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老天爺對她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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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到屏幕上閃爍的“色狼”二字,忍俊不禁。
    打電話的人很急,不停的打不停的打,丁晨夕隻能接聽;“喂?”
    丁晨夕的聲音入耳,孟祁嶽將已到嘴邊的話哽了回去,調整了心情才說:“南希怎麽不接電話?”
    與孟祁嶽說話,丁晨夕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心底竄起淡淡的憂傷。
    她故作平靜的說:“南希睡著了。”
    “睡得可真快。”孟祁嶽知道丁晨夕討厭自己,他也不囉嗦,言簡意賅:“叫他明天早點兒起來,司機八點過去接他,家庭教師九點開始上課,別遲到了!”
    “好!”
    話已至此,似乎該掛電話了,孟祁嶽躊躇片刻又問:“習慣麽?”
    “習慣,沒別的事就掛了。”
    “等一下……”
    “你說!”
    “世外桃源的密碼沒有變,你可以過去住。”
    “不用,謝謝,就這樣,再見!”
    不提世外桃源還好,一提丁晨夕就徹底不想和孟祁嶽說話了。
    在孟祁嶽看來,世外桃源是他和丁晨夕的愛巢,但在丁晨夕看來,那裏曾是孟祁嶽囚禁她的牢籠。
    一旦掙脫,她便不會再回去。
    就連那一段屈辱的記憶也不願再碰觸。
    丁晨夕的掛電話的速度比以前更快更狠更準,孟祁嶽隻有盯著手機發愣的份兒。
    她是有多討厭他,連和他說句話也這麽不耐煩。
    他們也曾兩情相悅,難道都是假的嗎?
    孟祁嶽仍念著那半袋餅幹的滋味兒,當時甜到心坎兒裏去了。
    但現在回想起來,卻苦多過甜。
    丁晨夕把孟南希的手機放回書包,然後挨著他躺下。
    閉上眼,孟祁嶽的臉就在她的眼前縈繞,比蒼蠅還煩人。
    她的手輕輕覆蓋上自己的小腹,摸到做宮外孕手術時留下的疤痕,現在仍是硬疙瘩,不知多久才能消散。
    這也許是老天爺對她的警告!
    丁晨夕翻了個身,看著睡得香甜的孟南希,不禁想起了沈思誠,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時候像極了父子兩。
    看小家夥睡得那麽熟,丁晨夕起了玩心,輕輕捏他的小鼻子。
    孟南希揮開鼻子上的手,翻了個身,縮進丁晨夕的懷中輕輕的喊了一聲:“媽媽……”
    隻有爸爸的孩子想要媽媽,隻有媽媽的孩子想要爸爸。
    豆豆和丁晨夕睡覺的時候經常在夢裏喊爸爸,丁晨夕聽到就很難受。
    此時此刻,聽到孟南希喊媽媽,丁晨夕也一樣難受。
    都是可憐的孩子,物質再豐富始終不能彌補親人不在身邊的遺憾。
    丁晨夕小心翼翼的給孟南希蓋上被子,然後關燈睡覺。
    濱城終不負不夜城的美譽,夜越深燈火越璀璨,絢爛的光足以將夜空照亮。
    生活在這紙醉金迷醉生夢死的城市,人最容易迷失其中,漂浮著過多汙染物的天空連指引方向的北鬥七星也看不到。
    失眠的夜晚丁晨夕沒辦法數星星,隻能睜大眼睛盯著漆黑的天花板胡思亂想。
    第二天一早,丁晨夕就起床做早餐,吃過早餐送孟南希下樓,司機已等候多時。
    孟南希熟練的爬上安全座椅係好安全帶,向丁晨夕揮手:“老婆,再見!”
    “再見!”丁晨夕關上車門,目送孟南希離開。
    餘曉靜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丁晨夕的身後,驚歎:“我的媽啊,小屁孩兒是富二代啊,我是不是在做夢,那真的是勞斯萊斯幻影?”
    丁晨夕說:“他不是富二代!”
    “你就別騙我了,不是富二代能坐那麽好的車?”
    “沒騙你,他祖上是名門望族,富了十代都不止。”
    “呃……”餘曉靜仿佛看到錢從天上掉下來,她不但沒接住,反而被砸得渾身痛,她咬牙道:“有錢了不起啊,比我們會投胎而已!”
    “嗬嗬,上班了,這個點兒擠地鐵又可以減二兩肉,快走!”
    “那二兩肉可別在我胸上減,本來就小,再減以後孩子就沒口糧了。”
    “哈哈哈,不但沒口糧,再減可就凹進去了。”
    孟南希趴在窗戶上一直望著和餘曉靜嘻嘻笑笑的丁晨夕,直到看不見他才說:“李叔叔,這就是我老婆,怎麽樣,漂亮吧?”
    開車的李峰說:“漂亮,不過……好像很眼熟,以前應該見過。”
    “快想想在哪裏見過?”
    “想起來再告訴你。”
    “好吧。”孟南希晃著他白白胖胖的小短腿,幽怨的說:“老爸真壞,知道我不想讀書還給我請家庭教師,存心累死我!”
    “家庭教師似乎是老太爺請來的。”
    “啊?太爺爺請的?不會是教我學《詩經》《論語》《中庸》《大學》吧?”
    “不知道,嘿嘿!”
    “嗷……救命啊……老婆救命啊……我不想上學……救命啊……”
    車開一路,孟南希就哀號了一路,他知道太爺爺說一不二的性格,不敢造次。
    下車立刻換上一副勤奮好學的好孩子模樣,心裏卻想的是怎麽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把老師趕走。
    孟南希剛走到別墅門口,太奶奶就笑眯眯的喊他:“南希,快來,老師已經在等你了。”
    老師坐在沙發上背對孟南希,季婉淑話音剛落,她便站了起來,緩緩回過頭。
    看清老師不是留著山羊須的老頭子,而是年輕貌美的女人,孟南希咧開嘴笑了。
    他飛奔過去,乖巧的依偎在季婉淑的身旁:“太奶奶,太爺爺,老師好!”
    老師笑著摸了摸孟南希的頭:“小朋友你好,真是有禮貌的好孩子。”
    孟南希向來不反感美女摸自己的頭,他臉上滿是無害的純真笑容:“老師的聲音真好聽。”
    “這孩子,就會哄人開心。”季婉淑對老師說:“薛老師,南希就交給你了,如果不聽話你就罰,我絕對不護著他。”
    薛雨薇半蹲著與孟南希對視:“南希,我可是很嚴厲的老師哦,你聽話我就不罰你,知道嗎?”
    “知道了。”孟南希點點頭,乖乖的跟薛雨薇上樓去書房。
    季婉淑滿意的說:“南希好像喜歡薛老師。”
    “光喜歡沒用,能不能好好學才是關鍵,南希這孩子很聰明,可惜聰明勁兒沒用在學習上。”孟靖宇憂心忡忡的說。
    “這也不能怪南希,祁嶽工作忙,平日裏都是保姆看著,缺乏引導,等祁嶽給南希找了媽,說不定能改善。”
    孟靖宇不客氣的潑冷水:“你可別指望後媽能好好教,不添亂就不錯了。”
    “唉……也不知道祁嶽和那姑娘怎麽樣了,最近也沒什麽消息,南希也幫著保密,急死人。”
    “我看已經吹了。”
    “啊?”季婉淑大驚失色:“你怎麽看出來的?”
    “你沒發現祁嶽最近很少笑嗎,回來吃飯也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他不是一直都那樣嗎?”
    “你老眼昏花了看不出來,我眼神兒可好著呢,上個月初回來都不是這個樣,這個月整個人都蔫了。”
    “這可怎麽辦啊?”季婉淑眼巴巴的望著相濡以沫的丈夫:“老頭子,快想想辦法!”
    “我能有什麽辦法,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就別操心了。”孟靖宇摟著老伴兒的肩,歎了口氣:“唉……我現在隻希望他們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是啊!”
    老兩口同時想起了英年早逝的裴荊南,神色頓時黯淡了下去。
    孟靖宇說:“我看南希那孩子越長越像荊南了。”
    “是啊!”季婉淑憂傷的說:“看到南希我總想起荊南小時候,也是這個樣子,若不是知道荊南……唉……我真以為南希就是荊南的孩子。”
    “行了行了,又哭哭啼啼沒完沒了,走,散步。”
    “嗯。”
    季婉淑拉住孟靖宇樹枝般幹枯的手:“老頭子,走慢點兒。”
    “別拉拉扯扯,像什麽話。”話雖如此,孟靖宇卻沒有鬆開季婉淑的手。
    曾經白皙柔嫩的紅酥手如今已布滿了皺紋,幹癟的皮膚如塗了一層膠水毫無光澤可言。
    相濡以沫大半個世紀,孟靖宇知道老伴兒的手牽一天少一天,剩下的日子就這樣牽過去吧。
    兩個人中總有一個會先離開,好歹給剩下的那一個留點兒念想。
    丁晨夕走出地鐵站,天空正下著小雨,她想起孟南希曾說下雨天如果她沒帶傘就給他打電話,他給她送傘。
    雖然小孩子的話不能當真,但依然讓她倍感溫暖,丁晨夕打開提包,取出一把傘。
    那一次淋雨感冒發燒之後她就記得帶傘,不指望別人的時候就隻能靠自己,凡事做到有備無患才能從容不迫。
    走入雨中,沁涼的空氣讓人神清氣爽。
    距離電視台大樓越來越近,丁晨夕看到了沈思誠,他開著車,緩慢行駛在擁堵的車流中,副駕駛位上坐著一個漂亮的女人。
    丁晨夕認出那個女人便是新聞主播秦丹,看來兩人的緋聞並非空穴來風。
    連丁晨夕也不得不承認,秦丹和沈思誠很配,坐在一起簡直就是金童玉女,羨煞旁人。
    雨越下越大,水濺起來濕了腳,丁晨夕不由得加快腳步,一口氣奔進電視台大樓。
    透過雨霧,沈思誠看到了丁晨夕,她奔跑的背影讓他感覺很熟悉,竟莫名其妙的想追上去抱緊她。
    抱緊她……抱緊她……抱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