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那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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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江蘺看著桃粉微微翹起,準備再給她演示一遍的小嘴兒,簡直是滿頭黑線。
    她單手掩麵,問道,“那個人有沒有說是誰?”
    桃粉咬著手指頭想了想,脆生生地回道,“他說了,他叫秋風,還讓我把這個盒子交給您呢……”
    淩江蘺聽罷,又看了看桃粉手裏抱著的盒子,簡直哭笑不得!
    “那次在幽篁院,你不是見過他嗎?”
    桃粉想了想,回道,“那次他那麽凶,姑爺也那麽凶,我哪裏還來得及看他的臉。”
    說到這裏,桃粉頓了一頓,接著道,“再說了,有姑爺在眼前,哪裏還有工夫去注意他長什麽模樣……”
    淩江蘺滿頭黑線,道,“姑爺這個稱呼你從哪裏學來的?”
    桃粉嘻嘻一笑,道,“折子戲裏都這麽叫,小姐,姑爺,天生一對,地造一雙。是怎麽分都分不開的……”
    淩江蘺怔了一怔,突然覺得秋風那個麵皮薄如紙的小子,八成得被桃粉嚇出心理陰影。
    不過事到如此,這盒子淩江蘺隻能拿過來。
    她把桃粉打發出去發花癡,然後關上了裏屋的門。
    這個盒子裏究竟是什麽東西,值得他大費周章地讓秋風來送?
    淩江蘺做了很多種設想。
    比如,這盒子裏裝的是分手信,是休書?
    呸呸呸,要休也是她淩江蘺休的虞寒卿!
    或者,這盒子裏裝的是自己暗地裏那些小動作的證據?
    呸呸呸。自己的小動作還沒來得及行動,怎麽可能被他抓住把柄。
    再或者,這盒子裏裝的是什麽獨門暗器?自己一打開就會轟的一聲發射,然後讓自己不得好死?
    淩江蘺想罷,點了點頭。
    還是這個想法比較靠譜,要不他也不會讓秋風來送,而且要親自送到自己手裏。
    想必是怕誤傷了別人。
    真是個偽君子!
    在城郊的幽篁院裏,臨窗而坐的虞寒卿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噴嚏,總覺得後脊背發涼,似乎有人在咒他。
    秋風進門之後行了個禮,躬身道,“爺,東西已經送過去了。”
    “哦。”虞寒卿淡淡地應了一聲,問道,“送到她手裏了?”
    秋風哭著一張臉,回道,“沒有,王妃娘娘送走了公主殿下和九王爺之後,就直接摔門進了屋。我把盒子塞給了她的小丫鬟桃粉。”
    提起這個名字,秋風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到處都不舒服。臉頰上濕濕潤潤的感覺仍在,貌似……還有那麽點……讓人留戀。
    媽噠,自己一定是不正常了。
    淩煙築裏這是住了一群什麽樣的小妖精和老妖怪!
    ——————
    這廂,淩江蘺手裏拿著枕頭擋在麵門之前,鼻子上係著被清心香浸泡過的布巾。這才謹慎地、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打開。
    這個盒子上的搭扣很簡單,並不像淩三小姐母親留下的那個盒子一樣怎麽弄都弄不開。
    想起那個盒子,淩江蘺還是很好奇當中到底留著什麽東西的。
    看來改日還是得找個能工巧匠幫忙把這盒子打開的好。
    結果,出乎淩江蘺意外。
    這盒子裏的東西,不在她的全部設想之內。
    盒子裏整整齊齊地排列著一排小瓶子,上好的羊脂白玉容器,低調奢華。
    淩江蘺怔了一怔,放下枕頭拿起其中一個。
    隔著瓶塞隱隱地能聞到有香氣透露出來。
    果不其然,淩江蘺橫著心拔開瓶塞,裏麵裝的果然是香品。
    而且淩江蘺品鑒一番,覺得這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所見過的最好的香品了。甚至其中一些,連她也覺得頗為有趣,想要研究一番。
    將瓶子都取出來之後,淩江蘺發現盒子底端壓著一封信。
    信封上寫著四個字——江蘺親啟。
    字體瘦長而有力,猶如一把把出鞘的劍。讓人第一眼就能聯想到虞寒卿那個大混蛋……
    淩江蘺撇了撇嘴,心道,這老天真是不開眼,人長得好看也就罷了,字還這麽好看,真是大加分。
    裏麵的信箋上隻有淺淺淡淡的三句四行。
    第一句,玉瓶之中都是今年最上乘的香品。
    第二句,從左到右依次送給皇額娘、奶娘、渺渺、楚太妃、敬王妃。
    第三句,謹言慎行,莫出紕漏。
    右下角第四行三個字,寫著“虞寒卿”。
    “切,寫封信還這麽拽……”
    不過淩江蘺心裏還是有些感動的,她知道,這是虞寒卿為了讓她被宮裏的人所接受,專門派人去尋找的香品。
    這香品若是在兩個人吵架之前就送給她,那該是多好的一件事呢?
    隻可惜……
    不過淩江蘺掐指算了算,還有兩三天就到太後娘娘回宮的日子了。
    自己一切還都沒謀劃好,恐怕這兩天也走不了。
    看來,還是得陪他走上這麽一遭……
    不過他說不定還不想讓自己陪,不是說好了從此之後就再也沒關係了嗎?
    淩江蘺自顧自地生了一肚子悶氣,最後還是捧著木盒子走到了調香案旁邊。然後狠狠的吸了兩口鬱安緩神香,平心靜氣,開始研究香品。
    連虞寒卿都這麽謹慎地提前準備,看來這件事不是那麽好擺平的。
    既然如此,還是得多做些準備的好。
    虞寒卿為每個人選取了不一樣的香品,那就說明肯定是符合每個人的喜好。
    這樣一來,她完全可以根據這些香品,重新調製一種。到時候既可以投其所好,又不會被有心人倒打一耙。
    畢竟自己在天香院的話可是說出去了,隻會調鬱安香。
    若是這頭一次見婆家人,就送了些別人調製的東西,那顯然是不合適的。
    想到這裏,淩江蘺鋪開宣紙,提起毛筆開始工作。
    兩天的時間調製五種香,對她來說還是綽綽有餘的!
    兩日之後,入夜。
    虞寒卿獨自坐在幽篁院的重重深影之內,手邊竹木小桌上放著的茶盞已經冰涼。
    如今已經到了深秋,入夜之後的溫度堪比初冬。
    “爺,您進屋去休息吧。”夏雪從竹影當中閃現出來,輕聲勸道。
    自從自家主子和淩江蘺吵了架,就一直是這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良久之後,虞寒卿輕聲開口了。
    他說,“夏雪,回三王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