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回到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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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綺笙懶懶地喊了一聲:“柳姨。”
自從和薄涼確定要結婚後,路綺笙在薄家人麵前都不再稱呼“柳姨”和“喬叔”了,今天路綺笙突然叫回來,柳依立刻就愣了。
柳依臉色又微妙地變了變,低頭掩飾了一下嘴角止不住的向下耷拉,再抬頭又是一臉笑,好像剛才什麽也沒有發生過,熱情地招呼了兩人進屋。
喬誌華坐在客廳裏看電視,見到薄涼和路綺笙終於到了,也很是高興,站起來就去迎接。
薄涼也禮數周到地上前幾步按住喬誌華:“嶽父,您不用起身了。”
路綺笙也說:“爸,你就坐著吧。”
喬誌華便坐了回去,笑和讓薄涼和路綺笙也坐下,寒暄了幾句,又道:“薄涼,你上次過年時候給我送的酒確實不錯。”
薄涼就淺笑說:“如果嶽父喜歡,那下次我再給你送來一些。”
喬誌華就笑著直點頭。
路綺笙在一邊聽著,心裏就有些驚訝,原來過年的時候,自己在f市出差,薄涼居然還到了自己家!
一時之間,路綺笙都不知道自己心裏是什麽滋味。
柳依端了泡好的茶過來,給薄涼和路綺笙擺上,薄涼立即道了謝。
柳依笑笑,下意識地就想坐到路綺笙身邊,卻正好對上了路綺笙蹙眉望過來的眼神,柳依身子一頓,心中的失落就突突地擾亂了自己的情緒,頓了一下,她還是選擇坐到了對麵。
正和喬誌華聊天的薄涼用餘光看在眼裏,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就連向來不太留意小細節的喬誌華都有些不解地看了眼路綺笙和柳依。
此時路綺笙也意識到自己好像有些將情緒表現地太明顯了。
起身將薄涼提進來的禮物拿過來,路綺笙將其中一個小的遞給了柳依,笑著說道:“媽,這是我和薄涼在法國給你們帶的禮物,這個是你的。”又把大的盒子遞給喬誌華,“這個是爸的。”
薄涼一看就有些欲言又止,剛想要說什麽,柳依就已經很是高興地開始動手拆禮盒了:“喲,還給我們帶禮物了,真是太好了!我看看是什麽……”
話沒說完,禮物就拆開了,柳依打開一看,盒子裏安靜地躺著一枚閃亮精致的限量版袖扣……
路綺笙也方了,看著那枚男式袖扣尷尬地咳嗽了兩聲。
喬誌華伸頭瞧了一眼,哈哈大笑:“我看這應該是我的禮物吧。”說著就把袖扣從柳依手中接過來,又把自己手中的大盒子放到柳依手中,“看來女兒還是偏心當媽的,這個大盒子的才是你的。”
柳依接過盒子,很勉強地維持自己臉上的笑意,看著並不會細想的喬誌華拿出袖扣就往自己的襯衣袖口上扣,心中一片苦澀——要真是自己的女兒選的禮物,路綺笙又怎麽會分錯呢……
再一次拆開禮物,柳依沒有了之前的喜悅,盒子裏是香奈兒最新款的一個手拿包,這種低調內斂的風格一看就是薄涼的眼光。
柳依笑著道了謝,表示很喜歡,但望向路綺笙的眼底卻滿是失落。
她知道,當年的事情對路綺笙的傷害太大了,以至於每年的春節前後很長一段時間,路綺笙都會對自己比往常更冷淡。
自從將路綺笙接回身邊後,柳依每年也都會盡力補償路綺笙心中的痛,隻是始終收效甚微……
路綺笙看著柳依落寞的樣子,心中也有不忍,隻是那道坎她真的難以邁過去。
每次想要原諒柳依,自己父親垂死的麵孔就會浮現在眼前,一遍又一遍地讓自己痛……所以,路綺笙真的無法強迫自己放開心懷。
柳依強打精神,起身說道:“你們難得回來一次,今天我親自下廚,讓你們嚐嚐我的手藝。”
喬誌華便笑著對路綺笙說:“綺笙,要不你也去幫幫你媽媽?她上午就去買了一大堆菜,真要一個人忙活恐怕我們要直接午飯晚飯一起吃了。”
路綺笙下意識就想拒絕和柳依一起獨處,然而柳依卻搶先說:“不用了,綺笙最近總是出差也辛苦了,我來就行。”話是這麽說,可柳依的眼神卻還是忍不住帶著期待看向路綺笙。
這樣子還能拒絕麽?路綺笙扯了下嘴角:“別羅嗦了,我去幫你吧。”
說完路綺笙就起身往廚房走,柳依也不在乎路綺笙生硬的態度,趕緊就開開心心應了一聲,又招呼了薄涼一句,就立刻跟著追到了廚房。
路綺笙已經蹲在地上快手快腳地開始擇菜了。
柳依立刻搬了廚房的小凳子放到路綺笙後麵:“你這孩子,坐著呀,等會兒蹲的腿麻了。”
路綺笙也沒客氣,直接就坐上去了,看柳依跟著蹲在一邊要擇菜,路綺笙就皺了下眉:“這裏我來就行,你不是還買了大蝦麽。”
“哦,那、那我去把蝦洗一洗。”見路綺笙趕自己,柳依有幾分不舍地放下手裏的青菜,起身去拿蝦。
廚房裏又陷入了安靜。
柳依一邊用剪刀將蝦殼剪開,一邊忍不住偷瞄路綺笙沉默的背影。她很想和自己的女兒親近,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
晃神間,鋒利的剪刀就不小心將手指劃破了,疼痛傳來,柳依立刻就輕呼了一身:“哎呦!”路綺笙回過頭,就看到側對著自己的柳依左手食指上汩汩地往外冒血,馬上就將手中擇到一半的菜丟到盆子裏,起身握住柳依的手就開了水龍頭往下衝,一邊埋怨:“你怎麽回事,剪個蝦尾也能剪到手,海
鮮很多寄生蟲的好不好!”
手指雖然痛,但看到路綺笙對自己別扭的關心,柳依臉上就露出了欣慰的笑:“沒事的,就是不小心,反正也是一點小傷口。”
路綺笙轉頭就責怪地瞪了柳依一眼,將她的手指衝幹淨了,又出去拿了醫藥箱過來,看到柳依又已經拿起蝦在剪,更是不高興了:“剛說了海鮮有寄生蟲,你耳朵呢?”
劈手將蝦子奪過來丟回去,路綺笙又強行拉著柳依洗了手,這才從醫藥箱裏拿出碘酒給柳依手指上的傷口消毒。
細長的傷口占據了大半個手指頭,從裂開的口子裏可以看到裏麵的肉,路綺笙不說話,但是柳依明顯能感覺到她的不悅,便安慰道:“真的沒事,不痛不癢的,過幾天就好了,你不用擔心。”
“誰擔心了!”路綺笙立即硬邦邦地回答,又撕了創口貼給柳依纏上,“你受傷了,今天做飯的人就是我了,你買那麽多菜,我是怕累著我自己。”
柳依止不住地笑:“是是是,是我拖累你了。”
貼好了創口貼,路綺笙迅速將柳依的手甩開,自己拿起蝦子開始剪:“行了,你出去和他們一起坐會兒吧。”
覺得氣氛有所緩和,柳依一點也不想走,在邊上看了看,又自動自發去接著擇菜,還說:“我也沒那麽嬌貴,這個沒水不會沾濕手,我來就行。”
路綺笙看了兩眼,最後還是沒有再趕人。
過了一會兒,柳依終於忍不住假裝隨意地說道:“綺笙啊,你今年在外地過年,還好麽?我本來想過去找你陪你一起過的,就是……”
就是自己連電話都沒有接她的,路綺笙這時候很慶幸當時自己一直沒接柳依的電話,不然柳依真過來陪自己過年,那還真是不知道以什麽表情麵對了。柳依頓了頓,覺得自己要是說路綺笙沒接電話,好像有些責怪的意思,又把話咽了回去,瞄了一眼路綺笙沒什麽表情的側臉,才鬆了口氣,笑笑繼續說:“沒在一起過年也沒事,過幾天就是你爸爸的忌日了
,我們一起去……”
“你不用去!”
路綺笙冷冷打斷,聲音裏帶著一絲尖銳。
剛才舒緩一點的氣氛隨著這聲音也劃破了一道缺口。
路綺笙狠狠剪開一隻蝦尾,又狠狠將蝦子丟進盤子裏。
柳依臉上的笑就已經掛不住了:“綺笙,這麽多年了,你總是不讓我去,可是我真的很想去祭拜一下你爸爸……”
她也曾經背著路綺笙偷偷去祭拜過一次,回來的時候被當時年幼的路綺笙察覺了,立刻就發了瘋一樣地和她大吵大鬧了起來,甚至還摔碎了花瓶按到脖子上威脅她,要是再去打擾路子平就自殺!
至此,她就再也不敢提祭拜路子平的事情了。
隻是今年,她以為路綺笙嫁了人,總該對以前的事情放開一些,懂得自己當年為人妻時的一點點體會,這才忍不住提出來,卻沒想到仍然遭到了路綺笙的強烈抵抗。
最後一隻蝦剪完了,路綺笙將手裏的剪刀放下,轉眸去看柳依,眼神冰涼:“我爸爸?你怎麽不說是‘亡夫’呢?你當年拋棄我們的時候,就已經沒有資格再去見他了!”
柳依張了張嘴,對於路子平和路綺笙,她確實有很深的愧疚。
路綺笙氣憤難平,端著轉滿蝦子的盤子走到一邊,重手重腳地拿過調味瓶往盤子裏麵加生抽,準備醃製。
柳依站起來走到她身側:“綺笙,我真的是有苦衷的,你知道我那時候……”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路綺笙謔地轉身怒視柳依,“我隻知道我跪下來求你,你還是那麽狠心,頭都沒有回就走了!”
“我……”柳依看著路綺笙憤怒的臉龐,似乎看到了當年那張稚嫩的小臉,無助淒涼又恐懼,帶著傷心的眼淚哭喊著讓自己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