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他怕是再離不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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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話那頭,男人穿了衣服從浴室裏出來,身上還有些狼狽,瞧見女人站在自己的房間裏,微僵,“還沒走?”
    馮雲靜愣了愣,今晚第無數次打量起麵前的男人。
    時隔幾年,他麵上染了些成熟穩重,立體的臉部輪廓隱在昏暗的光線裏,敞開的衣服裏隱約可見堅實肌肉。她不經意看見,一滴水從眉骨,一路滑落至胸肌以下……
    這合該是她的男人。
    “時間不早了。”
    男人低啞的音再度響起,馮雲靜方才反應過來,瞧見他拿了毛巾將頭發擦拭幹淨,便又露出習慣性的笑容,“外頭不是,下雨了麽?想著我們這許多年沒見,正好可以聊天談心。”
    傅景年挑眉,看了一眼腕表。
    夜裏十一點。
    他眸裏頓時沒了笑意,“小靜,剛剛在樓下見著了我太太,記得嗎?”
    “嗯……”
    馮雲靜怔住,挽發的手僵在原處,許久沒反應過來,“那個林清商……”
    “是傅太太。”
    男人薄唇上挑,眼底也隱約能瞧見些許笑意,隨即朝她靠近,緊握住她手腕。
    馮雲靜有些緊張,隻覺得這男人,從頭到腳,連呼吸都那樣迷人。
    可下一刻,她身體卻被人往後拉,直走到酒店門邊,聲音溫潤爾雅,“我是有太太的人,深夜和其他女人共處一室、不大方便。”
    他此時總還是溫肉無害的模樣,堅毅的麵孔上歲沒有太多表情,卻也看不出喜怒。
    “出去吧。”
    她微愕,臉上的 表情僵了僵,很快卻又恢複原狀,知道不能惹了他不快,便點頭,“好,那我改天再找你。”
    沒有得到回應,而厚實的門已關上,她緩緩地拿出手機,很快便已經撥出電話。
    “白善……你不是他和林清商才剛重逢沒多久麽?可他們……怎麽有個孩子?”
    “那,再查查吧,他們真要有了孩子……白善,我怎麽辦?”
    她聲音帶了一些空靈幽遠,半晌後才抿緊唇,輕“嗯”了聲,“我相信你。”
    ……
    外頭仍下著雨,畢竟是五月,時不時的總有一場小範圍暴雨,雨幕嘩啦啦傾瀉而下時,男人站在酒店窗口抽煙,霧氣繚繞著將他整張臉都遮住。
    手機在他身側,開了外音,有些嘈雜。
    “太太呢?”
    王叔微愕,仍是畢恭畢敬,“太太這兩天,一直沒回來。小少爺在醫院準備手術,太太陪著呢。”
    “先生要不要,去看看?”
    他蹙眉,卻不知那孩子這幾天要手術,而她竟也不曾告知過?
    “知道了。”
    應聲,瞧著外頭密布的雨,莫名覺著心煩意亂。
    王叔本已要掛斷電話,想了想又補了句,“聽說小少爺情況不太好,太太這幾日也很辛苦。其實以前在梁家,那邊的人待她也不是很好,太太一個人帶著孩子,吃了不少苦。”
    “你想說什麽?”
    他蹙了眉,總有些不悅。
    王叔輕笑,“先生心裏有數,也不必我來提醒。就是覺著先生這樣有妻有子,會生氣會開心,才像個有血有肉的人。”
    過去幾年,他遍尋不到她時,便宛如行屍走肉一般活著。
    如今再見了她,卻是多了生氣?
    傅景年不知道。
    掛斷電話,手機傳來震動,是白善發來的邀請函,“明天晚上八點來我家,老爺子的生日宴。女伴幫你找好了,人到就成。”
    他看了一眼腕表,時間已經很晚了。
    沒回複,卻仍是換了衣服往外走。
    ……
    涼涼總還鬧著要見傅景年,她拿著手機,卻很難再鼓起勇氣打過去。
    初夏的夜裏,因為那場暴雨到處都濕淋淋的,涼涼不知怎的,平日裏一貫的乖巧,今天夜裏卻總鬧個不停。
    那張小小的臉蛋上布滿煩亂,整個人都蜷在一塊,雙手不停揮舞著。
    林清商小心翼翼地哄,可不知為何,孩子卻在這時突然發出呻吟,咬緊的小唇瓣整個泛白!
    “涼涼?”
    按了鈴之後,曆錦時幾乎是第一時間趕過來,隻瞧見小不點在床上蜷縮著的模樣,臉色瞬間有了變化。
    “快,請靳醫生回來,我們必須立刻開始手術。”
    她和護士一起將孩子往手術室裏推,林清商隻焦急地跟在病床後,在手術室門關上的時候,瞧見穿著手術服的靳名辰打不流星朝裏走。
    瞧見她時,眼神格外複雜地開口,“家屬在外麵等。”
    紅燈亮起,整個走廊瞬間安靜下來,已是深夜,醫院四下都安安靜靜的,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瞧著頭頂明晃晃的燈,隻覺得全身發冷。
    ……
    外頭雨勢漸小,有人快步朝醫院走,身上的西裝外套被雨水打濕些許,垂下的發貼在額角,顯得狼狽。
    他腳步急促,問明了方向後便徑直推開走廊的門,直到瞧見蜷在椅子上的女人後,驀地頓住。
    黑色皮鞋踩下的腳印裏帶著濕氣,女人依稀聽見腳步聲,惶惶然抬起頭。
    那張小臉慘白,燈光打在她眼睫上,濃鬱的影將眼遮住,隻留下被咬的鮮紅的唇,和滿臉的慌亂無助。
    瞧見他時,林清商一直僵硬著的身體總算有了反應,卻是顫抖著站了起來,眼睛在那一刻發亮,緋色的唇扯開,隔著長遠的距離喚他名字。
    “傅景年……”
    她聲音細細軟軟的,哪有半分先前的尖銳。襯了那張沒有血色的臉,讓人心猛地一揪!
    傅景年愣住,心口原本堅硬的某處在這瞬間忽的被擊中,仿佛有什麽東西將他長久以來鍛造的防線擊潰,幾乎沒有任何有的,便朝她走過去。
    女人便像是尋了依靠般,抓緊了他衣角,男人伸長手臂,下意識將那單薄的身子擁入懷裏。
    “傅景年,涼涼突然不知道怎麽了……手術也不知道結果,會不會、會不會……”
    失去她。
    那聲音和身子一樣,盡是顫抖,慘白的骨節落在身側,拽緊了不給自己任何餘地。
    男人一直沒有說話,隻不經意使了些力道,心底深處有些不被允許去觸碰的東西,在這一刻猛地發酵,湧上頭頂。
    他聽見懷裏的女人細細軟軟又滿帶著懼怕的音。
    “我不能失去他,沒了涼涼,我就什麽都沒有了……”
    鬼使神差的,他骨節分明的手掐在女人肩頭,黑眸沉沉映了下去,“不會。”
    “你不會失去他並且……還有我。”
    林清商惶惶然的不知如何是好,聽了男人的安撫後一張小臉也仍是慘白慘白的。
    她嘴唇哆嗦了下,卻說不出話,像是受傷了的小動物,滿眼的惶恐。
    傅景年想起初見她時,也是這般瞪大了眼睛,可憐巴巴地跟在母親身後,瞧見生人便驚慌失措……
    就這麽靜靜望著她,男人眸裏那抹墨色越發深沉起來,直到她眼角的淚滴落在手背,心底深處驀地有什麽地方被狠狠撞了下。
    他怕是,再離不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