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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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嘉和季笑白從吳娜娜那裏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後,便起身告辭了。兩人再次驅車去找金晨。
說實話,現在的米嘉有點不想見到金晨。對於一個剛剛失去了孩子父親的可憐女人來說,米嘉真的是不忍心將真相告訴她。可是這裏關係到一起命案,即使死的那個人罪大惡極,也是應該有法律來製裁。凶手是沒有權利處死他的,所以為了破案,米嘉不得不殘忍一次了。
米嘉和季笑白兩人來到金晨家,看見金晨正在收拾東西。
見到季笑白和米嘉,金晨挺意外的。她沒想到這兩人會來找她,於是趕忙將二人請進屋。
“實在不好意思,我在收拾東西準備回老家。家裏有點亂。”金晨給米嘉和季笑白倒了杯水,抱歉的朝他們笑笑解釋道。
米嘉猶豫了一下後才緩緩開口,“金晨,你已經決定要辭職了嗎?”
“嗯。”金晨堅定的點頭,右手輕撫著自己的小腹道:“孫驍不在了,這個孩子是我現在唯一的希望,我一定要把他撫養成人。”
“之前孫驍要跟吳娜娜結婚的事情,你知道嗎?”相對於米嘉的不忍心,季笑白要殘忍的許多。他覺得有些事情,每個人的選擇不同,最後的結果也會改變,但是,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其他人無權幹涉。
聽季笑白這樣問,金晨微微一愣,然後神色有些淒然道:“我知道,之前孫驍就提出要跟我分手,他說他要和吳娜娜結婚。”說到這裏,金晨突然急切的解釋道:“我知道的,孫驍其實心裏不喜歡吳娜娜的,他,他隻是為了自己的事業……”
“哼!一個連自己老婆孩子都保護不了的男人,還談什麽事業!”季笑白突然冷哼一聲,打斷了金晨的解釋。
米嘉疑惑的扭頭看了眼季笑白,此時的他滿臉的不屑。季笑白很少會在辦案的時候感情外露的,不論他對當事人是認同還是反對。他都不會發表自己的意見,這一次,他竟然會這樣說,米嘉也感到很意外。看來隊長也不是像她想的那樣冷血無情嘛!米嘉在心裏偷偷的想著,覺得還是這樣的隊長比較討人喜歡。
被季笑白這樣說,金晨也無力再辯解些什麽。她有些難過的底下頭,“我和孫驍家庭條件都不是很好,他想出人頭地我很了解……”
“那當時你是怎麽說的?你同意跟他分手了?”米嘉對金晨的懦弱也有些不能認同了。對於金晨對孫驍的感情,米嘉覺得金晨就好像是舊社會的小媳婦一般了,孫驍到底有什麽好的,能讓金晨做到這一步?
金晨歎了口氣,抬頭看著米嘉和季笑白道:“米警官,你應該是生長在一個很幸福的家庭裏吧?之前看過你參加節目的簡曆,你家庭條件應該很好,是大富之家,而且你本人也是高材生對嗎?”
米嘉沒說話,表示默認了。
金晨苦笑了一下,繼續說道:“像你這樣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是不能體會到我和孫驍這樣家庭的孩子的感受的。”
“孫驍是孤兒,他是用了多大了努力才能讀完大學,進入到電視台上班。這個隻有我知道。他想出人頭地我可以理解,我也可以成全他。”說著金晨眼睛裏閃出了點點淚花,“他想跟吳娜娜結婚,我可以成全他的。如果孫驍娶了吳娜娜,那麽他確實是可以少奮鬥好多年。我理解,也可以成全……”
“所以,你是答應和孫驍分手了?”米嘉簡直有些不可思議了,愛一個人可以愛到如此卑微的地步,米嘉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如果說因為出身不好就要被理解,那麽這世上也有很多出身不好,但是憑借著自己的不斷努力而獲得成功的人啊。
“出身不能選擇,但這也不是他失去道德信仰的理由。”很顯然,季笑白也是不讚同金晨的這種說法。每個人都有一段不堪的往事,能承受,會讓你以後變得更加堅強成熟。不能承受,無論今後結果如何,是苦也好,是甜也罷,都是要自己品嚐的。
金晨沒有回答季笑白的話,隻是接著米嘉的問話回答道:“就在我還沒有答應孫驍分手的時候,我突然發現我懷孕了。”
“然後呢?”聽到金晨這樣說,米嘉瞬間就有些激動了,她微微欠起身子,一臉緊張的看著金晨。馬上就要到事情的關鍵了,金晨的答案會讓事情水落石出的。
顯然金晨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對於米嘉的焦急她沒有發現。反倒是一旁的季笑白瞥了米嘉一眼,以眼神安慰米嘉要沉住氣,稍安勿躁。
金晨繼續幽幽說道:“我告訴孫驍我懷孕了的事情,他當時聽了很驚訝。但是從那以後,孫驍就沒有提起過要跟我分手的事。”金晨想著孫驍大概是因為顧念骨肉親情,所以才打消了跟自己分手這件事不禁還是有些欣慰的,“我想孫驍一定是因為孩子才沒有再想著跟我分手的。或許再過一段時間,他就會和吳娜娜解釋清楚……”
米嘉一臉複雜的看著金晨,心裏突然有些悲涼,“你被孫驍扮成的鬼魂嚇到,是在你告訴他懷孕之前,還是之後?”
金晨對於米嘉這樣問有些疑惑,不過還是想了想回答道:“我在我告訴他懷孕之後。”說著金晨臉上泛起一絲的甜蜜道:“我還記得當時我在醫院裏,孫驍一臉緊張的跑來看我。他還是很緊張這個孩子的。”
米嘉在心裏深深的歎了口氣,她替金晨感到不值得。但是現如今,她不知道要如何說出口。即使她現在不說,但是當案子破獲的時候,所有事情還是會真相大白的,那時候,還是會難過的吧。
一旁的季笑白看出了米嘉的猶豫不決,他伸出手,安慰的拍拍米嘉的肩膀。轉頭一臉嚴肅認真的對金晨道:“我們懷疑孫驍扮李戈鬼魂的目的是為了嚇你。”
聽季笑白這樣突然就道出事實米嘉不由得渾身抖了一下。她有些不知所錯的看向季笑白。此時的她沒有埋怨季笑白的不近人情,其實她心裏也明白,長痛不如短痛。如果金晨一直蒙在鼓裏才是對她最大的傷害。像現在這樣讓她盡早得知真相,到時候最終的選擇權也是在她的手中,一切都還來得及。
米嘉有些感激的看著季笑白,因為了解她的不忍心,所以季笑白才會主動開口告訴金晨這個事實的吧。
“嚇我?”金晨滿臉的疑惑,“為什麽?孫驍為什麽要這樣做?”金晨有些被季笑白搞糊塗了,孫驍嚇唬她做什麽呢?
稍微停頓了一下,季笑白才沉聲道:“孫驍的目的是讓你流產。”
季笑白的這句話對於金晨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一時之間她難以接受般的目瞪口呆。
米嘉有些擔心金晨挺不住,緊張的攥緊了手,眼睛眨也不眨的緊緊盯著她,“金晨,你……”
“這……為什麽?”金晨眼睛裏蓄滿淚水,在季笑白說出那一句話的時候,她心中已經隱約有了答案。但是她還是不願意相信,固執的想從季笑白的口中聽到不一樣的答案。
“因為隻有這樣,孫驍才可以高枕無憂的和吳娜娜結婚。”但是,季笑白沒有讓金晨如願,他的答案殘忍而又真實,沒有一絲懸念。
淚水無聲的流了下來,金晨掩麵而泣。
米嘉有些慌亂,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才好。她無助的看了看季笑白,季笑白朝她搖搖頭,“讓她哭一下吧,或許心裏會舒服一些。”
的確,曾經一直以為孫驍是喜歡這個孩子的,現在卻發現,一直想殺死自己孩子的竟然是他的爸爸。這讓金晨怎麽能不傷心呢?
米嘉安慰的拍拍金晨的肩膀,“別難過了,最起碼現在孩子還在。”
其實米嘉想問金晨的是,這個孩子她還打算要嗎?一個連孩子爸爸都處心積慮想要殺死的孩子,金晨真的有必要為他付出這麽多嗎?可是話到嘴邊了,米嘉又於心不忍了。不管怎麽樣,這孩子是無辜的,是一條小生命。
“金晨,你以後打算怎麽辦?”米嘉有些不放心金晨,開口詢問道。
過了良久之後,金晨才抬起頭,她擦擦眼淚倔強的朝米嘉和季笑白笑了笑,“我沒事,收拾好東西後,我就回老家了。”
“你……”米嘉沒想到金晨會這麽快就做了決定。她以為金晨會考慮一下這個孩子的問題。
金晨朝米嘉笑笑,道:“孩子我一定會生下來的。我要好好把他撫養長大,讓他成為一個正直的人。不要像他爸爸那樣……”說著,說著,金晨又泣不成聲了。
米嘉又安慰了金晨一會後就和季笑白一起離開了。
路上,米嘉一直都低頭不語。季笑白有些擔心米嘉,於是主動開口道:“感情的事情,不是別人能理解得了的,隻有自己親身經曆了才知道。或許金晨真的是愛慘了孫驍吧。隻是孫驍不知道珍惜,可惜了。”
米嘉驚訝抬頭,她沒想到季笑白說出這樣的話。在她的認知裏,季笑白就應該是那種不懂感情,整日裏隻知道查案的冷血動物。
見米嘉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季笑白不用猜都能知道她現在的想法。於是歎了口氣道:“你該不會真的認為我的心都是用石頭做的吧?雖然有些東西我不太認同,但是也不表示我不明白。”
米嘉聽了季笑白的解釋突然覺得有些好笑,看來季笑白剛剛說的那番話是因為擔心自己不開心啊。莫名的,米嘉覺得心情好了很多了。她嘴角微微上揚,不過刻意忍住,然後板起臉反問道:“難道不是嗎?隊長你一向都是被人稱作冷麵煞神啊!我還真的以為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呢!”
季笑白被米嘉氣得白了她一眼,“你啊……”
自從昨天跟米嘉吵了一架後,除了有關案件的事情,兩人一直都沒有像剛剛那樣心平氣和的聊天打趣了。現在兩人又恢複到了吵架之前的氣氛,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之前吵架的事情。
米嘉歎了口氣,繼續道:“現在孫驍扮成李戈鬼魂的原因已經找到了,但是,殺他的人誰是魯簡宗嗎?因為覺得孫驍玷汙了他的摯友所以一怒之下殺了他?”對於這個分析,米嘉覺得還有好多的漏洞,但是,除了這個原因,真的是找不到其他孫驍會被殺害的原因了。
季笑白一邊開車,一邊聽著米嘉的話,心裏也在不停的琢磨。的確,因為這個原因殺孫驍確實是有些牽強。但是孫驍這個人的生活太過簡單了,根本找不到會被人如此處心積慮殺害的緣由。而唯一一個最有可能的,就是魯簡宗。
“隊長,你說……”
米嘉話還沒有說完,突然季笑白的猛的踩了下刹車,然後就調轉車頭疾馳而去。
“隊長,我們這是要去哪裏?”米嘉被季笑白突然的舉動弄得一愣,“隊長難道你發現什麽新線索了?”想到這個可能,米嘉不由得有些興奮。這案子看著簡單,可是案情卻一直都是樸素迷離,每個人物貌似有些關聯,但是關聯又不大。沒有足以讓人可以去殺人的動機。
“與其在這裏胡亂猜測,還不如現在就去找魯簡宗問個清楚。”季笑白一邊開車,一邊回答道。
“找魯簡宗問?”聽到季笑白這樣說米嘉感到很意外,“可是我們無憑無鋸的,這樣會不會打草驚蛇?”萬一魯簡宗發現警方已經開始懷疑他了,而去毀滅一些證據之類的可就糟了。
季笑白瞅了米嘉一眼,隨後露出自信的笑容道:“事情都過了這麽舊了,如果魯簡宗想毀滅證據早就已經毀滅的幹淨了。我們現在去找他,可以看看他的反應。如果真的是他做的,發現警方已經懷疑他了,一定會擔心有什麽證據被警方掌握了。這樣反倒會打破僵局。”
米嘉一聽猛地一拍手道:“難道就是故意讓他知道,讓他亂中出錯?”好一個引蛇出洞,聽了季笑白的解釋米嘉再次佩服起季笑白來。
季笑白點頭,嘴角揚起算計般的笑容道:“既然現在整個案件看起來就像一灘死水,那麽我們就把這水攪渾、攪亂。”
“隊長英明!”米嘉半是佩服,半是調侃的對季笑白豎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