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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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裏陡的一驚,倦意頓時都沒了,我站起身,四下尋找那兩人的身影,卻聽見背後一道冷幽幽的聲音:
“萬裏迢迢從國內跟過來,又尾隨了我們一整天,可找到了你想要的?”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我的心口激靈一下,莫子謙他竟然發現了我,我鎮定心神的回過身去,便見莫子謙一身白衣白褲,玉樹臨風的站在眼前,眼角帶著一抹諷刺,斜睨著我。
“你怎麽認出我的?”我冷著臉問。
莫子謙哧的一笑,“一張床上睡了那麽多年,你化成灰我都認識。”
“你……”
我心裏雖然很有些惱火,但他的話卻讓我無法應對,莫子謙唇角斜斜一勾,眼睛裏嘲弄明顯,邁開步子顧自走了。
我心裏暗自氣惱,剛剛怎麽就睡著了呢?這段時間,他們做了什麽,我根本不知道。
奔波了一天卻一無所獲,我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邦的住處,家邦見到我,猛地鬆了一口氣,“你總算是回來了,藍珂怪我沒把你看住,都要訓死我了。”
正說著,藍珂一身清涼的休閑裝束從樓上下來了,一眼看到我,神情頓時一喜,大步向我走過來,“你這一天上哪兒去了,打電話也不接,都快擔心死我了。”
“你什麽時候來的?”
我一邊問,一邊拿手機,這才看到上麵二十多個未接來電,全是我睡著了的時候藍珂打過來的。
“你打電話的時候,我睡著了,不過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讓藍珂如此擔心我,我很內疚。
藍珂拉過我的手,清亮的眸子在我臉上身上左看右看,確定我真的沒事,才鬆了一口氣地道:“上樓去洗個澡休息一下吧,晚餐我叫人給你送上去。”
晚餐後,藍珂來到我房間,聽我說了這一整天的經曆,他很有些負氣地道:“早跟你說過吧,人家就是來玩的,就你腦子多,非把人家往那少爺的案子上想,這下死心了吧?死心了,明天就跟我回去吧!”
我皺眉沉思,搖頭,“不,這才一天而已,他們不會明天就離開的,萬一,明天他們才開始辦正事呢?”
藍珂:“辦什麽正事!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也不知道那少爺哪輩子修來的福分,他都那樣對你了,你還對他這麽死心踏地。”
藍珂恨鐵不成鋼的,對我咬牙切齒,在房間裏再度開始爆走,“這樣吧,明天開始你哪兒都不要去,我負責盯著他們,但如果三天之內,他們沒有任何異常舉動,你必須跟我回去,聽到沒有!”
藍珂沉下臉去,雖是哥哥,但他生氣的樣子,也有幾分駭人。
我沉默地點頭,如果三天後,那兩人還是一切如常,我便死了心吧!
天一亮,藍珂就出發了,他穿的是馬來人的傳統服裝,黑超遮麵,乍一看,還真認不出這便是那個帥氣灑脫的藍家大少。
藍珂這一走,便是一個整天,晚上回來時,帶著一身的疲憊,先要了一杯冰鎮啤酒,在沙發上大口大口咕咚咚地喝起來,喝完了,才說:“那兩人就是玩玩玩,什麽事都沒幹。”
藍珂的話讓我心頭的沉重感又添了幾分,莫子謙和林雪曼來馬來西亞,難道真的隻是玩嗎?
五少呀五少,我多麽希望你說的話都不是真的,多希望你是清白的,多希望,我這一次沒有看錯人,我抬手輕輕覆在小腹處,我多麽希望,這孩子能有爸爸的疼愛。
我的心頭潮濕一片,眼睫也沾染了幾分濕潤,我坐在藍珂的對麵,心頭一片茫茫然。
藍珂凝視我良久,輕輕歎息一聲,“放心吧,不是還有兩天嗎?我再替你盯兩天,如果這兩天真的發現他們有什麽異常舉動,便是那少爺的造化,沒有的話,你也不用內疚,那就是少爺咎由自取,活該吃槍子。”
“我先去洗個澡,休息一會。”
藍珂上樓去了。
接下來的兩天,藍珂仍然早出晚歸,但是照舊一無所獲,我卻收到了來自莫子謙的電話,“告訴姓藍的那小小子,別再跟著我們,對你,我可以看在曾經夫妻多年的份上,網開一麵,對他,我可就未必。若想他完好無損,便叫他離我們遠遠的!”
莫子謙極具威脅性的說完掛了電話。
我心髒開始猛跳,立刻撥打藍珂的手機號碼,但是沒有人接聽。
想著莫子謙的話,我的心便極度不安,莫子謙已經發現了藍珂,如果他對藍珂不利怎麽辦!我體會到了在藍珂身上,從未有過的擔心和害怕。
莫子謙雖不是什麽黑道人物,可他若報警,對藍珂也是沒有好處的,而且,萬一,莫子謙和那個傑哥真的有聯係的話,他讓那傑哥出麵收拾藍珂,藍珂就真的危險了。
我正擔驚受怕,坐立不寧的時候,外麵有人跌跌撞撞進來。我聽到家邦驚悚的聲音,“你怎麽了?誰把你打成這樣?”
家邦扶著藍珂進了屋,讓他坐在沙發上,趕緊去找醫藥箱了。
藍珂滿腦袋的血,身上的衣服也被染紅了,他疼的連話都說不出了,隻對著震驚又害怕的我擺擺手,“別怕,一點小傷。”
家邦從樓上飛奔下來,把醫院箱放下,撥開藍珂的頭發,幫他處理傷口,“這誰幹的,報警沒有!”
藍珂低嘶著:“是那個傑哥。”
我悚然一驚,“你碰到他了?會不會是莫子謙讓他做的,剛剛莫子謙打過電話,他已經發現你了。”
藍珂再次發出低嘶的聲音,“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麽就碰到了那個傑哥,他讓人打了我一頓,還好,當時有警察過來,不然……”
藍珂沒再往下說,我心頭卻猛地一沉,會不會是莫子謙通知了傑哥,讓傑哥教訓藍珂?
“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我心頭萬分內疚,眼睛不由自主就濕潤了。
藍珂抬起眼睛,唇角微微一扯,有幾分好笑,“你哭什麽,我又沒死,快把眼淚擦了,我死了你再哭不遲。”
我用紙巾擦了眼睛,心裏頭仍然倍感內疚,藍珂是因為我才受的傷,我真是悔死了。我不應該讓他去盯著莫子謙和林雪曼的。
我一個人置身險境就算了,怎麽可以再搭上無辜的藍珂?
“嘶,輕點兒!”
許是家邦的動作有點兒重,藍珂禁不住地叫出聲。
家邦:“我已經很小心了,男子漢大丈夫,忍著點兒。”
藍珂的傷口處理完畢,家邦收起醫藥箱,藍珂歪靠在沙發上,不時發出低低的籲聲。我又是心疼,又是內疚,給他倒了水來,藍珂接過水杯,抿了一口,才說:“小樣,嚇成這樣子,如果今天是你碰見的那個傑哥,後果就不堪設想了,笑笑,明天一早,跟我回去。”
明天,便是五少受審的日子了,雖然事到如今,他被判死刑,已是板上釘釘,可我卻還是感到了深深的不舍。
見我沉默不言聲,藍珂一下子火了,手指著我,“你還是不舍得是不是?好好,我再也不管你了,我就當沒你這個妹妹,我明天一早就自己回國去!”
藍珂騰地一下站起來,拔腿便要走,卻聽外麵門鈴響,藍珂從對講看到了陳輝的臉,便恨恨地去開門了。
“你怎麽了?”
房門打開的那一刻,陳輝一臉震驚。
藍珂:“被人打了。”
陳輝向我瞟了一眼,這才問藍珂:“誰打的?報警沒有?”
藍珂很是氣餒的表情,一屁股又坐回了沙發上,“還能有誰,碰見了那個傑哥唄。”
陳輝眸色一沉,擰眉望著藍珂半晌未語。
家邦從樓上下來,跟陳輝打了招呼,陳輝這才在沙子發上坐下,他低了頭,手指在發絲上狠揉了一下。我看到,幾日不見而已,陳輝鬢邊,竟是如被霜雪沾染過,五少的事情一定讓他勞盡了心神,所以,短短幾日,便白了鬢角。
“笑笑,你先回房去。”陳輝開口。
我一愣,很有些狐疑地望著陳輝,不知道他要說什麽,竟然還要背著我。
陳輝知我疑惑,便道:“我想抽根煙。”
“哦。”
我鬆了一口氣,上樓去了。
明天,那少爺便要過審了,陳輝這個時候過來,決不會僅僅是抽根煙那麽簡單。他一定還有別的事,隻是當著我的麵不方便說。
我的身形隱沒在二樓的轉角處,屏息留意著下麵的動靜。
陳輝:“明天,老五就要過審,我這個做哥的,雖然跟他沒有血緣,但總是他哥哥,我想再為他做最後一件事。”
……
陳輝要為五少做什麽,我側耳細聽,卻沒有聽到。
很快,陳輝就走了,藍珂上了樓來,驀地看到站在樓梯轉角處的我,驚了一跳,“你怎麽站在這兒!”
“我想知道陳輝說了什麽。”
不知為什麽,我總覺得陳輝是有事而來,他故意把我支開,是不想讓我聽到。
藍珂凝視著我,“他說今晚要去辦一件事,如果過了午夜十二點,他還沒有電話過來,就讓我報警。”
“什麽事!”
我心頭悚然一驚,一種不好的預感頓時襲上心頭。
藍珂:“他要去找那個服務員。”
五少最後入住的那家酒店,我和藍珂曾經去探查過,也曾找過他們的大堂經理和當夜值班的服務員,但是當時一無所獲。
我和藍珂都覺得那服務員眼神閃爍,對我們未必說了真話,也就是找過那個服務員之後,才走出酒店,傑哥便找上了我們。
這一切其實很有些蹊蹺,說不定,那服務員早被人用重金封了口,陳輝去找那服務員,會不會像我和藍珂一樣,惹禍上身?
如果陳輝有個三長兩短,佳鬱和小公主又怎麽辦?
我心裏頭正七上八下著,我的手機忽然響了,號碼陌生,我接起的時候,聽到那邊馬來音的男人聲音:“我們是馬來警方,犯人陳波突然昏迷,請家屬速來。”
這個警察的話,讓我喉頭頓時一緊,我的臉當時就白了,“五少出事了。”
藍珂也是一驚,“他怎麽了?”
而我卻已經亂了分寸,雖然那少爺曾無情地傷過我,可是聽到他莫名其秒的昏迷,我還是一顆心像被擱在了火上煎,我扭頭就樓下衝去。
藍珂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笑笑!”
然而此時,我已經飛奔出了家邦的寓所,可是,我怎麽都想不到,在我衝出家邦的寓所後,迎接我的會是什麽。
我被人迅速地控製了雙臂,一隻陌生的大掌捂住了我的口鼻,我被人推進了眼前停泊著的車子裏,車門合上的那一刻,我聽到藍珂的喊聲:“笑笑!”
然而,我雙手被縛,嘴裏也被塞上了東西,我一句話都嚷不出來,就那麽任由那車子飛馳,
夜色下的馬來街頭,車水馬龍,車子一路飛馳,最後不知停在了什麽地方,被拽下車的時候,我聞到了海水腥鹹的味道,潮濕的海風撲麵。掀起裙角。
我被人推搡著,來到一所房子前,那房子裏亮著燈光,熱帶植物寬大肥厚的葉子在窗子前搖動。
那些人把我推進了屋,便砰的一聲將房門關上了。
我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那個傑哥的家好像不是這樣子的,我的雙手還被反綁在身後,嘴裏也依然塞著東西,我驚恐地四下環視,這個房間是純馬來西亞風,臥室裏自帶浴室,此刻那浴室裏便響著嘩嘩的水聲。
正在我驚恐四顧的時候,那浴室的門忽然間打開了,從裏麵走出一道男人的身影。他高高身形,隻在腰間橫著一條白色浴巾,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一邊向外走,不經意地抬頭時,驀地看到了我,四目對視,望著那雙清眸,我悚然出了一口涼氣。
莫子謙,竟然是他。
莫子謙似乎也很吃驚,乍見到我,他愣了足足有那麽幾十秒,才反應過來似的問道:“怎麽會是你,你怎麽在這兒!誰把你弄過來的!”
莫子謙臉上的震驚很快變成了震怒。
他兩條修長的腿在浴室門口硬生生停住,就那麽滿臉震怒地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