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屍螺河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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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美食甲天下,估計全世界任何一個國家,都沒有中國有如此品種豐富、口味各不相同、曆史淵源流長的美食。別的不說,單是吃遍“魯菜、川菜、粵菜、閩菜、蘇菜、浙菜、湘菜、徽菜”八大菜係,就是吃貨們的終極目標。
除了“八大菜係”,各地小吃、大排檔、燒烤更是成了夏天街頭火爆誘人的食肴,其中有一種美食,雖然各地稱呼不同、做法不同,但是主料大名鼎鼎,那就是小龍蝦。
有這樣一則新聞,湖南一名十九歲女孩,超愛吃“口味蝦”,幾乎達到了一日不吃不歡的狀態。直到身體出現各種不適,去醫院檢查時,才發現因為長期吃小龍蝦,而小龍蝦體內的各種寄生蟲沒有處理幹淨,導致在體內寄生。僅僅過了一周,女孩便香消玉殞。
屍檢解剖時,連經驗豐富的法醫都忍不住嘔吐。女孩的肌肉上長滿了密密麻麻大米大小的白色寄生蟲顆粒;五髒六腑已經被鑽食得千瘡百孔,成了各類寄生蟲生長的樂園;大腦裏更有無數條白色黑色的須狀小蟲鑽來擠去,被攪得像一團渾濁的豆腐腦。
盡管有這樣活生生的例子,但是人們對小龍蝦的熱愛依然不減。至於小龍蝦的由來,更有一個血淋淋的傳說。
這種奇特的生物並非中國本土產物,而是來自日本的舶來品。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日軍為防止大量華人屍體腐爛病變產生瘟疫,將小龍蝦投放於屍體聚集地,利用小龍蝦繁殖快、適應性強、喜食腐食的習性,讓它吞噬屍體。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用來處理屍體的兩棲生物,竟然成了全國各地大排檔上必不可少的美食。
在日本,小龍蝦又被稱為“螺”。而且,日本人,從來不吃螺……
靜岡縣國立醫院。
失去了南野浩做登山向導,貿然登上劍峰顯然是不理智的行為。況且“人狐大戰”時,黑羽為了斬殺巨狐,雖然沒有傷到骨頭,但是體表創口像一道道閃電,實在是慘不忍睹。
月野和月餅也多少受了不同程度的傷,行動極不方便。幾個人商議決定,在醫院休養生息幾天,順便對攀登劍峰有更深入的了解。時間上或許會耽誤一些,不過“磨刀不誤砍柴工”,眼下都元氣大傷,貿然行動隻會失敗。
結果,我是四人中唯一沒有受傷的。於是,我順理成章變身奶媽,每天穿梭於醫院和超市、食檔之間。
別的倒還好說,尷尬的是偏偏月野“大姨媽”來了,在超市守著琳琅滿目的衛生巾,我不由感歎人類的智慧果然非同凡響。就這麽個衛生巾居然還要分為護翼型、夜安型、標準型,還有什麽超薄型和護墊!
為了保險起見,我幹脆每樣買了一大堆,急眉敗眼抱到收銀台,在服務員異樣的眼神裏,匆匆付賬了事。
衛生巾放進車後備廂,我才擦著一頭汗鬆了口氣。下一個目標,食檔!
想著三個人躺在病床上曬著太陽嘮大嗑,我心裏就不平衡。隻恨“人狐大戰”的時候沒有英勇受傷,要不也可以像大爺似的躺著等人伺候,那感覺就像穿越到舊社會當地主老財家的大少爺……
想歸想,醫院裏還有三個人等著我送口糧。月野還聯係了“鬼畜之影”吳佐島一誌,我尋思著這種關鍵時刻,讓丫搶了先博得好感可不是小事,隻好歎了口氣,看著就近一家麵館,進去買便當。
日本人生活節奏非常快,一般來說,早餐在家吃完,出門帶上裝滿午餐的便當盒上班上學。午餐都由家庭主婦在早晨準備好,由於日本女人在結婚後,99%都選擇不工作在家忙碌家務,生活極為乏味,作為唯一不多能對外展示的機會,研究便當的質量和口味就成了她們每日最大的樂趣,精致的便當更是能獲得丈夫和子女的朋友們的尊重。許多公司和學校還會定期舉辦“便當大賽”,以此衡量員工、學生的家庭幸福指數。
我走進食檔的時候正是中午十一點多,大多數人都會選擇拿出隨身攜帶的便當進餐,隻有少數單身漢(女職員會自備便當)才會選擇來這種食檔隨便吃幾口就急匆匆回去上班。所以沒看到幾個人也並不覺得奇怪。
我琢磨著點了兩份烏龍麵(うどん)兩份蕎麥麵(そば)(故意沒給吳佐島一誌要便當,餓死丫的拉倒)。
日本人對於麵食的鍾愛近乎狂熱,全日本人養成幾乎三餐中必有一餐是麵食的飲食習慣。
我點的這兩種麵是日本傳統麵食。烏龍麵原料是麵粉,蕎麥麵原料是蕎麥粉;前者是關西人的最愛,後者是關東人的專屬。夏天吃涼麵、炒麵,冬天吃湯麵,再加上原本傳自中國、經日本人加工後又出口的“拉麵”(ラーメン),以及加工製法傳自中國的“素麵”(そうめん/龍須麵),倒使這個“舶來品”國度的麵食種類異常繁多。
而用麵粉和水加工製成食品的製法,在公元八世紀奈良時代便自中國傳入日本,曆史最久的正是素麵。素麵又分兩種,一種是比較細的“そうめん”,另一種則是比較粗的“ひやむぎ”。二者均為涼麵,味道差不多,隻是麵條有粗細之分而已。烏龍麵正是由素麵演變而成。
蕎麥則由於在瘠地、寒冷地區也能生長,因此日本自古以來便有蕎麥料理,不過古代人吃的是“そばがき”,就是用熱開水泡蕎麥粉吃。戰國時代的豐臣秀吉非常喜歡吃這種蕎麥糕,現在日本某些蕎麥麵老鋪子也仍會提供這道老麵食。
蕎麥麵在國內很少見,記得我和月餅曾經在河南火車站麵攤子吃過一次,味道一般,但是日本人喜歡吃。兩份蕎麥麵就是給月野和黑羽準備的。
坐在櫃台的長桌旁,看著做麵的老爺子在熱氣騰騰的老湯鍋前半弓著身子,熟練地舀著加了各種醬料的豬骨湯倒入麵碗,透亮的紅湯上漂著一顆顆圓潤的油花,濃鬱的香氣頓時鑽進鼻腔。嫩白中略帶金黃色的麵條活潑潑從麵鍋中撈起,宛如一掛粉了雪花的瓊脂。落到碗裏,頓時湯、麵紅白相映,再撒上翠綠的蔥葉,玉珠般晶瑩的蒜球,鋪上幾塊燉得透爛的油嘟嘟的牛肉,兩三根鮮嫩白菜,直看得我食指大動、口水橫流。
估計老爺子眼神不太好,低著頭從湯鍋裏舀著老湯,腦袋離湯鍋越來越近,我很煞風景地擔心他細細的脖子能不能撐住腦袋,萬一掉進去那豈不成了一鍋人頭湯?
“叫你快吃你就快吃!吃完了還要回村!”
旁邊一名中年男子的怒吼引起了我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