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他沒有氣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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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止聽見了聲響,他的頭轉過,便看見君令儀正深一腳淺一腳地向著燭台的方向走去。
    秦止又將劍拿了起來。
    有了保護的人,才能有拿起劍的力量。
    他時刻聽著周遭的聲音,一步步向著君令儀的方向走去。
    君令儀停在靠近燭台的神像旁邊,手指在神像的地上摸索著。
    秦止看著她的動作,耳朵又動了動。
    “啪!”
    是一個機關被打開的聲音。
    “嗖!”
    是一隻箭從機關裏射出來的聲音。
    君令儀和秦止在角落之中,這個位置秦止能夠更好地保護君令儀,他隻要站在她身邊不遠處的地方,把她護在那個角裏就可以了。
    蝕血劍舉起,這一次的箭卻沒有向著他們的方向射過來,而是向著另外的一個方向射了過去。
    伴隨著箭撞在牆壁上的聲音,又有一隻蠟燭被箭射的熄滅了。
    如今的地宮之中,隻剩下一盞蠟燭還亮著。
    秦止想要去守護那盞蠟燭,可他一旦離開,就意味著要把君令儀一個人放在這裏。
    這樣的險,秦止不能冒。
    “嗖!”
    又是一聲響,秦止的目光移過。
    這隻箭,果然是向著最後的燭台而去。
    最後的一點光亮就此熄滅,隨著秦止偏過的目光,地宮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君令儀便在這片黑暗之中摸索著。
    馬上了。
    停止機關的按鈕就在這裏,所有的一切馬上就要結束了。
    秦止什麽都看不見,隻能依靠自己的聽覺。
    那些在沙場上學到的東西在今日得到了最好的運用。
    手中的劍不敢有絲毫的遲疑,在君令儀沒有找到按鈕之前,他已經摸不準下一隻箭會從什麽方向射過來。
    “啪。”
    又是機關被打開的聲音。
    秦止身上所有的弦都被崩了起來。
    可奇怪的是,他聽了很久,都沒有聽到從機關裏射出什麽東西的聲音。
    眉頭皺緊,他猛然聽到有什麽東西墜落的聲音。
    心中暗叫不好,他轉身,瘋了一樣地向著角落走了過去。
    他喊著:“小心!”
    話音落下,秦止的身子撲在了君令儀的身上。
    君令儀總算找到了開關,手掌按下,“哢嚓”的齒輪轉動停止了,她的心下驚喜,身子卻驟然被秦止撲倒在地上。
    這……
    地宮內依舊一片漆黑,如今連死亡的聲音都沒有了,隻剩下一片寂靜。
    秦止死死地壓在君令儀的身上。
    君令儀伸手推了推他,道:“王爺,沒事了。”
    可她卻怎麽推也推不動,更沒有得到秦止半分的回應,唯有稍稍有些粗重的喘息響在她的耳畔邊。
    就在那一瞬間,君令儀的眼眶竟然有些算了,心底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暈開。
    她像是一隻剛剛從水麵被捕撈出來的魚,呼吸變得那麽艱難。
    她的手掌在秦止的伸手摸了摸,摸出了打火石和燭燈。
    燭光亮起,眼前又有了光亮。
    而燭燈照亮的,卻是君令儀最不想要看到的。
    秦止的雙眸合著,臉色慘白,嘴唇發紫,躺在她的身上。
    就連初相見時秦止受傷,也從來沒有如此狼狽過。
    握著燭燈的手在發抖,君令儀從秦止的懷裏爬了出來。
    每次她想要爬出來的時候,秦止總是會想到辦法阻止她,可是這次,秦止沒有。
    他就在那兒躺著,一動也不動。
    燭燈照清楚了地宮,君令儀總算看清楚了一切。
    遍地的箭頭,遍地的箭宇殘隻,還有數不清的飛鏢。
    蝕血劍還在秦止的手中握著。
    這柄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寶劍,此刻竟變得傷痕累累,甚至有些彎了。
    秦止的臉上全是汗,發絲也是淩亂不堪。
    他的後背中了一箭,不深。
    君令儀猜的一點都沒有,箭雨是序曲,飛鏢是密碼,可最後的一關,才最吃人心。
    滅掉地宮之中所有的蠟燭,剩下的,便是用一枚毒箭,射向那個準備破開所有機關的人。
    機關停止的那一刻,就是解開密碼之人死亡的時候。
    秦止聽到了那聲聲響,他便什麽也不顧,幫君令儀擋了那一箭。
    君令儀看著秦止,看著他散亂的頭發和狼狽的麵容,她大口喘了幾口氣,讓自己盡可能地冷靜下來。
    身子是麻木的,她爬起來,用燭燈點燃了兩邊的燭台。
    光照下來,君令儀的眼圈是紅的,手是抖得,眼眸之中卻是該死的冷靜。
    她將蝕血劍從秦止的手中拿了出來。
    一劍劃在自己的掌心上。
    好疼。
    連帶著心也跟著揪了一下的疼。
    可此刻的她怎能顧得了那麽多。
    她將自己的手掌放在秦止的傷口旁邊,將自己的血滴在秦止的傷口上。
    血落之處,隱隱冒氣白煙。
    君令儀咬緊牙關,將箭從秦止的身上拔了下來。
    “嘶!”
    是屬於秦止的回應,君令儀回頭看了他一眼,隻覺得自己的心髒又有了心跳,狂跳。
    她的手掌攥緊,恨不得把身上所有的血都擠給秦止。
    她看了一眼箭頭,這一次,是玉毒坊的至毒奪命箭。
    傳聞呼吸之間奪人性命。
    君令儀如今能做的,就是和時間賽跑。
    沒關係的,什麽奪人性命,至少秦止剛才還喚了一聲。
    她雖然沒見過,但也聽說過這種毒藥。
    中毒之人必定渾身炙熱,在呼吸之間,被自己活活燙死。
    秦止的身體這麽好,應該可以被多燙一會兒吧。
    心裏無數遍的叫囂著,她簡單蓋住了秦止的傷口,又用蝕血劍在自己的掌心劃了兩下。
    她的掌心已經慘白,似是擠不出血來。
    廢了好大的力氣,總算是見了一點紅。
    她的手掌貼在秦止的唇邊,引誘一般地開口道:“張嘴,喝一點。”
    她的身上有碎心蠱,她的血是眾毒的解藥,雖然藥效不是太強,解毒者和被解毒者更是都要受盡毒藥副作用的摧殘,可是在眼前這種情況下,君令儀必須為秦止解毒。
    碎心蠱甚是嬌氣,想要用碎心蠱解除毒性,必須是以人體渡入人體之內,如果不是秦止咬在君令儀的傷口上,碎心蠱幾乎難以見效,更不要說是奪命箭這種劇毒。
    可不管君令儀怎麽哄,秦止都不肯張開嘴,甚至不再發出一聲聲響。
    她的手掌就放在他的唇邊,卻已經感受不到他的一絲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