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幽船鬼鏡(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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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隻剩下我一人,也要有麵對萬千邪惡的決絕!
    我深深吸了口氣,重重地邁進艙門,走到曾經掛著鬼鏡的牆前,用手敲了敲。依舊是“咚咚”的中空聲音,這麵牆後麵一定有暗藏的玄機。我點了根煙,深深地吸著,緩緩吐出。尼古丁緩解了緊張的情緒,腦袋裏空蕩蕩得很舒服。
    我開始回憶上船之後的每一個細節,想到月野走到我所在的船艙喊我的名字時,忽然定格!
    月野為什麽會喊我的名字?
    當時她並不知道月餅已經失蹤,所以她應該喊月餅的名字!除非隻有一種可能,她早就知道船艙裏麵隻有我!
    月野……鏡鬼……
    這兩個詞在我腦海裏飛速轉動,時而化成一個人,時而又分成兩個截然不同的生物。一個是美豔的月野,一個是披著長長頭發,臉卻是一麵鏡子的鏡鬼。
    難道月野就是鏡鬼?已經和傑克達成某種契約,為了某種目的,在遊輪上把我們抓住?那為什麽我沒有失蹤?月餅的鳳凰文身,那是披古通家族的特有標誌,傑克到底要幹什麽呢?或者說我根本引不起他的注意?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心裏有些沮喪,吐了口煙,煙霧飄到艙壁上暈開,如同蒙了一層白紗。我心裏一動,又想到一個小細節,連忙躥出船艙,回到我們本來要住的那一間。我敲了敲月餅消失時候麵對的那麵艙壁,果然也發出了“咚咚”的中空聲!
    剛才因為月餅消失,月野走來時的恐懼,我撞到艙壁,因為太過緊張,竟然沒有注意到碰撞的聲音。
    這兩間船艙的艙壁後麵,都是中空的!
    如月野所說是鏡鬼作祟,那麽我至今沒有見到那個玩意兒。如果月野就是鏡鬼,她不可能放過我。
    我大概明白了!這件事可能與什麽鏡鬼沒有半毛錢關係!
    當我又跑回中間的船艙時,煙霧散得七七八八。我關上門拿著煙圍著屋子繞了一圈,觀察著煙霧的走向。所有的煙霧像是被磁鐵吸引的鐵屑,緩緩地向西南角飄去,滲進了牆縫裏。
    而這間船艙的西南角位置,正是我們那間屋子的東南角!
    我湊上前觀察著那麵艙壁,上麵鏤刻著稀奇古怪的花紋,看上去雜亂無章。我伸手在那些花紋上摩挲著,指尖帶來的觸感非常奇怪,似乎有一條很熟悉的紋路正帶著我的手滑動。
    我從兜裏掏出石灰粉(剛才我順手留了些以備不時之需),從上及下撒落,一個圖形慢慢浮現在我的眼前。
    八卦圖的坤位圖形!
    西南,坤,二芮,死門!
    而八卦圖死門正對的方向即生門,正是那麵鏡子曾經掛過的地方。如果沒有判斷錯,這間屋子是每個方位都會有八卦的位形。
    屋子裏的兩個圓墩椅子,進屋時我還沒覺得有什麽,現在看看,正巧是八卦裏陰陽魚的魚眼位置。我把石灰撒在掛過鏡子的艙壁上,艮位圖形出現了!
    東北,艮,八任,生門!
    我雙手放在生門的兩條橫杠上麵,用力向裏一推,艙壁陷進去半寸左右。整麵牆輕微地震動著,韻律如同水波向艙壁兩旁分散傳遞,艙壁上按照東南西北方位的坎、乾、兌、巽、坎、離的圖形受到韻動的震蕩,逐一亮起光芒,最後傳至死門坤位!
    掛著鏡子的艙壁顫動著,從中間裂開一條縫,悄無聲息地向兩邊滑開,一道亮眼的白色光芒從裏透出,襲體而來的是陰冷的空氣。我忙活了半天,渾身大汗,被陰氣一激,汗毛都豎了起來。
    眼看著艙壁越擴越大,進入我視線的,是那具詭異的棺材,兩旁排成直線的蠟燭,牆上懸掛的鬼鏡!
    雖然我已經破解了這個不知道誰布下的“八門金鎖陣”,但是鬼棺船艙又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依然感到全身冰冷。接下來該怎麽辦?
    當艙壁完全消失,整個船艙完全暴露時,最右角出現一張小小的桌子,四個人直直地圍著桌子跪在地上,中間冒著若有若無的白煙。背對我的那個人,身著一身白衣,及背長發濕漉漉地貼在衣服上,慢慢地向我轉過頭,手裏還拿著一個扁平的黑色東西。
    “15分27秒。”
    轉過身的女人放下秒表,在本子上做著記錄。
    月野清衣!
    本來我已經處於高度緊張狀態,腦子裏的弦幾乎輕輕一觸就會崩斷,但是徹底看清這四個人的時候,我傻眼了!
    月餅舉起茶盞,向對麵那個五短身材的日本人遙遙一舉,放在嘴邊沾沾了:“大你們日本的‘真玉露’雖說入口清香,柔綿滑舌,可畢竟是蒸青茶(殺青方式是蒸汽殺青的.味道比較自然),說到底還是比不上我們中國的炒茶、初烘、堆積、烘焙這些老祖宗傳下來的手藝做出來的茶葉有味道啊,和你們民族一樣,缺內涵。”
    五短身材舉盞抿了一口:“你們中國什麽東西都程序太煩瑣,哪裏有我們日本追求實用。”
    月餅把茶盞往桌上輕輕一放:“一個茶道儀式就要老半天,真要是碰上急著喝水的,渴都渴死了。我就沒看出來哪裏實用。”
    “月君,”五短身材似乎有些圭怒,“請注意你麵前坐的人具有大和民族的光榮血統!”
    月餅噌地起身:“不服氣就比畫比畫,我倒要看看是你們日本見不得人的忍術、陰陽術厲害還是我們中國的方術厲害!”
    五短身材拍著桌子直挺挺站起來,鼓著一雙快要凸出來的眼睛,滿臉怒容地瞪著月餅。黑羽也跟著起身,怒目而視。幾道目光在空中碰撞,幾乎撞出了火花,“劈裏啪啦”作響。
    所有人都忽視了我的存在,這他媽的到底怎麽回事!
    我設想過無數種情況,唯獨想不到的是——這群失蹤的人竟然在棺材旁邊喝茶!
    “哼!”五短身材一屁股坐下,“年輕人不要太張揚。我的兩個手下可是比你朋友要厲害多了。唔,就那個廢柴。”
    月餅端起茶盞潑了大熊滿頭滿臉:“你要是再嘲笑我兄弟,我保證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大熊擦了把茶水“嘿嘿”笑著,黑羽遮住眼睛的頭發無風自揚,一道淡淡的黑影從袖子裏彈出,直奔月餅麵門。
    月餅向後微微仰身,身體和腰反向折成近90度,再彈身而起的時候,嘴裏咬著枚紙鏢。
    得!這倆打起來了!
    我實在忍不住了:“我就問一句話!我他媽的是隱形的嗎?”
    “南瓜,你先別插嘴!”月餅吐出紙鏢吼道,“這關乎民族名譽!我就不信忍術、陰陽術還能有多大尿性!我一定要弄死他!”
    “都別吵了!”月野在本上子記錄完,扶了扶眼鏡,厭惡地皺著眉頭,“我們是的敵人是傑克,至少目前是。”
    美女往往是男人戰爭的起端,不過也有另外一個屬性——也可能是戰爭的終端。
    比如現在,月野一句話,三個大老爺們都老老實實跪回原位,裝作沒事人一樣悶頭喝茶。
    “你通過了測試。”月野向我伸出手,“日本歡迎你。”
    “我可以說我他媽的不想去嗎?”我終於找到了存在感,略略抹平了心裏的失落,不過也難免要傲嬌一把。
    “南曉樓,生於1987年,八字不祥,身世不詳。”月野沒搭理我,隻顧看著資料念,到了“身世不詳”的時候微微停頓,好像想到了什麽,“後天被下蠱的紅瞳,在泰國與月無華共同經曆了一係列詭異事件,貢獻:無;特長:無;性格:樂觀、重感情、衝動、膽小、無上進心;未來展望:堪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