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本王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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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止環著君令儀,弓已拉滿,“嗖嗖嗖”的三聲,羽箭飛出,遠處傳來太監一聲高喊,“恭祝平西王獵得灰兔一隻,白鴿一對。”
君令儀一怔,趕忙鼓掌,臉上還掛著二傻子般的崇拜笑容,“我去,這箭術太厲害了!”
陸維琛:“……”
慕煙:“……”他剛才什麽也沒說。
君令儀看著太監把獵物拿過來,又仔細研究了一下秦止的弓箭。
從騎馬到現在,秦止隻射了一次箭,卻中了三隻獵物,不可謂不奇。
君令儀對箭術好的人一向都十分崇拜,如今看著,也忘了陸維琛還在後麵的事情了。
秦止看著她,將弓箭從她手裏拿過,道:“王妃的箭術也不差。”
“那當然,我的箭術可是在……”
話說到一半,卻停住了,君令儀頓了頓嘴角,剛才一時疏忽,險些說出了秦止不能知道的事情。
秦止牽動韁繩,“嗯?”
君令儀轉了眸子,繼續道:“妾身自小就喜歡在君府裏扔石子,君府那麽多下人的孩子,就屬妾身的石子扔得最準。”
“是嗎?”秦止問道:“那王妃可試過一次扔三個石子?”
君令儀的腦袋搖的像撥浪鼓,秦止將弓放回她手上,笑道,“本王教你。”
“真的?”
君令儀眼中的欣喜藏不住,趕忙攥住弓,秦止握著她的手,將三支箭搭在弦上。
君令儀的身子向後退了些,後背抵在秦止的胸膛上,很舒服的感覺,秦止控製著她的手掌稍稍鬆開,一時三支箭全都射了出去,太監喊道:“恭祝平西王獵得火狐一隻。”
後麵便沒了下文。
君令儀咬了咬下唇,頗感不快,秦止又從箭筐裏拿出三支箭來,“無妨,本王繼續教你。”
陸維琛和慕煙一路在後麵跟著,陸維琛打了個飽嗝,轉頭看著慕煙也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
陸維琛動了動嘴角,道:“小世子,今天你就和我回陸府吧。”
“不用。”
見慕煙一臉正氣,陸維琛歎道:“小小年紀就敢於正視成堆的狗糧,我敬你是條漢子!”
慕煙不屑地看了陸維琛一眼,“等到妹妹出來了,就隻剩陸叔叔一人形單影隻了。”
“……”
慕煙牽著馬走在陸維琛的前麵,陸維琛滿臉絕望,很想和教慕煙成語的先生談談人生。
前方的君令儀高舉手中的弓,叫道:“成功了!”
秦止道:“王妃厲害。”
陸維琛:“……”外麵的世界真可怕,他要回陸府!
……
太後的壽宴上的事情很快在民間傳開了,一時燒灼的刺繡手法盛行,坊中繡娘紛紛效仿,好像刺繡做出來不燒一下就少了些什麽似的。
平西王府。
陸維琛和秦止在秦止在府內踱步,秦止抬眸瞧著陸維琛的衣裳,眉心輕蹙。
卻是陸維琛嘚瑟地擺了擺自己帶著倆窟窿的袖子,笑道:“老五,看我多支持你家妹子,壽宴結束就去城西盛秀坊定了四件燒灼裝,都是最新的款式!”
秦止未言,繼續前行,陸維琛繼續擺弄著自己的袖子,一臉的驕傲。
兩人走過平西王府的花園,陸維琛正說著朝局,忽是秦止停下腳步,噓了一聲。
陸維琛一怔,稍稍側耳,便聽見了君令儀的聲音,他的眼眸掃過來,看著秦止專心致誌的模樣,默默撇了撇嘴,得,今天又得陪老五偷看妹子了。
花園的一方隱蔽處,君令儀一襲鵝黃衣裙,半倚座椅,甚是悠閑,稚嫩清秀的臉龐上鑲嵌著一雙慵懶的眼眸,似是來花叢休養的仙子。
但她的對麵確實另外一番景象。
對麵,一三十歲出頭的男人跪在地上,怒道:“王妃,小人真的毫不知情,就算王妃要了小人的命,做了就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
桃兒在一邊厲喝道:“大膽!這般無禮,就是死罪!”
男人狡辯道:“小人一生為王府效勞,自以為從未做過對不起王爺的事情,若小人死了,願王妃給王爺一個交代!”
“你!”
“罷了,桃兒,都是大活人,說什麽死啊死的,多不吉利。”
桃兒和男人都仰起頭哼了一聲。
君令儀倚在座椅上,撐頭瞧著男人,“這麽說,你是不準備承認燒了刺繡的事情了?”
“小人沒做。”
“好,帶上來。”
君令儀一聲令下,周遭小廝抬了不少刑具上來,男人看著,臉色稍變,卻將頭揚得更高,“王妃盡管屈打,小人絕不招供欲加之罪,不過小人要提醒王妃一句,濫用私刑是違反律例的。”
君令儀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桃兒,濫用私刑違反律例?”
桃兒拽著衣角,頗為難道:“是,王妃。”跪地男子微鬆口氣。
君令儀頷首,“動手!”
跪地男子一驚,卻還是跪直了身子,死咬牙關。
想象之中的疼痛沒有來臨,唯有一聲稚嫩的童聲響在耳畔,“爹。”
男子抬眸,一瞬震驚,劇烈地掙紮起來,“月兒,你怎麽來了,你快走,快走啊!”
男子的目光轉向君令儀,怒道:“王妃,你有什麽怨氣就向我來,不要拿小孩子……”
君令儀輕輕搓了搓手指,雲淡風輕道:“既然讓你做事的人可以多看看你的家人,本妃也喜歡孩子,就把這孩子帶來瞧瞧,讓她多看看刑具,見見世麵。”
“你!”男人咬緊牙關,眼眸已瞪圓了,奈何身體被禁錮,絲毫動彈不得。
君令儀抬眼,眸中頃刻染了淩厲,道:“帶下去,上刑。”
話音落,小廝抬來一並屏風,又將孩子和刑具拉到屏風之後。
下一秒,揪心的嘶吼聲響了起來。
男子的麵容怔住,嚇傻了般看著屏風,他的眼圈已全然紅了,君令儀卻摸了摸指尖,歎道:“本妃就是太仁慈,從來見不得血腥的場麵。”
“啊!”又是一聲嘶吼,孩童的尖叫在花園的上空徘徊,什麽東西噴在屏風上,尖叫聲停下,隻剩下一片靜謐。
男人的聲音已經顫抖,“月兒……月兒……”
良久無言,男人的臉色蒼白若紙,屏風後驟然傳來一個虛弱至極的聲音,“爹,月兒沒事……啊!”
男人的身子頹然倒地,眼眸還死死盯著屏風。
秋風拂過,君令儀挑眉瞧著眼前的景象,周遭小廝多是垂下腦袋,有些婢女已按住胸口強忍懼意。
陸維琛扯了扯嘴角,附在秦止耳畔道:“老五,你家妹子還真是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