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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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於米嘉對吳子涵的同情,季笑白顯然是不耐煩的。他有些煩躁的對盧沐風道:“遺書還沒有經過警方的查證,你怎麽可以隨隨便便的就給她?”
盧沐風微微一愣,最近因為他一直在忙著自己的工作,所以跟季笑白接觸的比較少。還不太清楚知道最近季笑白變得有些焦躁的事情。
他略微疑惑的看向米嘉,“這個當然是複印件,原件我都放到證物袋裏麵要拿回去檢驗……”話雖然是回答季笑白的,可是盧沐風的眼睛卻一直在看著米嘉,仿佛是在問,“這家夥怎麽了?怎麽變得這麽奇怪?”
米嘉有些無語,看來真的不是她一個人覺得季笑白有問題了。看現在連沐風都是這樣感覺的。
費了好一番功夫,米嘉才把吳子涵給勸慰住。她抽噎著打開了那封遺書。
看過之後,吳子涵“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米嘉站在她旁邊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真的不知道……”吳子涵抽抽噎噎,“媽媽她為了我竟然……笑然……我對不起……”
季笑白有些不滿的看了眼盧沐風,米嘉見狀伸手拉了他的衣袖一下。看來真的是有些問題啊……
盧沐風雖然是有些疑惑,但還是將已經放進密封袋裏麵的遺書原件遞給了季笑白。“信中說,段秀琴是為了能讓吳子涵可以出國留學才將景笑然毒殺的……”
“遺書中有沒有說她的作案手法?”還沒等盧沐風把話說完,季笑白就打斷了他。這種事情都已經是想而易見了,他才沒興趣繼續聽。現在他主要關心的是,段秀琴究竟是怎樣將景笑然毒殺的。
盧沐風眼中的疑惑更甚了,他不解的看向米嘉。
米嘉微微搖搖頭。這件事也算是一言難盡,還是等有時間再跟他詳細的說吧。
“是香水。”還沒等盧沐風說話,吳子涵便紅著眼眶接道。
米嘉微微皺眉,“你……”這種情況下,還讓她自己親口敘述自己母親的罪行,對吳子涵來說真的是太殘忍了。米嘉不忍心。
“沒關係。”吳子涵搖了搖頭,“這件事本來就是因為而起……”
季笑白用鼻孔冷哼一聲。顯然對吳子涵的內疚不是很買賬。
見到季笑白這樣,米嘉心中的不安也逐漸的在擴大。
吳子涵現在不僅是心中難過,愧疚之情也令她有些抬不起頭。想到景笑然的死,她真的是悔恨萬分。“我不知道我媽媽會這樣……如果我早發現……或許笑然就不會死了……”
“段秀琴究竟是用了什麽方法毒殺了景笑然的?”季笑白耐性已經被磨光,幾近暴躁的追問。
“笑白……”米嘉出聲阻止,隨後問吳子涵,“毒是下在了你送給景笑然的那瓶香水裏嗎?”
“嗯。”吳子涵點頭,“原來媽媽特意打聽好笑然喜歡用的香水牌子,然後買回來,在裏麵加了二硫酸甲酯。她又告訴我她不喜歡這款香水,讓我送人。因為之前笑然送給我一些土特產,所以我理所當然的就想到要送給她。”
“景笑然用了你給她的香水,很快就中毒了?”
“是。笑然很喜歡用香水,那款又是她最愛的牌子,幾乎每天都帶在身邊。”現在想想,吳子涵真的是悔恨萬分。她清清楚楚的記得,那段時間,她每次回家,母親都會向她打聽有關景笑然的事情。可是權當是母親關心自己的吳子涵不疑有他,完完全全照實說。
“景笑然第二次中毒呢?你又送了她什麽?”季笑白問。
吳子涵搖頭,“我沒有送她東西……什麽二次中毒?”她不解的問道。母親的信中隻是提到了在香水裏麵下毒的事情,其他的沒有寫。
“景笑然第一次中毒之後在醫院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就逐漸康複了。”米嘉解釋道。
“我不知道……”吳子涵將手中的遺書遞給米嘉,“遺書上就寫了這麽多……”自己直接和間接的都成為了殺害景笑然的凶手,這讓吳子涵真的很是痛苦不堪。從此以後,家裏就隻剩下她與父親相依為命。原本幸福快樂的一家三口,少了一個,也變得冷冷清清了。
米嘉接過遺書,的確,上麵根本就沒有提到有關景笑然第二次中毒的事情。
“笑白,這件事有些怪異。”米嘉扭頭看一直黑著個臉站在一旁的季笑白。景笑然的第二次中毒,段秀琴根本就幾乎沒有什麽機會能接觸到她。那景笑然是怎麽中毒的?下毒的人還是段秀琴嗎?
季笑白手裏攥著遺書半響之後,隨手將遺書丟給吳子涵。“現在真相大白了,收隊!”
“誒?”這下驚訝的不僅僅隻有米嘉了,就連一直很淡定的盧沐風都驚訝出聲。“收隊?這……景笑然的二次中毒……”
“哼!”季笑白冷哼一聲扭回頭去看他,“除了段秀琴,你能給我個更好的解釋嗎?連往香水裏麵注射毒品的方法都能想到,還有什麽是她想不到的?”費盡心機隻是為了一個留學的名額,看來這個段秀琴也不是什麽良善之輩。
“這……”盧沐風愣住,這件事最先發現問題的人是他。可是中間可是調查了好久都找不到什麽線索。現在真相大白,結局令人驚訝而又悲傷。如果非要再找個什麽理由為段秀琴開脫,仿佛又說不過去。
季笑白也不想再跟盧沐風廢話,拉著米嘉就出了醫院大門,直奔自己停車的方向。
“笑白……”任由季笑白拉著自己走了一段路程後,米嘉停下腳步。“段秀琴隻是個普通的家庭主婦,沒有讀過幾年書,也沒有什麽文化。她……會知道二硫酸甲酯這種東西?”憋了好久,米嘉終於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季笑白停下腳步,扭頭歎了口氣道:“整件案子中,景笑然死亡最大的受益人就是吳子涵。如果段秀琴不是真正殺死景笑然的凶手,那麽最有可能的就是吳子涵了……”
“不會的!”米嘉搖頭,斬釘截鐵的說道。“可以看出來,吳子涵家庭挺幸福的。她怎麽可能因為這個原因而去害了自己的母親呢?”母親突然離世的那種焦急與無助可不是裝出來的。米嘉覺得吳子涵確確實實是真的不知情的。
“那麽,從段秀琴的遺書上可以判定,凶手就是段秀琴了。”季笑白語氣毋庸置疑。
“可是……她是用什麽方法讓景笑然第二次中毒的呢?”這點真的很奇怪。兩人幾乎是沒有什麽交集的,想下毒真的是很難。
“吳子涵與景笑然是室友,如果真的有心想要接觸,一定會找到辦法的。”
事到如今,有遺書作為證據,米嘉也不得不認同了季笑白的說法。不過心中的不安卻越來越大。如果是以前的季笑白,應該會不查到真相決不罷休吧?
景笑然的案子算是結束了。季笑白讓米嘉和自己都好好的放了個長假,說是要輕鬆輕鬆。
可是米嘉心中卻怎麽也輕鬆不起來。
對於季笑白性格上的改變米嘉是越來越擔憂。起先一直懷疑是夏百合從中做了什麽手腳。可是與肖澄通過電話,肖澄是拍著胸脯再三保證夏百合絕對沒有問題。隨後米嘉也問了自己遠在國外學心理學的同學,證實了夏百合的確是位國際知名的心理專家。
可是,季笑白為什麽性情會大變?
因為之前自己曾經用手銬銬住過夏百合,米嘉也不太好意思再去登門了。不過季笑白倒是沒有什麽,在得知夏百合是位很知名的心理醫生後,時不時的還是會去那裏坐坐。
“你說究竟是我太過敏感,還是笑白他真的有什麽問題?”米嘉在房間裏偷偷給同學打電話。之前也不是沒說過有關季笑白性格有些改變的事情,可是一直都找不到原因。現在,米嘉都覺得自己也變得有點疑神疑鬼的了。
“你先放輕鬆,別那麽緊張兮兮的。小心時間久了男朋友都被你給跑了!”同學對於米嘉那過分的擔憂也表示很無奈。“雖然這種性格上的轉變確實是有些蹊蹺。但是你也別太擔心了,現在也沒有造成什麽不好的影響啊!”
“等有影響就麻煩了!”米嘉翻了個白眼,你不是當事人當然不會明白我的感受。“笑白他……”
米嘉的話還沒有說完,房間外突然傳來東西碎裂的聲音。很大聲,米嘉關著門都聽得清清楚楚。
“我有點事,一會再聊!”米嘉說完,也不等同學再電話另一頭說些什麽,徑自掛斷了電話跑出房間。
聲音是從季笑白的房間裏穿出來的,米嘉聽得很真切。她跑到季笑白房間門口,敲了下門,“笑白,你醒了嗎?發生什麽事了?”
等了足足有三分鍾,裏麵一點動靜都沒有。
米嘉再次敲門,“笑白,我進來了?”
說完,米嘉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內光線很暗,窗簾還是拉著的。米嘉往裏走了幾步就踩到了地上的玻璃碎片。
一室狼藉,滿地都是碎片。季笑白呆呆的坐在地板上,背靠著床尾,低著頭。
“笑白,你……”米嘉還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季笑白,不禁有些擔心。她小心翼翼的踩著滿地的碎片走上前,在他麵前蹲下。
季笑白的手放在曲起的膝蓋上,滴著血,把他的衣袖都染紅了。
“笑白!你手流血了!”米嘉驚叫著站起身,想要去拿醫藥箱。剛剛因為離得遠,室內又暗,她並沒有注意到。看樣子傷口不淺,地板上都已經有一小灘血跡了。
“小嘉……”季笑白抬手拉住了米嘉的胳膊,緩緩抬起頭,神色淒然道:“我都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