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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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子謙陰沉的目光射向才踏進大廳的我,那縷陰鷙像一把鋒銳的刀子,可以把人淩遲一般。
這小毒蛇又開始演戲了,隻是不知道她要上演的是什麽戲碼。
思思縮在莫子謙的懷裏,小身子不住哆嗦,“爸爸,昨晚媽媽來看我,阿姨生氣極了,她打了我一個耳光,還把我鎖在臥室裏不準我出來。”
莫子謙沉聲道:“為什麽!她隻是想媽媽了而已。”
我冷笑,“你既這麽相信她,我無話可說。”
我顧自上樓去了。
思思還在莫子謙的懷裏,上演著最最柔弱可欺的戲碼,“爸爸,思思好怕,思思不要呆在這裏了。”
莫子謙柔聲哄著:“乖,不要怕,不會再有下次了。”
我搖頭無語,徑自進了強強的臥室,主臥室被陳麗嫣睡過,我已經不想進去。
莫子謙接了個電話又開車出去了,我一個人在強強的臥室裏,用筆記本整理明天的工作內容,思思拿著新衣服抱著洋娃娃進來了。
她把那些東西往地板上一扔,又跑出去取了一把剪刀回來,當著我的麵,哢嚓哢嚓把新衣服生生剪開了一道道口子,又把洋娃娃的臉用剪子尖戳了好幾個洞。
這才把所有東西往地上一扔,然後往地板上一坐蹬著小腿哇哇大哭起來:“阿姨不要啊,阿姨不要剪我的衣服和娃娃,那都是爸爸買給我的,我不會跟弟弟爭禮物的,阿姨不要啊……”
我瞬間目瞪口呆。
原來這小毒蛇竟然這樣陷害我。
而樓下已經傳來腳步聲,是莫子謙回來了。
他聽到思思的哭聲,大步奔了過來,“思思?”
思思從地上爬起來便撲進了莫子謙的懷裏,哭的滿臉是淚,“爸爸,阿姨剪了我的新衣服,還把我的娃娃戳壞了,她說你偏心我,不愛強強,她就要把我的東西都弄壞……”
我太陽穴突突地跳,這小毒蛇,撒謊陷害的本事真是越發長進了。
莫子謙長眉擰緊,眉目一片肅然,“為什麽?我沒有偏心任何一個孩子,強強的禮物我也有準備,隻是還沒有來得及交給他,莫彎彎,你這是做什麽!”
麵對他越來越厲聲的質問,我隻冷哧了一聲,把手機拿了起來,調出監控視頻,我的手機與思思那塊腕表上的攝控程序是相連的。
我把手機遞給了莫子謙,“我想我說什麽,都不會改變你對我毒蛇後媽的看法,這裏有監控,你還是自己看吧。”
手機被扔進了莫子謙的手中,莫子謙一身凜冽,低頭瞅去,正在播放的視頻內容傾刻間讓他僵硬了身形。
司司不知道我的手機上有什麽,還在惦著腳尖,揚著小脖子使勁兒地往手機上瞧呢,可是莫子謙的臉色已經漸漸地白了。
泛白,泛青,青青白白,手指不由自主地捏緊。
思思似乎意識到了不好,怯怯地叫了一聲:“爸爸。”
我抱胸,冷笑,將筆記本關機收起,拔腿離開了那間臥房。
沒一會兒,強強的臥房裏,傳來思思尖銳的哭聲。
“爸爸,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那個笨蛋騙你的,思思是好孩子,那些都不是思思做的……”
而我,已經上了網約車離開了那所別墅。
這場婚姻,就這樣劃上句號吧。
我去了溫逸如的寓所,強強的東西和我的必用品早已經拿到了這邊,我不會再回去,這場複婚,就當一個笑話吧。
“媽媽,我真的要和溫奶奶去加拿大嗎?”強強抬起頭,很是鬱鬱的問我,這孩子對莫子謙,還是十分依賴的,他不想離開我,也不想離開莫子謙。
“去吧,你先去那邊,用不了多久,媽媽也會過去的。”
我捧起兒子稚嫩的小臉。
強強哦了一聲,但看得出,他還是不太情願。
溫逸如一臉擔憂地問我:“笑笑,你真的決定好了嗎?”
看得出來,她還是希望我和強強留在莫子謙身邊的。
我點頭,“這裏沒有什麽值得我留戀的,也許,換一個環境,我和強強都會生活得更好。”
溫逸如沉默了一下,“好吧,我尊重你的選擇,有些人,有些事,錯過了,就不會再有回頭路,子謙,他該為自己所做付出代價。”
我開始為交接工作做準備,去高氏處理我所經手的案子時,高樂喊住我,神情有些鬱鬱的,“謙哥把思思送去美國的寄宿學校了。”
我淡然,“這與我有什麽關係。”
莫子謙他舍得把思思送去美國讀寄宿學校,這倒真讓人驚奇,他那麽愛思思,寶貝思思,怎麽舍得呢?
高樂,“謙哥也沒想到,一切竟然都是思思在撒謊。”
“高什麽?”
我冷了臉,我不想聽到莫子謙的一切。
高什麽。”
我:“那就別說了。”
我沉下臉離開了高氏。
大部分工作交接的都很順利,但是在五少那裏卻被卡住了。不久前,我才被五少單點負責他投資公司的法務,現在突然要調去加拿大的總部,我的上司把我工作調動的事說給五少聽的時候,他直接就開口:“我們簽的是林笑,換人的事請免開尊口。”
五少一句話便把我的上司給堵回來了。
看到上司愁眉不展,我決定親自去找五少,我不能再臨走之前,還給分部找麻煩,而這些麻煩,最後都屬於溫逸如。
我直接撥打了五少的手機號,那邊亂紛紛的,有人在唱著靡靡情歌兒,也有人在笑,都是女聲。
五少的手機被接通時,傳來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喂,你誰呀!”
我:“我找五少。”
那女人:“五少,有個的女的找你。”
五少醉醺醺的聲音傳過來,“找我?我的女人不都在這裏嗎?小美人兒?”
我聽的一陣頭皮發麻,我料定,五少現在一定在魅色的某個包間裏。
於是出發去了魅色。
打聽到五少所在的包間,我直接推開了門。
那個包間裏,搖曳著好幾個女人的身影,各個身姿妖饒,五少就歪躺在沙發上,手裏擎著一杯酒,醉眼迷離,飲了一口酒,便咳嗽一聲。
“喲,這誰呀!”
有個正搖擺著纖腰的女人看到了我,蹙起眉頭,神情不悅。
“怎麽還不請自來。”
女人十分惱火地咕濃。
五少的目光也斜斜地瞟了過來,見到是我,他微微眯起眼睛,可是強烈的咳嗽也隨之而來。
五少手裏的酒液撒了出來,他咳嗽的直不起腰來。
“五少!五少!”
幾個女人紛紛湊了過去,表示自己的關心。
五少卻一把將他們都推開了,“繼續跳!”
女人們不敢得罪財神爺,於是又紛紛開啟了群魔亂舞的模式。五少漂亮的眼睛帶著沉沉戾氣瞄向我,“你來幹嘛?”
“你們都出去。”
我不想這些女人聽到我和五少的談話。
女人們紛紛向我投來不屑的眼神,“喲,你誰呀,你讓我們出去就出去,你算哪根蔥啊!”
“出去。”
五少沉著聲開口了,那幾個女人不敢再說什麽,紛紛走了。
五少這才向我挑起陰鷙的眼,“你莫不是又來求我?”
“是,我是來求你的,求你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五少彎唇一笑,“她們說的對,你算哪根蔥啊?跟我說話,你也配!”
五少起了身,可是突然而來的咳嗽讓他頓時彎下腰去,我見他咳的厲害,不由擔心,“你怎麽了?”
“爺我怎麽了,和你什麽關係。”
五少出言諷刺我,冷笑著要離開,可不知道是身體不舒服,還是醉了酒,他竟然撞在了茶幾上,砰的一聲響,茶幾的尖角撞到了他的腿骨,我看到他漂亮的臉微微變形。
五少拔腿向外走,但看起來步子很沉,而且身形踉蹌,我狐疑看著他的背影走到門口,然後軟軟地一歪。
“五少?”
我忙追了過去。
“送我回家。”
五少半坐在地上,吐出來的氣息都帶著灼熱。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方感到他額頭滾燙,這人,發著燒竟然還在魅色快活。
“我送你上醫院吧,你發燒了。”
“我說回家!”
五少厲聲一喝。
我怔了一下,什麽也沒說地將他的手臂扶過肩頭,他身形魁梧,個子高大,憑我一人之力,是根本扶不動他的,是他自己借著我肩膀的力道,另一隻手扶著門框慢慢站了起來。
我把他扶出了魅色,又把他扶著上了車,他把車鑰匙扔給了我,“開車。”
我開著五少的車子,把他送回了寓所,又想起這人的家裏從不放醫藥包,便又開車去外麵的藥店買了些退燒和消炎的藥回來。
我進屋的時候,五少就大大喇喇地躺在臥室的床上,仰麵朝天,四肢伸展成“大”字形,衣服沒脫,皮鞋也還穿在腳上。不知是酒勁上頭,還是發燒折磨的,他晃著腦袋,不停地哼哼。
我去倒了杯水,又拿了片退燒藥過來,站在床邊,喚他,“先吃藥把燒退了吧,不然會燒壞腦子的。”
五少卻像沒聽見一樣,依然顧我地滿嘴咕濃,“難受,媽,難受。”
我蹙眉,腦子裏恍惚想起,就在去年的這個時候,我曾在郊外看到過五少給他母親上墳,算起來,今天應該是他母親的祭日。
怪不得喝成這樣。
隻是這人都快三十歲的人了,發燒的時候,竟然還在叫媽。
我坐下來,一手扳過他的臉,又把他的嘴給扳開了,把藥丟進他嘴裏,“先把藥吃了,再喊媽。”
這時,我發現,五少的皮膚更燙了。
他猛地一眼瞪向我,“你說什麽!”
“沒說什麽。”
我不想惹這爺,必竟,我是來求他放我,放凱威爾一馬的。
我把水杯遞到他嘴邊,喝了一口水。但眸光仍然陰鷙得駭人。
我把水杯放下,起身時說道:“你發燒原因不明,建議你還是去醫院看看,這藥隻能退你的燒,如果你身體有問題,過幾個小時還會燒起來,別把自己身體糟蹋了。”
五少忽然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眼光仍然有些迷離,但卻又透著幾分危險的的穿透力。
他發著燒,人也不清醒,我根本沒法跟他說什麽,可那隻落在我腕子上的手卻忽然捏緊了,“我還病著呢,不準走!”
典型的五少式霸道又來了。
我無語,“五少,我找你是有事情,但你現在神智不清的,我留下來,也是白廢時間,不如回去休息。”
五少冷了臉,那張臉燒的紅撲撲的,但偏偏眼神很冷,“你若回去,更沒的談。”
我:……
我無語地坐下,“你是肯同意凱威爾換別的律師了?”
五少卻沒理我那話茬,“被莫子謙傷了心,要一走了之嗎?懦弱的女人,怪不得一個八歲孩子都可以騎在你頭上拉屎!”
我:……
實在無語了,這人說話真是出口成髒。
“你還是先管好自己吧,燒成這樣,不怕你母親泉下心疼啊!”
五少哼了一聲,沒理我。
這人就跟個孩子一樣。
我起了身,想走,五少又開口了,帶了幾分耍賴的口吻,“我餓了,給我做點兒湯。”
我一副無奈的樣子看看那人,“好吧。”
我去了廚房,很顯然,那少爺的廚房一幹二淨的什麽都沒有,我隻好又頂著星星出去買了些食材回來,在廚房裏悶頭忙碌起來。
我做好湯的時候,進來叫他,卻發現那人合著眼睛已經睡了,臉上的紅潮正漸漸退去,我伸手一摸,他額頭上已是一片濕漉。
這人退燒了。
我悄無聲息地彎身,把他那雙鋥亮的皮鞋脫了下來,往他身上加了條被子,便出去了。
做好的湯放久了就會糟掉,我隻好自己吃了。準備在那少爺醒來的時候,再給他做一份。
房間裏傳來喃喃的孩子一般的囈語聲:“媽媽……”
我捧著碗繼續吃飯。
五少叫了幾聲媽媽後便沒了聲音。我以為他又睡沉了,卻不想他冷冷的聲音傳過來,“我的飯呢?”
我頭皮一陣發麻,抬頭看去,那人就臉色泛紅的站在臥室門口,原本結實魁梧的體魄看起來虛弱了不少,這少爺怎麽這麽巧,我剛把麵湯給吃了他就醒了。
“呃,我現在給你做。”
我趕緊又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