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初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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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這麽些年,連一點線索都沒給自己送過來。也沒有一封信。
    “姐,哥哥他們一定會沒事的。”
    “是啊,顧丫頭,那兩孩子我看著也都是個有福的,你啊,就在家裏情等著好吧。”
    “嗯,我也想這樣。希望他們兩個是好的。”顧洛抿唇一笑,把麵前的粥遞給何夫人,“您用。”
    誰不想好?
    可沒有好啊。
    那兩個小子即然這樣走出去。
    那麽,出了事,也隻能是他們的命不好。怪得了誰?
    顧洛心頭一滯。
    終究是自己親手帶大的兩個孩子。
    要說認命,嘴裏是這樣說著。
    可心裏的難過卻是潮水一樣湧上來。
    不是不擔心。
    不是不難過的。
    隻是。不想讓人知道罷了。
    這麽兩年多來,顧洛哪一時哪一刻忘記這兩個孩子?她是巴不得時旋派人去外頭尋他們。
    可結果呢。
    沒有!
    連個鬼影都沒有。
    如今,連遠在戰場上的鳳荀都說沒看到。現在,她也隻能死心了吧?
    鳳荀說沒看到他們……
    鳳荀如今所在的地方乃是最後一處戰地,東西南三境都被平下,如今,隻餘北境沒平。而鳳荀在兩年前卻再三請旨,率軍前去,曾有“不敗外賊不返朝”之言!
    眼底澀意一閃。
    若不是因為自己,鳳荀何必這般發狠,執意征戰沙場,鎮守邊疆?
    “丫頭,想起什麽來了?”
    “女兒在想,怕是我這一輩子都成不了親呢。到時侯啊,我就在您身邊服侍您,反正,有您這些東西,女兒就是沒人養,也餓不死的。”
    “這丫頭,盡混說。”何夫人瞪她兩眼,又惱又氣,“我可是和你說,這話下次不許再說,不然,不然我可真的生氣了。”
    何夫人瞪著顧洛,眉頭緊皺。
    她就真的想不到眼前這女孩子的想法。難道,自己待她不好?可她偏就和自己無形中隔著幾分。
    雲蘇是好,可架不住幾年不見人影啊。鳳荀那般的待她,她竟然半點也不動心?“夫人,您別擔心我了,真的。我心裏有數的。”知道何夫人擔心自己,顧洛想了想,蹲在她的身前,握著她的手,極是誠懇的安慰著她,“這人啊,總是有那麽幾分堅持的,我的堅持就是這個。我可以
    不嫁,但絕不會嫁給我不喜歡的人。”
    “可是鳳荀他——”
    沉默了下,顧洛狠狠心,“我和他沒緣份。您以後別提他了。”顧洛知道何夫人是真心為自己,可是,這世上真心的多了,世事哪裏能盡如人意?
    自己還不是被老天爺莫名丟到這裏?
    然後,又弄出這麽一堆事?
    哪一件是她自己想要的?
    “再說,鳳家那樣的人家,哪裏是我能高攀的起的?”顧洛自嘲一笑,揚了怕眉,看向何夫人,“我隻是一屆鄉下女子,能被別人高看一眼已經很好,若是再肖想其他,怕是老天爺都容不下我了吧。”
    “丫頭,你可知你——”衝到嘴邊的話被何夫人硬生生給咽下去,她看著顧洛,一臉的悲傷——
    現在再說其他,有什麽用?
    “罷了,以後我不再逼你。”何夫人輕輕的摟了顧洛,拍著她的肩頭,“你若是真不想嫁人,咱就不嫁。大不了娘養你一輩子。”
    “謝謝您。”
    顧洛破啼一笑,那一閃而過的如釋重負卻是看的何夫人心頭一痛——自己不過是想讓她如尋常女孩子那樣嫁人,有個疼愛的,自己也喜歡的相公。
    有兩個可愛的孩兒。
    或者會爭吵,或者也會鬥嘴。
    磕磕絆絆的過完這一生。
    可終究是自己的期望了。
    罷了,且隨她吧。
    時間過的飛快。
    轉眼又是半年。
    半年時間,走過了春,邁過了夏。
    時間,悄悄的溜入了深秋。
    冷,卻又不似寒冬那般的徹骨。
    顧洛縮著身子不想出屋。
    如同一尾漸漸要冬眠的蛇。
    五妹仍是興致勃勃的和人開鋪子,做生意。當然,她做的多是女人的生意,衣裳,首飾,甚至一些自國外海上淘來的東西,目前隻是幾個鋪子。
    可五妹卻說,她一定會讓自己的鋪子開遍整個國家。而且,她聽了顧洛的話,一直都是女扮男裝,能不出麵就不出麵。
    手底下慢慢竟也聚集了一批的人手。
    今天的冬天比往日要冷的多。
    才入冬,竟有種滴水成冰的驅勢。
    雪已經沒日沒夜的下了兩場。
    十一月初六,顧洛正如往常般縮在屋子裏吃點心,她把自己包成了個棕子般的存在,手裏捧著暖爐,屋子四角是燒的旺旺的火盆,一簾之隔。
    就是春,冬兩個世界。
    五妹已經有兩天沒回家。說是去了鄰縣處理鋪子的事,顧洛也習以為常,反正她身邊帶的人夠多,倒是丘氏,很是不樂意。時不時的黑著臉到顧洛跟前晃兩圈。
    可顧洛才懶得理她。
    你誰啊你。
    不樂意?
    那你走啊。
    丘氏被氣的沒法子,想走吧。
    可又舍不得這裏的一切。
    上次她們三房各自扶欞回陳家村,過慣了這裏的生活,在村子裏可是一番不習慣,竟然是悄悄的又帶著小兒子闖上了京裏來。五妹沒法子,隻能把人留下。
    可顧洛在一旁卻是看的清楚。
    如今的五妹,怕是對這對父母真的沒有了半點的親情和想法——這對父母眼裏隻有兒子,大兒子沒了,更是心裏眼裏滿滿的都是小兒子。
    在他們看來,五妹這賺下來的錢都是給他們家的小兒子賺的。用丘氏的話來說就是,好好的女孩子不在家相夫教子。
    好好的找個人家嫁了。
    老是拋頭露麵的做什麽?
    而且,女兒賺下的可都是老黃家的錢。嫁人的時侯自然是要留下的。
    怎麽可以把老黃家的錢帶著嫁人呢。
    顧洛對於丘氏的想法直接無語。
    好在,五妹如今是真的拋開了。
    不然,這丫頭得難過死!“姐,姐,姐我回來了——”門外頭一陣腳步聲響起,五妹歡快的聲音隔著窗子飄進來,簾子掀起,人未至,冷風先至,凍的顧洛打了個寒顫,“臭丫頭,不知道你姐我怕冷?還不趕緊把簾子放下來,我看你越來越皮厚實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