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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經多次暗暗告誡過自己一定要做一個純潔的人,脫離淫邪思想的人。特別是從我讀婦科研究生的時候開始,這種高尚的理想一直伴隨著我。與此同時,我還時常對嶽紅波的齷齪思想進行堅決的抵製並作無情的鬥爭。
    其實有一點隻有我自己知道——我很佩服他。佩服他的膽量、佩服他勾引女人的手段。
    所以我經常鄙夷自己——你怎麽這麽虛偽呢?
    可是,對於那次向導師和師母下跪的事情,我卻一直不認為是自己虛偽、矯情的表演。因為我在整個讀書階段從來沒有過像讀研後這樣與老師近距離的交往和接觸。
    自從那天得知了嶽紅波的選擇後我很失落。我們在一起生活了三年的時間他居然從來沒有對我透露過他的這個想法。那天晚上回到寢室後我一句話都沒有同他講。
    “怎麽?生氣啦?”他主動與我搭話。
    “你沒有把我當朋友。”我悶悶地回答。
    “我也是才決定的。”他看著我說,“我一直在想,自己究竟是不是適合婦產科的工作呢?因為我實在不能克製自己的情欲。”
    我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還算你小子有自知之明。”
    “我今後當藥販子,你還得多幫幫我啊。”他隨即過來與我套近乎。
    “我可沒那個權力。對了,你開醫藥公司,有那麽多的本錢嗎?”我疑惑地問他。
    “我的父母會支持我的。”他淡淡地說。
    “你父母究竟是做什麽的?”我問。
    他“哈哈“大笑了起來:“幾年了,你可是第一次問我這個事情。你是不是一直認為他們很有錢?”
    “是啊。你看你的穿著、打扮,抽的煙的牌子。這就可以說明一切了啊。”我笑著回答說。
    “這說明不了什麽。我的父親僅僅是一個縣級的小局長而已。有點小錢,煙嘛,都是別人送給他的。”他抽出一支煙,點上後說,“不說這個了。最近一段時間來,我認真地對藥品行業做了個調查。其實開一個醫藥公司花不了多少錢。最關鍵的是以後的銷售。”
    我說我不懂那東西也對那東西不感興趣。他說你以後會感興趣的,說完後還朝我笑了笑。
    “不會。”我堅決地回答。
    “除非你對錢不感興趣、對漂亮的女人不感興趣。”他說完就跑到了自己的床上去了。
    “你什麽意思?”我問他。
    “睡覺!這事以後再說。你今天感動了我。”他在床上翻了個身。
    我知道他指的是我下跪的事情。我頓時有些無地自容。
    當時沒有想到他的話在我以後的從醫生涯中完全得到了驗證。我講自己的這段經曆的目的本來是想找到自己後來蛻變的具體原因。但是我卻發現自己越是努力地去尋找就越加地混亂。
    研究生畢業典禮後的第二天曹小月就和我一起到江南醫科大學附屬醫院去報到了。醫院人事處的處長親自來接見了我們,還對我們說了一大推鼓勵的話。從人事處出來後曹小月對我說著都是導師的麵子,我連聲說“那是”。
    隨後我們就去了婦產科病房。
    我和她都很熟悉這個科室。從我們進入研究生學習開始,這個地方就是我們常來的地方。我們曾經還以準醫生的身份在這裏呆了很長一段時間。從科室主任到一般的護士我們都很熟悉。
    婦產科主任姓黃。是一位作風潑辣的中年婦女。
    “歡迎你們到我們這裏來工作。”黃主任對我們說。
    “還請多關照。”我們連聲說。我感覺自己就像到了日本。
    “你們都是歐陽校長的高徒,以前也一直在我們科室實習。我知道你們的業務水平。”黃主任笑著對我們說,“以後有什麽困難就直接給我講好了。”
    我們連聲道謝、態度溫馴。
    隨後我們準備離開。
    “淩醫生......”剛走到主任辦公室門口我卻聽到黃主任在叫我。
    “我在外麵等你。”曹小月對我說、同時朝黃主任笑了笑。
    “淩醫生,我想給你說件事情。”曹小月離開後黃主任對我說。
    “您說吧。”我說,心裏卻有些惴惴。
    “其實也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就是想給你一個建議。”她看著我,說。
    “您說吧,我才參加工作,什麽也不懂的。”我知道自己必須應該謙虛。
    她卻忽然笑了起來:“你別緊張。我就是想建議你隨時將你的絡腮胡剃得幹幹淨淨地來上班。因為這是婦產科。”
    我有些不解、疑惑地看著她。
    “婦產科是一個比較特殊的科室,”她嚴肅地對我說,“你現在已經是這裏的醫生了,如果太男性化了就容易引起病人心理上的排斥。因為她們是來看病的,而且被看的都是她們最隱秘的部位,所以在男醫生給她們看病的時候就往往容易產生一種受侵犯的感覺......”
    “黃主任,我明白了。謝謝您的提醒。”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就急忙說道。
    她點了點頭,微笑著對我說:“作為婦科的一名男性醫生,最重要的是要學會如何去保護自己。你現在的狀況給人的感覺就是男性氣質太濃厚了,姑且不說那些病人本身,就是那些病人的家屬也會很排斥你的。在這種情況下稍微不注意就會造成病人以及病人家屬對你的投訴。”
    我在以前還從來沒有注意過這樣的問題,還一直都以自己臉上那充滿男性魅力的絡腮胡而自豪。我連聲答應立即回去刮掉胡子,隨即就匆匆地離開了黃主任的辦公室。
    “黃主任找你什麽事情?”看著我從主任辦公室出來了曹小月急忙迎上來問。
    我把剛才黃主任對我說的話給她講了一遍。講完後我自己也覺得納罕——怎麽什麽都對她講啊?
    “嗯,她說得倒是很有道理。不過......”她點了點頭道,隨即卻笑了起來。
    我很奇怪:“你笑什麽啊?”
    “哈哈!可惜了你的胡子了。我看最好是用脫毛劑。”她在那裏笑得直打顫。
    “那不成了太監了?”我卻笑不出來。
    “你這麽帥,本來就不應該搞婦產。”曹小月說。
    “帥又怎麽啦?我帥嗎?”我像小品中的朱時茂那樣掂了掂腳、轉了一圈,故作瀟灑地問。
    “當然帥了,蟋蟀加草率!”她乜了我一眼道,“得,別再那裏臭美了。怎麽樣?我給你送一把刮胡刀?”
    “那可是女朋友送給男朋友的禮物,難道......”我正說著卻忽然感覺有些不對,頓時便止住了口。
    我不知道今天是怎麽的了,居然忽然在她麵前變得隨便、大方了起來。要知道在我們一起的這三年中我始終沒有和她有過過多的交往啊,更何況這完全不是我的性格。難道是因為參加了工作、心情忽然放鬆了的緣故?
    她的臉忽然紅了起來,她看上去更加的漂亮。
    “開玩笑的啊。你別介意。”我急忙訕訕地對她說。
    “你不反對的話,我倒是願意送你一個。”她忽然抬起頭來、嬌聲地對我說。
    我心中狂跳不已,傻傻地就問了她一句:“你還沒有男朋友?”
    “你個榆木疙瘩!”她氣咻咻地跑開了。
    這是我第二次被人說成是“榆木疙瘩”。但是那天我很高興、感覺很溫暖。
    人生有許多的未知,這種未知往往被人們稱之為“命運”。就在那天,當我正沉浸在愛情來臨的幸福中的時候卻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小亮啊,你畢業了吧?能不能先回來一趟啊?”是父親。
    “我今天剛報到呢。過段時間吧。”我向父親解釋。
    “你媽媽生病了,你回來看看吧。我對這裏的醫生不放心。”父親的聲音裏帶著懇求。
    我隻能答應。父親性格好強,要不是因為我是他的兒子他是絕對不會這樣說話,也許是因為媽媽的病有些嚴重?
    我急忙跑到黃主任那裏去請假。
    “你剛畢業,本來就可以休息一段時間才上班的。你家裏有事情就先回去吧。”黃主任答應得很痛快。
    第二天我就乘坐火車回到了父母的身邊。我沒有給曹小月打電話。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麽對她說。
    其實我為了這個電話究竟該不該打的事情還猶豫了許久,我最後決定還是等從家裏回來再給她說,心想那樣也好順便正式明確我和她的關係。
    有人常說“人生無常”這樣的話,這次回家後所發生的事情讓我完全地相信了一個人的命運真的是自己難以把握的,命運這東西雖然看不見、摸不著,但是它卻像一隻無形的手時時在撥動著一個人的人生軌跡、讓你朝著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甚至還會影響到他人的命運。
    “小亮回來啦?”我剛進門就看見母親紅光滿麵地迎了出來。我詫異地看著她。
    父親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臉上有些尷尬。
    “你別怪你爸,是我讓他那樣給你說的,”母親急忙解圍道,“其實也沒什麽,我就是太想你了。”
    “明天是你媽媽的生日。”父親站在那裏對我說道,臉上帶著愧疚的神色。
    我本來對他的欺騙還有些惱火,但是就在這一刻,我忽然慚愧起來。因為我猛然間清醒了起來——從小到大都是父母在給我過生日,而我現在連他們的生日究竟是什麽時間都不知道。我想到那天在導師和師母麵前的那一跪,心裏頓時一陣酸楚。想起父母從小到大對自己的嗬護,我不禁淚流滿麵......
    “孩子,你怎麽哭啦?”母親頓時慌亂起來,“是我們不好,下次我們不再騙你了。”
    “爸、媽,是我對不起你們!”我哭泣著,仿佛自己還是一個小孩,“我今後一定多掙錢,然後把你們接到省城去住。”
    父親和母親對望了一眼,喜極而泣。
    當天晚上母親做了一大桌菜,我陪著父親喝酒。
    “小亮,你都這麽大了,該找女朋友了。”母親對我說。
    也許是酒精的作用讓我過於興奮吧:“有了。我已經有女朋友了。”
    “哦?那你快說說,她是做什麽的?家裏都有什麽人?”母親笑得很燦爛。
    父親也放下了杯子:“她漂亮嗎?”
    我如實回答:“是我同學,雲南來的。現在與我一個科室。”
    母親頓時沉默了。
    “怎麽啦?”我看著他們的樣子奇怪地問。
    “你們都是婦產科的啊。她一個女孩還好,你卻......要是你們兩個人今後結婚了我擔心......”母親忽然說。
    我明白了母親的意思。說到底還是因為我是一個男人,而我從事了一個作為男性不應該從事的工作。
    父親點頭說:“是啊,要是你們兩個都是搞婦科的,今後夫妻生活會受影響的。”
    “不會吧?她很漂亮的。”我很有信心地說。
    父親在搖頭:“你現在還沒有感受。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就會厭倦的,男女之間一旦什麽都經過了,那種神秘感就不會再有了。更何況你天天都麵對那些病人,所以......”
    “你爸爸說得很對,你是不是再考慮、考慮?”母親在旁邊說。
    “不!”我堅定地說,“我很喜歡她。”
    “你們確定關係多久了?感情到了哪一步了?”父親忽然問。
    我頓時瞠目結舌地呆在了那裏。此時我才忽然發現自己和曹小月之間似乎還並沒有那種實質的戀愛關係,甚至我對她也並不了解。猛然間,我想起了嶽紅波曾經對我說過的話——他說她已經不是處女了。
    難道......我頓時心亂如麻。
    “好男兒不愁賢妻。”父親在說,“你才參加工作,以後的日子還長呢。”
    我默然。
    第二天一大早父親和母親帶著我去街上。我知道這是他們想驕傲地帶著我這個已經有了出息的兒子出去顯擺一下。
    “這是海亮吧?聽說研究生都畢業了?”我們走在大街上,不斷有人在問。
    “是啊,留校了,在醫科大學的附屬醫院上班呢。”母親總是驕傲地回答。
    “哎呀!你們兩口子可真會培養人啊。”問話的人總是立即這樣奉承。
    那天我們一家人都很高興。晚餐的時候我父親提議到外麵的餐廳去吃頓飯。母親猶豫了一下便答應了。
    “這家的豬蹄做得很好吃,上次我和我們單位的人到這個地方來吃過。”父親帶我和母親到了一家叫“香菜館”的酒樓並向我們介紹說。
    我朝父親開玩笑:“今天可是媽媽的生日,怎麽好像變成了您的啦?”
    “就是。”母親也笑著說。
    “我吃高興了你媽媽就高興了,她高興了不就過了一個愉快的生日了嗎?”父親“哈哈”大笑著說。
    “別去雅間,外麵空氣好些。”進了菜香館後母親說。於是我們找了個靠窗的地方坐了下來。
    “小亮點菜吧。”母親建議說。
    “媽,今天是您過生日,當然得您點菜啦。”我說,“我現在得去方便一下。”
    我說著就站了起來往衛生間走去。沒走幾步就聽到父親在懇求:“給我點一個紅燒豬蹄。”
    我笑著搖了搖頭繼續朝著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喂!你是淩海亮嗎?”我剛走到衛生間門口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有個聲音在問。是一個女孩的聲音。
    我轉身,發現一個漂亮的女孩站在我的麵前,個子高高的、很苗條,模樣很漂亮。我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是卻一時間想不起她的名字。
    “你不認識我啦?”她笑著問我,模樣很甜美。
    我搖頭並努力地回憶。
    “我是趙倩啊,還記得我不?”她歪著頭又問。
    趙倩?這名字怎麽這麽熟悉啊?我朝她笑了笑。我時常再這種情況下采用這種方式,這種笑既可以掩飾自己的尷尬又可以迷惑對方仿佛我以及知道了她是誰。
    “記起來啦?海亮哥,聽說你留校了?”她隨即很高興地問。
    “嗯。”我答應得很勉強,今天問這個問題的人太多了,還有......我有些尿急。
    她卻興致勃勃:“聽說你當了婦產科醫生?嘻嘻!”
    對於我現在的職業來說,雖然我在心裏還有少許的隔閡,但是總的來講我已經基本適應,不,準確第講是已經認命。如果是其他的人這麽問我的話,或許我會直接回答,但是現在,她,一位我根本記不起來她是誰的漂亮姑娘正這樣問我,而且還不明其意思的“嘻嘻”笑著在問,我不禁有些惱怒了。
    從小到大我的性格都比較平和,但絕對不是內向。我從來都不願意在別人的麵前過於地表露出自己的不快,即使是在最不高興的時候也僅僅是在心裏罵別人“狗日的”或者其他髒話。但是在我的記憶中,我還似乎從來沒有把那些難聽的字眼罵出口過。
    此時,我心裏雖然惱怒但是卻仍然沒有表露出來。我說:“趙......那個倩,我先上下廁所。”
    “我看見你爸爸媽媽在那個地方。一會兒我過來敬他們酒。你去忙吧。”她說著卻忽然笑了起來。
    “菜都點好了。我點了你最喜歡吃的紅燒牛肉。”我回到餐桌的時候母親對我說。
    我笑著點了點頭。忽然卻發現自己從小到大居然還從來沒有在自己的父母麵前說聲“謝謝!”而且,我居然不知道母親喜歡吃什麽樣的菜。
    我隻知道父親喜歡吃豬蹄,還喜歡抽煙,其他的我卻一無所知。我對自己的不孝深感愧疚。
    以前我在一本書上曾經看到過這樣一句話:在這個世界上最無私的人就是自己的父母!以前我不明白,現在我卻完全領悟到了。
    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這種家的溫情了。我陪著父親喝著酒,母親卻在不斷地給我和我父親夾菜。
    “媽,今天是您的生日,您自己多吃點吧。”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亮長大了。”母親說。
    我心想,我都二十好幾了,難道還沒長大啊?
    “你小的時候長得可好了,又白又胖的。”媽媽仍然在那裏說著,“可惜啊,以前搬家的時候不知道是怎麽的,哎!把你小時候的那些照片都搞丟了。”
    父親微笑地看著我卻沒有說話。我知道,在他們的眼中我永遠都是一個孩子。
    “淩叔叔好、阿姨好!”一個甜美的聲音在我的身後響起。
    “哦,趙倩啊。你怎麽也在這裏?”母親看著我的身後笑眯眯地問,“來,坐下和我們一起吃飯吧。”
    我沒想到她居然真的來了。
    “我就不坐了,我們單位今天在這裏有個接待。我是來給您們敬酒的。”我身後的那個聲音說。
    “來,坐下、坐下!”母親仍然熱情地邀請道。
    我轉過身:“坐會兒吧。今天我媽過生日呢。”我看見她滿臉緋紅。
    “真的?那我可要好好敬阿姨的酒了。”她說著就跑到另外一桌去拉了個凳子過來然後放在母親的旁邊、坐了下來。
    “阿姨,我祝您生日快樂!”她大方地向我母親祝福。
    “小倩,我謝謝你。嗬嗬,想不到你還會來敬我的酒。我謝謝你了。”母親客氣地對她說,“以前我們兩家人還是樓上樓下呢,今後你有空就來我們家裏坐坐吧。”
    聽母親這麽一說,我忽然就想起來了——她原來就是我們家樓下的那個趙倩啊?記得我在上大學的時候她還說一個小姑娘呢。在我的印象中,她就是一個小屁孩。
    想不到,我真的想不到,幾年時間沒有見到她,她居然變成這麽一個亭亭玉立的漂亮姑娘了。
    她與母親在碰杯,但是她的眼睛卻在看我。我朝她感激地一笑。
    “叔叔,我敬您一杯吧。”她和母親喝了後隨即對我父親說。
    父親微笑著說道:“你喝茶吧。你是女孩子,還是少喝點酒好。”
    母親卻說:“你個老頑固,小倩今天是高興呢,你就不要管她了。”
    父親不再說話,笑著把自己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趙倩淺淺一笑,將她自己杯中的酒也喝了。
    “小倩,我怎麽沒有看見你帶男朋友回家呢?”母親笑眯眯地問。
    “阿姨,我還沒有男朋友呢。”她笑著說。
    “哎呀,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貪玩!你看,我們家的小亮到了這麽大的年紀了都還沒有女朋友呢。”母親感歎著說。
    “不會吧?海亮哥,真的?”趙倩用她那雙漂亮的眼睛看著我、驚奇地說。
    我發現她的眼睛裏有一種神彩。我急忙低下頭去吃菜。
    “海亮哥,我敬你一杯。”她站了起來。
    我當然隻有舉杯,客氣地對她說:“謝謝!”
    喝下酒後我發現她的麵容更加嬌媚了。
    “叔叔、阿姨,我得回我們那一桌去了。實在對不起,今天是單位在接待客人。不然我就在這裏好好陪你們一家喝酒了。”她對我父母說,我感覺她眼睛裏麵亮晶晶的神采一直在向我閃爍。
    “好、好!謝謝你了小倩。”母親也站了起來、連連致謝。
    “海亮哥,我走了。對了,你能不能把你的電話給我啊?有空我到省城來玩。”她笑著對我說,顯得極其自然。
    我隻好把自己的號碼告訴了她。
    “這個小倩可真不錯。”她離開後母親在那裏嘮叨道,“她在政府辦公室工作,好單位啊。”
    我端起杯子與父親碰杯,假裝沒有聽到母親的嘮叨。
    “小亮,你覺得她怎麽樣?”母親似乎很不滿我的態度。
    “我有女朋友了。”我笑著對母親說。
    父親直歎氣。
    雖然與自己的父母在一起吃飯沒有和朋友在一起那樣豪放,但是我覺得很溫暖。這種溫暖讓我在不知不覺中就有些喝多了。父親也變得忽然話多了起來。
    “小亮啊,我給你說的那件事情你還是得多考慮考慮。”父親慎重地對我說。
    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爸爸,什麽事情啊?”
    “你現在那個女朋友的事情!”父親說。
    我忽然有了一種衝動:“你們就別管了。萬一不合適的話,到時候離婚就是了。”
    “什麽?!”父親和母親同時驚聲問道。
    我知道自己這句話在他們麵前講很是不恰當,但是我卻沒有了退路:“合不合適不試一下怎麽知道呢?”我厚著臉皮說。
    “你這種想法可不行!”母親嚴肅地說。
    我忽然感到一種煩躁,仿佛又回到了十五、六歲時候的那種逆反時期:“你們別管我的事情好不好?你們現在的思想根本就和我們這一代不合拍!”
    我的父母吃驚地看著我、頓時啞然。
    “對不起。”我忽然後悔,喃喃地說。這時候我的手機忽然響了,我急忙接聽。
    “你回家了怎麽也不給我講一聲啊?”是小月。在不知不覺中,我在心裏去掉了她的姓。
    “家裏有點事情。”我小聲地解釋。
    “......”
    “怎麽啦?你生氣啦?”我著急地問。
    “看來你沒有把我放在心裏。”電話的那頭她幽幽地說。
    “不是,小月!”我急忙說。電話裏麵卻已經是一陣忙音。
    我急忙去摁重撥。她居然關機了!
    “這個女孩有點厲害啊。”母親對父親說。
    父親不說話。我很尷尬、同時在心裏有些怨恨剛才電話裏麵的那個她。
    我的電話又響了起來,我心裏大喜:難道是她剛才沒電了?我急忙去看來電顯示......我頓時失望,號碼不是小月的。
    我不想接任何人的電話了,更何況這個號碼我還不熟悉。
    “怎麽不接電話啊?”母親奇怪地問。
    “不熟悉,我不想接。”我有些落寞地說。
    “小亮,你今天還沒敬你媽的酒呢。”父親忽然提醒我說。
    “算了,你別為難孩子了。”母親柔柔地說。
    電話拚命地在響著。
    “誰啊?”我憤憤地接了電話。
    “海亮哥,晚上你還有其他的安排嗎?”是趙倩。
    我看了母親一眼。
    “是趙倩吧?”母親問。
    我疑惑地看著她。母親笑著說:“你那電話的聲音那麽大,我都聽得清清楚楚的。”
    “我準備回家呢。”我朝著電話說。
    “把電話給我。”母親卻向我伸出了手來。
    我猶豫了一下、然後把電話遞給了母親。
    “小倩啊。我們馬上就吃完了。海亮他沒其他的事情了。”母親對著電話說。
    “媽!”我著急地叫了一聲。
    母親笑著把電話遞還給了我。電話裏麵傳來的是趙倩柔和的聲音:“我在外麵等你。”
    “我們走吧。”母親對父親說。
    父親點了點頭、曖昧地笑了笑。
    “我們同學要去唱歌,你和我們一起去好嗎?”到了香菜館外麵我看見趙倩朝我迎了過來、悄悄地對我說。
    “去吧、去吧!”母親的耳朵很靈。
    我看了看父親。父親慈祥在對我笑。
    歌城的包房很大。我和趙倩進去的時候裏麵已經大約有了十幾個人了。
    “來啦?”音樂很舒緩、聲音也很小,人們紛紛向我們致意。
    我這才看清楚了裏麵的那些男男女女——最大的也就和我差不多,穿著都很隨意。我可以肯定地說,這裏麵的男人中我個子最高,於是我就有了一種俯瞰的感覺;而在所有的女孩中,趙倩應該是最漂亮的。
    “這是我的朋友,省城大醫院的淩教授。”她向大家介紹我說。
    我很惶恐:“還不是教授呢......”
    人們都友好地對我笑。
    “喝什麽?啤酒還是洋酒?”趙倩問我。
    “還要喝酒?”我大吃一驚。
    她笑吟吟地看著我說:“都這樣啊。”
    那時候我對歌城完全是一無所知,以為到了那樣的地方就必須要喝酒的。畢竟他們那麽尊重我,我就更不好意思拒絕了。
    後來我們都喝醉了,不過我還是很紳士地對趙倩說:“我送你回家。”我很紳士地對趙倩說。
    “嗯……”她的聲音已經有些含混不清,她也醉了。
    她挽著我的胳膊,身體的重心全部倒在了我的身上。我奮力地讓自己的身體保持著平衡、緩緩地朝前走著。
    “你......你住什麽......什麽地方啊?”我忽然發現自己的舌頭已經不怎麽聽使喚了。
    “往......往前......走!”她比我更結巴、字與字之間也比我拖得更長。
    街上已經幾乎沒有了行人,我們兩人依偎著、拖著身後長長的影子蹣跚著朝前走......
    “就......就這裏。”趙倩指著我們麵前的那道門說。
    “那我回去了。”我忽然發現自己的舌頭變得靈活了起來。
    “你幫我打開......打開門,我沒有力氣了。”她對我說。
    “敲門啊,你家裏沒人嗎?”我奇怪地問。
    “家裏沒人,沒人!我的父母早去世了!”她含混不清地說。
    我忽然感覺自己的心裏一酸——她原來這麽可憐。
    “鑰匙呢?”我問她。
    “在我褲子的兜裏。”她說,“你等等,我摸出來給你。”
    我打開了她的房門。
    “我......我想吐......”她說。
    “廁所在什麽地方?”我頓時清醒了許多、急忙問。
    “在、在那邊。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她說。
    “那怎麽行?我扶你去。”我看著她搖晃著的身體說。
    “我沒有想到從這個漂亮的女孩的嘴裏吐出來的那些穢物居然會那麽的臭。她匍匐在廁所裏麵的麵盆上不住地“哇、哇”地吐著,最開始還是呈噴射狀的嘔吐,由於胃的痙攣早餐的壓力過大,她吐出的東西被麵盆的表麵反彈回來、濺到了我的身上。
    我的胃開始痙攣起來,胃酸不住地正在往喉頭處湧,急忙跑到了便盆處,“哇!”我胃裏的那些剛喝下不久的液體隨即噴射而出。
    猛然間,我忽然感到自己的背心一涼、一股冷汗一下子就湧了上來。我虛脫了,隨即就感到眼前一黑......
    半夜的時候我才醒過來,因為膀胱裏麵巨大的壓力。我從床上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朝著廁所的方向跑去。
    客廳的燈是亮著的。我朝著熟悉的方向跑了過去......可是,那個地方居然不是廁所!我這才想起來自己現在所在的這個地方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家。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急忙打量了一下自己......還好,我身上的衣服還比較完整。
    匆匆上完了廁所,我忽然覺得自己的身體輕鬆了許多,但是卻仍然覺得自己輕飄飄的、頭也仍然疼痛得很厲害。
    掃視了客廳一眼,感覺自己的眼睛昏花得厲害。
    “你在做什麽?”我忽然聽到了一個聲音。是趙倩,身上穿著是睡衣的她出現在了臥室的門口處。
    “我好口渴。頭也疼得厲害。”我含混不清地說。
    “我也是。”她的聲音似乎有些沙啞,“你等等,我去給你倒水。但是我這裏沒有藥。”
    她給我倒了一杯水來。我快速地將杯子接了過來、急速地喝了下去,忽然有些尷尬,我說:“我得回去了。”
    她看著我,滿眼的哀怨。我忽然害怕起來:“你怎麽啦?”
    “沒什麽。”她的眼神暗淡了下去。我心裏依然惴惴不安,轉身朝門口處走去。
    “海亮哥!”她在我身後忽然叫道。
    我轉身、驚愕地看著她。
    “我已經是你的人了。”她用貝齒咬著嘴唇、直直地看著我。
    我大吃一驚:“什麽?!”
    她跑過來拉住我:“你去看吧。”
    我被他拉著進了臥室,我看見,床上一片淩亂,地上還有一個枕頭。本來我還心存僥幸,但是眼前的情景讓我感到了一絲的不詳。
    她過去將被子揭開然後嬌羞地回頭看著我。
    床單上有著一團粘糊糊的東西,周圍還有一點、一點的紅色!
    我的腦袋“轟”地一下,眼前感到一片模糊:完了......
    她朝我靠了過來、依偎在了我的懷裏:“海亮哥,我是你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