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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聊了很多從前的事，又哭又笑，沈言之的一生也僅止於唇齒之間。
    沈言之露出倦色，收回手去，“珞珞，你回去吧。”
    “好。”唐珞給沈言之掖好被角，溫聲囑咐道：“你好好休息，明天我還會來照顧你。”
    那些秘密被道出，唐珞的心裏竟然也輕鬆了不少。
    “珞珞！”
    已經走到門口的唐珞，轉過頭來。
    沈言之的眸中，閃爍著溫柔的光色。
    “你能不能，這一生都記著我？”
    唐珞鼻尖一酸，笑道：“就算我老糊塗了，也忘不了你穿開襠褲的傻樣！”
    還是小時候那個囂張霸道的唐珞，她會永遠記得他。
    沈言之貪戀地遙望著唐珞，硬生生地別開臉，閉上眼睛。
    “我累了，先睡了。”
    唐珞深深看了他一眼，緩步走出去關上門。
    高跟鞋的聲音遠去，沈言之緩緩睜開眼睛，臉上浮現淡然赴死的表情。
    他伸出手來，毅然決然地拔掉了所有插在身上的管子，還有氧氣罩。
    最後的心事也了了，他安心地閉上雙眼，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從醫院出來，唐珞忽然感到一陣迷茫，漫無目的地走了很久，竟然來到了大學學校，她隨著學生們一同走進去。
    到了晚上，大學才是最歡樂的時刻。
    學生們三兩結伴，去上自習的學生腳步匆匆，此時還有清新的吉他聲從操場傳來。
    這些麵孔那麽年輕美好，正如當年的她、沈言之和宋珩。
    唐珞腦子一片空白，雙腳卻習慣性地帶她走進教學樓，來到了最頂層最靠邊的教室，房號521。
    五樓太高，這間教室也太偏遠，學生們幾乎不來這裏，當年的唐珞為了霸占宋珩，就選擇了在這裏自習。
    唐珞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呆呆地望著黑板，回想起一段熟悉的對話。
    “珞珞，看書。”
    “你看書，我看你。”
    因為當初那個誤會，她和宋珩分手，離婚，反目成仇。
    這五年來，她承受著內心的煎熬，獨自在異國他鄉帶大玉玉。
    她沒有媽媽，被奪走了父愛，再失去了愛人，如今又失去了可以信任的朋友……
    為什麽總要讓她孤零零一個人……
    被勾出來的委屈一發不可收拾，讓她淚如雨下，趴在課桌上埋頭痛哭。
    “珞珞，下課了，醒醒。”
    低沉悅耳的聲音令唐珞身子一僵，仿佛將她扯回了學生時代。
    每次上自習，宋珩認真看書，她卻捧著書睡著，直到下課時被叫醒。
    可是，這是幻覺嗎？
    唐珞緩緩抬頭，眼前的宋珩他目光清潤，帶著幾許心疼之色，眸中染了一層水光，似乎有一滴淚懸而未落。
    宋珩彎下腰，捧起她的臉，用拇指輕輕地擦去她臉上的淚水。
    那滴眼淚掉落，宋珩將冰涼的臉頰貼在她的臉上，聲線沙啞。
    “珞珞，我來晚了……”
    若不是他身上這身高定西裝，唐珞真的會以為這還是五年前那個宋珩。
    “宋珩，你……”
    宋珩凝望著她，如從前戀愛時那樣示弱。
    “沈言之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他以額頭抵著唐珞的，淚水滴答掉落在地上，“珞珞，這五年讓你受委屈了，能不能……原諒我一次？”
    “你怎麽才來……”眼淚如開閘的洪水一般湧出，唐珞如孩子般摟住宋珩的脖子，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