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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長風擰著眉頭，就是有些想不明白。
    但錢毅非常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自從簡弈劍吃了《大發神經》後，那種悟性，遠不是常人能比擬的，之前說過的兩句話，被他一琢磨，就已經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明白是明白了，但壓根就沒被他放在心上，而墨長風本是第三境界，此時的他，也正在摸索第四鏡，雖然還沒有摸清楚，但也已經到邊緣了。
    所以，在簡弈劍看到墨長風的時候，兩人隻見那種微妙的東西，就讓簡弈劍眼前一花，所以，看到的景象，完全跟常人不同。
    這可以說，是一個巧合吧。
    “墨老，我也就不說那麽多了，反正你達到第四鏡之後，自然也就會明白的。”錢毅淡淡的說了一句。
    “你是怎麽知道第四鏡的？”墨長風眉頭一皺，忽然露出恍然之色：“該不會是張天師告訴你的吧？”
    “你先不要問我是怎麽知道的，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我不知道的東西。”
    錢毅說了一句，然後四處張望一眼，衝墨長風打個響指：“我跟我走，我現在就讓你突破第四境。”
    “突破……第四鏡，這個……”
    墨長風都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年輕人，怎會有如此大的口氣，居然要幫自己突破第四鏡，這第四鏡啟示那麽好突破的？
    “什麽這個那個的，老頭，聽我師傅的沒錯，我還想看看他老人家是怎麽讓你突破的，快走，別囉嗦啊。”
    簡弈劍有些不耐煩的說了一句，師傅每次想要別人提升修為的時候，肯定會有壞人出現，也不知道為什麽，上次的繞赤穀就是個很好的例子，杜遠、李俊雙雙突破……
    哎，也不知道杜遠那小子怎麽樣了，我現在都快成為大師級別了，可不能讓他托了後腿。
    嗯，至於李俊，人家是真魔，突破大師修真者，是遲早的事情，師傅都說了，不能讓李俊著急，要不然的話，對他的修為沒啥好處。
    真魔呀，這以後會不會成為一方的魔君？
    ……
    “墨老，第三層境界，相信你已經非常清楚了，山水畫，你也畫到一定的水平，山是山，水也隻是水，就正如，我告訴你，前麵的是山，你覺得他就是山……是水，就是水。”
    錢毅指著前方的一處山水，淡淡的說了一句，還別說，自己創造出來的世界，這環境是真沒得說，到處都是山山水水的。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也就是說，我所有認識的山水，全都是別人告知的，別人說是山，我也認為那就山，是水，那就是水……但第四層，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這個實在有些難以理解啊。”
    墨長風現在已經有些相信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了，如果自己真的能突破第四層，就算拜他當作師傅又能如何？
    “難以理解？”錢毅眉頭一挑，看了眼墨長風，搖搖頭，彎下身子拔起一顆小草，閉上眼睛，輕輕嗅了嗅：“其實非常簡單。”
    簡弈劍、花小狸也趕緊學著錢毅的樣子，拔起一顆小草，放在鼻孔下，淡淡的吸氣。
    墨長風依然雙手後背，靜靜的看著他們三人，想要，眼前的少年，到底能說出什麽樣的話來。
    “小草、小草，請你告訴我你在想什麽？”錢毅輕輕的說一句，就把小草放到自己的耳邊，微閉著眼睛，似乎在認真傾聽一樣。
    墨長風眉頭緊皺，這家夥的腦子該不會有毛病吧，居然問一棵草，在想什麽，真是奇怪。
    “小草……你吃飯了沒有？”簡弈劍也不知道問啥，隨便說了一句。
    “小……草，小草，你好，我叫花小狸。”花小狸本來想問小草吃飯沒，但話被簡弈劍搶了，隻能給小草打招呼。
    這是幹什麽？師徒三個該不會都有毛病吧，這就是第四境界？
    “這麽長時間了，我想小草也應該回答你們了吧，不妨說出來，讓老夫聽聽？”墨長風說道。
    “我這可小草說，它做了一首詩。”錢毅嘴角一翹，認真的念道：“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簡弈劍聞言，興奮的豎起大拇指，在心裏給他老人家怒點五百讚，這種朗朗上口的詩，居然隨手捏來，真是厲害、厲害。
    花小狸看向錢毅的眼神，滿滿的崇拜，師傅也太厲害了……反正小草是不可能自己作詩的，剛才小草就沒有跟我打招呼。
    墨長風聞言，深吸了口氣，作為山水畫師，這個世界上的所有詩詞，就沒有他不知道的，可是剛才那一首，自己根本就沒有聽到過。
    雖然看似簡單，但裏麵的意思，卻讓他心中猛然一驚。
    “野草秋枯春榮，歲歲循環，生生不息，不管烈火怎樣無情地焚燒，隻要春風一吹，又是遍地青青的野草，但是，這跟我的第四鏡界，有何關係呢？”
    墨長風還是有些想不明白。
    “人如草芥，唯心而已。”錢毅輕輕的拍了下墨長風的肩膀，話已至此，他要是在想不明白，那就說明他還沒有到升級的時候。
    “人如草芥……人……如草芥。”墨長風看著遠方，眼光變的有些深邃了起來。
    從自己出生開始，好像自己就肩負著很多東西，父母的期待，家族的期望，但自己好像總是跟別人與眾不同……
    修為沒有別人高，還總是被看不起，就是因為自己總是會想、會做那些看似毫無用處的東西，但修為比自己高，又能如何？
    還不是一樣要被別人殺死，或者最後墜入輪回道，在天地麵前、在自然規律麵前，人可不就是草芥麽？
    “師傅……這老頭沒事吧？”簡弈劍小聲的問了一句。
    “沒事，你們就看著吧，我還等著他畫出四級的畫呢，小狸趕緊準備好了。”錢毅小聲吩咐一句，把筆墨紙硯什麽的東西，全都準備好。
    “師傅，剛才小草真的跟你說話了麽？”花小狸眨巴了下眼睛，問了一句。
    “你不是也問了嗎？小草跟你說話了沒有？”錢毅反問一句。
    “沒有啊師傅……可是你那首詩……哦，又是現場做的，師傅你好厲害。”花小狸崇拜的說了一句。
    “就算小草沒有說話，但它也是有生命、有靈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