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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上班我就被範其然叫到了他的辦公室。
    “我準備在近期召開一次會議專門研究昨天我們談的那件事情。你思考一下到時候怎麽發言。”他告訴我說。
    我為難地道:“我隻是院長助理,說多了不大好吧?”
    “你到時候看著辦吧。”他說,是一種不容商量的語氣。
    我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應該提醒他:“範老師,我認為,對於如此重大的事情還是要慎重為好。即使您在這件事情上是完全清白的,但它畢竟涉及到那麽大的資金額,而且還關係到醫生們的利益——醫生拿醫藥公司回扣的事情您是知道的,而且現在這已經成為了慣例,如果采用這樣的方式就必然會影響到大家的收入。還有就是其它醫藥公司的利益、老百姓看病費用增加的問題,如此種種,您都要多加考慮才是啊。”
    “這些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已經與學校那邊的領導溝通過了,他們目前是支持的。”他說。
    “這件事情不是皮雲龍首先給您聯係的吧?”我忽然問。
    他雙眼灼灼地看著我卻並不回答。我在心裏歎息了一聲然後默默地離開了。
    從昨天晚上自己對皮雲龍的觀察來看,他是絕對沒有如此大的氣魄的,而且這樣的思路也絕對不會來自於他的頭腦。
    隻能是皮雲龍的父親。從今天範其然的表現來看我已經完全肯定了這一點。
    本省房地產的龍頭企業,這是一個什麽概念?
    雄厚的資金、強大的背景。這一點不容置疑。我甚至懷疑這件事情還極有可能與上層有著某種關係。
    我頓時有些明白範其然昨天晚上要自己帶美女去的原因了:一是害怕對方用美人計來對付自己,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弱點;二是為了表示親近和友好。他在對方麵前展示自己的隱私就是要讓對方知道他並沒有把他們當外人啊。
    範其然肯定很難。不然他不會采用那種怪異的招數。或許,他已經認識到了這件事情裏麵存在著的巨大風險?
    是的,一定是這樣的!不然他不會在昨天晚上主動找我要美女的事情——他是為了發泄啊。
    可是,昨天晚上與雲霓一夜激情過後我卻有些舍不得將她送到範其然的懷抱裏麵去了。她是那麽的柔情似水、銷魂奪魄……
    “那就唐小芙吧。”我在心裏狠狠地對自己說。
    她是絕對會願意的。我完全相信這一點……從今往後我再不去找她就是了。
    關於皮雲龍與我們醫院的這件事情,我已經從內心裏麵產生了一種抵製的情緒,因為這樣一來我和唐小芙就會失去一筆很大的財源。
    夠啦。有這麽多錢夠啦。我讓她去陪範其然也算是我對她一個交待吧。她的財源就會因此而綿長的。我在心裏這樣對自己說。
    本來想晚上去約唐小芙好好談談的,但是到了臨近下班的時候我卻猶豫了。我以前在書裏麵經常看到“禁臠”這個詞,雖然明白它的意思但是在看的時候總是一笑而過。可是現在,我體會到了。
    還有一個詞——雞肋。禁臠加雞肋是什麽?
    這就是我此刻複雜的心態、對唐小芙的心態。
    留下雲霓,舍棄唐小芙。我仿佛在自己身上看到了傳說中陳世美的影子。直到現在我才意識到,昨天我對範其然說的那句話其實也反映了我內心的焦慮——她老公可是一個疑心極重的人,而且心胸很狹隘。
    我明白了,自己的這個選擇其實是在逃避,是為了將可能會出現的麻煩扔給範其然。
    想明白了這一層後我頓時釋然了,再也沒有了猶豫,拿起電話就給唐小芙打了過去。
    “怎麽,想起我來啦?”她在笑。
    我不想提昨天晚上的事情:“晚上我們一起吃飯。就我們兩人。”我使用的是命令式的口氣。
    “我在家裏做吧。你告訴我你想吃什麽?”她問我。
    “隨便吧。準備點酒。”我吩咐道。
    電話的那頭在連聲地答應。
    “做的什麽好吃的東西啊?這麽香!”我一進屋就聞到了食物的香氣。
    她笑著回答:“水煮鱔魚、紅燒兔、口水雞、鹽水鴨,還有幾個素菜。”
    我搓著自己的手:“這麽豐盛?”
    “先喂好你的嘴巴……”她嬌笑道,卻沒有把話說完,但是我完全明白她後麵隱藏的話是什麽。我忽然有些躁動起來,忙上前去將她擁住。
    她卻在輕輕地掙紮:“鍋裏有菜呢。吃了飯我們慢慢來。”
    我用手去抬起她的下顎,看著她那美麗的嘴唇喃喃地說道:“讓我先親親你。”
    “不!”她將頭歪向了一邊,嬌笑道,“我會受不了的。”
    我無奈地放棄了,嘴裏卻悻悻地在說:“你去把火關了來啊。吃飯晚點沒關係的。”
    “乖啊。吃完飯你才有力氣。”她笑著掙脫了我然後朝廚房跑去。
    我歎著氣懶懶地坐下來看電視。
    菜很快就擺上了桌。
    “吃飯啦。”她在招呼我。她的袖子挽到了肘部以上,白皙的手臂上有著一些細細的絨毛,頓時讓我有了一種想去撫摸的衝動。
    唐小芙看著我,忽然笑了起來:“傻啦?沒看過?”
    我從她那美麗的手臂上收回了心裏的念想:“你身上任何一個地方我都看過啦。可是我就是看不夠!”
    “貧……嘴!”她“吃吃”地笑了起來。
    她做的菜很好吃,比以前的好吃。“你最近到什麽地方去學過做菜?”我問她。
    “學什麽啊?我吃過了就會做了。”她笑著說。
    我驚訝地道:“沒想到你還要這個天份。”
    她自得地道:“反正我不怕失業。即使失業了,我就去開一家小飯館。”
    我不相信她是這樣的人。她以前的表現告訴我:她的要求應該是非常高的。
    “喝酒吧。”我去開桌上的那瓶劍南春。我一直在尋找對她講那件事情的機會,但是直到現在我仍然說不出口。
    也許通過酒精可以讓我放鬆地將那件事情說出來,也許這樣她也可以接受得快一些。
    “幸好我們之間不是夫妻。”她笑著對我說道,“如果我們是夫妻的話那我們生下的小孩一定會是一個畸形。你太喜歡喝酒了。”
    我色色地看著她道:“喝了酒後我堅持的時間才會更長。”
    她低頭“吃吃”地笑,後頸處白皙的肌膚讓我心裏一蕩。
    “來,我們幹了這一杯。”我提議道。
    酒喝下了,電話卻忽然響了起來。是她家的座機。
    我的心忽然緊了一下——這電話的聲音也太大了點。
    “肯定是我老公。”她看了我一眼便朝那電話聲音跑去。
    我默默地吃著菜,耳朵卻在留心電話那邊的動靜。
    “老公啊。我在家呢。自己做飯。想你啦。什麽時候回來啊。我都受不了了。怎麽解決?肯定不會是胡蘿卜啦。哈哈!就等你那胡蘿卜呢。你沒在非洲找那些黑女人吧?你如果實在忍不住了也可以去找的。閉上眼睛就是啦。哈哈!有人找你?行!我還得洗衣服呢。拜拜!”然後是“波”的一個聲音。
    我忍住笑不敢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她回到了飯桌前坐下。“每天都是這樣。”她不好意思地說。
    我再也忍不住地大笑了起來。
    “不準笑!”她有些氣急敗壞。
    我用一隻手去按住自己的肚子,另外一隻手在空中亂晃,嘴裏仍然在大笑:“不笑啦、不笑啦!哈哈!”
    “你也挺不容易的。”我大笑過後歎道。我發現她有些生氣的樣子。
    “喝酒!”她忽然道。
    我陪她喝。本來今天我是打定主意要讓她醉的,等她醉了我才好對她講那件事情。現在好了,她自己要求醉了。
    我們兩人很快地就喝完了那瓶劍南春。我以前聽有人講過劍南春叫“賤男春”,今天看來果真是酒如其名。
    呸!我在心裏暗暗罵自己。
    “我再去拿一瓶。”她站了起來。
    我急忙阻止:“不喝了,喝多了我就不舉了。”
    “不舉就不舉!你以為我那麽想要啊。”她飛了我一眼。
    我急忙道:“可是我想要啊?”
    “那我們到臥室去吧。”她站了起來。
    我卻不著急了:“把碗洗了再去吧,擺在這裏亂糟糟的。”
    “不!”她過來拉我。
    我順勢將她攬在了懷裏。就在飯桌旁,我將嘴狠狠地印在了她的唇上……
    激情在這一刻開始爆發,我不能控製自己,我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誰。“嘩!哐啷、啷!”飯桌被我們掀翻了,飯桌上麵的剩菜、碗筷全部掉在了地上。急忙將她放開,我看見有一隻碗還在“骨碌碌”地朝著一個方向在滾動。
    我一怔,隨即大笑了起來。
    “就是你!你看嘛,搞得地上到處都是!”她埋怨我道。
    “今天這個吻可是地動山搖啊。”我感歎道。
    “快幫我收拾啊。”她也笑了起來。
    花了半個多小時我們才重新將地上收拾幹淨。但是現在我們的激情已經消失殆盡。我坐在沙發上,她依偎在我的懷裏。
    我撫摸著她的秀發,心裏在想著怎麽去給她講那件事情。她在我的懷裏安靜地躺著,似乎在等待我說話。
    我腦海裏麵一陣混亂卻不知道自己應該從什麽地方說起。
    “我考考你一個問題。”我胡亂地問道。
    “嗯。”她輕聲地在回答。
    “什麽是吻?”我問道。
    “就是親嘴唄。”她笑了。
    “答案太簡單了。”我笑著說,隨即用自己的嘴唇在她的唇上輕輕地去點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告訴我吧。”她懶洋洋地道。
    “從醫學的角度來講,接吻就是牽動嘴唇的十二塊肌肉,再加上舌頭的十七塊肌肉;當動作時雙方交換九毫克水,零點七毫克蛋白質,零點一八毫克有機物,零點七一毫克油脂,零點四五毫克鹽等等。哈哈!”我把自己從趣味醫學裏麵記下來的內容對她講了一遍。
    “嗬嗬!你們學醫的人就是不一樣。不過這種解釋太惡心了。”她笑道。
    “那我今天就不吻你了。”我覺得有些無趣。
    “我要。”她卻在撒嬌。
    “範院長……”我下了下決心準備告訴她那件事情。
    她卻忽然從我的懷裏蹦起了身來:“對了,我還正想問你呢。”
    我疑惑地想道:難道範其然已經對她有過那樣的表白了?
    “萬一你們醫院那件事情和九陽藥業談妥了的話,我們那個藥品怎麽辦?”她在問我。
    “不是還有其他的醫院嗎?”我回答。
    “其他醫院加起來的量也沒有你們醫院的大啊。”
    我認為機會終於來了。
    “有一個機會。但是很難。”我斟酌著說道,“我們可以私下讓九陽藥業分給我們一部分業務。很小一部分就可以了,比如百分之一或者一到兩個品種。”
    “你是院長助理,應該很容易的。”她頓時激動了起來。
    “我自己去說怕影響不好。”我搖頭道。
    “那怎麽辦?”她的眼神忽然暗淡了下來。
    “除非……”我故意地不說出來。
    “你今天怎麽啦?怎麽吞吞吐吐的?”她很著急。
    “除非你可以做通範其然的工作。”我終於把這句話說出口來。
    “你不是和他關係好嗎?啊?!你什麽意思?”她忽然醒悟了過來。
    我歎道:“範其然說他很喜歡你。”
    她忽然生氣地道:“你把我當什麽人了呢?”
    我急忙道:“他給我說這話的時候我就明確告訴他了。我說你很傳統的。”說完後我隨即“嗬嗬”地笑了起來。
    讓我想不到的是——她沒有說話。不,我其實早就想到了。
    “我困啦。我們到床上去吧。”良久過後她才對我說了這樣一句話。
    婊子!我在心裏暗暗地罵道。
    想到自己從今以後將再也不會與她做這樣的事情了,這天晚上,我和她做了一次又一次,一直到我精疲力竭。
    “我願意。“早上我離開的時候唐小芙忽然對我說道。
    我心裏很不是滋味,背對著她點了點頭,道:“我們從此就不要再來往了。”
    “不!”她在我身後大聲地說,“那我還不如不和他……”
    “萬一被他發現了可就什麽都完了。”我轉身對她說,卻發現她的眼角掉下了幾滴淚水。 不過她沒有再說話。
    我歎息了一聲,然後離開。
    上班後我一直悶悶不樂。我很是憤恨自己,恨自己的無恥與寡情。我發現自己對唐小芙竟然有著一份難以言表的留念,可是我不承認這是愛情。
    手機上出現了唐小芙發來的一則短信:“你去給範說說吧。”
    我立即氣憤地給她回複了過去:“你自己去說!”
    等了許久,我的手機上才出現了一則短信。但是這個短信卻不是唐小芙發來的,是趙倩:
    我去江南大學報名啦。
    這則短信稍稍衝淡了我心裏的難受與憤懣。我即刻給趙倩回複了過去:我馬上去與江南大學聯係。
    雖然上次對趙倩說過,我可以去找江南大學的教授解決她的入學考試的問題,但是現在我卻有些一籌莫展起來:我可不認識那裏的什麽人啊。
    我想到了範其然。我心想,他在外科幹了那麽多年,應該認識那裏的人吧?除非江南大學的人從來不生病。
    但是我決定暫時不告訴他唐小芙的事情,不然他一定會懷疑我和她有著那樣的關係。
    “怎麽樣?那件事情你考慮得怎麽樣啦?”他見我進去後便笑著問道。
    “九陽藥業的事情?”我問道。我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問我這件事情呢還是唐小芙的事情。
    他看了我一眼道:“當然是啦。難道還有其他的事情?”
    “十年。最多十年。”我回答道,“我們必須按照每年十個億的毛收入計算。其實這個年限就已經很寬了。誰也不能完全地估計未來的發展啊。”
    他點頭道:“我看八年就可以了。”
    “不能隻計算土建部分,還應該包括裝修等,反正就是要他們直接交付我們使用。裝修的規格也要有一定的標準。”我提醒道。
    “那是自然。”他回答。
    “還有就是不能把我們醫院的藥品全部拿給他們。我想應該留下至少百分之二十左右給其他的醫藥公司。不然到時候會惹麻煩的。”我繼續道。
    “對。你說的很對。但是……唉!不說了。這樣吧,下周我們開一個會先研究一下再說。”他有些為難的樣子。
    我更加明白了,他肯定有著某種壓力。但是我不想過多地去問他。
    “範院長,我想麻煩您一件事情。”我對他說,“您認識江南大學的領導嗎?”
    他疑惑地看著我:“認識啊。他們學校的一位副校長可是我的病人呢。不對,是我曾經的病人。”
    “我有個朋友想考他們學校的mba,但是我害怕入學考試過不了關。”
    “那好辦。我給他講講,你看什麽時候請他出來吃頓飯,然後給一個紅包就是了。”
    我急忙道:“您約他吧。我來安排就是了。”
    他沉吟了片刻然後道:“好,我馬上來約他。我來請他吃飯得了,反正我們醫院報賬就是。紅包你自己準備吧。”
    “您認為紅包多少比較合適?”我小心翼翼地問。
    “一萬塊錢足夠了。”他回答。
    我點了點頭,心想,我也是這樣考慮的。
    他從抽屜裏麵拿出來了一個厚厚的本子在翻。
    “對,就是他。”他自言自語地道,然開始撥號。
    “楊校長啊。對,我是範其然。哪裏、哪裏!哈哈!你怎麽知道的?哦,這樣啊。我可是不大喜歡看那樣的雜誌的,我去找一本來看看,原來黨建雜誌上還有幹部任免的內容啊?哈哈!孤陋寡聞、孤陋寡聞啊!對,是該我請客!我還正準備請你吃飯呢。有一件小事情。你看你什麽時候有空吧,我們吃飯的時候再說。我的時間?那就今天晚上吧。富豪中心。對,就那裏。我到時候將包房號用短信發給你。行,就這樣!”
    “行了。”他放下電話後朝我笑道。
    我連聲道謝然後道:“我馬上去訂座。”
    “多叫幾個人。主要是要陪酒的人。”他吩咐道。
    我心裏一動,忙道:“我叫上小唐。”
    “你不是說……”他猶豫地看著我。
    我忙道:“她才告訴我她老公出國去了。”
    他“嗬嗬”地笑著不再說話。
    我匆匆地離開,心裏的那塊石頭終於落了地。
    “晚上別安排事情。我和範院長請江南大學的校長吃飯。”我用辦公室的座機給唐小芙打了一個電話。
    “嗯。”她輕聲地回答。
    多叫幾個人?我叫誰呢?我不禁有些為難。
    範其然、那個什麽楊校長、我、唐小芙,才四個人啊。我剛才訂的可是富豪中心最豪華的那個包房的啊。
    對,還有雲霓。可是也才五個人啊。管它的,吃飯不在人多,氣氛好就可以了。我心裏無奈地想道。
    我沒有想到下午的時候居然接到了一個人的電話。
    “兄弟,今天晚上有空嗎?我想請你吃頓飯。”是秦連富。
    “哎呀,真不遇巧啊,我今天晚上有安排了啊。”我急忙回答。
    “我到省城來辦點事情,明天就要回縣裏去。你那邊可不可以推掉啊?”他問我。
    我為難地道:“不行啊,今天晚上可是我請客呢。我要請江南大學的校長吃飯,已經都說好了的啊。”
    “江南大學的校長?龐校長?”他問。
    “不是,是副校長,姓楊。”我回答。
    “你們在什麽地方?我可以來參加嗎?我還正準備找他們呢。這樣吧,你請客,我付賬。”他說。
    我想我還正差人呢,你還比較合適。於是急忙地道:“太好了!不過付賬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們是醫院付賬呢。你們縣也不富裕,就節約點老百姓的錢吧。哈哈!”
    “那好,反正是國家的錢,你們出和我們出都是一樣的。”他笑著說,“對了,聽說你提升了,我還沒有祝賀你呢。今天正好。”
    我急忙說我那哪叫提升啊,你才是真正的官呢。他在電話裏麵“哈哈”大笑著說我真會開玩笑。
    我隨即將秦連富要來參加晚宴的事情給範其然講了,並說了秦連富現在的身份。
    “鍾副省長的秘書?哦,我想起來了。現在當縣長去啦?太好了。”範其然很高興。
    按道理說,我今天應該叫上趙倩的。但是我想到今天吃飯的人不是色男就是騷女,心裏忽然有些擔心,所以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我們都趕到了富豪中心。據範其然講,這個地方是省城才建好的一處高檔酒店,而且還是超五星級的。
    我很是奇怪,就我拜托他這事情可是不應該到這樣高檔豪華的地方的啊?這規格好像太高了點吧?範其然可能看出了我的疑惑,他在介紹完了酒店的情況後接著說道:“這位楊校長可是有背景的人啊,我們今天得好好請一下他才是。”
    我疑惑地道:“不就是一個大學的副校長嗎?”
    範其然笑道:“江南大學可是部級單位。一般的人怎麽能夠當上那個副校長?”
    原來這僅僅是你在猜測。我心裏想道。
    我發現自己的這位上級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見了比自己級別高的人都會盡力地去巴結、討好。從今天的情況來看,他似乎有些走火入魔了。
    不過我還是可以理解他的,這畢竟是走捷徑的一種最好的方式。他現在不是就已經嚐到了甜頭了嗎?
    富豪中心確實不一般。剛進入到大廳我就看見裏麵一大片的田園風光:水車、竹林、田舍。水車在流水的帶動下緩慢旋轉,那片竹林好像也是真的,竹林旁邊的茅屋也很逼真。說它逼真是因為它的大小與真正的農家相仿。大廳的空間很大,大得讓人感覺到有一種正置身於曠野的感覺。
    在城市的中心、這麽一個豪華酒樓的大廳內居然有著這麽一個仿原生態的景觀,這種風格讓人頓時產生一種輕鬆愜意的感受。富豪中心,城市的富人們原來向往的是這樣的風格。
    “這地方確實不錯。”範其然歎道。
    “您以前沒來過?”我問他。
    “來過一次。這裏的風格確實讓人流連忘返。”他回答道。
    服務員迎了上了:“請問你們有預定嗎?”
    我急忙報了我所訂包房的名稱。
    “請跟我來。”服務員朝我們微笑道。
    我發現這裏的服務員每一個都很漂亮,仿佛自己正置身於機場的感覺。不,機場的那些空姐好像還比她們差了一點。
    乘電梯而上。
    我看見電梯上麵的數字出現“30”的字樣後才停了下來。“這是專用電梯,直達酒樓。”範其然笑著對我說。
    “難怪呢,我還正奇怪著電梯中間怎麽不停呢?”我說,自己感覺自己就像一個鄉巴佬似的。
    下了電梯,我頓時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這哪是什麽酒樓!這分明是一座植物園嘛!
    這裏是大廈的頂樓,整個頂樓種滿了各式的樹木,而且這些樹木看上去年份還不短。
    我再一次地疑惑了。
    服務員在往前麵走。範其然轉身朝我笑了笑,示意我跟上。
    進入到了樹木之中我才發現,這個地方的所謂包房其實就是一個個用樹木隔成的一塊塊空地,隻不過是在這項空地上擺上了豪華的餐桌和餐具而已。
    服務員帶著我們到了房頂邊緣的一處“包房”。這個“包房”的三麵都是樹木,一麵卻是大約一米左右高的厚厚的玻璃,這玻璃的很透明。從玻璃處俯瞰出去就可以看到這一側城市的風貌。
    我站在這麵玻璃處朝下麵看去,隻見底下華光點點,馬路上有無數的汽車如同螢光蟲似的在來往穿行。隻看了一眼我就忽然有了一種眩暈的感覺,我急忙朝後麵退了幾步。
    “我有恐高症。”我不好意思地對範其然說。
    他卻笑了起來:“這不是恐高症,正常人從這麽高的地方看下去都會有一種心裏毛毛的感覺。”
    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要是下雨怎麽辦?總不能讓客人在露天裏麵淋著雨吃飯吧?”
    漂亮的服務員聽了我的提問後笑道:“我們這裏有兩麵巨大的拱形玻璃。當下雨或者在炎熱的夏天控製台就會將這兩麵拱形玻璃升起來讓它們形成一個玻璃罩。在夏天的時候還可以使用冷氣。”
    我大為驚歎。
    範其然看了看時間,道:“楊校長應該到了吧?”
    “要不您打一個電話?”我說。
    他點了點頭然後拿起電話來。我也開始給雲霓和唐小芙撥電話,她們都說馬上就要到了。
    對了,還有秦連富。我急忙也給他打了過去。
    “在大廳裏麵了。”秦連富回答。
    “走,我們到電梯口去接一下楊校長。”範其然隨即站了起來,我急忙跟在他後麵。
    時間很巧。我和範其然剛到電梯的門口處電梯就打開了,一群人從電梯裏麵走了出來。範其然大聲地對這群人裏麵的其中一人打著招呼:“老楊!”
    我看見人群中一位禿頂、高大的中年人正在朝範其然伸出手來。
    兩人熱烈地將手握在了一起。
    “這是楊校長,這是我們醫院的院長助理淩海亮。”範其然將我介紹給了他。
    我躬身去與他握手。
    “哦?淩助理好!這麽年輕就當上了助理啦?後生可畏啊。”楊校長笑著說。
    “不敢當。”我謙遜地說,“楊校長,您們先進去,我在這裏等一個人。”
    “誰啊?”範其然問。
    “鍾副省長的秘書,秦縣長。”我回答。我知道他是有意在問我,所以我在秦連富的職銜前麵加上了他的那個特殊身份。
    “哦?那我們都等等。”楊校長說。
    我急忙道:“不用了,有我在這裏就可以了。”
    “也行。楊校長,我們先進去。反正小淩是鍾副省長的弟弟,他和秦縣長也是哥們。”範其然笑道。
    “原來如此啊。哈哈!想不到,看不出來!”楊校長拍了拍我肩膀然後和範其然朝裏麵走了進去。
    看著兩個人的背影,我覺得很是有些好笑——他們兩人的身高相差也太大了。
    秦連富從電梯裏麵走了出來。
    “歡迎!”我朝他抱拳道。
    他朝我咧嘴笑道:“你家夥少和我來這些!兄弟之間用得著嗎?”
    “我看見你高興。”我也咧開嘴巴說道。
    “好兄弟。”他過來將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感覺很有麵子,就這樣帶著他往裏麵走去。
    “秦縣長,這是楊校長。範院長我就不用介紹了吧?”進去後我將楊校長介紹給了他。
    “幸會,幸會!”秦連富急忙伸出手去。
    “年輕有為啊!看到你們我才發現自己真的老了。”楊校長笑道。
    “我這一輩子還不一定能夠到您這位置呢。”秦連富笑著說。
    範其然坐到了主位上。他的左邊是楊校長,右邊是秦連富。我坐在末位。
    外麵傳來了弦樂,是古代那種音樂。
    “美女開始出來啦。”秦連富笑道。看來這家夥也來過這裏。
    我不明所以。
    “在這個地方吃飯是一種美的享受。整個晚上都有古裝美女穿行於各個包房,會讓人有一種天上人間的感覺。”範其然看著我說。
    從第一間開始要到我們這裏那不是要到最後了嗎?我心裏充滿著期盼。
    “來啦。”範其然看著我背後說。
    我不好意思轉身。但是我聞到了一陣陣的花香。
    一群古裝美女在沿著我們的餐桌旋轉,她們的左手都提著一隻小小的花籃,右手正優美地從花籃裏麵抓起各色的花瓣朝我們拋灑,一陣花香撲鼻而來。
    這群美女大約都在二十歲左右,身高都在一米七上下,雲鬢高聳,眉目如畫,步履如流雲,臉上帶著迷人的淺笑。
    我們都沒有說話,大家都不願意破壞了此時絕美的畫麵。
    美女們沿著我們旋轉了三圈然後才旖旎而去,但是我發現她們中的最後一位卻留了下來。
    “你們好,我是牡丹仙子。今天由我給你們領餐。”這位美女在我的側邊笑著對我們說。
    我傻傻地問:“領餐是什麽意思?”
    她笑著回答道:“就是導吃,像導遊一樣。”
    “導吃?”我很奇怪於這個新鮮的詞語。
    “就是陪吃,陪你們吃飯,順便介紹一下菜品。”她笑著說。
    “我聽過‘秀色可餐’這個成語。那我們今天就不需要點菜啦。”我大聲地笑了起來。
    “哈哈!”範其然也笑了起來,“你坐這裏吧。”他看著牡丹仙子然後指了指楊校長的旁邊。
    楊校長急忙阻止道:“還是挨著秦縣長坐吧,美女陪帥哥才好。”
    “你是資深帥哥,又是我們當中的大哥,她當然隻能挨著你坐啦。牡丹仙子,請你按照我說的坐下吧。”範其然道。
    牡丹仙子淺笑著挨著楊校長坐下了。
    “您們點菜了嗎?”牡丹仙子坐下後問。
    我這才感覺到自己回到了人間,回到了現實。
    “你隨便安排吧。把你們這裏最拿手的菜上上來就是了。按照十個人的標準給我們配。酒呢先來兩瓶茅台吧。”範其然吩咐道。
    牡丹仙子轉身對服務員說:“那就來二號包餐吧。我看他們都是本地人。二號包餐有特色。”
    服務員微笑著離開了。
    我剛看到那位服務員的時候就感覺她已經很漂亮了,但是與這位牡丹仙子比起來卻仿佛差了許多。
    我去看這位牡丹仙子,頓時明白了為什麽自己會有這樣的感覺了——氣質,她身上有著一種難以用語言描述的氣質。但是似乎與顏曉比起來她又差了一點什麽東西。
    我估計她這種氣質是經過訓練的結果。但是她的基礎確實不錯——貌若天仙、膚弱凝脂。
    “我到了。我在大廳碰上了雲霓。”唐小芙給我打來了電話。
    我現在已經無所謂了。但是我卻在心裏想著她們兩個人碰到一起的時候會是怎麽樣一種感覺。
    “我去接一下人。”我朝楊校長笑了笑然後起身。
    “還有誰?”秦連富問。
    “美女。”我朝他笑道。
    “腐敗。”秦連富大笑了起來。
    我笑嘻嘻地看了他們一眼然後朝外麵走去。
    我在電梯的門口接到了她們。她們兩人手挽著手地站在電梯門口處。她們在朝著我笑。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們道:“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