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父子之間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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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鈴叮鈴……”
    忽而,謝傑兜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拿起來一看,竟然是小鬼。
    “曉曉的電話。”謝傑向子芸報備一聲道。
    子芸楞了一秒,半響,隻道,“接吧,那小家夥知道你來過了。”
    謝傑將電話接起,“嘿,小鬼。”
    他的語氣裏,一派輕鬆,卻無人知道,他的心,沉如大石。
    “大叔,你是不是在外麵哦!”
    “呃……是啊。”謝傑點頭。
    “你不打算看一眼曉曉哦?”小家夥在電話裏似乎很委屈。
    可憐兮兮的語氣,謝傑完全能想象得到小家夥那委屈而又無辜的表情。
    “那個……”謝傑下意識的看一眼對麵的子芸,忙轉移話題道,“小鬼,聽你們老師說你跟同學打架了是不是?”
    “恩……曉曉已經知道錯了!”小家夥在電話那頭,認錯的低了頭去。
    “知道錯了就好!小紳士怎麽能隨便就動手打人呢!”。“可那也是他不好!!誰讓他……取笑人家的!”小家夥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弱,“他說曉曉是沒爹地疼的野孩子,可曉曉明明就有爹地……”
    那頭,小家夥已經帶著哭腔。
    謝傑有些急了,“小鬼,男子漢大丈夫的,怎麽能哭呢!”
    一聽曉曉哭了,子芸就急了,隻輕聲對謝傑輕道,“我先進去看看他……”
    謝傑點了點頭,幹脆找了個休息椅坐了下來。
    “小鬼,既然你明知道自己有爹地,你就不該把同學的話放在心上,懂嗎?你看,你爹地和媽咪不都是很疼的嗎?”謝傑安撫著他,又道,“別傷心了!你可比我幸福多了!!”
    是啊,往後,他當真又是一個人了……
    “恩!”聽得謝傑的話,小家夥認真的點頭,忙將眼角的淚水擦幹,問道,“大叔,你在哪裏呀?我去找你!”
    謝傑才剛想說話,就聽得子芸的聲音在電話中響了起來,“曉曉,聽話,醫生叔叔說了,你現在腦袋還昏昏沉沉的,哪兒也不能去,來,乖乖上床睡覺。”
    “果果,曉曉要去找叔叔!”
    “寶貝,聽媽咪的話,好不好?叔叔已經走了……”
    “沒有!叔叔還在外麵呢!!”小家夥非常的執拗。
    謝傑在這頭,心聽得一扯一扯的。
    “小鬼,聽話……”
    他出聲,安撫裏麵的小家夥,“聽媽咪的話,我已經走了。”
    “不要!!大叔,你別走!!你等著偶去找你。”說著,小家夥又再次掀了被子想要起床。
    “不用了!!”謝傑發現自己真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算了算了,算我怕了你了,我現在馬上進來,你聽話,乖乖的在床上躺好,別人媽咪替你擔心!”
    “恩,好!”小家夥乖乖點頭,又聊了兩句便掛了電話去。
    子芸在一旁臉色特別不好。
    小家夥獻寶似的去拉她的手,“寶貝,你怎麽了?不開心?”
    “恩!有個這麽不聽話的兒子,確實很難開心的起來!”子芸的臉色絲毫不見好轉。
    “果果……”小家夥連討好的搖晃著她的手。
    子芸望著他那張妖孽的小臉蛋,卻隻能低低的歎了口氣,終是什麽話也沒多說,亦沒多問。
    其實,她還有好多話想問問自己的兒子,但顯然,現在不是時候。
    很快,謝傑就從外麵走了進來。
    “大叔……”
    小家夥一見謝傑那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病房裏,一下子就雀躍了。
    “大叔,你過來坐,我有事情要問你呢!”
    “什麽事情啊?”謝傑聽得他的話,乖乖的在他的小床邊坐了下來,“我說小鬼你,打架就打架,怎麽把自己摔得這副鬼樣子,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好醜!”
    “……”
    所以,這對父子的相處模式一直都是這樣子的嗎?
    子芸囧!
    “果果,我先去替曉曉把醫藥費交了。”軒戴說著,起身就要出門去。
    “我去!”子芸忙追上他的步子,一起出了病房去。
    “曉曉好像很喜歡他爹地的樣子。”軒戴回頭看一眼緊閉的病房門,忍不住道。
    子芸點頭,哀歎一聲,“是啊!你沒看見剛剛嗎?連我的話都不聽了!這還真的是第一次。說實在的,心裏特別難受,也特別恐慌,真的好害怕會失去曉曉!軒戴,你說如果讓曉曉選擇要媽咪還是要爹地,他會怎麽選擇?他會不會選擇跟爹地一起就不願意要我了??”
    子芸問著問著,眼眶就不自覺紅了。
    “果果,你別自己嚇自己了!”軒戴忙安撫她,“小家夥會這樣,他並不是不愛你,隻是因為他害怕,害怕就這樣失去自己的父親,所以才急切的想要去找他!他並不是為了杵逆你!其實我們都看出來他對父親的那份渴望了,為什麽不試著給小家夥一個完整的家呢?”
    “完整的家……”
    子芸搖頭,“這個家,早就不完整了……”
    從寶寶的離世,她父親的離世,她的這個家,早已支離破碎了!!又何來的完整呢?12923558
    軒戴深意的看她一眼,便沒再多說什麽。
    付錢的時候,軒戴預備刷卡,卻被子芸攔了下來。
    “軒戴,別這樣……”
    “果果,這不過隻是朋友的舉手之勞而已。”軒戴笑看著她。
    “我知道。”子芸定定的望著他,“我知道很多時候你都是舉手之勞,可是,軒戴,你的這些舉手之勞對我來說,永遠都是莫大的恩惠!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
    “果果……”軒戴狐疑的看著她。
    “先聽我把話說完。”
    “好!”軒戴點頭。
    “軒戴,跟你認識……二十多年了,因為我窩在你身邊窩了二十多年的緣故,也不知道讓你流走了多少桃花,到了現在,其實我們倆心裏都已經清楚了!我們倆隻是好朋友,現在是,將來也會是,永遠都是!而且是,最好最好的朋友!!但即使是這樣,我也不能借著‘最好的朋友’這個名義再來霸占著你,去傷害那些喜歡你,等候著你的女孩了!所以,軒戴,試著讓我自己來承擔自己的一切吧!而你,其實也該試著去過一個沒有我的生活了!不是嗎?你知道,其實有個女孩,一直在愛你,等著你……”
    子芸說了很長一番話,而軒戴卻隻是望著她,溫潤的笑著。
    “說完了?”他挑眉,問她。
    “恩。”子芸點頭,怔怔然的望著對麵的他。
    “現在換我說了!”軒戴正了正色,一本正經道,“第一,以我們現在的關係,我個人覺得並非‘最好的朋友’這麽簡單!二十多年了,即使是朋友也該成為親人了!在我心裏,你就是我的親妹妹!如果妹妹出事,做哥哥都不能幫忙扛著,那我還怎麽算一名稱職的哥哥呢?第二,你也沒有霸占著我,而我呢?也不會傻傻的把自己的桃花都擋在外麵,從前那些被你擋掉的,我隻能說,那是我與她們真的無緣,而這些擋也擋不掉的,或許……才是真正我想要找的。”
    說話間,軒戴的眼底露出閃爍著的微光,有淡淡的笑意噙在眼底,化不開去。
    子芸欣喜的叫道,“軒戴,你……你戀愛了?!!”
    “沒有。”軒戴否認,“你每天都跟我在一起呢,難道我的私生活,還有你不知道的?”
    “那就是有女孩子像你表白?小八??”子芸露出一臉八卦的神情。
    軒戴笑,“喂!收起你八卦的眼睛來!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我跟小八……恩,也隻是好朋友而已!”
    “真的隻是好朋友?”
    “當然!”
    軒戴肯定的點頭。
    眼眸處,卻不經意間的閃過些許飄忽。
    他們之間,確實,到現在為止,一直都隻是好朋友而已……
    “先生,小姐,你們還付款嗎?如果不付,能不能稍微往旁邊站一點,先讓後麵排隊的人上來付款。”這會,終於,收款的護士姐姐看不下去了。
    “付的付的!很抱歉!”
    子芸一邊道歉一邊掏出銀行卡,遞給護士姐姐,軒戴本想攔住的,但後來還是打住。
    受人恩惠的感覺,確實不太好。
    交了錢,軒戴站在大廳口處,“我就不進去了。”
    “你要走嗎?”
    “恩!我再留在這裏,當電燈泡的人準是我了!”軒戴開玩笑道。
    “軒戴!”子芸嗔怪一聲,“行了,公司還需要你呢!你先去忙吧!有事打我電話!”
    “恩!”軒戴點頭,“好好照顧著曉曉,還有,別太擔心他。”
    “恩!我會的。”子芸點頭。
    “拜拜……”
    “拜……”
    軒戴轉身離開。
    看著他離開的高大背影,忽而,子芸叫住了他,“軒戴。”
    “恩?”軒戴錯愕的回頭,不解。
    子芸忙笑著追了上去,“跟你說最後一句話。”
    “什麽?”軒戴狐疑的看著她。se0u。
    子芸曖昧一笑,繼而道,“其實……我是挺希望小八能做我小嫂子的!她是個好女孩,你要覺得她還可以,就別再錯過了!好好把握……”
    她的話,讓軒戴微微怔了一秒,下一瞬,笑開。
    大手揉上子芸的小腦袋,笑道,“謝謝你,我的好妹妹!”
    “不謝!!”子芸俏皮的眨眨眼,揮揮手,便轉身進了醫院去。
    如果,結局真的是這樣,那麽,大家是不是都已經幸福了?!
    子芸不知道,是不是這麽多年來,自己偷了太多屬於軒戴的幸福,所以老天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懲罰著她,到最後讓她陷入這樣的絕境。
    但,她始終堅信,終有一天,她亦會像大家所希望的那樣,幸幸福福!!
    ***********
    推開病房的門,就見謝傑正坐在小床上同靠在床上的小家夥下著無聊的飛行棋。
    “啊……大叔你又被我吞了!!你好笨哦!!”小家夥毫不留情的損著自己的老爹。
    “喂!這麽蠢的遊戲,根本不挑戰智力的好不好?”結果,某男也毫不示弱的噴回去。
    “這麽蠢的遊戲,你都玩得這麽差勁!!”小家夥嘟著張小嘴,神情盡是鄙夷,“大叔你真的好笨哦!!”
    “臭小鬼!”
    “笨大叔!!”
    “……”
    聽著這一對父子的對話,子芸簡直不相信。
    這真的是一對父子嗎?可怎麽,她看著就覺得那麽別扭呢??
    “果果,你回來了??”
    小家夥見子芸回來,烏溜溜的大眼瞬間就從飛行棋上轉移了視線。
    小鬼一聲大喊,謝傑也下意識的轉頭去看她。
    兩個人,四目毫無預期的撞到一起,卻很快,閃避開來,有一種尷尬在空氣中流竄。
    “咦?軒戴爹地呢?他怎麽還沒回來啊?”小家夥這才發現屋子裏少了一個人。
    “恩!軒戴爹地他忙,就先回去了!”
    “哦,這樣啊……”小家夥的眼底略顯失落,但下一秒卻笑開,指著自己的老爹笑道,“果果,你說大叔是不是特別笨,他玩這麽蠢的飛行棋都能輸給曉曉!”
    “……”
    子芸幹笑兩聲,忙走到床的另一邊問自己的寶貝兒子,“曉曉,困了沒?要不要再睡會?”
    “曉曉不困……”小家夥才不願意睡覺。
    “撒謊!剛剛都不知道打了多少個哈欠了!讓你睡覺又不聽。”謝傑直接戳破他的謊言。
    或許是因為傷口流過血的緣故,所以他玩起來特別容易乏。
    “乖乖睡覺,別讓媽咪擔心。”子芸輕聲哄著曉曉,眼底全然都是對小家夥的疼惜。
    “果果,曉曉不想睡……”小家夥可憐兮兮的垂下眼眸,“曉曉怕,一覺醒來,大叔就不在了……”
    小家夥的話,讓子芸和謝傑兩個人同時怔住。
    兩個人互望一眼,有複雜的情愫至心頭劃過……
    子芸的心,被狠狠的扯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