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狗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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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絲為何會有感而發,說出這樣的話,我不得而知,隻是心裏忍不住驚訝,這個看起來喜歡胡攪蠻纏,無厘頭,又幸福無比的小女人,她也有難言的心事嗎?
此刻的她,看起來是那麽柔弱,又傷感,她嬌麗的眸子定定地凝視著我,似在從我臉上尋找著什麽,然而終是歎了口氣,眼神中重又浮起哀傷。
“愛麗絲?”
是老板進來了。
中年溫雅的老板見到我,眸中有些許意外,“林小姐也在。愛麗絲,你該不會是又找林小姐麻煩了嗎?”
這句話是開玩笑的口吻,老板的眼睛裏飽含著對生病的妻子濃濃的疼愛。
愛麗絲笑笑,“哪有,我隻是叫她過來,陪我說說話。”
老板用疑惑的目光瞅了我一眼,走過去,親切地撫摸愛麗絲的頭發,“現在說完了嗎?”
愛麗絲點頭。
老板:“那就讓林小姐走吧,人家在上班呢,別耽誤了她的工作。”
愛麗絲嗯了一聲。
老板又把清亮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我看到了一種送客的意味。
於是便道:“夫人沒事的話,我就走了,再見。”
老板,“我去送送林小姐,愛麗絲,你等我一下。”
老板於是也隨後起身出來了。
出了套房,老板跟我一前一後沿著走廊往電梯處走,在電梯前,老板站住身形,“我太太要是跟林小姐說了什麽,林小姐不必放在心上,她人不舒服,難免多愁善感。”
我不知道老板這句多愁善感包含了一種什麽意味,隻點了點頭,“我明白。”
老板:“那就好。”
電梯門打開,我邁了進去,電梯門徐徐合上,老板也轉身走了。
從酒店離開,我在車子上接到了藍珂的電話,“嘿,倒黴鬼,”
藍珂這廝總是能發明出各種各樣奇葩稱呼,來叫我,我煩不勝煩,幹脆都不煩了,“幹嘛?”
藍珂:“有消息賣給你。”
我哧之以鼻,“自已留著吧,小子,姐沒錢買。”
我浴掛電話,藍珂喊道:“喂,這消息對你很有用,跟你的身世有關。”
我心裏的某根弦頓時被勾起,“什麽消息?”
藍珂:“中午到律所旁邊的咖啡廳來。”
我:“藍醫生,你天天不上班的嗎?大中午跑到這麽遠的地方來,你不怕影響下午的工作嗎?”
藍珂嘁了一聲,“哥是誰,哥工作是打發時間,哪有被工作拴著的道理。”
也對,藍珂那是藍家的大少爺,藍家這一代唯一的男丁,不當醫生,也可以繼承藍家公司,即使公司倒閉了,藍珂怕是也有幾輩子花不完的財產可以肆意揮霍,這就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瞬間覺得,我這樣為了生存疲於奔命的人,可以不用活了。
中午一下班,我立刻去了旁邊的咖啡廳,藍珂果然已經在那裏了,一個人捧著杯咖啡慢悠悠品著,一邊還在刷著手機新聞。
“說吧,大少爺,什麽消息跟我有關。”
我在他對麵坐下,準備洗耳恭聽。
藍珂把那隻欠剁的大手又伸了過來,“五萬塊一條。”
我不動聲色地站了起來,來到藍珂身邊,慢悠悠地從手包裏,把我的水果刀掏了出來,輕輕地抵在他肩頭,“沒問題,說完了就給你。”
藍珂一瞬間臉龐抽動,“我說你這女人,你怎麽天天包裏擱把刀。”
我:“沒辦法,你這樣的人太多,不擱把刀子都不踏實。”
藍珂無語的翻白眼。
他哪知道,我包裏放水果刀全是因為陳麗嫣和胡也明這對兄妹。如今,他們一個在監獄裏,一個潛逃在外,我這刀子除了坐飛機高鐵,就沒拿出去過。
“真不知道你跟那少爺上床的時候,是不是也時時刻刻拿把刀子放在枕邊。”藍珂沒忘了奚落我。
我把刀子向他的咽喉部位探近了幾分,“這是我們的事,現在你隻需要說出你的消息,”
藍珂:“好吧,算我倒黴。”
“那個愛紗,不是那個吳太太親生的。”
“你說什麽?”
我一瞬間驚訝起來。
藍珂:“這可是我加拿大的朋友幫我打聽來的,花了我不少銀子呢,這是你那個老板的秘密,不是特別親近的人,都沒人知道。”
我腦中一瞬間百轉千回,愛紗竟然不是愛麗絲的親生女兒嗎?怪不得她會說,有些人想生都沒得生,有些人卻不珍惜自己的骨肉,好好的孩子扔掉。
原來她說的是自己。
正腦子裏盤旋疑惑著,手腕子上忽然一緊,是藍珂大手捏住了我手腕,水果刀瞬間被他另一隻手給奪了去。
“小樣兒,想威脅我?今天就收了你的家夥。”
藍珂一邊嘟嘟囔囔,一邊把水果刀在手裏轉了個圈,往衣兜裏一塞。
我的護身兼威脅這小子的家夥沒有了,頓時有點兒泄氣,狠瞪了藍珂一眼,重又坐回了椅子上。
藍珂滿是戲謔的目光睞著我,“你說,那個吳太太會不會是因為生過一個孩子,那孩子卻丟了,她男人怕她傷心,所以抱個孩子來給她養呢?”
我擰著眉宇,“我哪兒知道,不過你這小子滿有腦洞的,不去當個編劇,編個狗血劇本都可惜了。”
藍珂哧哧笑,“過獎了。”
他抬腕看了看表,“哎喲,時間到了,我得去上班了,回聊啊,小氣鬼。”
藍珂徑自起身走了,帶著我的水果刀。
而我,連杯咖啡都還沒有喝到。
我向侍者要了一杯玫瑰奶茶,一邊慢品,一邊想,藍珂的話也不無道理,聽愛麗絲的口氣,她似乎對有些人生了孩子不珍惜,有些人卻沒有自己的骨肉很惆悵,這話似乎說的是她自己。
如果愛紗真是她丈夫抱過來安慰她的,那麽,她生的孩子怎麽了?是丟了還是,死了?
那個老中醫說,愛麗絲受過刺激,所以心髒病加重,會是這個刺激嗎?
我發現,心裏的疑惑越來越多了,多的我腦子裏快要裝不下,我放下奶茶杯,離開了咖啡廳。
夜色漸深,五少來敲門,此時,強強已經睡著。
他喝了酒,身上帶著濃濃的酒意,一進門,整個身子便往我身上撲。我被他沉重的身體壓的肩膀一垮,整個人差點兒沒站住,而他就在這時候,雙臂將我一摟,牢牢地將我抱在懷裏。
“這一整天,光想著你了,你有沒有想我?”
他在我耳邊哈著熱熱的氣息,酒氣熏的我像快要醉了。
“喂,起來,喝這麽多酒,是想熏死我!”
我試著推他,但推不動。
五少嘿嘿一笑,孩子似的開始耍賴撒嬌,“你還沒說,想沒想我。”
“想了,想了。”
我隻想讓這少爺快點兒起來,我這單薄的身板真的承受不住他這副重量啊,而且,他現在酒氣熏人,我快要吐了。
五少又是嘿嘿一笑,抬起腦袋,雙眼無比燦亮,他大手將我的臉捧了,嘴唇貼過來,在我嘴巴上留下吧的一聲。
然後鬆開我,便邁著踉踉嗆嗆的步子,搖搖晃晃的向我的臥室走。
“喂,你幹嘛去!”
意識到他要幹什麽,我趕緊過去阻攔。
可是我才到五少身邊,便被他長臂一伸,直接摟了腰,他連拖帶抱,醉醺醺的將我推倒在床上,像狗熊啃棒子似的,便來啃我的臉。
就那副力道,那粗魯的動作,也隻有狗熊啃棒子能形容了,他是狗熊,我是棒子,我的細嫩的臉被他啃得,寸寸皮膚生疼。
他起初還用雙臂撐著自己的身體,後來想是酒勁兒上頭,撐不住了,便把整副身體的重量都擱在了我身上。
就那麽呼呼睡去了。
我抬手在臉上抹了一把,這大狗熊,弄了我一臉口水印子,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將他從我身上推下去,長長籲了一口氣。
再看看他睡得老母豬一樣,凡事不知的樣子,也是無語了。我把他的皮帶解開,領帶摘下,領扣解開,又幫他脫了皮鞋,把他雙腳都順到床上,在他身上蓋了一床薄被,這才出去。
我在強強的身邊睡了一宿,早上起床去看那少爺,他整個人呈個大字形,四仰八叉地還在睡。被子早被扔到了地板上。
我把被子撿起來,重又幫他蓋好,耳邊聽到他的手機在響,便從他的西裝衣兜裏將手機掏出來,手機屏幕上顯示著陌生的名字,或許是他的客戶,我試著去叫他,“喂,有你電話,起來了。”
五少豬似的嗯了一聲,翻了個身,沒理會我。
我又推了推他,“喂,起來接電話。”
萬一打電話的人有很重要的事呢?我不叫醒他,豈不是耽誤了他?
五少翻開眼皮,嘴裏咕濃了一句:“拿來。”
我把手機遞給他,他便睡意濃濃地接電話了。
我叫強強起床,再回來時,五少的電話已經接完,我聽到他嘴裏咕咕濃濃地說著:“大早上的,一群混蛋。”
我回來時,他已經起了床,整理著自己的衣褲。
“我走了,那幫孫子,昨晚喝多了酒,有一個掉溝裏去了。”
五少一邊說一邊向外走,我卻聽的心神一跳,“喂,你昨晚怎麽回來的?”
五少回頭,目光有些茫然,分明酒意還未全消。
似是想了想才說:“開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