情。
    “我聽說你最近和薛子豪走得挺近的，老家夥一定還不知道吧？你們以前可是一對恩愛有加的情人……”
    當張德文的話音剛落下的時候，我覺得我壓抑的心一下子就要跳出來了。
    他居然知道我和薛子豪的過去。
    “張德文，你亂說什麽？”
    我極力要掩飾，可是他卻更加的淡定，他在屋子裏的沙發上坐下來，翹著二郎腿，“秦桑，別這樣大驚小怪，你以為我張德文就是吃素的長大的。我調查薛子豪是真的，調查你也是真的。老家夥要是知道自己的兒子和自己的兒媳之間有奸情，心裏會怎麽想呢？”
    他露出狡黠的笑，可我已經慌張到不行。
    這麽多年，我掩藏的極好，幾乎沒有人知道我的過去。
    可是，過去就是過去，無論怎麽掩飾，過去的痕跡都不會消失。
    我的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那時候我真的是慌亂了，不知道如何應付張德文。
    “桑桑，你可想清楚了，要麽和我站在一條戰線上，要麽就讓你和薛子豪成為徐家的笑話。嗬，我倒是樂於看到徐家亂成一鍋粥。”
    “我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清楚了回我電話。”
    張德文沒有繼續逼我，他從窗口再次跳出去。
    徐家的路線他熟悉，他走了，可我卻不平靜了。
    我一直在屋子裏走來走去，一顆心怎麽都靜不下來。
    我想到即將到來的暴風雨，想到張德文的要挾，想到可能會麵對的指責，就覺得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