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就是這麽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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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坐在對麵的沙發上,鬢如刀裁,他那雙曾經溫潤如玉的眼睛此刻如淬了冰一般,射向我,我的身體如傾刻間被冰凍。
將近三年的時間,我們就這樣見了麵。而且是以這麽猝不及防的方式。
我的震驚無以言表,後悔、憤怒、屈辱,萬般複雜不足以表達我此刻的心情,莫子謙他竟然在這裏。
就在我處心積慮費盡心機接近了這神秘的五少,躺在他的身下,說著莫子謙的壞話,企圖破壞他的生意時,原來,莫子謙他就在這個房間裏,而且就在距離這張床鋪一米有餘的沙發上目視著這一切。
“你就這麽恨我。”
莫子謙冰錐似的目光紮在我臉上,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深沉,那張臉,三年後沒有任何變老的跡象,反是越發清俊迷人。可是我卻隻感到了冷,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在向外迸射著徹骨的冷意。
“對,我就是這麽恨你。我這輩子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要報複你!”
我咬牙切齒地還了一句,跳下那張大床,從那間裝修無比奢華的總統套房裏衝了出去。
莫子謙和五少之間發生了什麽,我不得而知,我的身影一定倉皇極了,我像老鼠一樣逃出了魅色。
外麵正大雨如注,我沒有傘,就那麽一頭衝進了雨霧中。回到佳鬱的寓所時,已經是後半夜一點半了,我全身濕漉著,拿鑰匙開門,然而鑰匙還沒有伸進鎖孔,房門就從裏麵急切地打開了。
“笑笑,你去哪兒了?我打了你那麽多電話都不接,我以為你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佳鬱滿眼震驚地看著我如落湯雞一般的樣子,下一刻,一把將我拉進了屋,“你看看你呀,怎麽澆成這樣子?你到底去幹嘛了嘛!”
佳鬱帶著哭音,那是對好朋友真切的關心和疼惜。在孤兒院裏我們是最好的姐妹,離開孤兒院,我們仍然形影不離,在和莫子謙四年多的婚姻裏,我和佳鬱的情意並沒有絲毫減少,我們仍然像以前一樣珍視彼此。
“我沒事,就是加班回來遇上了大雨而已,”
我的晚歸加淋雨讓佳鬱如此擔心,我內疚不已,然而我又不會告訴她,我晚歸的真實原因,我不想讓她為我擔心。從監獄出來,佳鬱隻希望我忘記從前,開始暫新的生活,卻不知道我內心裏早已點燃了複仇的火種。
是莫子謙的絕情和背叛,陳麗嫣的卑鄙無恥讓我產生了報複他們的念頭,這對狗男女,我想看著他們身敗名裂。
“淋成這樣,會感冒的,我去幫你放水,趕緊泡個澡。”
佳鬱匆匆去了衛生間,我脫去濕淋淋的衣褲,在魅色的那條黑色裙子早就被我在路上換掉了,此刻我穿的就是上班時的工作衫。
泡在浴缸裏,我整個人都虛脫了似的,隻想閉上眼睛長睡不起。
佳鬱端了一杯白開水手裏拿著感冒藥過來,“快點兒吃了,不然明天會加重的。”
我嗯了一聲,聽話的吞下那粒感冒膠囊,又喝掉了半杯水,然後又閉上眼睛躺回浴缸裏。
佳鬱怕我在裏麵睡著了,沒一會兒便過來敲門了,我振作起精神裹上浴巾從浴缸裏邁了出來。
這一夜睡的昏昏沉沉,感冒來勢洶洶,和莫子謙婚姻裏那些熟悉的片段,以及他的絕情,和在監獄裏被女囚們折磨的情景交替出現,我不停地說著胡話。
“笑笑?笑笑!”佳鬱的呼喚一聲比一聲急切將我從紛亂的夢境中拉了出來。
我睜開沉沉的眼皮,就看見佳鬱眼睛裏濃濃的擔憂以及一夜未睡的血絲。
“佳鬱,我怎麽了?”
我試圖讓自己坐起來,但佳鬱把我按住了,“我的祖宗,你發了一夜的高燒,可急死我了,現在總算是退燒了,要是再不退,我就打電話叫一二零了。”
我扯開嘴角笑了笑,“我沒事了。別擔心了。”
一夜的高燒讓我說話的時候,嗓音沙啞。
佳鬱倒了一杯白開水過來,我咕咚咕咚喝了,嗓子裏這才舒服了一些。
佳鬱的手機有電話打進來,佳鬱去接電話,喂了一聲後,突然就咆哮起來,“莫子謙,你要幹嘛!她不會見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佳鬱憤怒地把電話掛斷了,人在床邊暴躁地來回轉圈,忽然又大步走向窗子處,向下一望,便咬牙切齒地道:“莫子謙他竟然來找你了,笑笑,不要理會他,他八成是看你出了獄,來找你麻煩的。你是不知道,這幾年你在牢裏受罪,他和那女人,可是過的要有多滋潤就有多滋潤呢!”
我的太陽穴突突地跳,莫子謙他竟然找過來了,他要做什麽?我想到昨夜在五少那裏猝不及防地見麵,他莫不是來教訓我的?
“佳鬱,我下去一趟。”
不管莫子謙來做什麽,我都要下去會會他。時過近三年,我們的賬該算一算了。
“笑笑!”聽說我要下去見莫子謙,佳鬱一臉吃驚。
“別擔心,我不會有事。”
我安慰地對佳鬱笑笑,起身,將睡衣外麵披了一件工作外罩,便出門去了。
莫子謙就站在他黑色的車子旁,他背對著我的方向吸著煙,修挺的身形,筆挺的西裝,吸煙時那若有所思又微蹙眉心的樣子,帶著強烈的成熟男子的味道。
若在幾年前,我會被這樣子的他,迷的神魂顛倒,湊過去,兩手托腮做崇拜狀,“帥哥,你好man。”
以前的我,也確實這樣做過,換來的是他曲指彈我的腦殼,他說:“小色鬼,哈喇子都流出來了。”
但那樣的情景再不會發生,我恨極了這個男人,我恨不得有把刀子挖開他的心髒看看,他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怎麽可以那麽絕情。
我披著那件淡藍色的快遞公司外罩,裏麵隻一套棉質睡衣褲,一夜高燒讓我身體虛弱,迎著春日的微風,竟然虛弱得有些站不住。
似是有所感應,莫子謙在這個時候轉過身來,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我,他清眸深了幾分。修長的指尖夾著香煙垂在身側,他就那麽深深地注視著我,像是看一個與他此生有過幾番瓜葛的故人。
隻是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