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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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江蘺獨自在獄中待了一日,從獄卒的言談之中,她大概地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原來這些劫獄的人並非來自寒狼鐵騎,而是大涼太子玄晨的手下。這樣的結果令她驚疑不已,此刻她並未得知書信與活口的供詞之事,卻也沒有深想,隻不過在心中暗忖,她也玄晨雖說相識一場,卻也絕沒有要好到對方可以舍命來玄天國救她的地步。
    此外還有一個疑點,一直縈繞在她的心頭,既然玄晨有意救她,又為何會裝作是虞寒卿的人,難道僅是方便得手?
    顯然答案是否定的,經過贈送莊子的事情,淩江蘺心中便已經明了,這玄晨決不似表麵那般風流倜儻,相反的,此人城府極深。
    然而,此番玄晨如此大陣仗地趕來玄天國救她,所圖的又是何物呢?
    虞寒卿已經兩日未曾出現了,而春雷仿佛也如人間蒸發了一般,且宗人閣中的巡防營的人也被徹底地替換了,這讓她很是憂慮,生怕男人出了什麽事情。
    若是虞寒卿已經離開了人世,那麽淩江蘺亦是不願苟活。
    如今男人願意為著她豁出性命身家,她自是同樣可以為他付出一切。之前劫獄的事情來得蹊蹺,她心中疑惑不已,卻也害怕皇帝使出狡詐之法,隻得愈加小心起來。
    而昏迷過去的周曉婉,則被直接送回了王府內,其實當時她並非真的暈了過去,隻是當時情況使然,眾人一直緊盯著她,所以隻得裝暈逃過一劫。
    她在自己的院子裏歇息,待她醒過來以後,便急忙問丫鬟春兒道:“春兒,王爺此時可回王府了?”周曉婉心中忐忑不安,如今她揭發了淩江蘺,卻也是害得自己沒了退路。可是比起王爺來,她更畏懼皇帝的勢力。
    為著周氏一族的性命與將來,她不得不做出抉擇。
    春兒聽見她的詢問,且自家主子神色很是怪異,她有些好奇地回道:“娘娘,難不成您忘記了?王爺平日也不會回王府中啊,不都是待在幽篁閣嗎?”周曉婉平日裏沒有粘著虞寒卿的習慣,更極為詢問他的下落,所以她這乍然一問,倒讓丫鬟感覺很是怪異。
    周曉婉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可是她的心中依舊是七上八下的狀態,害怕虞寒卿回來興師問罪。
    倒是慕容雪兒,待她回來後,亦是挺著個大肚子過來看望她,且美其名曰奉皇上之命。臨走前,慕容雪兒輕笑一聲,意味深長地留了句,“周娘娘好好保重,你的福氣還在後頭。”說完,她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徒留下周曉婉獨自待在房中,不知為何,言笑晏晏的慕容雪兒,竟然讓她害怕得周身嚴寒。突然之間,她覺得平日裏柔和無比的慕容雪兒,倒像極了一頭披著羊皮的孤狼。這樣的心理異感,讓她愈加害怕擔憂起來。
    而虞寒卿自從離開皇宮後,壓根沒有回到王府,而是照舊去了幽篁閣,隻是這一次,他的氣勢是前所未有的冷冽。
    如今虞昊天已經下令,要直接處死淩江蘺,若此時還不有所行動,恐怕日後隻會徒留後悔與悲愁了。
    虞寒卿冷冷的看著窗外,聞訊趕來的春雷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隻覺得自己主子此番有些形單影隻,看上去頗有一番悲壯的意味。
    過了半晌,見虞寒卿還沒有反應,春雷試探性地出聲問道:“王爺,您叫我?”這些日子他一直為營救自家王妃的事情做準備,所以便沒有再去宗人閣。可待他回來以後,卻聽說有人率先動手欲劫走王妃,卻又把事情把砸了。
    因著這件事情,獄中的守衛變得愈加森嚴起來,這讓春雷惱怒不已。
    正在春雷撓頭冥思苦想之際,虞寒卿猛地回過頭來,他沉聲吩咐道:“春雷,你即可去把寒狼鐵騎人馬召集好。”這一次,他忍無可忍,終是決定奮起一搏了。
    “另外,把這封信給秋風送去,讓他給各位親信帶個口信,所有人即刻召集好人馬,立即來宣城,等候本王的指揮!”虞寒卿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了春雷,語氣間卻又毫無波瀾。
    不知為何,見虞寒卿這副模樣,春雷心中總覺即將有大事情要發生。男人眉間悲壯的神色,讓人徒然升起一股畏懼之感。
    見春雷沒有動作,虞寒卿朝他揮了揮手,沉聲吩咐道:“去吧,早去早回,記得把寒狼鐵騎的人馬召集好。”
    不得不說,春雷不愧是虞寒卿親手培養出來的人手,辦事卻也如同他一般雷厲風行。很快,春雷便將寒狼鐵騎整頓好了,所有將士皆是一副整裝待發的狀態,戰爭似乎即將爆發。
    而送信的秋風已是飛快地離開了,臨走前,他向虞寒卿信誓旦旦地保證,待他回來時,必然會帶回來千軍萬馬。此番他們這些作為部下的,心中甚是明了,自家主子為了救回王妃,這是決定要徹底反了。
    然而,不管是春雷和秋風,還是他們麾下的寒狼鐵騎,這麽多年以來,所有人都習慣了追隨虞寒卿。如今戰神決定背水一戰,自然不會有任何人敢站出來反對。
    其實作為底下的將士,他們心中也是極為虞寒卿不值,作為無所不能的戰神,他為玄天國呃呃疆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亦是立下了汗馬功勞。可是到頭來,卻眼睛瞎了,腿瘸了,就是這樣,作為一國之主的皇上,居然還害怕功高震主,一心想要將他除去。這群下屬嘴上雖是不說,然皇上的行為倒也讓眾人徹底寒了心,他們私底下皆言,若是有一日主子要站起來反抗,他們所有人皆會步步跟隨。
    如今機會將要來臨,這群將士自會兌現承諾。
    這日正午十分,春雷急匆匆地衝進了院子裏,猛地跪在了虞寒卿麵前,語氣間似有些興奮地說道:“王爺,一切已經準備好了,寒狼鐵騎等待您的指揮!”說完,春雷便迅速地雙手將調令奉上。
    虞寒卿明亮的眸子閃了閃,他接過春雷手中的東西,剛想說些什麽,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隻聽見一聲突兀的喊聲突然響了起來。
    “太後娘娘駕到!”太後宮中的公公喊道。
    待他和春雷同時回頭,隻見太後在一群奴仆的簇擁下,快步走進了幽篁閣。如今的她再不似往日那般光彩照人,神采奕奕。相反地,這些日子為著淩江蘺的事情奔波不已,她的臉色有些蒼白,整個人很是沒有神頭,看上去老態盡顯。
    然而,這次虞昊天也是吃了稱坨鐵了心,不管太後如何苦心勸說,他就是不肯鬆口,非要將淩江蘺處死。
    太後心中亦是明了,這皇上不是為了爭對淩江蘺這個弱女子,他此次不依不饒的舉動,不過是為了對付虞寒卿罷了。想到自己的兒子們爭鬥作一團,太後心中便也難過極了。
    昨日她突然收到消息,說是虞寒卿突然召集了寒狼鐵騎,似乎有大動作。一聽到這個消息,太後震驚不已,還來不及去核對信息的真假,她便急急忙忙地趕來了幽篁閣。
    她這一來,便正好撞上了春雷過來匯報情況。見狀,太後心中便也確定,虞寒卿如今已是起了造反之心,這讓她頓時慌了神。
    一直以來,虞寒卿一直是她聽話的小兒子,性格中卻也有些不爭不搶,更是敬重做了皇帝的大哥。可是這回因著淩江蘺這個女人,他似乎是被徹底激怒了,且這一舉動,頗有些義無反顧的意味。
    看著兒子熟悉的麵龐,太後卻覺得此刻的虞寒卿令她陌生無比。這些日子她為著虞寒卿、虞昊天兩兄弟操心不已,一時間蒼老了許多,走路時有些步履蹣跚。
    “你們給我出去!”沉默半響,大殿裏的氣氛僵持著,春雷亦是恭敬地候在此處,一時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聽到太後的命令,他趕忙帶著殿內其他人離開了,心頭仿若如釋重負一般。
    太後挪了挪身子,將虞寒卿拉到自己身旁坐定,這才沉聲問道:“兒子,你與我說句實話,為了淩江蘺那個女人,你是不是要造反?”
    她不願看到小兒子受委屈,卻更不願意看到兄弟反目的場景。所謂“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兄弟二人誰受到了傷害,太後皆會心痛不已。
    聽到母親的詢問,虞寒卿依舊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他點了點頭,麵容平靜地回道:“是,母後,如今我已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為了救回蘺兒,我隻得放手一搏!”
    “寒卿,你可以知道你這麽做,究竟意味著什麽!”太後有些挫敗,語氣間透露出一股說不出的沮喪。
    頓了頓,虞寒卿似是看得見的眼睛眨了眨,然而語氣亦是堅定異常,“母後,蘺兒是個好女人,她為了替我尋得奪命水的解藥,差點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如今她深陷囹圄,又即將麵臨殺頭之禍,我自然是不能放任她不管的!而她,值得我這麽做!”麵對自己的母親,虞寒卿將自己心裏的話吐露無遺。
    見虞寒卿態度堅決,太後有些沮喪地說道:“寒卿,雖說他過分了些,可他畢竟是你大哥啊,你們是手足兄弟,又何必鬧到分道揚鑣的地步!”
    一想到自己的兒子們即將手足相殘,太後便深覺對不起先皇,且自己是失敗的母親。
    “母後,如今我心意已決,你不必再勸阻。這一次,我若是沒辦法保護好我的妻子,又何談男子漢大丈夫!”
    太後的眼淚猝不及防地落了下來,她略帶哭聲地說道:“兒子,你如今起了造反的決心,是要將我這個母親置於何地!”作為一個母親,她實在無法接受自己的兒子相互殘殺。
    聽著母親絕望的話,虞寒卿似乎也軟了下來,不似之前那般強硬。
    還不待虞寒卿開口,太後又繼續說道:“不如這樣,你再給我一天的時間,先不要讓你們的人馬輕舉妄動,我再去想想法子救蘺兒。若是還不能將她營救出來,那母親也不再管你!”她的語氣間滿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