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照片裏的女人那樣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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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景年一睡便睡到了下午,醒來時日光暈黃地落在房間裏,四下都安安靜靜的,隻窗外還有幾聲蟬鳴。
    他睜開眼翻身坐起,視線掃過狹小的房間,沒瞧見人,赤裸著腳便落了地。
    “咦,你醒了呀。”
    客廳裏有一道忙碌的纖細身影,換了一套合身的連衣裙,腳下是一雙皮底鞋,黑發散在肩頭,看著他說話的時候,整張臉上都是笑容。
    “電飯煲裏有熬好的粥,你餓了就吃點,今天就好好休息吧,我看你有點燒……”
    他蹙了蹙眉,緊緊盯著她,莫名有些不悅,“你去哪?”
    “警察局。”
    林清商有些無奈,指了指手表,“時間不早了,得做筆錄的。”
    是了,那場莫名其妙的火。
    傅景年撫了撫眉心,莫名有些煩亂,目光隨意掃了掃,尋了件t恤套上,“我陪你一起。”
    “不用。”
    她哪有那麽嬌氣。
    林清商擋在他麵前,揚起頭身高也隻到他肩膀,眼眸晶亮晶亮的,纖纖素手落在男人額上,“你自己摸摸看,是不是很燙。待會喝了粥把藥吃了,晚上如果沒退燒還是去醫院看看。”
    “不去。”
    他順勢捏了那隻小手,放在唇邊啃了下,眼眶因為發燒而變得酸澀難受。
    用力眨了下,目光掃過女人上下,莫名覺著哪裏不對勁。
    似乎是……胖了?
    男人薄唇蠕動了下,卻半晌沒敢將這個疑問說出口。
    “傅景年……”
    他倔起來幾頭牛都拉不回來,可此時粗粗地看過去也知道,臉色是真的很不好。
    兩人僵持不下。
    半晌,傅景年終於輕歎,用力捏了捏掌心,“先陪你去做筆錄,燒沒退再去醫院。”
    他退了一步。
    林清商思忖了幾秒,點頭,“我來開車。”
    “成。”
    ……
    小鎮平日太平安分,除了些小偷小鬧的,少有大案發生。
    小劉剛上任三個月,沒曾想就遇著了一樁。
    好在,有目擊證人。
    “林老師,你是說有人引你進去的?這個人是小溪的媽媽?”
    林清商點點頭又搖搖頭,“小溪說是,但我不確定。”
    你啥都不確定那剛剛跟我都說的啥呀。
    小劉脾氣一下有些按不住,炎熱的夏日,到處都是火烤一樣,局裏人來人往亂糟糟,一整天過來問情況的電話不斷,實是煩躁。
    可抬起頭就瞧見站在椅子後的男人,視線冷冰冰的像是他敢有半點不耐煩,就要將人活吞下去。
    輕咳了一聲,“既然懷疑那人是消失了的小溪媽媽,我們去請了常昊先生配合調查……咦,正好到了。”
    常昊臉色格外凝重。
    警察是直接去公司找的他,問明了情況之後便讓他帶了妻子的照片一起到局裏配合調查。
    進來的時候還有些忐忑,沒曾想還有熟人。
    “林老師。”
    他動作熱切,正常人對警察局都有所抵觸,瞧見熟識之人便一下子放鬆了不少,“林老師怎麽你也在?”
    “她是目擊證人。”男人沉聲開口,將林清商往後拉了拉,自己跟秦昊麵對麵,“時間有限,照片帶了麽,拿出來讓她看看是不是縱火犯。”
    常昊臉色忽的漲紅,一貫斯斯文文的模樣,此時卻激動起來,“我妻子絕不會是縱火犯!”
    “她那樣溫柔善良,平日裏連小蟲子都不敢踩,怎麽會縱火傷人!”
    男人輕嗤,黑眸眯了眯,“你很了解她?”
    “當然!那是我的妻子我不了解她誰了解……”
    傅景年卻一直慢條斯理的,修長的手指骨節在椅子上滑過,狀似不經意地開了口,“那麽你一定知道她叫什麽名字,哪裏人,性情如何,甚至……經曆過什麽?”
    “我當然……”
    話說到一半,常昊的話卻突然梗在喉嚨裏。
    林清商瞠了男人一眼,“你幹嘛,明知道他妻子失憶了。”
    即便壓低了聲音,可這話仍落入其他人耳裏,男人臉上有些掛不住,勉強哼了哼,“隻是提醒他不要太過盲目。”
    頓了頓,沒去理呆愣的常昊,傅景年隻覺得頭越來疼,徑直催促,“行了,把照片拿出來。”
    常昊挫敗地低下頭,從包裏翻出一個小本子,“我妻子不愛拍照,你們來找我才想起來,手機也好辦公室也罷,都沒有她的照片。這張,是我們的結婚證。”
    紅底白襯衫,也是近兩年最流行的婚照。
    上頭的女人模樣清秀,隻抹了淡淡的妝,可眉眼幹淨姣好,仍是分明。
    林清商細看了幾眼,驀地想起她的結婚照片,也是結過兩次婚的人,可照片卻沒好好拍過一次。
    “林老師你仔細看看,是不是照片上的這個女人?”
    她思忖良久,仍是搖頭,“對不起,我雖然追了她一段路,但一直看見的是背影,正臉……沒有太清楚。”
    “隻能說,有些相似。”
    匆匆那一掃,她記得那女人和馮雲靜有些相像,如今看照片上的女人,單單那雙眼睛,和馮雲靜幾乎一模一樣。
    常昊鬆了一口氣。
    “我就說嘛,我妻子雖然失蹤了一段時間,但絕不會做放火這種事,我看就是其他什麽人對學校懷恨在心蓄意報複。林老師隻是遭了無妄之災。”
    “可你女兒口口聲聲說那是她媽媽……”
    常昊臉頰漲紅,隻差沒有一掌拍在桌上,“小孩子說的話怎麽作數,你們當警察的哪能不調查就清楚就隨便亂說!”
    “喂,你說這話什麽意思?你妻子恢複了記憶,失蹤、現下又是縱火案的重大嫌疑人,我們大膽假設……”
    兩邊吵了起來。
    林清商隻覺著室內越發悶熱,她坐在椅子上聽他們口水戰,額上都蒙了一層細細的汗。
    想著也沒自己什麽事了便準備離開,轉過身對上男人僵硬的麵龐。
    清雋的五官幾乎沒有任何表情,目光仍是深邃分明,可裏頭分明多了抹震驚之色,甚至於身軀整個僵在原處,像是見著了什麽不敢置信的東西,直到林清商喊了他好幾聲才反應過來。
    “怎麽了?”
    林清商微愕,“我才想問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嗯,可能燒高了。”男人握了她的手,目光不經意再次掃過燙紅的結婚證,“我們去醫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