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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季笑白這麽一問，吳子涵就算是再遲鈍也察覺出有點不對勁來。她頭搖得像是撥浪鼓一般，矢口否認道：“怎麽可能？！我們同窗這麽多年了，我怎麽會希望她出事？”
    “不會嗎？”季笑白向前走了一步，冷笑了一聲，“如果景笑然出事了，交換留學生的名額不就落到了你的頭上？”
    聽季笑白這麽一說，吳子涵的臉色頓時就有些漲紅了，脫口問道：“你們怎麽會知道交換留學生的事情？是笑然說的？”
    “景笑然前段時間生病了吧？”季笑白的眼睛緊緊盯著吳子涵，“你心裏是不是特別的開心？”
    “我沒有！”聽到季笑白這樣說，吳子涵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慘白，她後退了一步，有些驚慌失措的矢口否認。
    “真的沒有？”季笑白步步緊逼。
    站在一旁始終沒有說話的米嘉微微皺眉，之前的季笑白雖然在調查的時候說話也會很是犀利。但是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逼迫人。這種感覺……很不好……
    “笑白，笑白。”米嘉拉住季笑白的胳膊，製止住了他的步步緊逼。“吳同學，你跟景笑然的關係怎麽樣？”
    擔心季笑白再繼續追問吳子涵，米嘉率先開口問道。
    “我……們是同學，而且又是室友，都已經好幾年了。”吳子涵顯然是被季笑白給嚇到了，說話都變得有些唯唯諾諾的了。
    “景笑然之前因為生病而住院了，這件事你知道嗎？”米嘉一直手緊緊拉著季笑白的袖子，努力把語氣放得平緩溫和的問吳子涵。
    “知道。”吳子涵點頭，我和另外幾個同學還去探望過景笑然。那個男警官真的是太可怕了。吳子涵有種自己就是個小動物，而季笑白就是一隻隨時準備撲上來將她撕碎的獵豹。
    “那你知道她是得的什麽病嗎？”見季笑白沒有再繼續追問吳子涵，米嘉心裏稍微鬆了一口氣。不過心裏也盤算著，一會回去的時候要好好問問季笑白，到底是怎麽了？怎麽突然感覺他性情變得有些焦躁？很不對勁。
    “知道。”吳子涵再次點頭，“我聽景笑然和她媽媽都說了。是二硫酸甲酯中毒。她媽媽還再三叮囑我們要看緊景笑然，不要讓她在接觸這些東西了。”吳子涵不解的暗想，雖說是景笑然因為二硫酸甲酯而中毒了，但是也不能讓我們所有人都不許在使用二硫酸甲酯吧？這也是為了祖國做貢獻。
    “那你們有沒有見到景笑然在出院以後還接觸過二硫酸甲酯？”米嘉繼續追問。
    “沒有。”吳子涵搖頭。“笑然之前住院的時候病的可嚴重了，全身都起滿了水泡，還有些地方都潰瘍了。我們大家都挺擔心她的，所以也都答應她媽媽會幫著看住景笑然，不讓她接觸二硫酸甲酯。”
    “那景笑然出院後，有沒有進過實驗室？”米嘉問。
    “絕對沒有！”吳子涵篤定道。“最近這兩個月，我每天都在實驗室做實驗，沒有見到過景笑然。而且，因為我們擔心她的身體，除了二硫酸甲酯之外，其他任何的化學製劑都沒讓笑然接觸過。就連她用的沐浴露洗發水，也都是從醫院買的，適合她身體使用的。”
    米嘉眉頭微蹙，“那可真就是奇怪了。”她想了想，問道：“景笑然在你們學校的人緣如何？有沒有得罪什麽人？”
    “笑然啊……大家都很喜歡她。”吳子涵笑道：“她那麽隨和的人，怎麽會得罪人？有時候她都是寧可自己吃虧也不會得罪人的。”
    這就是個老好人嘛！
    秦芳、導師和吳子涵三人的口供並沒有什麽出入，所以，基本上可以排除景笑然是自己擅自使用或解除了二硫酸甲酯。
    米嘉覺得從吳子涵身上也問不出什麽來了，於是便想要離開。但是季笑白顯然還有些不太滿意。一副想要繼續追問吳子涵的架勢。
    米嘉費了好大的勁才勉強把季笑白給拉走了。
    “笑白，你今天是怎麽了？”剛一出學校大門，米嘉就忍不住開口問道。
    季笑白有些煩躁的抽出根煙，偏頭點燃。“小嘉，你不覺得那個吳子涵很有問題？”他狠狠的吸了一口煙後，又不耐的將煙丟在地上，用腳踩滅。
    米嘉不動聲色的看了眼地上被踩扁的香煙，想了下才道：“笑白，你最近有什麽煩心事？”以往都是她先沉不住氣的，這次季笑白是怎麽了？反倒比她還要不冷靜？
    季笑白長出一口氣，搖頭道：“沒事。”
    米嘉皺眉，擔憂的看著季笑白的臉問道：“是不是最近又做夢了？”最近沒聽季笑白提起過又做夢的事情，而且他也有按時去見夏百合。米嘉還當他已經好了，可是剛剛季笑白的表現，令米嘉不由得有些擔心了。
    “我沒事。”季笑白安慰的朝米嘉笑笑，“大概是有些急了吧。這案子到現在也沒正式立案。”說著，他拍拍米嘉的肩膀道：“你放心，我很好，最近也沒有做那些奇怪的夢。”
    米嘉有些不放心的看看季笑白，然後想了想道：“今天就是和夏醫生見麵的日子吧，要不下班了我們直接去？”
    之前幾次，因為季笑白擔心米嘉太累了，除了最初的那一次意外。其他的時候都是季笑白自己去的診所。現在米嘉不由得有些擔心了，想著一會見了夏百合問問她有關季笑白的事情。
    知道米嘉是在擔心什麽，季笑白便沒有拒絕。調查景笑然的事情也沒有什麽進展了，於是兩人直接去了夏百合的診所。
    見到米嘉和季笑白一起來，夏百合還是有些驚訝的。
    米嘉故作輕鬆的問夏百合，“夏醫生，笑白他……有好轉嗎？”她偷眼看了下季笑白，心裏琢磨著要不要讓他先暫時回避。
    夏百合笑了，打趣的問米嘉，“你這是來驗收成果的嗎？”她給米嘉和季笑白倒了杯茶，“具體情況還是聽季隊長自己來描述吧。”說著，她把頭轉向季笑白問：“季隊長，你最近還有夢到那些奇怪的場景嗎？”
    季笑白搖頭，“沒有了，我最近睡眠都聽好的。”說著，季笑白扭頭看了眼米嘉，一副我完全可以不用再來見心理醫生的架勢。
    米嘉微微皺眉，正不知道該怎麽提起季笑白剛剛的焦躁反應時，季笑白的手機突然響了。他起身去接電話。
    “米警官，你想跟我說什麽呢？”夏百合笑容可掬的問米嘉。
    “呃……”米嘉思忖了一下後才道：夏醫生，你說……如果性格突然變得急躁了和做夢有沒有關係？”其實她自己都不知道應該要怎麽說了。
    “你是說……”夏百合看了眼不遠處在接電話的季笑白，“季隊長最近變得很急躁？”
    “嗯。”米嘉點頭，“之前倒是沒有發現，隻是覺得他脾氣好像比以前更不好了些。不過……今天我突然發現他不是脾氣不好，而是很煩躁……”回想起之前在學校的那一幕，米嘉就覺得和之前的季笑白有很大的差異。
    “正常人都會有一些情緒的變化的，你也不用太過緊張了。”夏百合體貼的再次給米嘉倒了杯茶，安慰道。“他是什麽時候表現得很煩躁的？”
    “嗯……調查案件的時候。”
    “那也很正常。”夏百合笑道：“像你們做刑警的，壓力大是經常的，有時候會突然變得煩躁也是情有可原了。你也不用太擔心了。”
    “真的是這樣嗎？”米嘉偏頭看了眼還在打電話的季笑白。難道真的是她杞人憂天了？可是在米嘉的心裏就是有種感覺，現在的季笑白和以前的季笑白感覺不一樣。沒了之前的從容淡定，反倒有種焦躁的感覺。
    “呃……”米嘉剛要開口再說些什麽，另一邊季笑白已經打完電話走了過來。
    “你們在聊什麽？一臉嚴肅的？”季笑白半開玩笑的說著坐在米嘉旁邊，一把摟過米嘉的肩膀道：“事先說好，夏醫生，小嘉可是我女朋友，你可不要打她主意哦！”
    米嘉有些哭笑不得，“這怎麽可能？我隻是在和夏醫生探討下有關心理學的知識罷了。”隨後米嘉又像是發現了什麽似的驚訝道：“笑白，什麽時候你跟夏醫生這麽熟了，竟然還開起了玩笑？”要知道，以季笑白的性格，是很難與別人打成一片的。就算是跟他們已經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大半年的慕安溪，季笑白也僅僅是隨和了些，並沒有開過玩笑。
    目前為止，米嘉知道的季笑白可以開玩笑的對象，出了自己之外，就是哥哥米從毅、盧沐風以及刑警隊的那些同事們了。還真的沒想到，季笑白會對他們以外的人如此的侃侃而談。
    想到這裏，米嘉朝夏百合豎起大拇指，讚歎道：“不愧是知名的心理醫生，夏醫生，果然有一套。怎麽快就可以讓笑白輕易的卸下心房，了不起！”
    夏百合謙虛的笑笑，“哪裏，米警官你可真的是過獎了。隻不過是因為我最近和季隊長聊得比較多，所以一來二去就混熟了。”
    “那……”米嘉快速扳過季笑白的臉朝向夏百合，“你看他現在這個樣子是正常的嗎？”
    夏百合有些哭笑不得，“再怎麽樣也需要和他聊過之後才知道，你還真的當我是神仙了？”
    “對，對！”米嘉邊說邊推季笑白進診療室。“那就快一點吧，別耽誤夏醫生的時間。”說著，她還朝夏百合道：“夏醫生，如果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盡管告訴我！”
    “知道了，家屬！”夏百合笑著和她開玩笑。
    家屬？！
    頓時，米嘉被鬧了個大紅臉。
    季笑白也忍不住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