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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出租屋的時候小月已經睡著了。關掉手機,去洗漱後我才輕輕去到她的旁邊睡下。
我沒有去驚動她,甚至還特別地與她的身體保持了一點距離。此時,我的心情非常複雜,更多的是愧疚。
小月翻了個身,她的胳膊擱在了我的胸部,迷迷糊糊問了我一聲:“回來啦?”
“嗯。”我回答。
“沒喝醉?”她是聲音仍然含混不清。
“嗯。”我轉過身去將她的身體攏了攏。
“早點睡吧,明天還要......咦?什麽氣味?”她的聲音忽然清晰了起來。
我很奇怪:“氣味?什麽氣味?”
她隨即打開燈,坐了起來,將鼻子對著空氣“呼哧、呼哧”地四處去嗅。我也四處在聞。
“沒有什麽氣味啊?”我說。她卻依然在那裏“呼哧、呼哧”的聞嗅著,隨後就慢慢將頭轉到了我的身上。我心裏頓時一驚:她究竟聞到了什麽氣味?
她的頭在我的身上遊走了一遍,“呼哧、呼哧”的像狗一樣地不住地在我身上一陣亂嗅。
“幹什麽啊你?”我有些心虛。
“你身上怎麽有香水的氣味?雖然很淡,但是我仍然聞得出來!”她雙眼緊緊盯著我。
我心裏大驚,嘴裏卻在說道:“不會吧?是不是我剛才洗澡使用了香皂的緣故?”
“不是,這絕對不是香皂的氣味!是香水,女人身上的香水的氣味!你告訴我,今天你和嶽洪波都去幹了什麽事情?”她雙眼灼灼地在看著我。
“就喝酒、聊天,沒幹什麽啊?”我急忙說,腦子中如電般在運轉,“我想起來了,是紙巾吧?那種帶有香水氣味的紙巾!”
“睡吧,我沒有聞到什麽氣味。哈哈!我就是看你老實不老實!”她重新躺了下去,用她的背對著我獨自地去睡了。
我這才發現自己的背上全是冷汗。
第二天上午,唐小芙給我打來了電話,她對我說:“嶽總讓我送資料給你,你現在在什麽地方啊?”
我想了想,說:“這樣吧,我們醫院對麵有家茶樓,一會兒我們在那裏見麵吧。”
“淩醫生,你了解這台儀器的基本資料嗎?”我們在茶樓見麵後我問唐小芙。她點頭道:“了解。最近幾天我才將這個品牌的參數和性能詳細地了解清楚了。”
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你們是把機器買來放到你們公司嗎?”
她抬起頭來看著我,眼神怪怪的。她說:“淩醫生,我發現你挺逗的。你想啊,誰會將這麽昂貴的東西買來擱在那裏呢,要是賣不出去的話豈不是虧大了?”
我忽然覺得自己很傻。
她繼續地道:“我們都是先與廠家簽訂一份初步協議,當某個醫院確定要購買這個產品的時候我們才向供貨方繳納定金並訂貨。”
我這下明白了,原來嶽洪波僅僅是一個中間商而已。 他的藥業公司不也是一個中間商嗎?我忽然有些明白藥價為什麽那麽高的原因了。
當著唐小芙的麵我給黃主任打了一個電話,我不好多說什麽,隻是對她講我有一個朋友想找她談點事情。她馬上就笑著答應了。
這件事情後來我也就沒有再管。每天還是照常上班,閑暇時去到醫院的圖書館看看書。
醫院圖書室的規模比較小,裏麵大多是一些專業方麵的書籍和雜誌,當然也有婦產科方麵的期刊。
我發現,那些醫學雜誌裏麵的論文水平其實都不怎麽樣,我完全可以從中找到抄襲的痕跡。 我心裏有些感慨:現代社會的生活節奏太快了,大家的心思好像都沒有放在學術上麵,人們都很浮躁。我自己也是如此。從畢業到現在,我每天無聊地上班,或者喝酒,還幹了許多無恥的事情......
這天,我剛剛在醫院的圖書館裏麵就遇見了那位曾經找我看過病的女學生,我記得她好像叫張晶晶。
她問我道:“老師,您在查資料啊?”
我有些詫異,不過想到自己畢竟是老師的身份,所以也就隻是微笑著朝她點了點頭。
而此時,我發現她的臉忽然變得緋紅。我知道她肯定是忽然想起上次我給她看病的事情。我也有些尷尬,急忙就問了她一句:“你怎麽也在這裏?”
她回答說:“我最近轉到附屬醫院來實習了。”
我問:“外科麻醉室?”
她點頭說:“嗯。”
“那你前麵在什麽地方實習啊?”
“一家市級醫院。老師你忙吧,我也去看看書。”隨即她慌亂地離開了。我不禁苦笑,現在我終於感覺到自己這個職業的尷尬了。確實也是,幹我們這一行的本來就不應該給認識的人看病。
我再也看不下去書了,正好這時候小月給我打來了電話,她告訴我說明天要和黃主任一起去外地開一個學術會議,讓我現在陪著她去逛街買點東西。我正感到無聊,即刻就高興地答應了。
她非得要去擠公共汽車,我知道她是為了節約。女人的思維有時候很奇怪,她們在買衣服、化妝品的時候很少去考慮價格問題,反而容易在乘車、買菜等問題上斤斤計較。
看著乘車的人那麽多,我知道他們和我們一樣都是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每天都是在為生活而奔波,平日的生活中少有樂趣。忽然,我有了一個想法,於是在上車前我就對小月說道:“一會兒上車後我們做一個遊戲。”
她問我道:“什麽遊戲?”
我朝她神秘地笑了笑,說:“到時候你配合我就是了。”
我們上車後當然就沒有座位了,當我們還有一站就要下車的時候我對小月說:“我老婆今天出差去了。”
小月一怔,忽然醒悟了過來。她說:“我老公也出差了。”
周圍的人都在向我們側目。我說假裝沒有看見那些人詫異的目光,我又說道:“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吃飯好嗎?”
小月很高興的樣子,說:“好啊。”
我故意壓低了聲音:“今天晚上你就別回去了吧,就在我家裏住。”
我雙眼的餘光周圍的人露出詫異、豔羨等表情。小月說:“嗯。”
她在回答的時候故意露出嬌羞的樣子,我伸出手去去將她攬在了自己的懷裏。我發現周圍好幾個男人的目光可以殺人。
兩個多小時後,小月買了一件灰色的風衣。她個子較高,皮膚很好,而且她還非常漂亮,這件風衣穿在她身上別有韻味。看著她,我頓時癡了,心裏在不住責怪自己:她這麽漂亮,你怎麽還要背叛她呢?
“走,我們到樓上去看看你的衣服。”她過來挽住我的胳膊。我苦著臉說:“算了吧?我的肚子早都餓得在叫了。”
“你又不是豬。怎麽老想到吃呢?”她瞪了我一眼,隨即就笑。
“你這麽適合穿西裝怎麽平時沒看到你穿呢?”小月歪著頭不住地打量我身上的這套衣服。
“這樣的衣服太正式了。我喜歡夾克。”我說。
看著鏡子裏麵風度翩翩的自己,我也發現自己挺適合穿西裝的。
“就這套,麻煩你開票吧。”小月對售貨員說。
“這下可以回去了吧?”我問她。
“不行!我還得給你買幾套。”她說,“你看你平時穿的那些衣服,太差了!”
“有這套先穿著就可以了,我是男人,要那麽多衣服幹嘛?”我被她的話嚇了一跳。
“今天你必須聽我的。你放心,我出錢給你買。”她笑著說。
我哭笑不得:“我的錢和你的錢有區別嗎?”
她不住在朝我眨眼睛,說:“當然有區別啦。我的錢可是我老公給的。”
我看見她身後的售貨員驚訝得張大了嘴巴。我奮力地忍住笑。
晚上睡覺前我問她:“出去多久?”
她說:“半個月吧。”
我有些失落同時又隱隱覺得高興:“這麽長時間?”
她說:“學術會議嘛,主要還是去旅遊什麽的。”
我不了解,但是我聽說過好像所謂的學術會議就是這樣的。
她抱住我,問道:“怎麽?舍不得我?”
我點頭。她柔聲地對我說:“那我去請假就是。”
我急忙地道:“那怎麽行?我們的日子還長著呢。”
她撫摸著我的臉,說:“少去喝酒,多在家裏看書。我每天給你打電話。”
“別每天打電話,我聽到你的聲音會受不了的。”我摸著她的耳垂說。
她親吻著我的臉,說:“那我今天晚上好好陪你,把你喂飽了再走。”
她銷魂的聲音讓我蕩漾不已......
第二天早上我沒有去送小月,因為我要上班。
我像平常一樣早早就到了產科病房,查完房後回到醫生辦公室。不多一會兒黃杏兒就來了,她問我道:“淩醫生,你今天的醫囑開好了嗎?”
我頓時感到一陣燥熱,輕聲地問她道:“上班了?”
她的臉一片通紅,低聲地應答著:“嗯。醫囑呢?”
我不敢再去看她的臉,即刻將醫囑本遞給了她:“已經開好了,你拿去吧。”
她將醫囑本接了過去。在離開前她低聲問我道:“淩醫生,晚上你有空嗎?我和我男朋友想請你吃頓飯。”
我大吃一驚:“男朋友?”
“是啊。他一直在追我,我昨天才答應了他的。”她回答,語氣很平淡。我的心裏很不是滋味,說道:“我就不去了。你們才開始戀愛,你們多交流吧。”
“.我......你不去就算了。”她說,猶豫了一瞬後才離開。我抬起頭去看著她嬌小的背影,心裏忽然覺得酸酸的。
當天下午,嶽洪波給我打來了電話:“海亮,曹小月走了嗎?”
我回答道:“走了。今天早上走的。”
“那今天晚上我們聚一下吧。”他說。我想拒絕,因為今天黃杏兒的話讓我沒有了絲毫的意趣。
他說:“你一定要來啊,曹小月不在,你一個人多寂寞啊?”
我心想,這倒也是,“好吧,我們晚上見。”
電話剛剛掛斷就接到了黃主任的電話:“小淩,你馬上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我暗自詫異:她不是和小月一起出差了嗎?來不及去想,我急忙就跑到了她的辦公室。
她一見到我就說:“你那朋友昨天來找過我了。”
“謝謝!”我有些心不在焉。她接著又說道:“你那朋友可真漂亮。”
我被她的話嚇了一跳,急忙解釋道:“她是我同學公司的,小月也認識的。”
“這樣啊。嗬嗬!我可沒有其它的意思。不過呢,你今後可要注意這方麵的問題啊。對了,你那朋友的事情我已經答應了,同時我還給醫院設備處提出了我的意見。”她“嗬嗬”笑著說。
我更加吃驚——她前麵那話是什麽意思?難道她知道了我和黃杏兒...... 我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卻聽她又在說道:“本來今天我要去參加一個學術會議的,和小月一起。結果醫院忽然通知我去接待一個外校的婦產科專家,怎麽樣?今天和我一起去?”
我不能推辭:“您安排吧。”
“好吧。就這樣定了。”她微笑著對我說。
我隨即告辭了出來。
剛從黃主任辦公室出來,我正準備立即給嶽洪波打個電話。可是我還沒有來得及撥號就看見一個護士急匆匆地跑過來對我說:“淩醫生,你的床才來了一個新病人。急診科說是宮外孕大出血,要馬上手術。”
我大吃一驚,忙問道:“確診了嗎?病人現在在什麽地方?”
“初步診斷是宮外孕,要剖腹後探查後才可以確診。病人已經進到手術室了,病人家屬也已經簽了手術同意書。”護士回答道。
我急匆匆地邊往手術室跑。
宮外孕是指受精卵在子宮體腔以外著床發育的懷孕,又稱為“異位妊娠”。宮外孕是婦科一種危險的急腹症。大部分的宮外孕是發生在輸卵管裏麵,它引起的輸卵管破裂造成的大出血隨時都會危及病人的生命。隻有通過及時的診斷並手術才可以消除這種危險。
快速地消毒洗手,戴上塑膠手套,穿上消毒服後我隨即走到手術台前。
“血配好了嗎?”我問。因為她極有可能已經發生了大出血,輸血便成為了手術過程中的一種必需。
“配好了。”護士回答。
“麻醉呢?”我邊去按壓那個準備動刀的地方邊問。
“已經好了。”麻醉師回答。
“開始吧。”我說。
劃開皮膚表層及皮下結締組織,分離腹部肌肉,打開腹膜。這個過程我進行得極快。果然有出血,而且出血很厲害。
“快輸血。”我吩咐護士。
我使用吸引器將病人腹腔裏麵的血抽出來以後找到了她的輸卵管。尋找,我仔細地去尋找那個破裂的地方。找到了!我用止血鉗夾住那個地方,再次去將病人腹腔內剩餘的積血吸引幹淨。
下麵的工作就是去修補那處破裂的地方。我做得很仔細,修補那個地方花費了我很多時間。
鬆開止血鉗......嗯,修補得很好,那個地方沒有了出血的跡象。
最後是縫合。我一層、一層地由裏向外縫合,一共縫合了七層,直到最後縫合好皮膚。手術完成後我頓時鬆了一口氣。在場的人都充滿敬意地看著我,我感覺自己好累。昨天晚上與小月做的次數太多了,我的體力消耗極大。
忽然想起與嶽洪波約好的事情,急忙拿出手機,發現上麵有好幾個未接電話。其中最多的是嶽洪波的,還有就是黃主任、唐小芙等人的,還有一個居然是傅餘生的。
我首先得給黃主任回電話。可是她沒有接聽,估計她是將手機放到包裏了,這是女同誌的通病。
“你終於想起了給我回電話了。你這個家夥太過分了啊,我打那麽多電話你居然都不接!”剛把嶽洪波的電話撥通就聽到他不住地數落我,他那邊有些嘈雜。
“手術呢,宮外孕,剛剛下手術台。”我說。他說道:“快來!我們等著你呢。”
“唐小芙是不是和你在一起?”我想到了手機上的那個未接電話。
他在那邊“哈哈”大笑:“我看你是不是重色輕友呢。還好,你很不錯,還知道先給我回電話。”
“傅餘生呢?他是不是也在?”我又問。
“沒有。怎麽啦?”他很奇怪。我急忙說沒什麽。坐上出租車後我給傅餘生打了個電話。
“哥們,幹什麽呢?怎麽不接我電話啊?”他那邊也很嘈雜。我急忙向他解釋:“有個急診手術,手機放在外麵。對不起啊。”
“那天你見到的那對雙胞胎你還記得吧?她們總是要兩個人一起,我完全沒有辦法搞定她們。我是想讓你來幫個忙,我們哥倆一人一個不正好嗎?”傅餘生在電話裏麵悄聲地對我說。
我心裏一動,隨即卻問道:“你不可以找其他人幫你嗎?幹嘛找我呢?”
“我在這個地方沒其他朋友啊。我可是看在我們一個寢室的份上才把這種好事想到你的。”他笑著回答道。
“我同學還等著我喝酒呢。下次吧。”我隻好對他實話實說。
“你們在什麽地方?我也過來好不好?我一個男人拖著一對雙胞胎,太累了!”我沒有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我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嶽洪波給我講過的話,於是便將我們吃飯的地方告訴了他。
隨即又給嶽洪波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傅餘生也要來,讓他千萬不要把那設備的事情說漏了。 他連聲說“好”。
我到達酒樓的時候傅餘生也緊接著到了,他身後果然是那一對漂亮的雙胞胎。
“她們這麽聽話?”我悄悄問傅餘生。
“她們聽說你們在,高興得很呢。我那邊的菜才吃了一點點就跑了。”他輕聲地告訴我。我奇怪地轉頭去看了她們一眼,她們看著我在笑。
“罰酒、罰酒!”我們一進包房,嶽洪波就大聲地嚷。
“行、行!”我連聲答應。
讓我感到奇怪的是包房裏麵除了唐小芙以外還有曾可和簡梅。我心裏就想:這家夥也太厲害了吧?
傅餘生進去後嶽洪波非常地客氣:“歡迎、歡迎!”
菜早就上齊了。我餓得心慌,隨即就不管不顧地伸手就去夾菜。
“餓了吧?”嶽洪波問我道,“你快吃點東西,我先敬傅醫生一杯。”
我的筷子上下翻飛、不住地將各種食物往嘴裏送。等我吃得差不多了的時候,嶽洪波舉起了酒杯:“來,為了慶祝海亮同誌的自由,我們幹杯!”
“怎麽?淩大哥離婚啦?”雲霓好奇地問。我哭笑不得:“我還沒結婚呢,怎麽說離婚的事情?”
雙胞胎睜著她們的大眼睛奇怪地看著我。傅餘生也覺得奇怪:“怎麽回事情?你和曹醫生......”
“她出差去了。”我苦笑著說。
“太好了!”傅餘生隨即端起杯子來:“我敬你,祝賀你閨房寂寞!”
大家轟然大笑。接下來所有人的目標都對準了我,我不一會兒就喝下了無數杯的酒。我忽然想起明天還得上班,於是急忙對嶽洪波說道:“算了,不喝了、不喝了!今天喝醉了就麻煩了,我這人喝醉了後第二天起不來床。最近要生產的孕婦太多了,萬一明天做剖腹產手術出了問題就慘了。”
“這倒也是。”嶽洪波點頭說。
“不行,我們還得喝點。”傅餘生卻興趣正濃。我估計這家夥今天是想把雙胞胎灌醉。看來他深諳“女人不醉、男人沒有機會”的道理。
“要不這樣,你們繼續喝酒,我先回去。”我想隻好這樣。
“那怎麽可以?我們一起來的,走也要一起走才可以啊?”傅餘生道。我看著他,不住地笑,隨即便站了起來,和大家抱拳作揖之後快速離開。
回到出租屋後,先去洗了個澡,然後躺在床上準備睡覺。可是不知道是怎麽的就是睡不著。輾轉反側許久之後隻好幹脆打開了燈。
我忽然想起了黃杏兒:她,此時她會不會正和她男朋友在一起?我忽然有了一種衝動,竟然克製不住自己。
電話撥通了。“淩醫生。”是黃杏兒的聲音。我卻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電話裏麵傳來了她焦急的聲音:“是你嗎?”
“沒什麽,我按錯了。”我關掉了電話,不住歎息。
電話響了,是黃杏兒打過來的,她問我道:“聽說曹醫生出差了。是嗎?”
“嗯。”我回答。
“現在就你一個人嗎?”電話裏麵的聲音對我極具誘惑力,我竭力地克製自己。我忽然想起白天黃主任對我說過的那幾句話。
“嗯。我已經睡了。我明天還得上班。對不起啊,電話摁錯了。”說完後就急忙將電話壓了。
手機又響了,我的內心在呻吟。看了床頭櫃上的電話幾眼卻沒有伸手去拿。可是它一直在叫,叫得我的頭開始脹痛。
我實在不能忍受電話響聲的折磨,隻好去拿起電話來接聽:“淩大哥,是我!”
是唐小芙的聲音。
“什麽事啊?”我極力地讓自己的聲音平和。
“我想找你談點事情。可以嗎?”電話的那邊請求道。
半夜找我談事情?不會吧?我依然竭力地在克製著自己,我說:“多少時間了啊?”
“還早呢。還不到十一點。”她回答。
我很是驚訝,居然還不到十一點?十一點也不行!我必須得馬上睡覺,萬一明天有手術呢?我說:“明天吧。我已經睡覺了。”
“嗬嗬!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不方便。打攪了。”對方的話有些怪怪的。
她一定是覺得我現在的身邊正躺著一位異性。她一定是這樣認為的。我急忙地道:“你說什麽呢。就我一個人。”
“嗬嗬!不打攪你了。淩大哥,祝你幸福!”電話裏麵傳來了笑聲。幸福?我一愣,隨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說的是性福!
“別這樣說,真的就我一個人。你不相信的話就來吧。”我覺得自己很冤枉。
“我就在你住的地方的外麵呢。嘻嘻!”她笑著說,隨即我就聽到了敲門聲。
她是怎麽知道我的住處的?我很奇怪。但是隨即我便釋然了,作為一名出色的醫藥代表,這個問題對她來說應該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
急忙穿上衣服去開門。
她像居委會大媽似地在屋內四處看了看。“真的是一個人呢。嗬嗬!”
我哭笑不得。“幹嘛呢?捉奸啊?”
“我在外麵看見你屋裏麵的燈一會兒關一會兒開的,我還以為......嘻嘻!”她用手掩嘴而笑。
我有些不悅:“你在監視我?”
“沒有、沒有!我怎麽會呢?”她急忙說,“我確實是有一個重要的事情想找你商量。所以在我們吃完飯過後我就直接來找你了。到了你這裏後我才覺得你好像不是一個人在屋裏麵。可是我又不能完全確定,所以才忍不住地給你打了個電話。”
原來是這樣。我問她道:“什麽事情?這麽急?”
她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用她那雙漂亮的眼睛看著我說:“我找到了一個賺錢的途徑,但是必須有你參加才行。”
“哦?你快說說!”我頓時來了興趣。
“從這次設備的事情我才發現淩大哥在你們科室說話是很有份量的,於是我就萌發了與你合作做生意的想法。”她繼續說道。
我立即搖頭:“這件事情我可能幫不了你。我這人天生就不懂做生意的事情。”
“淩大哥,你其實並不知道你的能力。就拿這次的這個事情來說吧,那麽大的一筆業務,你卻沒有費什麽勁就拿下來了。換成其他人的話是完全不可想象的。”她繼續在勸我。
我還是搖頭。我自己明白是怎麽回事情。這其實就是一種交換。
最近我一直很痛苦。孩子已經死了,他的生命已經消逝,我沒有辦法讓他複活。我最近時常這樣安慰自己。這是卑鄙還是現實?
其實我內心的那種痛苦沒有人知道。我想喝酒,想時常地將自己喝醉。可是我卻又害怕喝醉,因為我明白麻醉自己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這件事情與我無關,那個孩子的死與我無關。我時常這樣在告訴自己,以此去推卸自己的責任。
“淩大哥,你怎麽啦?你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是不是我說的什麽地方不對啊?”她勾起了我的痛苦之處卻又忽然地將我拉回到了現實之中。
我歎息著說道:“沒什麽。”
她卻依然在看著我,很猶豫的樣子。我看了她一眼後說道:“有什麽你就說吧。我聽著呢。”
“淩大哥,你知道藥品,特別是抗菌素的利潤有多高嗎?”她忽然問我。
“很高啊。具體的我不清楚。大概30%到50%的利潤吧?”我回答。不過我確實不清楚。
她搖頭。“淩大哥,看來你確實不知道這裏麵的行情。我告訴你吧,200%到300%!這就是目前市場上新型抗菌素的利潤!”
我大吃一驚:“不會吧?”
“我給你舉一個例子。前些年醫院不是喜歡用頭孢曲鬆鈉嗎?就是菌必治,本來最開始隻是泌尿科用於性病的治療的,但是後來這個藥品卻普及到了醫院的各個科室。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她興奮地對我說道。
“為什麽?效果好唄。”我回答。
她搖頭:“效果好隻是一個方麵而已。效果好的藥品多了去了。可是現在醫院為什麽不怎麽用這個藥了呢?嗬嗬!我告訴你吧,當時菌必治在醫藥公司的進價隻有5塊多錢,我指的是那種劑型為一克的針劑。可是用在病人身上的價格卻是120元!後來這個藥品的價格作了調整,先是降到了50多元,然後一路降到了現在的10多元。這就是現在這個藥品使用得少的最根本的原因!”
她的話讓我極其震驚。
“還有氧氟沙新也是如此。”她繼續地說道,“淩大哥,你想想,如果我們手上有一個這樣的品種的話,我們不是很快就可以發財了嗎?”
我頓時心動,這種誘惑讓我無法拒絕。我問道:“可是這樣的品種到什麽地方去找呢?況且我們又沒有自己的公司。”
“這個事情由我來考慮。你隻負責將藥品進入到醫院就可以了,還有各個科室的工作也要麻煩你協調,幫助我把量做上去。”她激動地站起來說。
我仍然有些不解:“就做我們醫院就夠了?其它醫院不考慮?”
“就我們兩個人,還去做其他的醫院幹什麽?你可要知道,你們醫院一年的量就不得了了啊。”她回答說,“而且我們都是兼職啊。”
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你們公司現在不是在我們公司已經進了兩個抗菌素品種了嗎?這樣會對這兩個品種造成衝擊的。”
“不會的。”她搖頭說,“醫院的抗菌素那麽多,君威藥業的這兩個品種也不可能全部占完,而且醫院不是有規定嗎,任何一個藥品都不能占據太大的份額。所以,完全不會影響到嶽總公司的業務。”
我疑惑地問:“有這樣的規定嗎?”
她忽然笑了:“淩大哥,看來你可是真的不大關心這方麵的事情啊。”
我隻好笑了笑。
“怎麽樣?有沒有興趣?”她隨即又問我。我想了一會兒,說:“行!你把品種選好了告訴我。”
這麽好的事情我不去試一下的話會後悔一輩子的。我心裏想道。
“太好了。”她高興得跳了起來,隨即跑過來猛然地將我抱住,一個吻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嘴唇上麵!
剛才已經消逝的情欲在這一刻頓時被她撩撥了起來。我極其自然地用自己的舌去撬開了她的貝齒,一瞬間便與她裏麵的如蛇一般靈動的柔軟之物纏繞在了一起。我的激情在噴發,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呐喊!美麗的旋律在我的腦海裏麵響起,我們的舌相互纏繞著,從客廳到臥室,我們很快地就糾纏到了我和小月多次歡好過的那張床上。
早上醒來後我發現唐小芙已經離開。昨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如同是一個春夢一般地讓我回味無窮。
從衣櫃裏麵取出小月給我買的那套西裝穿上,看著鏡子裏麵精神抖擻的自己,我的心裏頓時有了一種愧意。
說實在話,我現在連自己都有些看不清楚我自己了。如果說我與趙倩是一種偶然的錯誤的話,那麽我和黃杏兒,還有唐小芙就絕對是故意在犯錯誤了。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是人還是動物呢?
新的一天已經開始了,我還必須得去麵對它。我希望自己今後的生活過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