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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詫異地看著我,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出話來。
    我笑了笑,道:“從這個地方的情況來看,你父親本來是準備寫點或者畫點什麽的,因為書案上麵的墨汁剛剛倒好,但是毛筆卻沒有動。這說明他是準備寫點或者畫點什麽的。但是他的心有些亂了,所以就沒有進行下去。我想,他肯定是在思考在與我見麵後談些什麽事情吧?令尊對我如此重視,我真是受寵若驚啊。”
    皮雲龍朝我豎起了大拇指,“淩大哥,你應該去當偵探的。”他讚歎道,“確實如你所說,父親喜歡書畫,本來他今天是想揮毫的,但是他拿起筆後卻忽然放下了。他說:‘這個淩海亮才三十多歲就副廳了,我真是羨慕這些年輕人啊。’他說完後就歎息著下樓了。對了,淩大哥,我倒是想考考你了,你覺得我父親本來是準備寫字呢還是準備畫畫啊?”
    “當然是寫字啦。既然他知道我要來,而且馬上就要到了,他哪有時間作畫啊?你要知道,寫字可是不需要多少時間的。隻不過要寫出好作品來的話,那可是需要心靜才可以的。”我其實對書畫並不懂,不過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說,靜心才能讓事情做得完美。者應該與我們醫生做手術的道理一樣。
    “改時間我去問我父親。”皮雲龍笑道。
    “不用了吧?沒必要的。”我搖頭笑著說。
    這裏的書畫琳琅滿目。可是我卻不懂得它們的好與差、真與假。
    “老弟,麻煩你給我選一幅價值二十來萬的畫吧。字也可以。我真的不懂。”我說,滿臉的羞愧。我確實有些羞愧,因為我覺得自己的文化素養確實太差了。
    “淩大哥,你先看看,你覺得你最喜歡那一幅。你看完了對我講就是。”皮雲龍微微地笑道。
    我忽然有了一種感覺,這種感覺就是,他不會收我的錢!
    讓我有些鄙視自己的是,我的內心竟然希望這樣。我發現自己有時候真的很財迷。
    我開始去看那些字畫。我確實不懂,看了一圈後頓感一片茫然。
    “怎麽樣?看上了哪一幅?”皮雲龍卻在問我。
    我看著自己麵前的一幅書法作品問道:“這是誰的?”
    “啟功先生的。”他回答,“他是中國當代最知名的書法家。怎麽?你覺得好?”
    我笑道:“我們當醫生的字跡潦草,所以就特別地佩服別人中規中矩的字體了。這位啟功先生的字確實好看。”
    我看到這幅書法作品上寫著:溫故而知新。字體較大。正因為如此我才即刻發現了它。
    “你看啟功先生的這幅作品,用筆輕鬆利索,章法嚴謹,上下左右呼應自如,整幅作品端莊和美,具有整體藝術效果。書法界評論說:他的書作,不僅是書家之書,更是學者之書、詩人之書,它淵雅而具古韻,饒有書卷氣息;它雋永而顯灑脫,使欣賞者覺得餘味無窮。因而許多認識和不認識的人都希望能得到啟功先生一件墨寶。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啟功先生創作的高峰時期,很多人都有幸收藏啟功先生的書法作品。後來由於書畫市場的原因,某些人受經濟利益的驅動,開始有贗品在社會上出現。嗬嗬!你知道這位啟功先生是怎麽看待這些贗品的嗎?”皮雲龍向我介紹道。
    我搖頭道:“我對書法一竅不通,對這方麵的故事就更不了解了。”
    皮雲龍笑道:“我講的可不是什麽故事,我講的是真實的事情。當有人告訴啟功先生世麵上有很多他作品的贗品並勸他‘打假’時他說:‘這些假字都是些窮困之人因生活所迫而尋到的一種謀生手段,我一打假,也把他們的飯碗打碎啦!我為什麽要這樣做?’當有人拿著別人的贗品去請他鑒定的時候他卻笑著說:‘這裏麵寫得好的都是贗品,我的作品比他們的都差。’淩大哥,這位老先生好玩吧?”
    我也大笑了起來,“他不是好玩,他是有一種常人沒有的胸懷。”我的話一出口,心裏頓時一動……啟功先生的這幅作品不正可以表達自己的心思嗎?
    “就這幅。老弟,多少錢?”我隨即問道。
    “淩大哥,什麽錢不錢啊?我們之間誰跟誰?”果然,他如此說道。
    “錢還是要給的。不然我可不敢拿走。”我說,並不虛偽。因為我覺得這東西並不值多少錢,因為我認為這位啟功先生雖然是一位名家,但是他畢竟是現代的。我認為它的價格完全會在我的心理承受能力範圍內。
    “好吧。那你就拿一萬塊錢吧。我父親當時還沒有花錢呢,這可是啟功先生當麵給父親寫的。”他歎道。
    一萬?送給他的話會不會太差了啊?我心裏想道,但是我想到這幅作品的內在含義後就覺得隻有它最合適了。
    “太感謝了!”我隨即說道,“這樣吧,我今天身上沒那麽多現金,下次碰上你的時候我再給你吧。”
    “區區一萬塊錢,小事情。”皮雲龍毫不在乎地笑著說道。
    小淩在車上睡著了,我敲了敲車窗。“事情辦完啦?”他即刻醒了。
    “走,回省城。”我笑著說。
    小淩將我送到了鍾野雲的家。我讓他到酒店去開好房間。他離開了,我拿著東西去敲門。
    開門的還是那位阿姨。“您好。來啦?”那位阿姨在朝著我笑,很明顯,她還記得我。
    “鍾書記在嗎?顏姐呢?”我問道。
    “都在家呢。”他回答說。
    “今天鍾書記沒上班嗎?”我詫異地問。
    “今天禮拜六啊。”她卻奇怪地看著我。我恍然大悟。我發現自己出了三江後老是容易忘記日子。
    苦笑著進了屋,我發現鍾顏一個人正在客廳裏麵玩玩具。我朝他走了過去:“鍾顏,還認識我嗎?”
    “淩叔叔。”他高興地朝我跑了過來。我發現他確實長大了許多,虎頭虎腦的很是可愛。
    “你看,我給你帶什麽來啦?”我將裝著遊戲機的盒子遞到了他麵前問他。
    “這是什麽?”他歪著頭問我,眼神裏麵卻露出了一種興奮的色彩。
    “遊戲機。”我笑著告訴他。
    他頓時雀躍起來,“淩叔叔,你太好了!我給我媽說了好多次了,我說我想要一個遊戲機,可是她就是不給我買。”
    “小淩來啦?”我忽然聽到了鍾野雲的聲音,我急忙朝著他的聲音看去,即刻看見顏曉也和他並排站立著。
    “鍾書記。姐。”我急忙叫道。
    “你真是的,怎麽每次來都給孩子買東西啊?下次不準了。”顏曉在責怪我。
    “淩叔叔,你手上拿的那是什麽東西啊?”鍾顏卻在問我,他對我手上的這個長條形的盒子很好奇。
    “這是我給你爸爸帶的東西。”我轉身笑著對他說。
    “沒勁,我還以為也是你給我買的東西呢。”孩子失望地說。
    看著他,我不禁羨慕起鍾野雲和顏曉來。要是我那兒子有這麽大就好了。
    “哦?你給我帶的東西?拿來我看看。”我正想著卻聽見鍾野雲在對我說。我急忙將手上的盒子朝他遞了過去。
    “這是什麽?”顏曉疑惑地問我。
    “一幅書法作品。”我笑著說,“我無意中得到的,可是我不懂這玩意,所以我覺得它應該屬於懂得它的人。”
    “老鍾,你可不能收我弟弟的東西。”顏曉轉身對鍾野雲道。
    “多大個事啊?不就一幅字嗎?姐,這東西我拿著也沒什麽用處的。”我急忙道。
    “其他人可以,你的東西不行。”顏曉卻堅決地說。
    我笑道:“姐,我還不知道這東西是真是假呢。更何況我拿這東西確實沒用。”
    “你跟我來。”鍾野雲看著我、微笑著說。
    三樓書房。
    鍾野雲將盒子打開、然後緩緩地展開了它。我忽然有些緊張了起來。
    “啟功?”我聽到他在喃喃地說。
    “會不會是贗品?”我緊張地問,雖然我明明從皮雲龍那裏得知這絕對會是真跡,但是我的心裏仍然緊張。
    鍾野雲在仔細地看。我的雙眼跟著他的眼神在走,我試圖從他的神情中去看出他對這幅字的態度,但是讓我遺憾的是……我沒有發現他神情的變化。
    他仍然在仔細地看。
    “這是啟功先生的作品。”他終於抬起了頭來,笑著對我說,“啟功書法結體精嚴,筆畫清朗剛健,布勢輕重有別,主賓相濟,風神俊秀且雅俗共賞,具有鮮明的個性特點。你看他的這幅作品,就完全具備了他所有的特點。”
    “真的不是贗品?”我問道,因為我被他上次對範其然送給他的那兩幅畫的評價搞得有些害怕了。
    他似乎明白了我的心思,他忽然地笑了起來,“贗品仿得再好也不會有啟功先生作品的這種神韻的。這是真跡無疑,我可說的是實話啊。”
    我頓時放下了心來:“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