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心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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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強強低下頭,半天都沒說話,當我聽到哽咽的聲音時,才知道,他哭了。
    “媽媽,我都想要,我想和你們倆在一起。”
    強強哭著,小胳膊抱住了我,撲進我懷裏。
    那一刻,我真的心如刀絞。
    “強強要原諒媽媽,媽媽已經不可能再和你爸爸在一起了。他的眼裏有思思,有陳麗嫣,或許也有你,但唯獨沒有媽媽。你懂得媽媽的難過嗎?”強強點頭。
    我:“媽媽的心死了,對你爸爸再也愛不起來了。媽媽和爸爸離婚之後,強強還是可以隨時去看他的。”
    “嗯。”強強點頭,眼裏淚光依然,但神情裏卻帶著董事的堅定。
    兩天後,我再次打電話給莫子謙,讓他跟我去辦離婚手續,莫子謙直接拒絕了。
    他說:“林笑,離婚我不會同意的,曾經放開你的手,讓你和那少爺在一起,已是我最後悔的決定,現在,我決對不會放手,為兒子維持一個完整的家是我的責任,勸你為了強強,放棄離婚的念頭,好自為之。”
    莫子謙以要給強強一個完整的家為理由,不肯跟我離婚,我不得以借助法律的力量,向法院起訴離婚。
    從法院出來,在街角的咖啡廳,我遇到了程子昂。程子昂西裝革履,一派紳士的派頭,向我走來。
    “聽說你要和莫子謙離婚,用我幫忙嗎?”
    我見到這個人,便反胃,想吐,他和陳麗嫣在一起時那些苟且的畫麵讓我惡心。這人外表一派紳士派頭,骨子裏卻是西門慶的嘴臉,真真是惡心極了。
    “不用,謝謝。”我和莫子謙鬧離婚的事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到法院來,也沒有告訴任何人,不知程子昂是怎麽知道的。
    程子昂身形斜斜擋住我的去路:“子謙每個月會帶思思去牢裏看望陳麗嫣,若說子謙對麗嫣忘情那是根本不可能的。麗嫣剛被抓那會兒,子謙使盡深身解數想要牢她出來,但你也知道是誰把她弄進去的,撈出來那是不可能的事。”
    “林笑,子謙愛誰,那是一目了然的事,你和他離婚,是最正確不過的決定。”
    程子昂意味深長的一笑,轉身走了。我卻胸口悶悶的,出不來氣。
    原來,陳麗嫣剛被抓那會兒,莫子謙還四處為她奔走過,我能想象,假如我質問他,陳麗嫣壞事做盡,你為何還要不顧我的感受想方設法要撈她出來,莫子謙給的理由一定是:她是思思的母親,陳麗嫣坐牢,會影響思思的一生,他不能讓思思的人生受到影響,不能看著她將來被人恥笑。
    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濁氣,再次為自己這失敗的人生感到悲哀。林笑啊林笑,枉你白活了這將近三十年,連自己所謂的愛人都看不透。
    這麽多年,原來你從來都不是他心裏的那一個,你的人生當真是悲哀。
    我渾渾噩噩地離開那家咖啡廳,手機在包裏響不停,我接電話的時候才知道,陳輝已經給我打了十餘個電話,而我一直都沒有聽到。
    “出了什麽事嗎?”
    不是有特別緊張的事,陳輝不會這樣奪命連環call。
    陳輝:“佳鬱要生了,現在在婦產醫院。”
    “我馬上過去。”
    我立刻打起了精神,奔向路邊叫出租車。
    我到醫院的時候,佳期鬱正被陣痛折磨,躺在床上,疼的出不來氣,臉色煞白,滿腦袋的汗,手捂著高高隆起的肚子不停呻吟。
    陳輝又是心疼又是著急,大聲喊著:“醫生!醫生!”一邊緊握著佳鬱的手,告訴她不要害怕,疼就咬他的手。
    許是見慣了這種情況,醫生明顯沒那麽好的態度,拉著一張臉說:“哪個產婦不是這麽過來的,叫什麽叫啊,叫也沒有用,宮口才開兩指,進了產房也生不出來!”
    陳輝氣的罵人,“喂,你們這什麽態度!”
    “行了。”
    我攔住了陳輝,讓他冷靜下來,“醫生說的沒錯,佳鬱宮口才開了兩指,進產房也沒用,還是趕緊去給佳鬱買點兒吃的吧,有了力氣才好生寶寶。”
    正好,佳鬱的陣痛過去了,她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休息,陳輝便去買吃的了。
    “笑笑,你生強強的時候,也是這麽疼的嗎?”佳鬱有氣無力地問我。
    我用手帕幫她擦去臉上和額頭的汗珠,笑著安慰:“怎麽會不疼呢?我可是受了雙重罪的,先是順產沒生下來,又改成了剖腹產,你說我該是有多疼啊!產前的罪,和產後的罪,我可是都受過的。”
    但凡生過孩子的人都知道,順產是生孩子的時候疼的撕心裂肺,生完了一身輕鬆,剖腹產生產時不疼,但生完了,麻藥勁兒一過,那個酸爽,誰剖過誰知道。
    而且,佳鬱生產有陳輝無微不至的照顧,我生強強的時候,身邊隻有監護我的警察,讓她們像家人一樣照顧我,是根本不可能的,那時候受了多少罪,我現在都不敢想。
    佳鬱不好意思地笑了,“也是哦,看來我還是太嬌氣了,都是輝哥,他把我保護得太好,讓我人都變嬌氣了。”
    佳鬱看似在抱怨,實則滿臉的幸福,真是讓人羨慕。
    陳輝買了雞腿,巧克力,還有紅牛,所有傳說中能給產婦提勁兒,利於生產的東西,他都買了來。
    佳鬱大口的吃喝,宮縮一來,便扔下吃食,呻吟不斷,宮縮一過,便又開始往嘴裏塞吃的。
    就這樣折磨了整整一個晚上,到了轉天早晨,終於平安產下一個六斤六兩的小公主。
    當醫生把嬰兒抱給陳輝的時候,陳輝瞅著那小家夥,激動得眼淚都流下來了。
    佳鬱看到嬰兒的時候,驚訝的張大了嘴:“都說女兒像爸,這孩子太像你了吧!”
    麵對著臉龐和五官像極陳輝的小公主,佳鬱一臉鬱鬱的表情。
    陳輝的長相類似明星胡軍,粗獷多一些,帥氣不足,小公主隨她父親的長相,五官還透著幾分粗獷,少了幾分女孩子的秀氣,這讓佳鬱發愁:“女兒將來要怎麽嫁人呦!”
    陳輝卻不以為意,:“女孩子嘛,不一定要漂亮,但一定要聰明可愛,我們家小公主會是個聰明可愛的小才女,到時候,還愁找不到男朋友?”
    佳鬱這才得到安慰一瞬間舒展了眉角。
    “媽媽,我來看小妹妹了。”病房門推開,強強滿臉喜色地走了進來。
    昨晚我一夜沒回去,便讓五少幫我去照看強強,想不到一大早,強強就過來了,五少一定在外麵。
    果真,五少高高身形就站在走廊裏,腳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地板,看起來無聊極了。
    “你要進去看看小寶寶嗎?”我走過去問。
    五少抬眸睞了我一眼:“我看她做什麽,又不是我的孩子,強強給你帶來了,你要沒別的事,我就走了。”
    五少冷淡淡的,扭頭就要走,這時陳輝從屋裏出來了,他看見五少微微一愣,但還是說道:“既然來了,就看看你小侄女吧。”
    “走啊!”我一拽五少的手,五少和陳輝這兩人一向不睦,但其實他們又是兄弟,借此緩和一下關係也是很好的。
    五少被我拽著,也或許是怕我生氣,他雖然十分不情願,但還是被我拽進了病房。隻不過一邊走,一邊咕濃,“什麽小侄女,我沒有小侄女。”
    強強正瞪大新奇的眼睛瞧著嬰兒車裏的小家夥,見五少進來,便過來拉他的手:“幹爸爸你快看,小妹妹好可愛。”
    五少這才朝著嬰兒車裏瞄了一眼,小公主吃飽了奶,滿足的砸著小嘴,眼睛也睜開了,正攥著小拳頭,伸懶腰。
    五少隻看了一眼,眼睛便定住了,應該也是被這麽小的嬰兒吸引住了吧。他定定的瞅了小家夥半天,我以為他也喜歡這小家夥,卻不料他撇撇嘴,說出一句非常煞風景的話:“真醜,醜死了。”
    我暈,這少爺……
    好吧,我承認小公主長的確實不好看,可在不好看也不能當著人家父母的麵說人家孩子醜啊。一句“真醜”還不行,還“醜死了。”而且滿臉嫌惡,這讓人家父母情何以堪啊!
    我用指甲在他手心狠狠掐了一把,五少痛的咧起了嘴角,我狠狠瞪了他一眼,“醜什麽?小公主哪裏醜了,出去!”
    我氣憤的把五少趕出了病房,回過身來安慰陳輝和佳鬱:“別聽他胡說,他那人眼睛瞎!我們小公主哪裏醜了,真是。”
    陳輝沒說什麽,他本來對孩子的長相也不在意,但佳鬱就不行了,兩隻眼睛都紅了,“看來小公主是真的醜,嗚嗚……”
    陳輝見狀,趕緊將佳鬱摟了安慰:“誰說我們小公主醜了,那人他就是眼睛瞎……”
    從醫院出來,我氣憤地對五少發火,“喂,你這人怎麽能這樣,人家小孩子哪裏醜了,你竟然那麽缺德說人家醜,你知不知道人家大人多傷心啊!”
    五少:“本來就醜嘛,長那麽醜,你還讓我誇她是小仙女是咋的。”
    “你……”
    我真是氣無語了。
    回去的一路上,我還對那少爺恨得不得了,五少看到我一直在生氣,心裏還是有些怵頭的,一路上也沒敢跟我貧嘴,但看得出來,我這麽淡著他,他很不自在。
    “強強,一會兒去哪玩?”他沒話找話,問強強。
    強強:“遊樂場。”
    五少:“好,幹爸帶你去遊樂場。”
    很快,車子就在遊樂場外麵停下了。五少和強強下了車子,又向我看來,我坐在車子上沒動。
    強強過來叫我:“媽媽,你不進去了嗎?”
    我:“媽媽累了,要補覺。”
    強強哦了一聲,幫我關上了車門。
    五少帶著強強進了遊樂場大門時還回頭看我呢,我沒理他,五少便一臉鬱鬱的轉身進去了。
    我在車子上睡了一覺,一直到強強滿頭大汗地敲我的車窗,我才睜開惺忪的眼睛。
    強強手裏舉著個糖人,樂嗬嗬地:“媽媽,好玩嗎?孫悟空哦。”
    我笑笑:“好玩。”
    五少已經進了駕駛位,“強強一會兒吃什麽?”
    強強:“吃媽媽做的番茄炒蛋。”
    五少瞟了我一眼,那一眼有點訕訕的。
    很快,我們到了家,五少跟著我們一起進了屋,我去廚房準備午餐,五少便悶頭悶腦的在客廳裏瞎轉。
    午餐端上桌,強強開心的叫了一聲:“幹爸,吃飯了。”
    五少便朝這邊走過來。
    我做了番茄炒蛋和牛肉麵,牛肉麵是給五少做的,但我卻沒喊他吃,他把筷子伸過來的時候,我直接把碗端走了,“這是我自己的麵,跟你沒關係。”
    五少嘴巴張了張,有些氣短:“你不是不愛吃這東西嗎?”
    我:“以前是不愛吃,現在愛吃了。”
    五少:“那麽大一碗,你一個人吃得來嗎?還是讓我幫你吧!
    他說著,便要端我手裏的碗。”
    我把碗往我右側一放,放的他根本夠不著,才說:“誰說我吃不了,吃不了也不給嘴下沒德的人吃!”
    五少:“誰嘴下沒德,那孩子就是醜嘛,要是我跟你生的,不定多漂亮呢!”
    “陳波!”我大喝一聲,嚇得強強小肩膀一哆嗦,看到我河東獅一般的模樣,趕緊往米飯裏撥拉了些番茄炒蛋,端著碗跑到客廳裏去了。
    “誰要跟你生孩子!”我怒不可揭,這人簡直太可惡了,一直說人家孩子醜不說,還要跟我生孩子,鬼才會跟他生孩子。
    五少挑挑眉:“我說的都是大實話,這世道什麽時候連實話都不讓說了,難道違心的誇醜孩子漂亮,硬說煤球是白的才行嗎?真是!”
    他直起身形,一把將我放得遠遠的牛肉麵端了過去,不管不顧的大快朵頤。
    我真是無語了,這人臉皮還真厚。
    五少三下五除二,把一碗牛肉麵吃得幹幹淨淨,抽出紙巾擦擦嘴:“不錯,有進步。”
    我抬起筷子在那人的手上敲了一下,“去買件禮物送給小寶寶,不然就別再讓我見到你。”
    五少抬眸,漂亮的眼睛噙了一抹笑,“成,沒問題,隻要你高興,讓我說那孩子是小仙女也行。”
    我這才哼了一聲,“這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