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意外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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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江蘺往前探了探身,伸手幫他把錦帶係好。
    “你睡吧,我出去一下。”
    淩江蘺說罷,就想下床。
    可是那人的長臂扔橫在自己腰間,隻聽他道,“不許。該睡覺了。”
    淩江蘺一臉無奈,她對他的想法真是不知不懂不明白了。這個人究竟是想怎樣,到底能不能在處理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上果決一些?
    可是說實話,對他這樣的反應,她心底其實還是有些歡喜的。
    “那你總得讓我脫了衣服吧?”淩江蘺無奈道。
    虞寒卿微微頷首,長臂收回,然後重新拉住了她的手腕子。
    “……”淩江蘺滿頭黑線,這人是不是精神分裂,白天和晚上根本就是兩個人吧?!
    前半夜淩江蘺睡得極為不安穩,總是會不自覺地驚醒過來,然後腦海中閃現過很多過去的或者完全陌生的畫麵。
    虞寒卿似是感受到了她的異動,幹脆長臂一伸把半睡半醒的她摟在了懷裏。
    那一瞬間,淩江蘺迷迷糊糊地卻又不由自主地掉起了眼淚,分分鍾洇濕了虞寒卿的裏衣。
    “乖,好好睡吧……”
    良久之後,虞寒卿輕聲說道。言語之中,盡是憐惜和不舍。
    第二天早上醒來,淩江蘺下意識地摸了摸身邊。
    隻覺觸手柔軟溫暖,原來虞寒卿還在……
    她舒了一口氣,重新縮回到被窩裏,卻又被身邊的人一把摟在懷中。
    “你你你……你醒過來了?”淩江蘺大驚失色,突然有種做了壞事被人抓現行的感覺。
    虞寒卿淡淡地“恩”了一聲,帶著早上起來軟糯糯的鼻音。
    他回道,“再不醒過來,怕是要被人占足了便宜。”
    淩江蘺氣結,道,“喂喂喂,你把話說明白,誰占誰便宜了?昨天晚上明明是你拿我當抱枕,毫不客氣地摟了一夜!”
    虞寒卿隨即淡淡回道,“你怎麽不說你是非得讓我當靠枕,在我懷裏睡了一夜?我的半邊身子現在還是酸麻的……”
    淩江蘺覺得自己這幾天一定是在做夢,夢醒之後,這個人沒有跟她撂狠話,也沒有和她劃清界限。
    他還是和最初幾天一樣,會和她說些沒營養的閑話,會與她頂嘴。
    兩個人沉默半晌,虞寒卿淡聲道,“幫我穿衣服吧。”
    淩江蘺默默地點了點頭,有些事情存在心裏,如同定時炸彈一般,終歸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早飯之後,淩江蘺爭分奪秒坐在調香案前,開始接著昨天的進度接著調香。
    她左手邊的木盒當中已經整整齊齊地放好了三瓶香品,再加上手中這個半成品,今天隻需得再調製一種就夠了。
    “我不是讓秋風把香品都送過來了嗎?”虞寒卿開口問道。
    淩江蘺回道,“你那些香是從哪裏搜羅來的?”
    虞寒卿似是想了一想,道,“有些出自調香世家前輩之手,有些則是從別國尋來。”
    “那你幫我準備好了那些香,送給那些人,是想讓我怎麽說呢?”
    虞寒卿沉默不語。
    他的想法淩江蘺知道的非常清楚,投其所好,讓她們開心就好。
    可是這位三王爺從來不想想她自己本身就是個調香師,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到時候免不得會有人問,你為何不自己調香呢,這樣顯得多沒誠意?
    “也罷,隨你。”
    良久之後,虞寒卿開口回道。
    “後天一早,你隨我進宮。”
    “後天……”淩江籬嘟囔著,“看來得加快進度了……”
    虞寒卿的輪椅就擺放在她身後,此時輪椅輕輕滑動,來到了她身邊的位置,安靜地看著她手下的各種香料。
    淩江籬眼刀飛過去:“幹什麽?你今天很閑嗎?”
    “我就不能有休息的時間嗎?”虞寒卿淡淡地反駁。
    “這可是稀奇了。”淩江籬眨眨眼睛,“我還以為王爺大人是日理萬機的人,根本沒空和我這個小人物搭話呢。”
    論耍嘴皮子,虞寒卿自然是說不過她的,知道淩江籬這是借機宣泄自己的不滿,也隻能默然,“……趕緊製你的香。”
    “先說好了,你可不許打擾我,製香可是需要絕對專注的一件事,萬一我一個手抖放錯了香料,那可就糟了。”淩江籬煞有介事地說。
    “放心,本王不是那麽不知分寸的人。”虞寒卿麵朝著她的方向,輕聲說。
    淩江籬剛剛轉回頭,粉桃就滿臉喜色得推開門走了進來,手中端著一個托盤,放著兩杯花茶,送到了兩人麵前,“小姐,姑爺,請喝茶!”
    “哄”得一聲,淩江籬覺得自己從頭到腳都紅了個遍,她咳嗽了兩聲,一把拽住粉桃拉到門外,壓著聲音吼她:“你亂叫什麽呢!”
    “有什麽不對嗎?”粉桃唯一的缺點就是有點沒腦子,“我剛剛見到夏雪姐姐了,她說我這麽叫完全沒問題啊。”
    “你居然還告訴了夏雪!”淩江籬氣得跺了跺腳,這下可算是丟人丟大了。
    她狠狠地戳了粉桃額頭幾下,“蠢丫頭,你見過哪個夫人屋裏的丫鬟管王爺叫姑爺的?”
    “那能一樣嗎?”粉桃得意洋洋地說,“她們再怎麽橫,都是妾室。咱們小姐,可是名正言順八抬大轎接到王府的正妻,真正的王妃,按照律例來說,還算她們的主子呢!”
    “行啦,不知道你又從什麽戲文裏看來的這一套。”淩江籬無語地說,“這次就算了,下次啊,千萬別當著別人的麵這麽喊,會被笑死的。”
    “哦。”粉桃嘟著嘴說。
    “你還委屈上了。”淩江籬擰了擰她的翹鼻子,“玩去吧,小姐我要忙了。”
    打發走了粉桃,淩江籬深吸一口氣回到了房間裏,虞寒卿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出聲問:“姑爺?”
    “粉桃胡亂叫的,跟我沒關係!”淩江籬氣呼呼地坐回去,“你可別當真。”
    “放心,本王隻是覺得這個叫法很有趣罷了。”虞寒卿回應。
    “有趣?我可一點都不覺得有趣。”淩江籬嘟囔。
    房間裏再度恢複了安靜,淩江籬重新將注意力投入到製香中,專心擺弄著手邊的各種香料,而虞寒卿也如同他保證過的那樣安靜得不發出一點聲音,隻是在她身邊靜靜地坐著。
    結果反倒是淩江籬最先沉不住氣了。
    她在製香的間隙中抬起頭,恰好對上了身邊之人纏繞雙目的黑色錦帕,不由得想起了昨天晚上無意中看到錦帕後的那雙眼睛的場景。
    虞寒卿的睫毛可真長啊……她愣愣地想著,盯著虞寒卿的臉出神,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反正他也不會發現。
    說起來昨晚雖然是她手抖不小心扯下了錦帶,可那一瞬間她心裏還有幾分期待,想看看虞寒卿一直掩蓋在錦帶後的眼睛到底長什麽樣子。
    雖然虞寒卿不肯讓人看,但是淩江籬覺得,他的臉已經是極品了,眼睛即便看不見了,也不會對他的相貌影響到哪兒去。
    可惜,虞寒卿一直都閉著眼睛,執拗地不肯睜開讓她看看。
    再說了,她擅長製香,解毒也是一把好手。若是虞寒卿願意讓她檢查眼睛,說不定還能在醫治上有點起色呢?
    想到這裏,淩江籬又有點不服氣了,這個榆木疙瘩鐵石心腸,就是不肯讓自己看一看眼睛出了什麽毛病,更不願意告訴她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導致了他的失明。
    說穿了就是不信任我!淩江籬氣呼呼地想。
    這個大混蛋,比起我來一定更信任偏院的那個劉夫人吧!
    想到當初劉夫人能自由出入幽篁院的場景,淩江籬心裏酸溜溜的。
    明明是自己最寵愛的側室,卻讓她住在那麽破舊的小院裏,真不知道虞寒卿心裏都在想些什麽,這個喜怒無常的怪人。
    她暗暗埋怨著虞寒卿,發泄著自己的怨氣,時不時斜他一眼,就這樣分了神,不再專心手上進行中的大事。
    “哎呀。”她輕聲驚叫,懊惱地皺起了眉頭。
    剛剛走神了,結果導致手一抖,手裏正拿著的何羅什居然多加了一味!
    “算了,重新來過吧……”淩江籬剛想扔掉手裏的這一份未成品,低頭的瞬間卻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她看著盒子裏沒有任何變化的香料,慢慢地眯起了眼睛。
    要說這何羅什,本來沒有什麽特殊的,香氣極淡,作用隻是增加這夢絡香的香氣,即便是多加了一味也無妨。
    隻是何羅什卻有一個特殊用途,是其他所有香料都不能比的,那就是它能夠區別出龍花和鳳花。
    龍花鳳花名稱相似,外形也幾乎相同,僅憑雙眼很難分辨出來。隻是他們的用法功效卻大不相同。
    龍乃毒,鳳乃補,幾乎是兩個極端,這也可以說是一種奇觀了。
    本來夢絡香需要的香料是鳳花,淩江籬在配製之前也仔細檢查過了,今天動手時便沒有再次檢查,不曾想卻出了紕漏。
    龍花碰到何羅什不會變色,而鳳花不論是汁液還是粉狀,加入何羅什之後都會有一層淡淡的紫色浮現,且微量的何羅什不起作用,
    淩江籬歪打正著,不小心手抖多加了一份何羅什,卻發現手裏的香料並沒有變色!
    這就說明,她不久前加入其中的鳳花,不知何時被人換成了龍花!
    饒是淩江籬心大,此時也不由得臉色微變。這份香品可是要送給太後的,若是今天沒有發生這則小意外,加了龍花的夢絡香就這樣呈上去,那後果可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