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不如沒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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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江蘺頓時覺得心中彌漫出一陣難以言表的苦澀,她眼眶有些濕濕潤潤的,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
    “你想……怎麽送我離開?”
    虞寒卿回道,“你好好地在三王府中,等時機到了,我會讓夏雪帶你走。”
    “這個時機,是什麽時機?”淩江蘺鍥而不舍。
    虞寒卿歎了口氣,道,“我也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在變化當中,隨機應變吧……”
    他的話,就如同一塊巨石一般,堵在了淩江蘺的胸口。
    她覺得自己有些氣悶,覺得車廂之中的氣氛簡直壓抑到讓人窒息!
    她突然覺得,今天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在她的意料之外。
    她突然後悔了,自己應當什麽都不說。如果自己不說好好談談這樣的話題,他還要把這些話在心裏埋藏多久?
    她試圖把手從虞寒卿手心裏抽出來,無論用盡了多大的力氣,最終還是沒能得逞。
    “這些事情,我也是這幾天才想好的。”
    過了許久,虞寒卿輕輕地開了口。聲音仍舊是淩江蘺喜歡的溫溫潤潤,但是卻已經讓人沒辦法再去接受他的溫度。
    為什麽明明是很好的走向,卻在突然之間逆轉了方向呢?
    就仿佛片刻之前還是十裏豔陽天,轉眼之間就已經天崩地裂一樣。
    “那……送我離開之後呢?”淩江蘺這句話,問的極為艱澀。
    隻聽虞寒卿回道,“或許……這輩子,就不會再見了吧……”
    這輩子,就不會再見?
    “寒荻說過,你向往自由。我會滿足你的想法,讓你無所顧忌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虞寒卿的話,她是應該感激涕零嗎?
    過了半晌,淩江蘺平複了心情,笑著說道,“虞寒卿,原本我們就是兩個世界裏的人,如今不過是又重新回到兩個世界裏麵去了。我們之間什麽關係都沒有,更別談什麽感情。”
    說到這裏,她頓了一頓,道,“如果說還有什麽的話,我覺得最多算得上是患難之交。既然如此,我就不勞你費心了。你想讓我什麽時候離開,我什麽時候離開就是。至於以後的事情,你沒必要插手,我也不需要。”
    “就如你所說,等以後分開了,那就永不相見!”
    淩江蘺最終還是從虞寒卿手心裏抽出了自己的手。
    這個原本讓她整個心都融化了的動作,此時此刻看上去是那麽的諷刺。
    馬車很快就停在了三王府的門口。
    等馬車停穩之後,淩江蘺溫聲對著虞寒卿行了禮,道了別。然後推開車門,毅然決然地離去,不再回頭。
    夏雪張了張口,本想叫住她說些什麽。
    最終還是往車廂裏看了一眼,咽回了肚子裏。
    過了許久,等到淩江蘺的身影消失在了王府的幽深庭院裏,虞寒卿的歎息聲從車廂之中傳出。
    低低啞啞的,蘊含著說不清道不明,但卻幾乎讓聽者心碎的憂傷。
    站在車前的夏雪和秋風,此時此刻對看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出了深深的無奈。
    夏雪紅著眼眶,簡直是要哭出聲來。
    剛才虞寒卿和淩江蘺的對話,她與秋風聽的清清楚楚。
    她知道,淩江蘺對自家王爺,似是動了真心。
    她更知道,自家王爺的那顆心,也早已經破開了塵封已久的寒冰,住進了一個人的影子。
    但是有很多事,她心裏明白,卻是不能說出來。
    自家主子這樣做,也全然是為了她。
    隻可惜,他對她的好,怕是永遠也不能說出口了吧……
    想到這裏,夏雪又忍不住流了一陣子眼淚。
    別人家小情侶分手都沒哭成這樣,她倒是趴在秋風肩膀上哭得不能自已。
    爺苦了這麽多年,傷了這麽多年,疼了這麽多年。如今終於出現了一個能讓他不苦、不傷、不疼的人,如晨曦一般。
    卻終究還是被這個爾虞我詐的局勢所扼殺,挫骨揚灰。
    動了的心再度冰封,鮮血淋漓。
    這道晨曦,還不如……從未出現過……
    ——————
    “小姐,你回來了,天香院好玩兒嗎?”
    淩江蘺剛剛走進淩煙築,小丫鬟桃粉就蹦蹦跳跳地迎了上來,簡直是天真爛漫。身後跟著淺笑盈盈的大丫頭素錦,見了淩江蘺之後也行了禮。
    淩江蘺胡亂點了點頭,低著頭就闖進了屋。天知道她現在的麵色究竟是有多難看……
    桃粉沒有眼力價兒,追著淩江蘺的屁股往屋裏跑。
    邊跑還邊問,“小姐小姐,王爺怎麽沒跟你一起回……”
    這話還沒問完,就硬生生地撞到了門板上。
    素錦站在原處,微微勾唇笑了一笑,但是沒人看到。
    進了屋,把門栓死。淩江蘺胡亂幾下拔掉了頭上精心裝扮好的釵子頭飾,然後一頭紮在了床上。
    直到現在,她的眼淚才洶湧而出。方才在外麵,誰也不知道她忍得有多難受。
    虞寒卿的字字句句,此時如同放電影一樣重新在腦海中一遍一遍地回放,讓人鮮血淋漓的心頭上又添了一道道無法愈合的傷痕。
    哭了半晌,她忍不住想,這人怎麽能這樣呢?
    若是一直像冰一樣,告訴她生人勿近那也就罷了。偏生又融化成了一潭春水,在她即將要溺死其中的時候,重新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虞寒卿,你混蛋!
    誰稀罕當你的王妃,誰稀罕你!老娘現在就走,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無期!
    最終,淩江蘺離家出走的計劃也沒最終實施完畢——她胡思亂想著,就這麽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沉,幾乎沒做什麽夢。
    她唯一記得的就是一片看不清穿不透的迷茫大霧,在霧中總有一個人的影子漸漸顯現,又漸漸消失。越來越近,然後越來越遠。
    那個身影,烏發垂腰,長身玉立。
    像極了他
    “小姐,小姐……”
    正當淩江蘺馬上要抓住夢裏那個人的衣角時,卻被敲門聲硬生生地從睡夢中拉了出來。
    她費勁地睜開眼睛,隻覺得眼皮已經腫成了一條縫了,枕頭上還有幾分濕潤的觸感。
    媽的,虞寒卿,老娘和你勢不兩立。
    想起自己這副狼狽模樣,淩江蘺忍不住咬牙切齒,狠狠地詛咒了兩句那個簡直不按常理出牌的三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