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抱你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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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知秋風回來,順便通知一下淩煙築的人。”虞寒卿坐在馬車之中,對外麵的春雷發號施令。
    春雷留下一批六人小隊跟隨虞寒卿去接淩江蘺,自己則是調轉回去,去王府裏吩咐下人。
    虞昊天沒有褫奪他的爵位府邸,隻是讓他離開宣城出去遊曆,想必這宣城王府也會留下,下人都不會改變,唯一改變的隻有他和淩江蘺兩人會徹底離府。
    馬車趕到關押淩江蘺的牢房麵前,虞寒卿任由身後的人將自己推進去,門口的護衛早已經撤離走,偌大的院落看起來無比冷清。
    而即使無人看管,門鎖不再,淩江蘺的房門依舊緊閉。
    虞寒卿推門而入,房間裏總是安靜,背後的士兵將他推到了床榻旁,不用背後人開口,虞寒卿已經聽見了平穩的呼吸聲,還有鑽入鼻腔的臭味。
    整個房間裏都彌漫著一股子餿味,隱隱還有藥草和潮濕的味道。
    虞寒卿探出去手去,碰到了錦被的一角,指尖小心翼翼的順著錦被劃過,從手臂,到肩,到脖頸,終於觸碰到溫熱的肌膚,虞寒卿才覺得安心了些。
    順著她的頸肩往上,聽見床上的人悶哼了幾聲,虞寒卿擺手,屏退了身後的人,輕輕的拍打她的麵頰。
    淩江蘺才剛躺下不久,頸肩的瘙癢和麵頰上的動作讓她掙紮著醒來,半撐著身子坐起來,煩躁的剛想叫罵幾句,卻在側過身子看見虞寒卿的時候怔在原地。
    “走吧。”虞寒卿握住了她冰涼的手是,修長的手指鑽入她的指縫,緊貼,用力。
    “你怎麽來了!皇帝肯定已經埋伏好了。”淩江蘺眼神一凜,抓著虞寒卿的手翻身下床,甚至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光著腳將人往外推。
    “皇上赦免了你,我是來帶你走的。”虞寒卿抓著她的手,一字一頓:“回床上。”
    “怎麽可能,他會放過我們?”淩江蘺怔在原地,虞寒卿單手轉動輪椅,另一隻手牽著淩江蘺重新回到床榻坐下,甚至俯下身子,穿過淩江蘺的膝下,將她的腿重新塞回被褥裏。
    虞寒卿將詔書放到了她的懷裏。
    白紙黑字,淩江蘺久久沒有反應過來,拇指按壓額角,整個脊背和雙臂似乎都泛疼起來,此時,她慶幸於虞寒卿看不清她蒼白的臉色。
    見虞寒卿依舊同她十指相扣,再看看她一身髒兮兮的衣服,訕訕的抽回了自己的指尖:“我太髒了。”
    虞寒卿的手追逐過來,握住了她的手腕:“還好。”
    淩江蘺被他認真的模樣逗笑,放好詔書,捏著自己的衣襟聞了一下——都是餿水的味道。
    “別騙我了。”淩江蘺輕笑,彎下身子來穿好鞋,披了件染上了不少湯藥的外套裹上,藥草的味道掩蓋了一點餿水的味道,總算好聞了一點。
    走過去將那半桶餿水抱起來,蓋子早就被她當砧板用了,過了這麽久,餿水的味道更濃,虞寒卿連打了兩個噴嚏。
    “什麽東西餿了?”虞寒卿看不見,隻能詢問。
    淩江蘺笑著露出一口白牙:“餿水,我的大寶貝。”
    虞寒卿冰冷的臉上有了裂縫,他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將餿水當作寶貝,而他跟著淩江蘺,那餿水的味道始終沒有散去,忍不住的出聲:“這東西不用帶。”
    “不行,這是寶貝,我的下半輩子全靠它了。”淩江蘺將木桶抱得更緊,打開門的時候接收到士兵們詭異的眼神,她也隻是揉了揉鼻子。
    “我們還要入宮。”虞寒卿補了一句。
    “我們可以先回去將東西放下,而且我也要整理。”淩江蘺打量著虞寒卿,眉頭皺起。
    實際上她還沒有研究出來這餿水裏到底有什麽,現在也不好眾目睽睽之下讓虞寒卿抱著餿水喝,隻好抱著,雖然很丟臉。
    “那讓人帶著。”虞寒卿擺手。
    一旁的護衛趕緊湊過來將餿水接過去,還沒走兩步,淩江蘺的聲音也到了:“不許扔了,這是救命的東西。”
    護衛隻好咽了咽口水,抓著桶跟在後麵。
    虞寒卿覺得自己的鼻子好受了一點,重新抓住了淩江蘺的手,道:“你的手太冰了。”
    淩江蘺的指尖縮瑟一下,趕緊將衣襟往上拉了一些,確認身上的傷痕沒有裸露才幹笑了幾聲:“這邊吃住不是很好。”
    “過來。”虞寒卿停了下來。
    淩江蘺乖乖走過去,虞寒卿將自己的衣服搭在了她的肩上,從口袋裏抓了個油紙袋子塞入淩江蘺的手裏,東西還溫熱著。
    “肉包。”虞寒卿為他將袋子打開,露出裏麵的兩個肉包。
    淩江蘺心中一熱,悶悶的嗯了一聲,將肉包放進嘴裏,實際上,姚書涵離開之後她的夥食也算不錯,但許久沒見,虞寒卿始終記得她喜歡吃城街盡頭的那家肉包。
    回到馬車之上,虞寒卿想將人抱著,淩江蘺卻挪了地方:“髒死了。”
    “過來。”虞寒卿沒有動,臉色有些陰沉。
    馬車就那麽大,兩人不動聲色的對峙了一會兒,淩江蘺還是乖乖的縮進了虞寒卿的懷裏,比起背後堅硬的木頭,男人的懷抱更適合她受傷的脊背。
    虞寒卿討厭餿水的味道,但更喜歡抱著淩江蘺的滿足感。
    將人摟入懷中,虞寒卿將額頭抵在她的肩背,肩背傳來的疼痛令淩江蘺白了臉,卻咬著牙不敢出聲。
    她不想讓虞寒卿擔心。
    “疼嗎?”虞寒卿輕聲開口。
    “啊?”淩江蘺渾身僵硬,裝不知道。
    “疼嗎?”虞寒卿額頭的力道更重了些,疼的淩江蘺齜牙咧嘴,索性閉嘴不談。
    “不想讓我擔心?”虞寒卿收回了力道,將人更加輕柔的嵌入懷中,另一隻手劃過她的衣襟,鑽入,觸碰到傷疤,感覺到淩江蘺急促的呼吸,收回了手,將人輕輕抱著。
    “什麽時候發現的?”淩江蘺啃著包子,有些心虛。
    自己說出來和被虞寒卿發現,是兩個結局,她清晰的感覺到背後的人似乎正細細摩挲過她的脊背,想知道她身上到底有多少傷痕。
    “抱你的時候。”虞寒卿的指尖沿著她的指尖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