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憂愁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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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聽見蘇若影如說,蘇若漫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麽,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他如果當時就告訴了自己阿九的事情,她一定會去找她的,就算是現在才知曉,她也會去找她。
蘇若影一直盯著蘇若漫的臉,看著她眼神中變化的情緒,一眼就看出她的想法,一手背於背後,一手手指輕敲桌麵,淡淡道:“我勸你還是打消你腦海中的想法,你找不到她是。既然你已經有了新的生活,為什麽就不能放過她呢?”
蘇若漫一愣,眼神呆滯的看著蘇若影,對啊,自己已經成親了,而且婚禮她都沒來參加,她是想徹底和自己斷卻關係,以後她們隻是師姐妹,不會有其他。“既然如此,那我便告辭了,叨擾了。”蘇若漫失魂落魄的轉身,眼淚不停向下掉,就跟斷了線的珍珠一般。
我在外麵一直蹲著,見蘇若漫就要出來,猛的一個起身,結果因為蹲的太久腿麻了,不小心撞到門上,發出了時候聲響。
“什麽人?!”蘇若漫輕嗬一聲,快步走到門前,將門打開,就連蘇若影都沒有來得及阻止,門就已經打開了。
我吃痛的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抬起頭心虛的看著屋內的兩人,特別是蘇若影那張已經黑的不能再黑的臉了,我從未見他如此嚴肅過。反觀蘇若漫,見她一眨不眨的盯著我看,眼中的情緒是我不能理解的,有炙熱,有憂傷,還有一絲不可見底的悲涼。
我低著頭,弱弱的叫了一聲:“師父。”
隨後抬起頭看著他,解釋道:“師父,我不是有意要偷聽你和師叔的談話的,我隻是覺得縹緲殿一直沒有人來,突然就上來了一個人,所以覺得好奇而已,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師兄收的小徒弟?你叫什麽名字?”還不待蘇若影說話,蘇若漫就搶在他前麵問道,語氣中帶著小心翼翼,生怕驚到了我似得。
我如搗蒜般的點了點頭,開口道:“莫邪。”說實話,他們說了什麽,我一句也沒有聽懂,他們之間的糾葛我也沒有弄清楚,我隻知道師父喜歡了一個女子,不過那個女子好像是曆劫去了,而那個女子也是師父的師妹,也就是我的師叔,就是不知道排行第幾了。
“嗬嗬,原來是這樣,師兄。”蘇若漫輕嘲的笑了笑,轉而看向蘇若影,“師兄,原來你會受徒弟,看到她我就明白了,她就是……”
“老八!”還不待蘇若漫說完,蘇若影就厲聲的打斷了她要說的話,“住嘴!”
我皺著眉看著兩人之間的互動,就連眉間是荼靡花也應皺眉而變得扭曲,我看向蘇若漫,她說的話應該是與我有關的,可是師父為什麽要打斷呢?
被打斷的蘇若漫一驚,隨後便明白了以前不能理解的事情,婚禮阿九不是沒有來,而是以另外一個身份來的,她就是魔界少君君莫邪。君莫邪被珊瑚獨角獸重創靈魂,導致靈魂四分五散,流落在凡間,而阿九也是在那天消失,這些事隻要仔細想想就能發現其中的不對勁,可是沒想到自己竟然現在才明白,而且是看到眼前的這個女孩才明白的。
莫邪,嗬嗬,君莫邪,蘇若影一早便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才會在魔界少君被珊瑚獨角獸打傷時那麽著急,雖然自己當時並沒有在現場,但是那麽多雙眼睛看見,想來也不會錯的。
難怪,難怪他這麽多年他一直都在躲避自己問題,而現在他告訴自己也是因為人已經在他手上,他認定自己不可能遇見她,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結果還是讓自己遇見了,而且還知道了其中的一些事情,原來自己在他們眼中是那麽的不可信啊。
她慢慢走近蘇若影,歪著頭湊在蘇若影的耳邊,低語道:“我明白了,她就是君莫邪對不對?你放心吧,這件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我對她的愛你不需要懷疑,就算她是魔界少君,我也不會對她怎麽樣的。”
對於蘇若漫的話,蘇若影並沒有半分的驚訝,他不是信不過蘇若漫,隻是這件事關係的太大,知道人越少越好。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就回去吧。”蘇若影往後退了一步,拉開他與蘇若漫的距離,淡淡道。
蘇若漫輕咬紅唇,看了我一眼,便拂袖離開,我有些害怕的看向蘇若影,緩步走到他身邊,拉著他的衣袖,輕晃著,低著頭,咬咬牙,“師父,我錯了,我不是故意偷聽的。”
蘇若影歎了一口氣,卻什麽話也沒有說,然後轉身離開,我呆滯的看著空空如也放在空中的手,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他是生氣了嗎?我低著頭玩弄著手中的衣袖,該怎麽辦呢?師父好像生氣了,得想個辦法讓他消氣才是,我轉身向小廚房走去,去給師父做頓好吃的吧,希望他能原諒自己吧。
“咚咚”敲了敲門,卻發現沒人應我,我端著東西站在房門外,“師父,你在嗎?我知道是自己錯了,你怎麽懲罰都可以,但是別不理我好嗎?”見房內燭火亮著,想來他是在房內的,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模樣,我也不知道要如何去向他道歉,隻能用自己的辦法盡量讓他開心了。
又等了一會兒,始終沒有見他理我,我直接推門而入,端著東西走進去,卻發現房內空無一人,放下東西,又四處看了看,還是沒有發現他。
我走出房門,在縹緲殿內尋了一個遍,忽然,我聽見在後山傳來一陣陣琴音,難道是師父在那裏?我疾步向後山走去。
後山之處是一滿山的櫻花樹,我曾問過師父,為什麽要在這裏種這麽多的櫻花,他說這是他最喜歡的花,因為它甜美純淨,所以想在自己住的地方都種上櫻花。
那美麗的精靈在樹上隨著微風飛舞,像寒冬紛飛的粉紅色雪花,時而急促,時而悠揚,在不經意間,地麵上已似鋪了一層淡粉色的絨毯,花瓣掉落,旋轉,在天空中徘徊,最後仍無力擺脫宿命,成為塵埃……
在花瓣中間,花蕊像一朵朵太陽花,迎風招展,婀娜多姿。花瓣邊緣是一群小點圍在一起,顯得豐富愉快。我無法用文字準確形容那花瓣的色彩,說它像翡翠吧,它又那麽玉琢冰雕;說它像寶玉吧,它又顯得那麽柔嫩而富有彈性。薄如紙的花瓣,好像輕輕一捏,就能釋放出充足的水分。花瓣的花蕊約有一寸長,好像一朵燦爛的太陽花迎風招展,似乎在顯示它的婀娜多姿。
櫻花開花的反差很小,但在同一棵樹上,也能看到花開的各種形態。有的含苞欲放,花骨朵在樹枝上顯得與眾不同,又似乎對與外界有種說不出的恐懼感;有的剛剛綻放,粉嫩的像嬰兒的笑臉,甜美純潔,經不起任何風吹雨打,但依舊惹人喜愛;而正熱熱鬧鬧開放著的櫻花呢,像一群活潑可愛的孩子,組成了一個豐富飽滿的快樂天堂,數世同堂、生生不息。又好似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挺立枝頭,搖搖擺擺,卻顯得生機勃勃,又是那樣婀娜多姿。
襯托著櫻花的綠葉在一旁隨風飄蕩,靜靜地觀賞著這一優美的風景畫。綠葉上麵的條紋層層疊疊,讓人覺得眼花繚亂,好似一根根細長的龍須麵在上麵蕩漾。
花瓣,如雪,卻比雪還要美,花瓣,似雲,卻比雲還要純潔,而比櫻花更耀眼的是坐在其中的那個青衣男子。
他盤膝而坐,正在撫琴。星月相映下,隻見他目如朗星,唇紅齒白,麵目皎好如少女,而神情之溫文,風采之瀟灑,卻又非世上任何女子所能比擬。
他全身上下,看來一塵不染,竟似方自九天之上垂雲而下,俊美得不似凡人,神情間也有著一種超然物外的淡然與平靜,世間竟有如此飄逸脫俗之人!
這琴聲叮咚,妙韻天成,但其中卻似含蘊著一種說不出的幽恨之意,正似心中幽怨,難以抒發,滿懷悲憤難解,又似受欺被侮,怨恨積鬱難消,又似愛人消散不見的憂愁。
天地間便似充滿一種蒼涼悲傷之意,天上星月,俱都黯然無光,這滿園的風景,也為之失色。望著這樣如畫的一幕,我已深深地陷入了其境,無法自拔,任憑風吹過我的麵頰……
不知不覺,我的眼角掉下滴滴的淚珠,我伸手緩緩擦拭掉,為什麽,為什麽我的心會這麽痛,他的曲子又是為誰而彈,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我輕輕的走到他的身後,喚了一聲:“師父。”
琴音驟斷,他轉過頭來看著我,眼中的思戀都還沒有來得及收回,而我卻瞧得清清楚楚。他是因為師叔說的那個人而如此憂傷嗎?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能讓他露出如此表情,能讓一向波瀾不驚的他驚慌失措,一想到那個人不是自己,心中就有說不清的難受,我捂著心口,我這是怎麽了?為什麽會有如此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