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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兩人一直喝酒到午夜,我和他都大醉而歸。
回到酒店,我進了房間。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在裏間大大的雙人床上睡著的竟然是晶晶和非非。看著熟睡中的她們倆,我雙眼濕潤了。
我在客廳的沙發上酣然睡去。
“哎呀!你怎麽睡在這裏啊?”晶晶的責怪聲讓我從睡夢中醒來後我卻發現天色已經大亮。
“喝醉了。”我苦笑道。
“到床上去睡吧。你女兒在這裏呢。這孩子真乖,昨天晚上一點都沒哭,還問我這問我那的。我真喜歡她。”晶晶說。
我心裏很高興,但是卻分明聽到她在說“你女兒”這三個字。我暗自歎息……看來她真正把非非看成自己的女兒還需時日啊。
我走到裏間,我看見非非仍然還在熟睡。我仔細地去看她的小臉,看見她在睡夢中砸吧著小嘴,我心裏頓時升起了一股柔情。我去輕輕地撫摸她的頭發、她的小臉,我激動難抑。
躺在女兒身邊,“她醒的時候叫我。”我睡前對晶晶說。
“你有了女兒,對兒子都不聞不問的了。”晶晶說。
“我們兒子多幸福啊。非非太可憐了。”我說。晶晶黯然地出去了。
一直到中午時分我才被晶晶叫醒。當我醒來的時候卻看見非非在那裏玩耍。“我看你睡得很香,沒忍心叫醒你。”晶晶說。
“餓了吧?”我起床後說,“我們找一個地方吃家常菜去。酒店的菜吃多了沒意思。”
“我們下午就回去嗎?”晶晶問。
我搖頭,“我下午想去看看黃杏兒。”我不想再隱瞞晶晶了。既然已經告訴了她這件事情,自己去看黃杏兒的事情隱瞞了也就毫無必要了。
“我跟著你去吧。”晶晶說。
這時候母親卻進來了。“小亮,你來一下。”母親將朗朗交給晶晶後對我說。
“這個黃杏兒是什麽人?”進入了母親的房間後她問我道。
“我以前的一位同事。”我回答。
“你別騙我了,晶晶都對我說過了。”母親說,“你不要總以為你自己最聰明。我告訴你吧,晶晶什麽都知道了,她還在我麵前哭過一場呢。”
我大驚,隨即便明白了:晶晶的導師是江南醫科大學附屬醫院婦產科麻醉室的魏一章。當初黃杏兒出事情的經過魏全部清楚。後來我那樣關心黃杏兒的事情隻要經她細細一分析就什麽也明白了。
“小亮啊,你這輩子真是有天大的福分啊。晶晶這樣的媳婦可是天下難找啊。你可得好好珍惜才是。”母親對我說。
我連忙說“是”
“下午我也跟著你們一起去吧,我也想看看那位可憐的姑娘。”母親接著說道。
我不能反對母親的這個請求,隻好點頭答應。
還是那個地方。省精神病醫院。
我們一家人都到了這裏。
黃杏兒出來了。她看上去氣色不錯。我指的是她的眼神。以前的她雙眼迷茫而無神,而現在的她,雙眼靈動如多年前的樣子。
“淩醫生!”她朝我跑了過來,當她看見我母親和晶晶的時候卻忽然停止住了腳步。
“這是我母親,這是我妻子。”我介紹說。我讓兩個孩子留在了車上,我擔心她看見了兩個孩子後精神再次受到刺激。
“你們好。”她看著我母親和晶晶,眼神裏麵帶著一種懼意。
母親過去拉住她的手,“這姑娘,真俊啊。唉!”母親歎息道。晶晶卻在流淚。
“小黃,現在覺得怎麽樣了?”我問道。
“我覺得自己好了。”她低頭說,眼睛不敢來看我。
“再過段時間吧。你告訴我,你出去後想幹什麽?我會盡力地替你安排好的。”我柔聲地對她說。
“我這病,還能幹什麽呢?”她說道。
我心裏歎息,是啊,即使她現在的病已經完全痊愈了,但是誰還會敢要她呢?
“你喜歡什麽,你慢慢想,我會盡力地給你想辦法替你做到的。”我還是這句話,“你可以開一個店,可以什麽也不做。隨你便。你想怎麽就怎麽。”
“嗯。”她猛地點頭,卻仍然不敢抬起頭來看我。
我知道她不敢看的並不是我,而是晶晶。
出了精神病醫院母親才開始流淚。“造孽啊!”她說。我低頭不敢做聲。
“讓她跟著我吧。你們年輕人造下的孽讓我這個老太婆來替你們還吧。”母親說。
我大為惶恐,“媽,您別這樣說。朗朗和非非需要您呢。”
“你的孩子們重要,難道別人的孩子、那個叫黃杏兒的姑娘就不重要?”母親厲聲地問我道,“一個人,最根本的就是要求得心安!我不管你當不當官,我隻認得一個道理,那就是將心比心!”
我頓時汗顏萬分。
“媽說得對。你就聽媽的吧。”晶晶說。
我當然知道母親說得對,但是又有幾個人能夠真正做到她所說的那樣呢?
“我去問問黃杏兒本人吧。她如果同意的話,我就馬上給她辦出院手續。”我急忙道。
“你去辦手續。我自己去給她說。”母親道。
我一怔,心裏明白母親已經心意已決,也知道了這件事情的最後結果是什麽了。
母親與黃杏兒直接坐火車回三江去了。
我和晶晶帶著兩個孩子在省城遊玩。說實話,我是不想回豐華,關鍵的是市政府沒有催促我回去。每天秘書小尹按例給我打來一個電話向我請示工作。我從他那裏得到了一個準確的信息:市委書記鄭華明,還有市委組織部的陳部長、也就是鍾野雲以前的那位部下,兩人已經被“雙規”。
這些日子我每天都會準時地看江南省新聞,從新聞裏麵我可以判斷出——鍾野雲已經被秘密地“雙規”了。因為,我沒有在江南省電視台的任何新聞中看到他的蹤影。我去買了報紙,包括省裏麵的黨報,上麵都沒有關於他的隻言片語。
江南省的官場雖然在表麵上顯得很平靜,但是底下卻波濤洶湧。隻不過很少人知道罷了。
我一直在等待組織上派人給我打電話,因為方書記對我說過,在“雙規”豐華市委組織部陳部長的時候要我去當麵指證的。但是直到現在我都沒有接到任何的信息。
“小淩,我們回去。”我再也不能在省城呆下去了。我擔心一點,我再不回豐華的話,極有可能會出現我已經被“雙規”的傳言。
小淩當然滿口答應。
現在我急需一位保姆。本來這件事情很容易辦到,隻需要給市政府辦公廳打一個電話就可以了,但是我深感自己前途微妙所以也就沒有去給他們添麻煩。
“晶晶,我的工作可能在近期有變動。不管是我自己辭職還是組織上考慮變動也好,反正我覺得自己不會再在豐華工作下去了。所以,最近這段時間就請你暫時帶一下這兩個孩子吧。等一切平靜下來後我再去請一個保姆。”我對晶晶說。
“是不是出什麽事情啦?”她問我。
“這件事情我沒對你講,因為這是省委方書記親口給我交待的紀律。不過現在可以說了。晶晶,我告訴你吧,我們江南的官場這次大地震了。包括我們豐華的市委書記、組織部長等一大批人已經被‘雙規’了。不多久你就會知道的。”我回答道。
“沒感覺到什麽地震啊?很平靜的。”晶晶無所謂地笑著說。
我淡淡地笑道:“地震首先是在地表麵下麵很深處發生的,傳到地表的時候人們會有感覺。不過地表的反應比起地震源頭的那種震撼力量來可差得遠了。”
“我才不管它地震不地震呢,隻要你沒事情就好。”晶晶說。
我歎息著點頭,同時覺得她的話大有道理。不是嗎?我都不想幹了,管它地震不地震呢!
回到豐華後的第二天我就去上班了。不過我現在完全沒有了工作的熱情。因為我現在隻想等待,等待一切都風平浪靜後再說。
可是剛到辦公室坐了不到一個小時就接到了董市長的電話。電話是他親自打來的,他讓我立即到他辦公室去一趟。看來他是一直在等我回來。我心裏想道。同時我還明白,他今天找我的事情並不十分重要,因為我在省城那麽多天他都沒有催促我回來。
果然如我所料。“聽說你回來了,所以想找你隨便聊聊。”他一見到我就微笑著過來與我握手說。
我淡淡地笑了笑道:“我本來是想耐心地等待組織上給我處分的,可是等了這麽久卻沒有任何的消息,所以就決定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