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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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笑白一聽急忙站起身走到米嘉的身側,“你發現什麽了?”
    米嘉用鼠標打開一個網頁,扭回頭對季笑白說:“隊長,剛剛我看了孫小鬆的瀏覽日誌。在他死亡的那天,也就是十月七日,中午的十二點半開始他一直在看電影……”米嘉一邊說著,一邊將電影打開。屏幕上立刻出現了血腥恐怖的畫麵,音響裏也傳來了恐怖的慘叫聲。
    “這是……”季笑白怎麽聽怎麽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
    米嘉點頭道:“這是部恐怖片。而且……還是現在最新上映的。”說著,米嘉臉上浮現出厭惡道:“今天上午小溪看的就是這部!”
    季笑白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就覺得這聲音怎麽那麽耳熟。感情是今天上午自己在書房裏斷斷續續聽到的就是這鬼片的聲音。
    “孫小鬆平日裏很喜歡看鬼片嗎?”季笑白扭頭問孫斌。這種電影應該是未成年人禁止觀看的吧,孫小鬆才十歲,怎麽能看這種恐怖片?
    “這……我也不知道啊……”孫斌一臉的苦瓜相,他和楊月紅一直都忙著開店賺錢。雖然經濟上從來都不虧待孫小鬆,但是生活上確實是和孫小鬆接觸的過少了,了解的也不夠多。但是孫小鬆一直都很懂事,從來也沒有吵鬧過,孫斌也就順理成章的認為孫小鬆沒有介意這些。因為孩子的聽話懂事,孫斌也就更加從零用錢上麵來給孩子彌補。“我和他媽一直都挺忙的。”真的沒想到孫小鬆還喜歡看恐怖片,之前他和妻子一直都沒有發現啊。
    米嘉歎了口氣,雖然這做父母的也是不負責任。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為了生活父母這樣操勞也是很辛苦的了。
    “孫小鬆有沒有什麽好朋友之類的,或者他在學校的生活是怎樣的,你們都知道嗎?”米嘉追問道。看來想要調查孫小鬆的事情,從他的同學老師那裏會知道的更多一些。
    孫斌茫然的搖頭,“小鬆很少會帶同學朋友來家裏的,而且他一直都是住校的,他的同學我們都不認識……”
    米嘉和季笑白對視了一眼,會有這樣的結果他們已經預料到了。沒有辦法,像孫小鬆這樣的家庭,如果想生活的好一點,就必須要出去工作。對孩子或多或少的會有些忽略也是很正常的。
    “二位先回去吧,等有什麽疑問的時候我們會再聯係你的。”季笑白見從孫斌嘴裏也問不出什麽線索來了,便示意許江帶孫斌夫婦離開。
    “警察同誌,你可一定要幫我們家小鬆伸冤啊!”臨出門前,孫斌還是不死心的扭頭看向季笑白哀求道。
    “哎呦,快走吧,老孫。如果真的有凶手,季隊長一定會抓到的。季隊長可是神探。”許江見孫斌又要老生常談,趕忙催促他離開。
    楊紅月早已因為失去了孩子而變得有些呆呆愣愣的,什麽話都沒說,亦步亦趨的跟著孫斌離開了。
    米嘉皺了皺眉,扭頭看了季笑白一眼。隻見季笑白仍舊是一張冰塊臉,什麽話也沒說。
    孫斌歎了口氣出去了。
    “隊長……”說實話,米嘉挺同情孫斌的。可是根據現在他們所掌握的證據來看,孫小鬆是自殺的肯能性真的很大。就算了孫斌再怎麽哀求,他們也沒有辦法去找出一個根本就不存在的凶手來。
    季笑白搖搖頭,“現在下結論還是有些太早了,一切還要等看了法醫的報告之後再說。”在你一切還沒有下定論的時候不要太過肯定的好。雖然現在表麵上看孫小鬆是自殺身亡的,但是或許隨著警方深入的調查,會有一些出人意料的狀況發生也不一定。“我們去趟k縣,看看法醫的驗屍結果。”
    “好。”米嘉應聲著,和季笑白一同下了樓。
    許江送走了孫斌夫婦正準備進屋,迎麵就看到了米嘉和季笑白,不禁好奇的開口問道:“季隊長,你這是要去哪裏?”怎麽就隨便看了一下就準備走了?這案子辦的也太草率了些吧?
    “許警官,我們是要去趟k縣,看看法醫與鑒證科的檢驗結果。”米嘉料定季笑白是不會回答許江的,於是率先開口回答道。現在就這樣問也不會有什麽進展的,死者的大概死亡時間、屋子裏是否有可疑的腳印或者指紋。這些東西才是能提供的有利證據。
    “哦哦,好。”許江有些欣喜的應聲道。可以去k縣,這可是個大好的機會。許江暗中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如果這次的案件自己參與其中,而且案件也圓滿解決,那麽會不會上頭覺得自己工作做得不錯而給自己升職?弄不好自己就直接升到k縣去工作了。如此良好的機會許江當然不會錯過,他趕忙自告奮勇道:“要不我送二位過去?”
    “那就麻煩你了,許警官。”米嘉覺得許江人還真的不錯。如果在冒山村對他們照顧有加出於工作職責,那麽出了冒山村就應該不是他的工作範圍之內了。許江完全有可以拒絕陪同他們去k縣刑警隊,可是現如今他卻主動放棄了他的電腦,要去陪同米嘉和季笑白二人同去。
    相對於米嘉連連的道謝不同,站在她旁邊的季笑白很明顯就是一副了然的表情。他狀似不經意的瞥了眼許江,然後什麽也沒說就朝自己的車子走去。
    許江被季笑白那一眼看得冷汗直流。也不知道為什麽,季笑白隻是看了他一眼。許江卻覺得好像自己被毒蛇盯住了的獵物一般如芒在背的。他偷偷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跟著季笑白也趕忙鑽進了車裏。
    一路無話,很快三人就趕到了刑警隊。
    季笑白向門衛的刑警出示了證件,門衛的小刑警在得知季笑白是破案高手之後,對他頓時肅然起敬。
    三人一路直奔法醫室。大概是因為法醫之前已經得到了通知,所以對季笑白的到來並沒有感到有多驚訝。“您就是c縣派過來的刑警?”法醫沒想到會這麽年輕,而且看看跟在他旁邊的米嘉,顯然也有些年輕的過了頭。這樣的兩個人,真的可以破案嗎?“我姓李,就就叫我老李吧。”雖然心存懷疑,但是法醫老李還是伸出手去跟季笑白握手做自我介紹。
    季笑白的眼光那麽毒,怎麽可能會錯過老李臉上一閃而過的不信任呢?不過這種事他也懶得去解釋,同樣伸出手去介紹道:“季笑白。”
    “季……季笑白?”老李一聽頓時驚叫出聲:“你就是那個屢破大案要案的季笑白?”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在刑警隊工作了那麽多年的老李,對於季笑白的名字真可謂是如雷貫耳。
    米嘉見老李一副驚呆了的表情也不禁疑惑,難道隊長這麽出名?怎麽她都不知道。米嘉偷偷湊到季笑白耳邊悄聲問道:“隊長,你這麽出名?之前怎麽沒聽你提過?”
    季笑白用眼角的餘光瞥了她一眼道:“現在知道我厲害了吧?之前你還一副滿不服氣的樣子。以後多學著點!”
    “切!”說你胖你還喘起來了,米嘉不屑的白了他一眼,扭頭問法醫老李,“隊長很出名嗎?怎麽我在刑警隊沒有聽說過?”
    “當然了!”法醫老李笑嗬嗬的看著米嘉問道:“小姑娘你是剛從警校畢業的吧?”
    米嘉點點頭。
    “這也難怪了,季笑白可是出了名的神探,之前的那個……”老李聽到米嘉問起來,就開始想要滔滔不絕的開講。不過季笑白顯然受不了這個,他們是來調查案件的,不是來聽老李科普他之前辦過多少起案件的。於是季笑白首先開口打斷了老李的話,“老李,有關孫小鬆的屍體,你檢驗得怎麽樣了?”
    “呃……”聽季笑白這樣一問,老李才明顯回過神來,想到現在是要談工作要緊,便也趕忙住了嘴。
    寒暄了幾句後,老李就帶著米嘉和季笑白去了解剖室,然後自己則是返回辦公室就去拿資料。
    米嘉看著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的孫小鬆,心裏不由得有些傷感。十歲,這麽年幼卻已經躺在了解剖台上,任由別人來宰割。他的父親,母親早已哭幹了眼淚,可是這些……不知道已經在天上的孫小鬆還能不能看到?
    想到這裏,米嘉不由得歎了口氣,“孫小鬆才上小學的三年級吧?一個小學生而已,能有什麽煩惱?至於自殺嗎?”雖然種種證據顯示孫小鬆為自殺,但是,米嘉說什麽也猜不透究竟是什麽原因才能讓一個如此年幼的孩子突然就下了這麽大的勇氣自殺?事到如今,看著躺在解剖台上的孫小鬆,米嘉心中五味陳雜。
    季笑白感覺到了米嘉有些不對勁,於是扭頭看她,隻見米嘉臉色蒼白的盯著麵前的躺在解剖台上的孫小鬆。“怎麽?難過了?”對於米嘉的個性季笑白真的是太了解了,所以才開口詢問。
    米嘉表情哀傷的看著季笑白,“他才十歲,能有什麽深仇大恨?”說道這裏,米嘉好像想到什麽了似的對季笑白說道:“十歲的孩子或許是沒有什麽仇人的,可是他的父母或許有。隊長,你說會不會凶手殺死孫小鬆的目的隻是因為凶手想要報複孫小鬆的父母?”
    季笑白也覺得有道理,“這種是最有可能的了。一會我們再去一趟冒山村,問問孫斌有沒有和什麽人結仇。”剛剛米嘉的表現季笑白還是挺讚賞的。因為雖然之前米嘉是有些難過,但是為了破案,米嘉很快就能從悲痛中回過神來,這對米嘉來說也是一種進步。死者的確是應該值得同情的,但是作為刑警,如果隻是一味的同情死者,而忽略了去尋找線索給死者一個交代,那麽還需要刑警做什麽呢?同情誰都可以做到,但是能替死者伸冤的,也就隻有他們了。
    “這孫小鬆的死的確有些怪異……”季笑白也簡單的檢查了下孫小鬆的屍體,但是卻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這裏還有更怪異的呢!”季笑白的話還沒有說完,身後就傳來了老李的聲音。他從手中的報告中翻出了當時拍攝的屍體的資料照片遞給季笑白道:“死者係吊死,身上沒有傷口。不過……”法醫抬手指著照片跟米嘉和季笑白說道:“這孩子死亡的時候的打扮真的是太奇怪了。”
    米嘉和季笑白順著法醫的手仔細看照片。照片裏,死者孫小鬆一身紅色的女士連衣裙,腳上綁著繩子,手裏還抱著一個同樣穿著紅色連衣裙的洋娃娃。脖子吊在自己房間的屋頂上,樣子看起來有說不出的詭異。
    “他為什麽會這幅打扮?”米嘉驚訝的問法醫道。之前因為沒有看到死者的死狀還不知道會是這樣的情況,現如今看起來,整個事件都透露著詭異。
    季笑白看著照片也不禁微微皺眉。好端端的一個孩子,就算是想要自殺,但為什麽偏偏要這幅打扮呢?
    法醫搖搖頭,“這也是警方疑惑的地方,好好的孩子,之前也沒有聽說會有什麽女裝癖,為什麽就穿成這樣自殺了。”當時見到孫小鬆的屍體時候,就連他們這些經常接觸屍體的老法醫都有些驚呆了。究竟是什麽原因讓一個才十歲的孩子會有這樣的打扮?
    “那死者的死亡時間是什麽時候?”如果死者不是自殺那麽知道了死亡時間便會更加有利的找出真凶。
    “死者是在屍體被發現的前二十四小時內死亡的,根據我的解剖調查得知,大概是在十月七號的下午一點至三點左右。死者身上沒有傷痕,也沒有看出掙紮的痕跡,血液中也沒有查到含有任何藥物的成分,所以排除了是被人迷暈或者打暈強行吊在繩子上的可能。而且死者的死亡原因就是因為頸部被繩索勒住窒息而亡。”老李把報告上的內容一一指出來給米嘉和季笑白看。“死者除了衣著有些古怪之外,根據我多年的經驗來看,死者的死亡和自殺基本無疑。”
    米嘉皺著眉和季笑白一張一張的看著照片,突然她驚呼道:“隊長,孫小鬆的死相和之前我們在他家裏看到的鬼片很像!”之前因為慕安溪一直在客廳看鬼片,雖然米嘉一點都不想看,但是沒辦法因為慕安溪不肯她離開所以或多或少的米嘉還是看到了一些。再加上米嘉這個過目不忘的記憶力,促使米嘉即使僅僅隻是掃了幾眼但是當看到這些孫小鬆的照片後還是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個中端倪。
    “當真?”季笑白還沒說話,法醫老李就拿過照片開始一張張仔細的研究起來。“我就奇怪嘛,怎麽好端端的穿成這樣。原來是為了模仿電影啊!”說著老李還咂咂嘴歎息道:“唉!現在的孩子啊,心裏承受能力太差了。稍微有些什麽不開心就尋死覓活的,現在這個更好,還學起了電影中的情節,給警方造成多大的麻煩!”想著就是因為這身衣物透露著古怪,否則即使孫小鬆的家長再怎麽不肯接受現實,他們警方這邊也會按照自殺來結案了。
    季笑白皺著眉頭看照片,“難道真的是因為兒童心智不夠健全所以過早的觀看了這種恐怖片導致了自殺?”現在能解釋這一切的也就隻有這個答案了。
    “隊長……不見得……”米嘉拿著一張孫小鬆腳部特寫的照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