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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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此一事,季笑白發現米嘉並不是他表麵看到的那樣是一個冒冒失失的,有胸無腦的黃毛丫頭,她那入微的觀察力和過目不忘的本領著實是一個優秀警察所應具備的素質。
不枉季笑白的深入虎口,警方憑借他提供的關鍵證據,以迅雷之勢給販毒集團來了個措手不及,抓獲了販毒集團的首腦人物,季笑白平日裏接觸的關鍵性人物紛紛落網,無一紕漏。
而販毒老板得知季笑白確實是警方的臥底時,驚異之餘是更多的了然。平日裏季笑白表現的過於從容不迫,根本不像是落迫之人應有的見識和反應。
他尤記得有次季笑白外出談一筆“生意”,一個地下酒吧需要數百克的甲基苯丙胺,季笑白帶著人手備著“貨”去交易,中途遇上黑吃黑,集團裏的阿k早就看季笑白不順眼,不服氣這個資曆沒他老,卻晉升比他快的成為了老板的心腹,這麽快就獨立處理這麽大一批貨,覺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阿k不知在哪裏得了消息,想搶在季笑白跟地下酒吧生意成功之前截下這批貨,讓季笑白在老板麵前失了顏麵,向老板證實他能力不足,也讓地下酒吧老板無貨可拿,那地下酒吧的老板是本地小混混頭子的相好,此人心狠手辣,若覺得季笑白不守信用,耍著人玩看不起他,然後再伺機報複,夠季笑白喝一壺的,一舉兩得。
待季笑白如約拿貨跟兄弟們去往約好交易的碼頭,阿k出現了,帶人拿著長長的大砍刀,麵色猙獰著朝季笑白砍去。
阿k口中還說著:“季笑白,老子早看你不順眼,今天是你的死期,兄弟們上!”
話音剛落,砍刀如期而致,季笑白麵色不改,一手擋下他拿砍刀的手,另抬高左腳,朝著阿k的腹腔踢去。
阿k承受不住這猛烈的力道,加之他衝過來砍人的慣性過大,砍刀掄起的力度過猛,這一撞擊讓他感覺五內俱焚,忍不住要低下身去,而他也是個練家子。稍稍調整之後就與季笑白扭打在一塊。
季笑白眼見他在拖延時間,邊打邊四處張望。當看到他身邊的海岸上不起眼的某堆東西,目光一頓,薄唇輕抿,隨機向同夥的心腹喊:“你們兩人走水路把貨先帶走”。
心腹聞聲跳水,拿著裝著大量甲基苯丙胺跳入水中向著約好的碼頭遊去,剩下的人斷後,與阿k帶來的一幹人等撕殺。
阿k帶的人發現那兩人跳水之後,也要就勢跳下。季笑白突然一腳猛力再次踢到阿k腹中。
此時由於接連的受傷,腹中五髒已受損嚴重,再受這一下,阿k已覺得五髒六腹已移位了,顧不得在兄弟麵前展現威儀,倒地呻吟。
季笑白撿起阿k掉落在地的長刀架在他脖子上,對其他的人厲聲喝道“我看誰敢再動?”
阿k手下麵麵相覷,剛想跳水的那幾人也停了下來。
阿k此時沒出息的說,“都別動都別動。季兄弟,有話好商量。”他邊向季笑白諂媚訕笑,邊向水邊的那幾人打眼色,示意他們趕快跳水阻止那兩人,或把毒品毀掉。
與阿k的狼狽截然相反,季笑白餘光看到他的小動作,心裏一陣輕蔑,眼神更過肅殺,突然抬腳向他旁邊的一堆木桶踢去,木桶應聲入水。
不等別人反應,他立即掏出黑呢大衣裏的打火機投入水中,“轟”,隻聽一聲巨響,水麵陣陣火光,迅速形成一堵火牆,如此火牆誰還能下去,不要命了嗎?雖然阿k對他們不錯,但也不至於搭上他們的性命。
那幾人看著阿k,悻悻然別過頭,再沒跳水的意思。阿k猩紅著眼睛,轉頭又對季笑白訕訕的笑,一邊笑一邊說誤會,然後要移動放在他脖子上季笑白手裏的刀。
季笑白說道“阿k,你跟隨老板多年,看在老板麵上,這次我不取你性命,但若是就這麽放了你”他環顧一周,那些剛才為保護那兩人離去的剩下幾個倒地上的和一直受刀傷還堅持著圍在他身邊的兄弟,徐徐說眨“活罪難饒”。
說罷,拿著大刀的手高高舉起,迅速下擊,帶著雷霆之勢,在距離阿k不足一尺之時猛然翻手,刀背極速的砍向阿k的腰脊,阿k眼睜睜著看著刀落下“不不不”說了三個不字後,慘烈的叫聲劃破了整個夜空,像流星劃過,又悄無聲息。
因為阿k已疼的暈死過去。腰部是最脆弱的地方,這一記下去,十天半個月是下不得床了。況且,季笑白又是個練家子,年輕生猛,力道又狠,可想而之以後可能會落下後遺症了。
另一邊,酒吧的人如約拿到貨,非常滿意,然後從季笑白心腹口中得知送貨途中還有如此曲折的經曆,更是對季笑白好聲佩服。
而販毒集團老板得知此事後沉吟半晌,然後仰天哈哈大笑了一陣,拍著季笑白的肩頭,大家讚賞了一番。遇事不亂,維護集團聲譽,對兄弟肝膽相照,臨危不懼雲雲。
老板憶及此處,不由得咂舌,當時就當想到,一個落迫到需要投奔他的小混混,可能有這樣的處理方式嗎?可能有這樣的身手和心理素質嗎?當時卻也沒想太多,隻道是自己多了一個良將,妄想以後如何更壯大集團。他此時想想都覺得可笑,嘴邊一抹自嘲,暗歎“廉頗老矣”。然後他又不由得唏噓,能最後一次可能發現他是臥底的周年慶,也被他堪堪錯過,也不能怪他氣數盡了。更是惱他身旁的女伴幫他化解險境。
季笑白黑衣黑褲大步邁進審訊室,坐在老板前麵。遞給老板一支煙,也不說話。
老板悶悶的吸了幾口,吐納了幾番後道:“我知道你問什麽,我隻知道我的貨源是從w那裏得到,哪次都是他固定與我聯係,問我要不要貨,要什麽貨。地點時間也是他提出的,我隻是派人到時到地取。”說及此,他吸了口煙,繼續道:“我並不知道他是誰,每次他打的電話都不是固定的號碼。”
季笑白同樣拿出一根煙,細長的手指摸出懷中的打火機隨即打火,吸了一口,眼裏的光在燈光中隱隱流動。吸幾口煙後,兩個人都默了聲,幾刻鍾後,季笑白將煙蒂扔地上碾了又碾,站起身轉頭就走。
走到門口開了門,在老板灼灼的目光中,扭過半邊臉,麵龐在陰影下顯得更加的俊逸,“我會替你申請你的家人來看你。”
老板聽罷,眼睛突然睜大,欣喜之色慢慢浮上顏麵,喃喃道:“謝謝”。此等毒品重犯,刑罰是極嚴厲的,能不能再與家人見麵也未可知,但季笑白卻肯幫他得到這個機會。
關上門,走在警察辦公室間的走廊上,季笑白黑色皮鞋在寂靜的夜裏篤篤地響,更顯出此刻這人的落寞與孤獨。走了一陣,季笑白在一扇窗前站定,熟悉的又拿出一支煙,抽出打火機點燃。徐徐的煙由下自上,順著他手的動作越加縹緲,讓月色也更加朦朧。
季笑白暗想,如今警方已將販毒團夥連鍋端了,這個w想必也知道了,這段時間必不會再出現,線索斷了。自己潛伏的這些時日收效實在不大,大魚沒釣到真是讓人鬱悶致極。一天抓不到這隻大魚,更不知要禍害多少人,多少個家庭,而他又要到哪裏去找線索呢?猛的吸了幾口煙後,掐滅煙蒂,將煙頭投到垃圾桶中,轉身,雙手插兜,挺拔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長廊的盡頭。
第二天出現在警局的季笑白再不見昨日落寞頹然,而是如往昔一般俊逸挺拔。而米嘉也一身帥氣警服,長發抿到警帽後,無比英氣。
二人像約好了一般出現在警局門口,與之不符的卻是兩兩相厭。季笑白雖然覺得米嘉有優秀警察的潛質,但性子也太跳脫,十分感性,想把她子磨一磨。因此,深邃的眼睛瞥了一下米嘉,那燦爛的笑容令人怦然心動卻又在此時極為刺眼,他不客氣的雙手插兜,說“你若是回警校或申請調其他的部門,我可以幫你。”說罷,不待米嘉聽聞氣憤脹紅的臉,轉身邁大步朝警樓走去。
空氣中飄來季笑白清澈有磁力的淡淡譏諷,“我的警隊不需要菜鳥。”米嘉臉頰紅的像個蘋果,怒目圓睜看著季笑白的身影,憤憤的罵道:“什麽嘛,若不是我那天靈機一動,幫你洗去嫌疑,你怎麽能順利破案?過河拆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前方聽聞此話的季笑白身形踉蹌了一下,隨即神色如常的走入門內。米嘉在後麵看得清楚,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心情大好。頓覺在如今物欲橫流的社會裏像她這樣美麗善良又開朗的姑娘實在是太少了,她忍不住自我讚歎一番後也進入了警樓內。殊不知等待他們的將是另一番凶險,而命運也將他們捆綁得越來越緊,刻骨銘心。
讓米嘉始料未及的是,時翹的妹妹時嬡死了,據說時媛背後中了致命一刀,可見下手之人多麽的狠辣無情。米嘉覺得自己有愧於時翹,沒有及時查到那個渣男。此時,她更下定決心,留在警隊,一方麵當警察是她自小的心願,一方麵警局的優秀資源可以幫她破案,找到殺死時媛的凶手,對時翹有個交代,並減少自己的負罪感。
想罷,她心裏再次將季笑白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然後展開了她自認為最迷人的甜笑,閃著一雙楚楚動人,讓是個男人就會憐惜的眼神,淒淒艾艾的挪動著步伐走到季笑白的座位前。
此時季笑白正在查看媛驗屍報告,突然聽一個輕柔的聲音道:“隊長,求您留我下來,我一定好好表現,入警隊當一名一心為民的警察是我從小的夙願。”
米嘉將自己的宏偉目標說了一通,再把局長、警長、隊長、猛誇了一陣,自己都拜服自己如此的舌燦蓮花,並十分口渴的想喝水的功夫。
一直不作聲的季笑白猛的抬起頭,劍眉深鎖,扭頭朝著後麵的警員說道:“是誰讓這個新人到我這來的,我這裏隨便收人嗎?”
隨即,他丟了個文件過去,示意那個警員給米嘉辦換崗手續。米嘉此時顧不得冒煙的咽喉,聽季笑白說完頓時火冒三丈,額上有隱隱的青筋。警員看了看,默了默,然後悄然挪了步子離米嘉遠了一些,隨後才小聲對季笑白道“是隊長您說缺個人,上麵才拔個人過來的”。
季笑白聽後訝然,然後像吞了蒼蠅一樣不情不願的低聲嗯了一下。已處於火山暴發頂點的米嘉見狀,更是眼大如牛,抑製著心裏突突向上冒的火,心中的小白人在說“要忍耐,要忍耐,一切從權,要留下來破案”,小黑人也在說“幹他丫的,他算個什麽……”
正當米嘉天人交戰之際,警員的聲音適時響起,隻聽他蚊子般的聲音說:“局長說這丫在這最合適,如果隊長硬要攆她走,那麽三年內您這就別想要人了”。
米嘉聽完,頓時狐假虎威,心下得意,但是麵上卻不顯露。
這時輪到季笑白額上青筋跳了,他默了默,對米嘉說了一些他這裏的規矩,無非是服從命令,犯劃了如何如何。
米嘉一一應了,心道,隻要留下就好。米嘉抬頭看了看窗外的藍天,可憐時媛那花一樣的年紀卻再看不到明媚的陽光,心中更是惋惜悲憤,她發誓要找出凶手,履行她作為人民警察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