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晨夕,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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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護車來了!”出租車司機正準備給120打電話,一抬頭,就看到遠處閃閃爍爍的紅藍亮光。
    孟祁嶽被送去醫院,丁晨夕一直在旁邊,握著他冰冷的手。
    眼淚就像斷線的珠子,撲簌撲簌的落。
    “別哭……我……沒事……”孟祁嶽全身都在流血,卻還是擠出一抹笑,寬慰丁晨夕。
    “嗯,我知道!”丁晨夕緊抿著唇,點點頭。
    她知道,他一定不會有事,不會有事。
    “謝謝……”能得到她的原諒,他心滿意足,能得到她的關心,他欣喜若狂。
    那三個字卡在喉嚨裏,許久才擠了出去:“我……愛……你……”
    “嗯?”丁晨夕怔怔的看著孟祁嶽,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剛剛說……剛剛說……
    孟祁嶽張開幹裂的嘴唇,似乎想說話,丁晨夕急急的阻止他:“有什麽話等你傷好了再說,現在趕緊休息。”
    輕輕點頭,孟祁嶽闔上唇,把已經流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到醫院之後,醫生給孟祁嶽做了詳細的檢查,雖然他看起來鮮血淋漓,但好在都是皮外傷,沒有傷到要害。
    孟祁嶽的身上大大小小十幾處創口,總共縫合了一百多針,其中有十五針在額角。
    因為失血過多,孟祁嶽的臉色蒼白得嚇人,丁晨夕很擔心他隨時會死掉。
    “病人還需要輸血,我們醫院已經沒有ab型血了,快給血庫打電話。”護士從急診室出來,對值班室的醫生說。
    一聽這話,丁晨夕毫不猶豫的上前:“抽我的血吧,我是ab型。”
    “你?”值班醫生推了推眼鏡,將丁晨夕上下打量了一番,說:“體重不足九十斤不能采血。”
    丁晨夕堅持:“抽幾百毫升沒關係。”
    “不行,不行,我們不能拿你的生命開玩笑。”值班醫生提起電話,打給血庫,讓他們盡快把ab型血漿送過去。
    醫生掛斷電話對丁晨夕說:“你別擔心,十分鍾就送過來了。”
    “嗯!”丁晨夕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又回到急診室門口,繼續守候。
    “裏麵的人是你男朋友?”值班醫生笑著問。
    丁晨夕猶豫了一下,搖搖頭:“不是!”
    “是老公?”
    “不是。”
    “看你那麽關心他,肯定是你喜歡的人吧?”
    “我才不喜歡他,醫生,你看錯了。”丁晨夕紅了臉,矢口否認。
    值班醫生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沒再說話。
    縫合傷口之後又輸了血,孟祁嶽的臉色看起來好多了,丁晨夕終於相信他不會死。
    在護士的幫助下,丁晨夕用紗布小心翼翼的為昏迷中的孟祁嶽擦拭身體。
    擦到下腹部隱秘的部位,她的臉紅成了猴子屁股,倒是看慣了這些的護士泰然自若。
    孟祁嶽第二天中午醒過來,看到丁晨夕正坐在床邊看雜誌,開心得笑了,卻不想拉扯到額角的傷,痛得他倒抽冷氣,呲牙咧嘴。
    聽到孟祁嶽的呻.吟,丁晨夕連忙放下雜誌,輕壓他的肩:“你別動,小心把傷口撕裂了。”
    “嗯。”孟祁嶽細細的盯著丁晨夕,發現她眼下的黑眼圈又深又重,不確定的問:“你守了我一夜?”
    丁晨夕才懶得回答這種她認為很幼稚的問題,轉移了話題:“你肚子餓不餓,想吃點兒什麽?”
    “我什麽也不想吃。”昏睡的時間太長,孟祁嶽完全沒有食欲。
    頭暈乎乎的,難受得緊,全身上下沒一點兒力氣。
    “那就先喝點兒水吧!”丁晨夕有在醫院照顧病人的經驗,知道躺病床上喝水的不方便,趁孟祁嶽昏睡的時候,出去買了幾盒牛奶。
    她把牛奶的吸管扯下來,放一次性杯子裏,送到孟祁嶽的唇邊。
    “謝謝。”孟祁嶽喝了水,癡癡的盯著一臉認真的丁晨夕,心花怒放。
    孟祁嶽的目光就像高溫射燈,烤得丁晨夕全身不自在。
    她把空杯子放床頭櫃上,轉身就走,沒再多看他一眼:“我去給你買吃的。”
    “晨夕……”
    孟祁嶽不希望她離開,急急的喚她,卻未能阻止她離開的腳步。
    出了醫院,丁晨夕沿著街道走,想找一家賣粥的店。
    走著,走著,天色突然暗了下來,不多時,就響起了轟隆隆的悶雷。
    要下雨了?
    她抬眼望天,厚厚的雲層像灌了鉛,低低的飄在頭頂,散不開,天變得可真快,剛剛還是晴空萬裏。
    走了幾分鍾,雨,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
    丁晨夕快步走到一家酒店的門口,在玻璃屋簷下躲雨。
    身上的風衣淋得半濕,風一吹,就冷,丁晨夕躲在屋簷下瑟瑟發抖,裹緊風衣也無濟於事,隻會更冷。
    受西伯利亞寒潮的影響,初秋的風已經開始滲人,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丁晨夕的頭暈乎乎的,吹著涼風才感覺到一丁點兒的舒適。
    她突然希望風吹得更大一些,把她暈乎乎的腦袋吹清醒。
    喉嚨突然發癢,一連串劇烈的咳嗽脫口而出:“咳咳……”
    唔,好冷啊!
    打了個哆嗦,身上突然多了一件幹爽的衣服,丁晨夕驀地回頭,看到一臉驚喜的沈鬱恒:“晨夕,你怎麽會在這裏?”
    喜出望外,不言而喻。
    “恰巧路過!”
    丁晨夕也想問,他怎麽會在這裏?
    真可謂是冤家路窄!
    丁晨夕下意識的後退,肩膀一抖,披在她身上的西裝掉落在地。
    她淡淡的笑,暗暗的想,這麽高興幹什麽,難道你以為我是專程來找你的嗎,別自以為是,沈鬱恒,你我已經是陌路!
    “哦,真是巧!”看到丁晨夕笑,沈鬱恒就有些心曠神怡,俯身撿起地上沾了些水漬的西裝:“你衣服濕了!”
    “我知道,謝謝沈總關心!”為了讓沈鬱恒知道,她已經忘卻了過去的種種,丁晨夕始終保持著微笑,不再流露出絲毫的慌亂。
    沈鬱恒小心翼翼的看著她:“這樣會感冒。”
    “沒事,雨很快就停了。”丁晨夕淡淡的看著他:“沈總你貴人事忙,就不用管我了。”
    半濕的頭發貼在臉上,還有晶瑩的水珠在低落,熬了一整夜的丁晨夕看起來隻有兩個字形容,那就是“憔悴”。
    “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沈鬱恒不忍心看著丁晨夕如此狼狽,眉頭緊緊的擰到一起。
    “不用了。”丁晨夕果斷的拒絕,見沈鬱恒沒有要走的意思,她隻能把心一橫,埋頭衝進了大雨中。
    “晨夕,晨夕……”沈鬱恒的呼喊很快就隱沒在了嘩嘩的雨聲之中。
    路過一家超市,丁晨夕看到門口有傘擺著賣,雖然已經濕透,撐傘的意義不大,但她還是駐足,買了一把。
    醫院附近沒有賣粥的店,丁晨夕便在超市買了幾罐八寶粥。
    為了不再遇到沈鬱恒,丁晨夕穿過馬路,走另外一邊回醫院。
    再經過酒店,丁晨夕躲在傘下,下意識的望了過去。
    這一望不得了,驚得她瞪圓了眼睛,沈鬱恒竟然和孟祁峰一起走進了酒店。
    難道剛才沈鬱恒就是在等孟祁峰?
    壞人和壞人聚在一起,肯定沒好事。
    丁晨夕心急火燎的奔回醫院,要把這個驚人的消息告訴給孟祁嶽。
    “孟祁嶽,孟祁嶽,我告訴你,我剛剛……”
    她跑得氣喘籲籲,話還沒說完,就被孟祁嶽打斷:“你看看你,衣服濕透了,快點兒脫下來。”
    “別打岔。”丁晨夕一邊解風衣的扣子,一邊急急的說:“我剛剛看到沈鬱恒和你哥在一起,他們是不是在預謀什麽?”
    孟祁嶽劍眉一擰:“在哪裏看到的?”
    “就在前麵凱悅酒店,我看到他們兩個有說有笑一起進去的。”丁晨夕脫下濕透的風衣,掛在椅子靠背上,隻穿單薄的裙子坐在床邊,心急如焚的看著孟祁嶽。
    “把我的病號服穿上,別著涼。”雖然丁晨夕穿雪紡裙很漂亮,可為了她的身體著想,他還是得提醒她注意保暖。
    丁晨夕隨手拿起嶄新的病號服套上,一臉的嚴肅:“你說他們兩個是不是有問題?”
    “肯定有問題。”孟祁嶽點點頭,似笑非笑的開口:“別想那麽多,不管他們預謀什麽,我都不允許任何人再傷害你。”
    “……”驀地想起從孟祁嶽口中說出的那三個字,丁晨夕低下了頭,緊抿著唇,心裏亂糟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晨夕,你真的原諒我了?”若不是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孟祁嶽絕對將丁晨夕攬入懷中,手指隻動了動,就痛得厲害,他隻能放棄。
    “我去給你熱八寶粥。”丁晨夕不願做正麵回答,拿起兩罐八寶粥進了廚房,燒上一壺水,然後把八寶粥的蓋子揭開,熱在水壺裏。
    不多時,八寶粥就有了熱度,金屬罐子還挺燙手,丁晨夕小心翼翼的拿紙巾抱著罐子,拿過去喂給孟祁嶽吃。
    還從來沒享受過這種五星級的服務,雖然孟祁嶽不喜歡吃甜食,但依然吃得津津有味兒。
    丁晨夕將兩罐八寶粥喂完,抽紙巾給孟祁嶽擦嘴。
    她溫柔的神情讓孟祁嶽心潮澎湃,脫口而出:“晨夕,我愛你。”
    聞言,丁晨夕心口一緊,明明很激動,卻又故作漫不經心的“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