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處處是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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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把這隔絕了我與那孩子的防盜門狠狠砸碎,衝進去,看看到底是不是我的兒子在裏麵,然而我又沒有勇氣接受那可能的結果。
如果這孩子真的是我那可憐的兒子,我將情何以堪?我一直以為他過的很好。
眼淚不知何時就濕了我一臉,我終是沒有勇氣破門而入,我倉皇地逃離了那處小區。
這一晚,我整宿難眠,腦子裏反反複複都是那孩子淒慘的哭聲,終是熬到了天亮,我眼中滿是血絲地開始我的送餐工作。
第一份餐,要送到城南的別墅區去,那裏,是富人區。原本,這工作並不是由我來做,我隻負責城北的老城區,但負責城南的送餐員臨時有事要去城北,便跟我換了一下。
我帶著打包好的套餐,從肯德基裏麵出來的時候,許是一夜無眠,又總是想起那個被關在家裏大哭的孩子,我心神有些恍惚,不小心撞了一個小孩子。
那孩子七八歲的年紀,長的胖胖的,我又是走路時碰上的他,所以他並沒有傷著,隻是晃了一下,但孩子的母親卻不幹了,她一把拽住了我的衣服,不依不饒,“你不長眼是不是啊?撞了我的孩子你就想走嗎?賠錢!”
我也有點兒惱火,怎麽處處都有這樣蠻不講理的人,我說:“大姐,你孩子並沒有傷著,為什麽要我賠錢!”
那女人很尖厲的聲音道:“你撞了我兒子,他就是傷著了,你要麽賠錢,要麽就叫你們經理出來!”
“抱歉,我一個都不會做!”
我一把拂開這個蠻不經理的女人,拔腿就要走,但那女人卻撲通往地上一坐,又叫又嚎,“大家都來評評理呀,這女人她撞了我兒子,還想就這麽走了,這世上還有沒有天理呀……”
不明真相的人開始對著我指指點點,我心裏越發煩躁,真想一腳將這撒潑使賴的女人踢出十萬八千裏去,但我必竟沒那個能耐,我隻能回頭怒對著她,“你到底想怎麽樣!”
“賠錢!”
那女人一把又拽住了我的衣服。
“要錢是吧?這些夠不夠?”
隨著一道陰冷惱火的聲音,幾乎有半遝子的紅色鈔票被劈頭甩在女人的頭上。
那女人似乎感覺不到疼一般,見到那紛紛揚揚下起的鈔票雨,兩隻綠豆大的眼睛亮的像點了兩千度的大燈泡。
“夠了,夠了。”
女人也不看看是誰甩給她的錢,爬起來便胡亂地撿拾起地上的鈔票。
我幾乎瞠目結舌地看著這女人將所有的鈔票往包裏一塞,拉著男孩兒就走了,這般要錢不要臉的女人,我還真是頭一次見到。
“這種人,真是賤!”
我聽到高樂憤憤的罵聲。
這才想起是他拿錢砸走了那女人,要不然,我恐怕沒這麽容易解脫。
“少爺,你太有錢了吧!”
我皺緊眉尖,不可思議地瞅著眼前這個高高大大的男子,雖然高樂幫了我,可我對他拿那麽多錢砸那女人的行為還是感到無法接受。
“你的錢都是大風刮來的嗎?”我忍不住惱火。
高樂道:“我隻是不想看她再欺負你。”
這句話讓我所有不滿的話語都說不出口了,這個世上真正關心我的人,真的沒有幾個。
“你是笑笑姐姐嗎?”
忽然一個甜甜的女孩兒聲音從高樂身邊傳了過來,我看去,這才發現,高樂身邊一開始就被我忽略的小女孩兒。
她約摸八九歲的年紀,一張娃娃臉,白色公主裙,長的漂亮又可愛,此刻,這孩子正對我眨著一雙幹淨清澈的眼睛。
“高興?”
我既驚且喜,高興是高樂的妹妹,高家夫婦人到中年得的女兒,像小公主一樣的養著,但卻並沒有將孩子寵壞。這小姑娘從很小的時候,便極懂禮貌。
“咯咯。”高興笑起來,“姐姐你還記得我啊!”
“當然記得,怎麽會不記得呢?”
我既驚喜又親昵地揉揉高興的頭,這小姑娘,我坐牢那年,她才六歲,想不到她還記得我。
高興彎起月牙一般的眼睛,笑的更甜了,“姐姐,你有時間的時候,記得找我去玩哦。”
想當年,我無拘無束的性子和這小家夥處的極好,想不到事世變幻,經曆了那麽多不堪回首的經曆,這小姑娘竟然沒有對我產生絲毫的厭惡,反而不改初心。
我很是感動,眼睛裏熱熱的,俯身低頭在高興光潔的腦門上吻了一下,“嗯,姐姐記得的。”
我揮手跟小姑娘說再見的時候,眼裏終於有熱熱的液體流下來,這是從監獄裏出來後,除了佳鬱之外,唯一一個沒有嫌棄我、避我如蛇蠍的人。
我騎著電動送餐車,如時來到了那片別墅區,找到了電話中所留下的地址,站在一處光是院子就有數畝地的三層花園別墅的大門前按起了門鈴。
一個女傭匆匆走了過來,將大門打開,伸手接過我遞過去的全家桶套餐轉身向回走,就在這時,又有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兒跑了過來,“是我的肯德基來了嗎?爸爸,我的肯德基來了!”
小女孩兒從女傭的手裏拿走了套餐,拎著便向別墅裏麵出來的男子撒開小腿跑了過去。
而我,早已經又驚又愣地呆住了。
那小女孩兒不是別人,正是莫子謙和陳麗嫣的女兒思思,那男人,就是莫子謙,原來,我送的餐竟是他們的,而這所房子,是莫子謙的。
莫子謙抬手捏捏思思的臉,“下次不許跑了聽到沒有,摔壞了又哭。”
話說完,抬起頭來,便一眼看到了站在大門口處的我。
莫子謙也是呆了那麽一下,清眸變的很深。
我什麽都沒說,轉身跨上我的電動送餐車,離開了這住著人渣和賤女的房子。
然而我想不到的是,我回到肯德基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便聽到經理憤憤而來的腳步,“林笑,你在套餐裏放了什麽?那家孩子吃了我們的套餐,又拉又吐,你說,你是不是在裏麵做了手腳!”
我一聽,氣的幾乎全身發顫,“經理,我沒有動過那份套餐,你不要血口噴人!”
“不是你放的,是誰放的,思思吃了你送的套餐,便又拉又吐,現在還在醫院呢!”
陳麗嫣氣衝衝走了過來,莫子謙麵容冰寒如霜隨後而至。
我冷笑,“你怎麽就證明是我在套餐裏放的藥,不是做餐的人放的,或者,根本就是你自己放來誣陷我的!”
這人生真是處處是埋伏,處處有陷阱,有些人就是處心積慮的不讓你好過。我敢斷定,如果思思真的又拉又吐,那這藥一定是陳麗嫣下的。
這個女人,她什麽事情都做得出。
“子謙,我們報警吧,她下毒害思思,還誣陷給我,這世上真是沒有天理了,嗚嗚……”
陳麗嫣竟是埋頭在莫子謙的懷裏,傷心的哭了起來。
我擰眉,冷冷地看著這個女人,我就要看看她還有多少戲要做。
莫子謙抬手輕拍了拍陳麗嫣的背,“別哭,我已經報警了。”
我吃驚的目光射向這個一個星期前,還替我阻止了一場破壞,替我收拾了安冉的男人,他到底有著怎樣的內心?為什麽一忽像是對我有情,一忽又和他的妻子一起,將汙水往我的身上扣。
我咬了咬唇,眼裏寒意盡失,我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熟悉的號碼,我說:“五少,你的女人現在遇到了麻煩,你會不會過來幫我?”
打這個電話的時候,我也是孤注一擲,無路可走了,我知道,一旦我被警察帶走,莫子謙和陳麗嫣恐怕有的是辦法,讓我就此呆在監獄裏。
而我眼前所能求助的人,隻有五少。我就抱著這一腔孤勇打了這個電話,心裏乞盼著五少能來,雖然心裏並無把握。
五少真的來了,在警笛轟鳴之前。
他來了,而且來的這麽快,我的心頭刹時一喜,那一刻,我想,我此生,隻要他原意,我便抵死做他的女人。
或者,為他做牛做馬一輩子。
五少一身煞氣的出現在肯德基裏,這個長的人神共憤、性子喜怒無常的男人,他冷冷地掃了一眼經理,“是你為難我女人?”
經理並不認識五少,但五少這一身昂貴的行頭,這從頭到腳散發出來的層層冷煞之氣,讓他知道,眼前這個帥氣得幾乎無與倫比的男人,他不是一個普通人,說不定,是黑社會的。
“是……是這位先生。”
經理心頭先就怯了,用眼神指向莫子謙。
五少伸臂將我攬進了懷裏,像情侶一樣攬著,他冷冷的目視著莫子謙,“我的女人,輪不到別人來欺負!”
五少說罷,竟是攬著我,顧自從這些人的眼前走出去。
“哎,你們……”
經理想攔,但琢磨不清五少的身分,不敢攔著。
五少頭都沒回,“把薪水打到她賬上去,若是少了一分,小爺定不饒你!”
那經理當時臉都白了。
我聽到陳麗嫣氣惱的聲音,“子謙,你看看他……”
而此時,我已經被五少帶出了肯德基,上車的時候,五少沒好氣地罵道:“才分開幾天,又給我惹禍,真希望你下一次叫我的時候,不是當救兵!”
我一言不發地在副駕駛上坐下,低了聲道:“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