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不該到來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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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天,丁晨夕刻意躲著裴荊南,不希望被細心的他看出端倪,就算不期而遇,她也會埋著頭匆忙逃竄。
    旁人看出她不對勁兒,都以為是她和裴荊南分手了,還沒走出失戀的陰影。
    而裴荊南想的則是另外一回事,更加不予餘力的遊說母親接受丁晨夕,但收效甚微。
    周末,丁晨夕一個人去醫院做手術。
    她在醫生的建議選擇了價格昂貴但對子宮損傷最小的超導無痛可視人.流。
    猶豫再三,丁晨夕刷了孟祁嶽給她的卡。
    是他造的孽,自然該他買單。
    全麻之後,心力交瘁的丁晨夕在手術床上進入了夢鄉,她沒有感覺到痛,小生命就去了另外一個世界。
    蘇醒之後,她半死不活的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如紙,血從體內湧出,丁晨夕安慰自己,隻是來了一次比較嚴重的大姨媽。
    丁晨夕許久才有力氣下地,搖搖晃晃的走出醫院,已經是下午。
    拎著一大包藥回宿舍,丁晨夕的眼睛已經幹涸了,流不出淚來。
    一天沒有吃東西,腹部越來越劇烈的疼痛已經蓋過了饑餓,她痛苦的縮成團,任由血流如注。
    丁晨夕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受到流產的重創,更是元氣大傷,就連上幾級台階,也會累得氣喘籲籲。
    ……
    周一開晨,孟祁嶽發現丁晨夕的臉色很難看,白得像紙,沒有一丁點兒的血色。
    他忽略了心底的關切,把她暫時的拋諸腦後。
    下午,孟祁嶽收到了信用卡中心發來的電子對賬單。
    上麵清楚的寫明,他的信用卡在婦幼保健院消費了五千四百元,而金額,恰恰和他前天收到的短信賬單相符。
    副卡在丁晨夕的身上,不用問也知道,五千四百元是她消費掉的。
    孟祁嶽摸著下顎,若有所思。
    如果他沒記錯,婦幼保健院的主要服務對象是孕婦和兒童。
    丁晨夕既不是孕婦又不是兒童,她跑那兒去消費什麽?
    孕婦……等等,難道丁晨夕懷孕了?
    孟祁嶽猛的站了起來,一個箭步衝到門口。
    冷靜,冷靜!
    單手撫額,他深吸了一口氣,坐回大班椅,接通了內線:“馬上進來。”
    “是!”丁晨夕軟軟的嗓音,有氣無力,掛斷電話,她推門而入:“孟總,您找我?”
    “你前天去哪裏了?”
    孟祁嶽的一句話嚇得丁晨夕臉色白得發青,她本就不善於撒謊,表情很快就出賣了她。
    “我……我哪裏也沒去……孟總,您問這個幹什麽?”
    丁晨夕支支吾吾,讓孟祁嶽更加確信他的猜測。
    心越來越沉,孟祁嶽不留生死的問:“是不是生病去醫院了?”
    “我沒生病!”丁晨夕矢口否認。
    “那你去醫院幹什麽?”孟祁嶽挑眉,起身逼近丁晨夕,高大的身影將她籠罩,壓迫感各外的強烈:“嗯?”
    孟祁嶽的眼神好可怕,丁晨夕心驚肉跳,連連後退:“你……你跟蹤我?”
    “嗤!”孟祁嶽不屑的嘖嘴:“誰有興趣跟蹤你,隻是今天收到了銀行的電子對賬單,上麵寫著前天在婦幼保健院刷卡消費了五千四百元,前天我沒去過婦幼保健院,就隻能是你!”
    丁晨夕深知她懷孕的事瞞不下去了,暗罵自己一通,就不該貪小便宜刷孟祁嶽的卡,幽幽的歎了口氣:“我忘記吃避孕藥,就隻能去醫院做手術。”
    做手術?
    “你真的懷孕了?”孟祁嶽怔然,目光如炬,盯著丁晨夕。
    “已經沒有了!”
    丁晨夕下意識的按著自己空癟的腹部,淒涼的搖了搖頭:“我想你應該也不期待那個孩子的到來吧,所以……”
    “丁晨夕,你夠狠,自己的孩子也下得了手!”孟祁嶽感受到的不是解決麻煩之後的輕鬆,反而是心痛如絞的悵然。
    怒火在一瞬間被點燃,孟祁嶽的手就像不受控製似的抓住了丁晨夕的脖子。
    她的脖子好細,握在手中,仿佛一用力就會斷。
    “你是殺人凶手,為什麽,為什麽不告訴我,一個人擅自做決定?”孟祁嶽暴怒的吼,俊朗顯得格外猙獰,不自覺的收緊了手:“為什麽,說啊!”
    呼吸困難,丁晨夕張嘴喘息,眼中沒有恐慌,平靜得如一灘死水。
    “孩子……應該是愛情……愛情的結晶……不該是……交易的惡果……他/她不該來到這個……世界……”
    可以預見,如果她生下這個孩子,本就一團亂的生活會更加的亂。
    痛下決心對孩子說“對不起”,這是她的第一個孩子,還沒來得及體會懷孕的幸福,就被她早早的扼殺。
    “他/她該不該來不是你說了算!”孟祁嶽的怒火在丁晨夕的意料之外。
    “孩子已經不在了,說這些,還有什麽意義……”與那雙滿是憤怒的眼眸對視,丁晨夕感覺自己快被焚滅其中。
    是啊!
    孩子已經不在了,他發再大的火,生再大的氣,也挽不回那幼小的生命。
    手慢慢鬆開,孟祁嶽憤然轉身,走到窗邊,點燃了一支煙。
    他的手,在顫抖,呼吸,急促。
    連孟祁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發那麽大的火。
    本就是不該到來的孩子,沒有了就沒有了,何必大動肝火,可是,心底最柔軟的部位,卻在為失去那個孩子而隱隱作痛。
    丁晨夕站在他的身後,安靜得像是房間裏的空氣,辦公室裏,始終彌漫著劍拔弩張的緊張。
    “回去休息幾天,把病假條寫好交給我!”
    一支煙狠抽了大半,孟祁嶽才在憤怒中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不用了,我沒事,不用請病假,我還想得全勤獎呢!”
    丁晨夕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方才那窒息的感覺還在,但呼吸,已經暢順了許多。
    “你這女人是不是要這麽倔強,和我抬杠很有意思嗎?”
    孟祁嶽回頭,狠瞪著她,眼風中,滿是戾氣。
    而戾氣中包涵著不易察覺的心疼和遺憾,連孟祁嶽自己也未來得及發現。
    “不是,我不是……快年中了,事情太多,我不能去休息。”
    “身體重要還是工作重要?”
    “都重要……”
    她一無所有,隻剩下這賴以生存的工作。
    孟祁嶽大步流星的走到丁晨夕的麵前,高大的身影將她籠罩,氣勢逼人:“我命令你回去休息,聽不聽得懂?”
    “呃……”丁晨夕嚇得連連後退:“你這麽凶幹什麽?”
    凶?
    他很凶嗎?
    也許吧!
    麵對丁晨夕這個腦殘的時候,他也跟著腦殘了,才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小腹突然劇烈抽痛,丁晨夕倒抽了一口冷氣,蹲下身,捂著肚子,一張小臉皺成了一團。
    “肚子痛?”孟祁嶽急急的問,臉色瞬間便得蒼白。
    “嗯!”丁晨夕點點頭,咬緊牙關沒痛叫出來。
    冷不防天旋地轉,孟祁嶽把丁晨夕橫抱起來,她掙紮了幾下,他將她抱得更緊。
    “別動!”
    將丁晨夕放到沙發上,孟祁嶽蹲下身幫她脫鞋,意外的發現,丁晨夕右腳的腳背有幾個不大的水泡,看起來像是燙傷。
    “你這腳又是怎麽回事?”
    小心翼翼的把丁晨夕的腳放到沙發上,孟祁嶽的眉頭擰得鐵緊,連也螺絲刀也掰不開。
    “沒什麽!”她不會向他訴苦,倔強的拒絕他的關心。
    丁晨夕捂著劇痛的小腹,躺在沙發上,她感覺到溫暖的血液從體內不斷的湧出,臀下很快濕了一片。
    孟祁嶽目光落到丁晨夕捂著小腹的手,腕處,也有燙傷的水泡,他的心一直在莫名的抽痛。
    “我想喝水!”丁晨夕虛弱的說。
    “等等。”去茶水間給丁晨夕倒了熱杯水,孟祁嶽扶著她慢慢的喝下去。
    “好些沒有?”
    “嗯!”
    丁晨夕的腹部暖暖的,但疼痛並沒有得到緩解,她靜靜的躺在沙發上,孟祁嶽默默的守在旁邊,緊張的看著她蒼白的臉。
    有時候,堅強得過頭,有時候,又一碰就碎,丁晨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你?
    痛在持續了十幾分鍾之後漸漸消失,丁晨夕艱難的站了起來:“孟總,我出去做事了!”
    “收拾東西到車庫等我!”
    在孟祁嶽的逼視下,丁晨夕不再堅持:“好!”
    孟祁嶽帶丁晨夕去了趟醫院,找婦產科專家再做了個檢查,然後直接載她回世外桃源。
    “送我回宿舍,我一個人自生自滅就行了,不勞您費心。”
    “沒聽醫生說嗎,調理不好以後影響生育,我會請人照顧你,這幾天哪裏也不許去,隻能臥床休息。”
    孟祁嶽斬釘截鐵的說,口吻不容置疑,他總是這麽的霸道。
    雖然百般不遠,丁晨夕還是跟孟祁嶽進了世外桃源公寓的門。
    一股冷空氣撲麵而來,許多天不曾踏足這個地方,竟生出些許的陌生,她始終不喜歡這裏,就連空氣也不喜歡。
    “快去臥室躺著!”孟祁嶽換了鞋,轉身見丁晨夕還愣愣的站在門口,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不由得蹙了眉。
    “這房子陰森森的,我不喜歡!”
    明明是大熱天,卻又一股寒意襲來,丁晨夕隻覺得背心發涼,雞皮疙瘩跟著就冒了出來。
    “不怎麽住人是有點兒冷清,但還不至於陰森。”
    孟祁嶽撇撇嘴,大步流星的走過去,拉開窗簾,把滑門全部打開,讓陽光透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