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 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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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昊天此時憤怒到極點卻突然發不出了任何聲音。
    反了!這些人已是反了!
    雖然虞寒卿沒有要這至尊之位,然而朝堂之上、皇宮之中,哪裏還有他虞昊天的半分容身之處!虞寒卿這是在聯合眾人逼迫他,如今已然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了。
    事到如此,虞昊天再說什麽已然毫無意義。更何況,他深知他若一開口拒絕,諸大臣的唇槍舌劍他早已領教過的,此刻大殿之中的朝臣們定有千萬個理由使他答應,更會將他逼上若不出兵便是昏君的困境當中。
    所以此刻虞昊天唯有以沉默應對,隻要今日不答應,總會有明日、後日。在時日流逝當中,淩江蘺的西涼太子側妃怕早已塵埃落定,宣城外軍隊亦可通過某些法子聯係。虞昊天不信,虞寒卿當真能夠一手遮天,將他這皇宮錮的如鐵桶一般,滴水不漏。
    虞寒卿也沉默地直直立在殿中,身上透露出一股子堅定決絕的氣息,虞昊天不會輕易答應的,這點他再了解不過。
    可他也絕不會放棄的,這些夜裏每每睡去便又驟然驚醒,他總夢到淩江蘺突然回來,卻找不到自己,在地上蹲坐著無助的哭泣。每每夢到此處,他便心如刀割,恨不能衝上去將淩江蘺一把抱住,可是在那夢中,他卻好似透明一般無能為力。這夢愈是出現,他就愈是恨不得到西涼去單槍匹馬地把他的王妃救出來。可僅存的理智卻極力勸阻著他,若想進攻西涼,虞昊天手中的兵權是必要之物。
    虞昊天此時便像一隻鷹,而他便是那熬鷹人,若要使一隻鷹馴服,必要同那隻鷹日夜相煎熬,使鷹不得片刻鬆懈,在悲憤、饑渴、疲勞、恐懼中馴服於馴鷹人。他如今在朝堂與虞昊天的這場爭鋒,也不過是相互煎熬中的一個小環罷了。
    虞昊天冷冷的盯著麵前站立在殿中一言不發的虞寒卿,感覺喉頭突然湧上了一股腥甜的東西,他強壓下這感覺。心中開始盤算,如何能將被虞寒卿控製的消息送出宮外,現下兵權依舊在他的手中,隻要出了這宣城,必定會有人來救。
    然而禦林軍統領已然被虞寒卿所控製,如何出這宮城首先是一個大問題。好在方才那個司禮監太監大抵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若他能將這消息傳出去,明日大批軍隊到達宣城也並非沒有可能。
    想到這裏,虞昊天掃了一眼那司禮監太監逃出去的內殿的那扇門,那裏似乎寄托了虞昊天的許多期望。
    虞寒卿將虞昊天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其實之前他沒有攔那司禮監太監的原因,隻是因為那太監出了後殿門後便會發現,早有人在那裏守候他。所以虞昊天此時的期望,不過是毫無可能的幻想罷了。此時既然虞昊天對兵權一事毫不退讓,虞寒卿並不介意使他的幻想破滅。
    “皇上不必看了,那司禮監太監已然被我的人抓住了。”
    虞昊天聞言怒目切齒,今日所經曆的一樁樁一件件已讓他身心疲倦,然而此時虞寒卿的話卻還是讓他心有不甘、怒不可遏。
    “那司禮監太監何過之有?未經朕的準許便隨意抓捕宮中之人,你眼中可還有朕這個皇帝?!”
    “自然是有的,可若皇上執迷不悟,非要本王挑明了說的話,便隻好實打實的稟明皇上,司禮監太監此路已是行不通了。人人都知道如今太後與皇上並不和睦,方才的司禮監太監若放出去,隻怕走的卻並不是去向太後的路,而是走向宮外的路吧?”
    虞昊天頹然的坐在龍椅之上,這仿佛是他最後擁有的東西——皇位。可此時在虞寒卿的眼神之下,仿佛這皇位也並不安全。
    此路不通,總有他路。
    虞昊天暗暗的咬牙想道。
    “如果我是皇上,絕不會再想著調兵之事,因為就算今日那司禮監太監出了皇宮,他也出不了這宣城的城門。如皇上所說,我是已經瘋了,如果皇上願意,我更加願意讓皇上同我一塊兒瘋一回。”
    這絕不是當初的虞寒卿了。
    虞昊天想著,如果不是虞寒卿穿的那套戰袍,他恐怕要懷疑他的三弟已是換了個人,這絕不是之前的虞寒卿能說出來的話。
    虞寒卿冷漠地看著眼前的人,這個人一直以來對自己趕盡殺絕,將自己視作眼中釘、肉中刺,可到了此時,卻似好像完全頹廢了似的。頓了頓,他依然說出了原本要說的話。
    “況且,就算皇上的人出了宣城,調了兵來,那時的宣城隻怕已早不是他離開時候的宣城了。”虞寒卿說這話時,渾身散發出的殺氣令在場之人皆唏噓不已。虞昊天更是幾乎更看見他的眼中的殺意,不由打了個寒顫。
    虞寒卿絕對是認真的,他自己深刻地知道,這絕不是威脅,若虞昊天真有能力將人送出宣城調兵,那信使回來時,隻怕見到的,將會是布滿鮮血的皇城和主子冰冷的屍體。虞寒卿已經忍受不了了,淩江蘺離開的每一天他都擔心會出什麽事情,與西涼之戰,刻不容緩。
    威脅!這絕對是威脅!虞寒卿此時眼中的殺意令虞昊天已徹底領悟,此刻的虞寒卿已有了殺人篡位之心,他這是在威脅自己,如果他能將人送去調兵,大軍兵臨城下之日。就是他虞寒卿奪權之時。屆時兵變隻不過是順理成章的事情罷了。
    虞昊天身心俱疲,一瞬間仿佛經曆了什麽人世間最痛苦的疾苦一般,整個人全然沒了精神,好似蒼老了十歲。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身著鐵甲的三弟,好似已經全然不認識他了一般,以前的虞寒卿從來都是禮貌退讓,自己若想要什麽東西,隻需暗示他一下便可輕易得到。怎會想到虞寒卿也會有如此咄咄逼人之時?
    虞昊天歎了口氣,發現腦海中已是一片空白,餘下的什麽都不想再去思考。龍椅仿佛就是他最後的依靠,若沒了龍椅,他說不定已經癱軟在了這大殿之上。
    “朕需要想想……”
    這是虞昊天最後的讓步,也是最後的底線,今日發生的事情太多,大起大落。他已經有些接受不了。隻想理理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