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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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諾城……”蘇子馨小心翼翼地呼喚著他的名字。
“嗯?”顧諾城看向她。
“林嘉晴她……有沒有跟你說什麽?”她感覺已經不能和從前那樣叫她晴晴了。
顧諾城也注意到了蘇子馨稱呼的轉換。林嘉晴確實跟他說了什麽,但那些話他並不能跟蘇子馨說。為了她,也為了他。
“你們並不適合做朋友。”顧諾城半響開口。
蘇子馨一怔,片刻露出了苦笑。“我並不配做她朋友,是嗎?”
“……”
蘇子馨失落地低下頭,內心了然。“對不起呢,讓你聽了我這種話,如果影響……”
“不適合做朋友,並不是指配不配得上。你們並沒有共同的喜好,沒有共同的向往。你動她靜,你外她內。性格不一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根本沒有一點相同,如何產生羈絆?若即若離的友情有意思嗎?”顧諾城猛地說出這番話。
蘇子馨瞪大眼眸,嘴唇微張。“不是的,我和她……”
“別自我安慰了。你隻需要自問一句,這些年,你真正的快樂過麽?有真正地感受過因為朋友帶來的快樂麽?”
蘇子馨屏住了呼吸。
“子馨你看,這衣服好漂亮啊!”
“很適合晴晴你呢。”
“這鞋子好漂亮啊!”
“你穿上一定很好看呢,晴晴。”
“那人挺帥的!”
“感覺配不上你呢。”
一直以來的從容早習以為常,常常陪她聊著那些她從來不感興趣的話題,卻一直堆滿笑容。
“晴晴你看你看,是限量版遊戲卡!”中了動漫遊戲王的毒,有一段時間她為遊戲王瘋狂過,而那時候激動的心情正跟林嘉晴分享,哪怕她隻是一笑敷衍也好,點頭也好,嗯一聲也好。
可她偏偏……
“什麽啊,你怎麽玩這麽幼稚的東西?不覺得丟臉嗎?”林嘉晴奪過可她手中的遊戲卡,一臉厭惡和鄙夷。“讓人知道多丟臉啊?”
“……誒?”蘇子馨笑容僵住。
不能讓人……知道嗎?原來會讓人感到丟臉嗎?是這樣啊……從此蘇子馨不再跟別人提過自已的喜好,可有趣的是,另一幕卻發生了。
“嘉晴你有什麽喜好?”聯誼的時候她被拉上來一起參加,不喜歡這類活動的蘇子馨坐在角落不吭聲。
林嘉晴聞言,嬌笑道:“我?唔,拉小提琴,鋼琴,舞蹈吧。”
蘇子馨怪異地抬起頭看了看林嘉晴,內心疑惑,晴晴不是挺討厭這些東西的嗎?但想想還是低下頭了,畢竟晴晴那麽要麵子,會這麽說也不奇怪。
“嘉晴是一個成熟有品位的人呢,說起來我先前碰到一個女生,她竟然喜歡動漫,還比我大一歲耶。”男子說出來後就引起大家的呼應。
“不是吧,這麽大的人了還喜歡動漫?”
“好幼稚耶。”
蘇子馨眉頭皺得更深,動漫怎麽了?喜歡動漫就是幼稚麽?
“哎呀?你碰到的那個女生該不會是子馨吧?”林嘉晴忽然驚訝道。
“子馨?”眾夥疑惑。
蘇子馨愕然抬起頭,不明所以地看著林嘉晴。林嘉晴不由得捂住了嘴,一臉尷尬。“呃,抱歉啊,當我什麽也沒說吧。”然後一臉歉意地看向蘇子馨。
隨後大夥都了然,看向蘇子馨的視線也有些怪異。
蘇子馨不知道怎麽說當時的心情,有些複雜,也有些納悶。晴晴不是說別把事情說出去的麽?現在晴晴怎麽說出來了?
這事情不了了之。
她忘記了自已為什麽一直對林嘉晴百般容忍,哪怕撞見了她在背後說自已,她也裝視而不見。因為她一直跟著林嘉晴,不免會招惹別人的閑話。
一次她去給林嘉晴買飲料,因為看到小賣部關門了就早早回來了,卻正好撞見她跟別人聊天,所以她並沒有插嘴。
“不是吧?這麽好的小跟班?真想見見她呢。”一個染著金發的女子嬉笑道。
“對啊,我也想有這麽好的跟班誒,嘉晴你真幸運,現在男朋友都沒這麽積極乖巧了!對了,她什麽時候回來啊,我挺想見見她。”另一個染著紅發的女子也附和道。
“她?回來還得一段時間吧,給我去買飲料了。”林嘉晴手指圈著頭發懶懶道。
買飲料?跟班?是指她嗎?蘇子馨愣在原地。
兩個女的奇怪地看了看蘇子馨,或許是她站著久了,引起了她們的注意。由於林嘉晴背對著她,所以林嘉晴並未發現。
“你們在看什麽?”林嘉晴奇怪地順著她們的視線看了過去,當看清蘇子馨的時候內心一慌。“蘇子馨?你來了怎麽不吭聲?還有,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蘇子馨?”兩個女的異口同聲叫,原來是她們剛剛談得那個人啊。
蘇子馨垂下了眉,淡淡道:“小賣部關門了呢,我看到你和別人在聊天所以沒插話。”
“什麽沒插話,你是在偷聽吧?”也許是因為林嘉晴感到心虛,所以才咄咄逼人。
“嘉晴……”或許連她的朋友都覺得有些尷尬了,不由得出口打斷。
“幹嘛?怎麽,難道你們也覺得是我的錯?”林嘉晴回頭衝她們吼。
金發抽了抽嘴角,或許是被林嘉晴的語氣惹惱了。“什麽哦?我們不過是看不下你這樣做才阻止你的,扮演小醜真的很有趣嗎?”然後用憐惜的眼光看了看蘇子馨道:“真是有你好受的。”
然後就和紅發一起走了。
留下林嘉晴和蘇子馨兩人。
林嘉晴語塞在原地,氣惱地瞪了蘇子馨一眼道:“都是你!”然後轉身離開。
類似這種回憶實在太多,多到她記不住了。是啊,她有真正地感受過朋友是怎麽樣的感覺嗎?她小時候認識林嘉晴時,她是覺得林嘉晴太懦弱,她想保護林嘉晴。可這種保護,逐漸地就變味了不是嗎?
一味的寬容,一味的退讓,一味的……
可是對方領情麽?
“你們兩人的事情,我並不清楚。但至少以現在的角度來看,你們確實是不適合做朋友。”頭頂傳來了顧諾城的聲音。
“滴答,滴答”
連蘇子馨自已都沒反應過來,淚水就湧出了眼眶。顧諾城一愣,隨後就掏出了手帕遞給蘇子馨,蘇子馨不由得低頭痛哭了起來。
她不知道自已為什麽哭,隻是有一種發泄了的感覺,一種釋放,釋懷了的感覺。從什麽時候變了質,她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意味著,她和林嘉晴已經回不到曾經了?可是為什麽她一點也不難過?隻有些複雜的感歎。
“謝謝……”蘇子馨哽咽著道謝。
自從昨天哭過之後,蘇子馨就已經真正的將林嘉晴移出了自己的好友名單,盡管是曾經年少時唯一的夥伴,但是有些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蘇子馨覺得現在的自己已經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了,這些天的顧諾城對她的好簡直讓她難以置信,而與此同時又令自己沉溺其中。每天都與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這怎麽會讓人心生厭倦呢,這簡直就是人生最美的夢想。蘇子馨呆呆的想著,嘴角微笑的弧度越來越大。
“你笑什麽?”剛加完班回家的顧諾城,一打開家門,眼前就出現了這麽一副詭異的畫麵。坐在沙發上的蘇子馨一副樂不思蜀的樣子,就連顧諾城已經將衣服放在衣架上,便向著她走來她都毫無察覺。
顧諾城在冰箱裏拿出了一支礦泉水,然後放在她額頭上冷敷一陣子。
還在神遊的蘇子馨感到額頭一陣冰涼,這才趕緊回神,終於發現了此刻正站在麵前的顧諾城,“呀!”蘇子馨大喝一聲,一下子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跑的好遠。
顧諾城對於這樣的蘇子馨覺得很不適應,她怎麽對自己的觸摸如此反感,她不是很喜歡自己的嗎?天知道蘇子馨根本沒有意識到剛才的自己與顧諾城到底有多曖昧,隻不過是下意識得彈開而已。顧諾城被她如此大的反應嚇了一跳,“見鬼了?”
蘇子馨這才訕訕的笑,“顧諾城,你回來了呀,我去給你把菜熱熱。”
這時候的她腳已經好了,正常走動完全沒問題。
說實話,顧諾城真的被蘇子馨的反應刺激到了,於是嘴巴裏發出了一聲冷哼,沒有答話。
蘇子馨見顧諾城沒有搭理自己,便自覺地邁動腳步朝廚房的方向走去。
“慢著,不用熱菜了,我今天去醫院看嘉晴,和她一起吃過了。”顧諾城說完,便自顧自地走上樓去,回自己的房間。
看著顧諾城頭也沒抬的就將自己的房門關上了。蘇子馨有一點小小的沮喪,原來這麽晚回家又是因為去看嘉晴了,想著想著,胸口也有點悶悶的。忽然,蘇子馨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臉上又恢複了往日的神采,便又打起精神“噔噔噔”的往廚房跑去,雖然顧諾城說自己吃過了,但是這畢竟是自己的一個心意,一定不能白白浪費了。原來她是想起了剛才的顧諾城摸她額頭的那一瞬間,不過真是後知後覺的生物呀。
顧諾城一進房間,才覺得自己的肚子開始感覺有些微微的餓意,天知道他今天晚上根本就沒有吃飯,他今天一整天都在公司上班,林嘉晴是有打過電話叫他去看望,可是顧諾城因為公司內部事務太多需要處理為由給拒絕了。本來顧諾城加班回來是打算回來吃蘇子馨做的飯的。誰知道蘇子馨不過是因為自己摸了一下她的額頭便反應那麽大,顧諾城覺得自己心裏有一團無名火再燒,而且有越燒越旺的態勢,不是說喜歡自己的嗎?現在這樣又是代表什麽呢?顧諾城心裏無數個疑問在翻滾,最終隻化作肚子“咕嚕嚕”的叫聲,顧諾城望著自己的肚子,說了一句:“真沒出息。”
“扣扣扣”
蘇子馨見裏麵沒有反應,便又敲了敲門,“扣扣扣”,然而還是沒有人來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