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害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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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六章
    因為元魘的事,青君要負全部責任,所以受了四十鞭的他隻能乖乖的在房間閉門思過。
    他也知道這一次是自己失職了,明知道元魘沒有出過百淵門,還將她帶出去,這也就罷了,竟然還將她一個人扔在了大街上。
    聽說那個單笙可是魔界的三君之一,而且是魔界的戰將,也不知道小十這些天待在那裏過得好不好。
    青君一個人趴在床上,單手撐著頭,眼眸四處亂轉,想著要不要等元魘回來去跟她道歉。
    正當他糾結之時,隻聽“吱呀”一聲,房門被打開,陽光從門口直直射入房間,甚是溫暖。
    看著走進來的青葉,青君剛想起身迎接的,可是不想卻牽動了自己傷口,疼的他“嘶嘶”直叫。
    “有傷就不要起來了,這四十鞭可還受得了?”青葉將有所動作的青君按在床上,開口問道。
    他們這幾位師兄弟,雖然是師兄弟,但是感情卻比親兄弟都還要親,從小他們就被送到這百淵門,因為都是男子,自然就會很容易的玩到一起。
    而且在青葉的認知裏,他是大師兄,就有責任照顧好每一個師兄弟,不能讓他們受到任何的傷害。
    在第一次見到青君時,青葉就覺得這個人長得很可愛,他主動去跟他打招呼,卻被他拽拽的忽視了,因為這件事青君還被無名老祖給責罰了。
    明明其他的師弟都很聽話,可是隻有青君一個調皮,還每每與他對著幹。
    想到這些,青葉不禁笑出了聲,他這個師弟,才是最讓人費心的。
    “大師兄在笑什麽呢?我一個堂堂七尺男兒,怎麽會連四十鞭都受不了。”青君看著坐在床邊失笑的某人,還以為是他在笑話自己挨了四十鞭,翻了一個白眼忿忿的說道。
    “不過是想到了一些小時候的趣事而已,你啊,還是和小時候一樣頑皮,這性子怎麽老是改不過來。”青葉一看到青君那張不平的臉,就知道他又想歪了。
    “我就這樣的性子,師兄又不是不知道,不過小十還沒有其他的消息嗎?”青君淡淡的瞟了一眼青葉,要說他這輩子最討厭的人是誰,那非青葉莫屬,然而要說他最尊敬的人,那也是青葉。
    至於為什麽討厭他,他也說不出來,就是從第一眼見到他時,青君就不喜歡,因為他對每個人都是那麽的溫和有禮,好像是沒有什麽事能讓他生氣一般。
    至於尊敬,沒有理由,他是他的大師兄,他就應該尊敬,而且他的本事也是不小的。這麽多年,師兄弟因為他的關係愣是沒有紅過脖子。
    青葉淡淡的搖了搖頭,自從昨天的消息之後就再也沒有其他的消息了,他也是十分擔心的,但是無名老祖讓他不用再管這件事,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從懷中拿出一個碧玉瓷瓶,放到床邊的小桌上,“這是療傷藥,記得自己上藥。”說完青葉便轉身離去。
    可是還沒有走去屋子,青葉就被青君給叫住了,“大師兄就不怪我弄丟了小十嗎?”
    青葉一頓,說不怪那是假的,元魘跟在他身邊六百年,他早就把她當做了自己的親妹妹,這一次她的不見,他的擔心絲毫不必蒙淵少。
    可是就算責怪又如何?這件事已經發生了,如果再去責怪身邊的人也是無濟於事,還不如好好相處,等著她的回來。
    “事情已經過去了,這件事你也別放在心上,邪君要帶走一個人,也不是你能阻止的。”語氣平平淡淡,就跟平常沒什麽差別,可是青葉越是這樣,青君就是越不舒服。
    這件事本來就是他的錯,他寧願青葉對著他一頓罵,他的心裏恐怕還要舒坦一些,可是遇上青葉這樣一個不容易動怒的人,他也是毫無辦法。
    看著青葉翩然離去的身影,為什麽每次不亂發生了什麽事,他都能做到那樣平淡,就像一切都好像與他的關係不大似得,這才是青君最討厭的他的地方。
    難道在他的心裏,就沒有一個能夠引起他心底那一片柔軟的人嗎?是不是從始至終,他都會一直這樣。
    賭氣一般的將被子蒙過頭,算了,不想了,得盡快養好自己身上的傷,才可以出去尋找小十。
    畢竟是自己犯的錯,那麽這個錯誤就由他自己來彌補。
    而此時的元魘正在與單笙大眼瞪小眼。
    元魘氣呼呼的看著眼前的人,一張小臉圓鼓鼓的,大概是因為生氣,就連眉頭都皺了起來。
    而在她躺在旁邊的單笙,就跟沒事人一般,自己弄自己的,絲毫沒有被元魘的眼神所影響。
    瞪了半天也不見單笙有反應,她自己的眼睛都有些發酸了,她真的不明白這個人到底要把自己禁錮倒什麽時候,在這裏一天她都覺得好無聊,周圍都是黑暗暗,陰沉沉的,她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地方。
    “喂,大叔,你到底要把我囚禁到什麽時候?”見單笙一直都不理她,元魘也是來了脾氣,她不想再待在這個地方了,雖然自己答應過要陪他,可是現在她已經陪了他一天一夜了,也算是履行承諾了。
    單笙並沒有因為他的無理而有所動容,隻是帶著淡淡的笑容看著她,這丫頭才待了一天,就不知道已經說過多少次讓他放她出去的話了。
    “你知道我是誰嗎?”沒有理會元魘的話,單笙自顧自的說道。
    元魘被他的話弄得一愣,明明再說放她出去的事,怎麽扯到他是誰的話題上了。
    “大叔不是叫單笙嗎?”元魘沒好氣的瞪了單笙一眼,就知道這個人才沒有那麽好心,現在竟然跟自己轉椅話題,真是搞不懂眼前的人。
    如果他要是覺得一個人待在這裏寂寞的話,他完全可以多找一些人來,幹嘛非要囚禁自己呢,雖然可能沒有多少人能夠受得了這樣的環境。
    長期待在這樣環境中的人,恐怕遲早都會被逼瘋的。
    “該說你傻呢,還是該說你單純。”單笙淡淡的歎了口氣,隻是那語氣的中無奈和寵溺也隻有他自己知道。
    “身為百淵門的弟子竟然不知道單笙是誰,看來老祖把你保護的很好啊?”單笙拉著她的一縷秀發在手中把玩。
    皺了皺眉,沒有說話,隻是將自己的頭發從單笙的手中拿回,百淵門的確是將她保護的很好,六百年她從未出去過,也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是怎麽樣的。
    “你知道魔界嗎?”單笙看著眼前這個一臉不樂意的女子,不知為何,他就是想看著她,所以他才會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
    元魘點了點頭,魔界她當然知道,她又不是什麽傻子。
    “魔界有三君,而我單笙就是三君之一的邪君,你竟然都沒有聽說過,真是讓我傷心啊。”他雖然說著傷心,可是在他的臉上卻看不到有一點傷心的痕跡。
    聽到單笙這麽一說,元魘突然想起她為何會覺得單笙這個名字耳熟了,原來竟然是魔界三君之一的邪君。
    她也是在神界時候聽蒙淵說過,當時在聽到蒙淵說他時,她就很想見見魔界的邪君是什麽樣的,沒想到今天真的見到了。
    傳聞邪君單笙心狠手辣,殺人如麻,她一直以為是一個戾氣很重的人,可是眼前這個人的身上沒有一點的戾氣,難不成是在自己麵前掩藏了起來?
    可是一個嗜殺的人,就算再怎麽掩藏都不可能掩飾掉他身上的氣息的。
    看來傳說也僅僅隻是傳說啊。
    再說出自己的身份之時,單笙因為元魘會害怕,甚至至少有驚訝。
    可是他失望了,因為這兩個表情他都沒有在她的臉上見到。
    他所看到的隻有濃烈的興奮和激動,這讓他很是不解。
    一般人在聽到他的名號之時,不是害怕就是畏懼,好久沒有看到這麽有趣的表情了。
    “你不害怕嗎?”單笙眼眸一眯,從塌上坐直了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元魘。
    對於某個突然做起來的人,元魘癟了癟嘴,在聽到單笙的話時,她一臉茫然。
    “怕?我為什麽要怕?”
    “我可是魔界的邪君啊,這個身份都不能令你害怕嗎?”單笙真覺得他好像撿了一個寶回來了,如果沒有那股莫名的熟悉感,他也不會遇到這麽有趣的人。
    “哥哥一起和我說過你,沒想到今天竟然看到了真人,不過還真是出乎意料。”本來一直坐在塌上的元魘,此時也盤膝而坐,雙手撐著自己的臉蛋,看向單笙的眼神中除了感興趣好像沒有其他的了。
    單笙一愣,他沒有想到竟然還有人敢這樣與他對視,不過她口中哥哥和出乎意料也令他十分感興趣。
    “為什麽會覺得出乎意料?你還有哥哥?”
    “我哥哥就是神帝蒙淵。”在說到蒙淵時元魘的臉上帶著甜蜜的笑容,因為在她的心裏,她的哥哥是最好的人,也是最厲害的人。
    單笙一愣,他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女子竟然是蒙淵的妹妹,難怪彩鳥傳回的消息是蒙淵帶過來的。
    他還一直在想蒙淵和她是什麽關係,沒想到竟然是兄妹。
    可是蒙淵不是聚天地靈氣而生的嗎?怎麽會有這樣的一個妹妹,還真是令人費解啊。
    “至於出乎意料,因為哥哥說邪君是一個驍勇善戰的人,而且他還是魔界的戰神,不過此人心狠手辣,而且很嗜殺,我一直以為單笙是那種戾氣強大,滿臉胡腮的中年大叔。不過你比我想象中的差遠了。”
    元魘一臉興奮的說道,完全沒有注意到已經完全黑下臉的單笙。
    經過元魘這樣一說,他才知道,原來在蒙淵的心中他竟然是一個這樣的人。
    “嗬嗬,沒想到在神帝的眼中本君竟然是這樣一個人。”單笙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元魘。
    突然,單笙猛的拉起元魘的手腕,拉著她就向外麵走去。
    元魘一驚,因為掙脫不開,隻能任由著單笙拉著走。
    她還以為單笙善心大發準備放她離開了,可是他卻隻是帶著她來到了結界外。
    出了結界,元魘才發現她根本就是小看了單笙,她以為單笙隻是住在結界裏麵的那個地方,可是結界外卻是一望無邊,根本看不到出口。
    一揮袖,單笙撤下了自己的布的結界,這時元魘才發現原來自己待的地方竟然這麽大。
    一望無際的黑暗,黑暗中還帶著點點紅光,周圍有著好幾顆已經枯萎老去的大樹,隻剩下蒼老的樹幹和單調的樹枝。
    還有這許多時光隧洞一般的東西,一圈一圈的無限輪轉這,明明是很好看的東西,再這樣的地方好像卻有點詭異。
    突然她的身子被單笙一推,她的整個人都向傾,“噗通”一聲,元魘摔在地上,白嫩的肌膚在粗糙的地上擦出了幾條血痕。
    不過元魘總感覺有什麽東西很是硌手,當她那是那些東西之時,她嚇了一跳,極快的扔掉手上的東西,逃似得後移了幾分。
    原來,那些硌手的東西竟然是白骨,這時她才發現,在褐色的地麵上,上麵鋪著的全是森森白骨。
    瞳孔一縮,她好像很是害怕,求就的眼神看向單笙。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些東西,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害怕是當然的,隻是她不明白,為什麽單笙要讓她看到這些東西。
    “怎麽?害怕了?你剛剛不是說不怕嗎?”單笙蹲下身子,伸手掐住元魘的下巴,眼中卻是濃濃的嘲諷。
    他還以為眼前的人是個例外,不過看來也沒有多例外,還是會怕一般人都會怕的東西。
    不過說實話,單笙的確是有點變態了,不是誰都和他一樣,是從白骨上踏過來的,他完全沒有考慮到他眼前的女子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
    元魘清楚的可以看到單笙眼中的嘲諷意味,她吞了吞口水,下巴被他捏的生疼,她不明白先前還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突然變了脾氣。
    “他們都是你殺的嗎?”盡管這個人是真的很可怕,但是元魘還是想問出心中的疑問。
    這一地的白骨,可不隻是幾根,這麽多恐怕沒有上千上萬的人是覺得不可能的。
    她一直以為眼前的這個人並不像外界的傳言那般嗜殺,心狠手辣,但是現在的她卻不能確定了。
    這麽多白骨,就是成千上萬條生命,她不可能做到無動於衷。
    也不知是因為下巴被捏的很疼,還是因為對於這些白骨的同情,元魘的眼角滑出一滴滴的晶瑩,滴落在捏著她下顎的單笙的手上。
    像是被什麽灼傷一般,單笙很快的就收回了鉗製住她的手,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元魘,眼中的情緒不明。
    “沒錯,都是我殺得,現在害怕是不是來不及了?”單笙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說出的話卻是那麽的殘忍,這麽多人竟然都是他殺的,他竟然用這麽多人的白骨拿來鋪路,難道他就不怕做噩夢嗎?
    元魘緩緩站起身,一開始她的確是害怕的,可是現在她卻不怕了,如果他要殺她他早就動手了,又何必等到現在。
    抹了抹自己臉上的淚水,顫抖的問道:“你為什麽要殺這些人?”
    “因為他們該死,如果不是他們死就是我死,我當然要選擇自己活。”
    單笙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跟元魘說這些,但是看到她那張臉,他就是忍不住,有時候,他甚至懷疑他們是不是有什麽關係。
    可是她是蒙淵的妹妹,他是魔界的邪君,他們之間能夠有什麽關係呢?
    聽到這話的元魘一愣,原來這些都是他的敵人,幸好不是什麽無辜之人。
    她記得蒙淵對她說過,對待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雖然她不是很讚同這句話,但是像他們這樣身居高位的人,如果連自己都保護不好,又那什麽去保護那些擁戴他們的人。
    看著單笙那抹孤寂的身影,元魘有些心疼。
    這麽大的一個地方,他竟然一個人住在這裏,這裏的環境這麽壓抑,他生活在這裏肯定也是很壓抑。
    隻見她從單笙的背後將他抱住,雙手緊緊的環住他的腰,頭靠在他的脊背上,感受到他身子的僵硬,元魘輕聲說道:“既然你殺了他們,為什麽還要將這些白骨鋪在這裏?看著不會難受嗎?”
    單笙定定的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他沒想到他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這個丫頭竟然還會來擁抱他,隻有這些白骨鋪在這裏,他也不知道是為何。
    到底是為了懺悔自己所做的事,還是要永遠的都踐踏在腳下,他都不明白他這麽做到底是為什麽。
    他的確如外界傳言一般,那般的嗜殺,那般的心狠手辣,但是他要殺的都是侵犯魔界之人,他為了保護自己的領土,他不得不做這些,而且這也是他最為臣子的職責。
    雖然外界都覺得三君是魔界的主宰者,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魔界還有一位魔君,隻是這位魔君還沒有覺醒而已,至於這位魔君在哪裏,他們也不知道,他們守了這麽多年就隻是等待著她的覺醒而已。
    可是這個丫頭卻讓他有了一種放棄自己信仰和職責的衝動,但也隻是衝動罷了,他永遠都不會背叛魔界和那位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