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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導師安排的地方就在我們醫院附近。我估計他是為了照顧小月的父母不至於走太遠。雖然導師知道我有車,但是他的心意卻已經非常明了。
    我很準時地將嶽父和嶽母帶去了那裏。
    “老師好,師母好!”見到他們的時候,我非常恭敬地向他們鞠躬。
    老師在朝我微笑,師母在慈祥地看著我。
    我急忙將嶽父和嶽母介紹給了他們:“這是小月的爸爸和媽媽。”
    嶽父伸出手去與導師的手握在了一起。嶽父客氣地道:“太感謝了,太客氣了!本來應該我們來感謝您的。小月和海亮都是您的學生,我們做家長的對您感激不盡。”
    導師笑道:“你們遠來是客。”
    師母去親熱地拉住了我的嶽母,我像秘書一般地站在旁邊傻笑。
    大家坐下後,導師笑著對嶽父道:“我看你的年齡應該是比我大一點,我就叫你老哥吧。”
    嶽父忙道:“您可是校長,我可不敢當啊。”
    導師道:“那隻是虛名而已。”他一邊說著一邊吩咐服務員上菜。
    師母和我嶽母都在看著導師和嶽父的閑談,師母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但是我卻忽然發現嶽母的神色有些不對……她的眼神裏麵似乎帶有一絲淡淡的淒苦,而且,她的嘴唇也顫動得厲害。
    她這是怎麽啦?我大為驚訝。
    “小月的媽媽好顯年輕啊。”導師轉眼去對嶽母說。可是,就在這一刻,我發現導師忽然地就怔住了。
    嶽母展顏一笑,我發現她臉上的笑容非常的僵硬。
    難道導師和她認識?或者是曾經認識?這也太遇巧了吧?
    但是我隨即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導師知道我們這些學生的家庭情況,他如果認識小月母親的話應該不是在現在。
    “你以前是不是在江南呆過?”導師忽然問嶽母。
    嶽母點了點頭。
    “您認識她?”嶽父也看出了一絲端倪。
    “我忽然發現她好像我以前的一個同學。”導師說,“但是我以前看過曹小月的資料,你們的名字我應該不熟悉的。”
    “您是叫歐強吧?”嶽母忽然問道。
    “他叫歐陽華。不叫歐強。”師母笑道,“這人年齡大了就老是容易念舊,有時候我也這樣。有一次我看見一個人,我覺得他好像是我大學時候的同學,於是我就忍不住地上前去問他。嗬嗬!結果根本就不是。”
    “是啊。我也經常這樣。”嶽父笑道。
    但是我發現導師仍然驚疑地在看著小月的母親。
    幸好這時候服務員開始上菜了,不然場麵一定會很尷尬。
    “海亮,你給嶽洪波打一個電話吧,讓他也來。”導師忽然對我說。
    本來我想問他是不是要叫陳莉,但是卻發現他的臉色有些不大對勁,即刻就止住了口。
    嶽父奇怪地去看了看導師,然後又轉眼來看我。
    “我和小月的同學。”我笑著對嶽父說道,然後跑到包房外麵去給嶽洪波打電話。
    “導師讓你馬上來吃飯。”我直接對他說。
    “可是……”他說。
    “沒有可是,快點啊。”我說。我確實希望他能夠來,因為我發現自己一個人在這樣的場合裏麵很尷尬。
    “行,我馬上就到。”他說。
    我忽然抑製不住自己內心的那個疑惑,於是就自作主張地對他說道:“把陳莉也叫上啊。”
    “我馬上給她打電話。”他說。
    “他馬上來。”轉身進了雅間後,我向導師匯報。
    導師點了點頭。
    “來,老哥,我敬你們一杯酒。祝你們身體健康、晚年幸福。”導師端起酒杯開始去敬小月的父母。
    我和師母也站了起來。
    大家即刻喝下,嶽父嘴裏還在不住地道謝。
    導師今天似乎很高興,不,是激動,他喝酒的速度很快。這可是我第一次看見他像今天這樣喝酒。接下來他一杯又一杯與我嶽父喝酒,這讓我都不敢去敬他的酒了。
    但是酒我還是必須得去敬他和師母的:“老師、師母,我敬你們一杯。感謝老師和師母多年來對我和小月的幫助,我祝您們身體健康、工作順利……您們隨意,我喝完。”
    “哪能隨意呢?我喝完。”導師卻說。
    我不敢多說什麽,隻好眼睜睜看著他將手上的那杯酒喝了下去。
    師母看著導師,張了張嘴,但是卻什麽也沒有說出來。
    “你們多吃菜。年齡大了還是少喝一些酒的好。”師母對我嶽父說,她同時去給嶽母夾了一夾菜。
    嶽父笑道:“今天我和歐陽校長都很高興,多喝一點沒什麽。”
    嶽母一直在低頭吃東西,她今天的話極少。
    嶽洪波來了。但是他卻是獨自一人來的。
    “陳莉呢?”我悄悄地問他。
    “沒接我電話。”他回答。
    “你們倆在那裏嘀嘀咕咕的幹什麽啊?嶽洪波,去,去給你自己杯子的酒倒滿。用大杯!誰叫你這麽晚才來?你先喝一大杯再說。”導師批評我們道。
    嶽洪波一怔,隨即去叫服務員拿來了葡萄酒杯。
    “這是小月的爸爸、媽媽。這是我和小月的同學嶽洪波。”我隨即將嶽洪波介紹給了我的嶽父和嶽母。
    “您們好!”嶽洪波站起來恭敬地道。
    “這小夥子好精神。”嶽父笑道。
    “他可是我的學生中最有錢的一個。大老板呢。”導師說道。但是我卻沒有感覺到他有一絲開玩笑的意思。
    “老師,您就別這樣諷刺我了,現在海亮也很有錢了。”嶽洪波苦笑著說,“我不算什麽的。”
    導師瞪了他一眼道:“快喝你的酒啊?”
    “我喝、我喝!”嶽洪波急忙地道。
    他喝下了,那麽大一杯酒,他一口就吞下了肚。
    “再喝一杯。”導師說。
    “你今天是怎麽啦?他可是你的學生呢,你讓他這樣喝酒他會醉的。”師母在旁邊不悅地道。
    導師沒有去理會師母,他繼續地道:“今天陳莉沒有來,我聽說他們要結婚了,所以這杯酒他要替陳莉喝。”
    “行。我喝!”嶽洪波苦笑道。
    我急忙去給嶽洪波的碗中添了一大勺湯。嶽洪波看了我一眼道:“謝謝你。”
    第二杯酒下了嶽洪波的肚。
    “你再倒一杯。我今天要提前喝你和陳莉的結婚酒。”導師端起酒杯說。
    師母看著導師,勸道:“你別這樣難為孩子。”
    “你今天的話哪來那麽多?”導師去瞪了師母一眼。
    師母歎息著轉臉來看我,我發現她的眼中帶有一種哀求。我急忙走到導師旁邊,對他說道:“老師,這杯酒您就別喝了,我和嶽洪波喝就是了,我也喝一大杯。”
    “我的學生中就你最傻!我沒讓你喝酒你倒是主動來要求了。得,你想喝就喝吧。”導師大笑道。
    雖然我感覺導師今天極其怪異,但是我隻能去喝酒,與嶽洪波喝酒。
    “海亮,哥們,謝謝你啦。”與嶽洪波碰杯的時候,他真摯地對我說。
    導師卻接嘴道:“嶽洪波,你既然叫淩海亮哥們,那你就要像一個朋友那樣去對待他。別嘴上是一套但是做的卻是另外一套。”
    嶽洪波低頭吃了幾口菜,他什麽也沒有說。
    “我這幾個學生都不一般呢。”導師轉頭笑著對小月的父親說。
    “那還不是您教導有方?”嶽父恭維地道。
    “我哪裏敢教導他們啊?他們不教導我就算阿彌陀佛啦。是不是啊?嶽洪波?”導師笑著問我旁邊的這個同學。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嶽洪波卻忽然站了起來,他激動地問導師:“老師,您今天是怎麽啦?學生我有什麽地方沒做對的話,您指出來就是了,我一定虛心接受。”
    “喲!你那麽激動幹什麽?你做了些什麽事情你以為我不知道?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你說是不是呢嶽洪波?我今天叫你來就是要告訴你,不要總是認為你自己比其他任何人都聰明!我這個當老師的最後一次告訴你,別玩火!你如果繼續玩火的話,被燒著的可就是你自己了。”導師鄙夷地不溫不火地說道。
    讓我更沒有想到的是,嶽洪波忽然就轉身朝包房的門口處走了去。
    “洪波,老師批評我們是應該的,你別走!”我急忙跑上前去拉住了他。
    “批評別人,那要看他有沒有這個資格!”他卻忽然掙脫了我,恨恨地說了一句然後離開了。
    “你看你,這是何必呢?”師母在責怪導師。
    導師去給他自己倒了一杯酒,自嘲地道:“你們看,這就是我的學生!”
    “自己的孩子都有逆反的時候呢。”嶽父安慰他道。
    導師什麽也沒有說,獨自地去將他手上的那杯酒喝下了。
    “我們吃好了,謝謝你,歐陽校長。我們得回去了。”小月的母親忽然站了起來說。
    “是啊,我們還有點事情,我們得走了。”嶽父也站了起來。他沒有說“謝謝”兩個字。
    導師並沒有挽留。“對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大好。”他隻是朝他們笑了笑,卻並沒有說什麽。
    “我們明天就要回雲南去了,小月的姐姐才生了孩子,我們得回去照看我們的外孫。”嶽母忽然笑著說,“那孩子挺乖的,長得像他的外公。”
    “我怎麽沒有覺得啊?”嶽父笑道,“不過他長得確實很乖。”
    嶽父和嶽母離開了,我急忙對導師和師母說:“老師、師母,我送他們回去。謝謝你們了。我去把帳結了。老師,您少喝點酒。還有就是,您千萬別去生嶽洪波的氣了,他最近也心情不好。”
    “你這孩子,總是那麽老實。”師母說。
    導師沒有說什麽,他隻是看著我。我站在那裏,以為他要對我說什麽。
    “你自己好好工作吧。不過……算啦,你應該知道你自己身上的毛病。你走吧,別去結賬,我說過。”導師忽然歎息著說。
    我發現導師的神情異常的落寞,我心裏不由得非常地難受起來。忽然,我有了一種衝動——
    “老師,您千萬不要理會嶽洪波剛才的無理,他現在心裏也很煩,因為陳莉和其他人發生了關係。”
    我對他說了這句話然後就離開了。出了雅間的門,我感覺心裏慌慌的,特別難受。
    我剛才那句話隻是為了安慰導師,但是我卻並不知道嶽洪波是不是已經知曉了陳莉與秦連富的事情。我隻是希望用那句話去解釋前麵嶽洪波的無理。
    我去結了帳。我覺得今天應該由我來買單。導師的心情不好,我們當學生的有主要責任。
    嶽父和嶽母已經沒有了蹤影。我估計他們已經回家去了。
    我感覺覺得今天的情況實在是太過怪異了。很顯然,小月的母親應該在很久以前就認得導師,而且似乎他們之間還有著某種特殊的關係。
    應該是這樣的,不然今天發生的一切就不好解釋了。
    可是,導師為什麽要把嶽洪波叫來?這可是他忽然想起的啊?還有,導師為什麽要對嶽洪波說那些話?玩火?嶽洪波在玩什麽火?
    最奇怪的是,即使嶽洪波在幹什麽危險的事情,導師也不應該在今天這樣的情況下對他講啊?他完全可以在私下裏去教訓他。
    我不明白。
    對了,我想起來了,小月的母親說她明天要回雲南去。這又是為什麽啊?想到這裏,我急忙朝家裏跑去。
    家裏的燈亮著,看來他們確實回家了。我正準備去敲門,卻聽到裏麵有爭吵的聲音傳來。我急忙將耳朵貼在防盜門上。
    “你告訴我,那個歐陽校長和你是什麽關係?”是嶽父的聲音。
    “剛才我不是已經告訴了你了嗎?我認錯人了。”嶽母在說。
    “認錯人?你以為我是傻子嗎?我看你今天的樣子,還有那個歐陽校長的表現,你們今天都很不正常!”嶽父大聲地道。
    “有什麽不正常的?我和你結婚後一直和你在一起,連雲南都沒有出過!你是不是今天酒喝多啦?喝多了酒自己洗澡睡覺去!別在這裏發酒瘋!”嶽母很生氣的聲音。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今天你們可是老情人相見呢。見吧、見吧。我明天自己一個人回雲南,你留下來好啦。”嶽父忽然笑了起來。
    我急忙用鑰匙打開門,我害怕他們再吵下去會傷感情。
    “海亮回來了。海亮你說說,她和你老師的關係是不是有問題?”嶽父一見到我進門就問道。
    嶽母急忙道:“我們這麽大一把年紀了,這麽讓孩子來參合我們的事情啊?海亮,你別理他,他今天喝多了酒,在這裏胡說八道呢。”
    我歎道:“媽,你們都這麽大歲數了,孩子也都大了。我覺得很多事情還是說明白的好,為了一些不必要的猜疑傷害了您們之間的感情不劃算。媽,您覺得我說得有沒有道理?”
    嶽母張大著嘴巴,吃驚地在看著我。
    “我說吧,連海亮都看出來了。老太婆,你有什麽不能講的?除非你和他之間的關係真的不正常。”嶽父隨即道。
    我和嶽父都在看著她,她在我們的眼中已經成了犯罪嫌疑人。
    “我確實和他認識。”嶽母頹然地坐下,然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