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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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年前,距離田琛案的發生還有不到三個月的時間。
    陳焱是被吵醒的,田琛臨時安排他到青市出差,因為不熟悉路線,計算錯了時間,他沒趕上預定的火車,嫌麻煩便在車站附近隨便找了處旅館,打算明天一早再走。
    旅館的設施很不好,且昏暗逼仄,價格卻不算便宜,但是沒辦法,時間晚了,周圍的旅館房間都早已賣光。
    他閉上眼睛一直睡不著,好不容易才有了困意,從床頭的隔牆傳來一陣嗚嗚咽咽的哭聲,將他吵醒,是個女孩。
    陳焱沒動,躺在床上豎著耳朵靜聽。
    “你別過來!”女孩的聲音裏透著一絲害怕。
    “得了吧,裝什麽呢,你跟著你那小姐妹兒過來,還能不知道咱們今晚要做什麽?”說話的是個中年男人。
    “她隻說咱們一起去ktv唱歌,她,她沒告訴我這些······”
    “沒告訴你,我現在不是告訴你了嗎,她收了我的錢,你們是朋友,那你就得替她把事情辦了啊,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不不,不是,我求求你了叔叔,你就讓我走吧,我真的,我真的什麽也不知道,我是被她騙來的。”
    “你這丫頭真有意思,二十幾歲的人了,什麽騙不騙的,那我還說自己是被她騙來的呢,趕緊過來,別站在窗口邊,被窩裏多暖和呀。”
    “叔叔,我求你了,我真的······”
    “你哭也沒用,別什麽真的假的了,我實話告訴你,你那小姐妹收了我三千塊錢,你要不肯做也行啊,三千塊,一分不少,還給我我就讓你走。”
    “我······”
    “沒錢對吧,沒錢你就聽話啊,其實也沒什麽,你就陪叔叔睡個覺,權當買個教訓了。”
    兩人正在你一句我一句地“打商量”,門外卻傳來一陣敲門聲。
    中年男人有些不耐煩,按亮手機屏幕看了一眼,心裏奇怪,這個點,會是什麽人來敲門?
    他光著上半身去開門,腳下踩到幾張從門縫裏塞進來的小卡片,上麵是幾個女人暴露的照片,兩三行紅字寫著什麽清純學生妹之類的話語。
    “誰啊?”門打開。
    兩個男人互看一眼,陳焱的視線順著發福的男人的臉移向了他的腰,皮帶扣鬆開,褲子還沒來得及脫。
    “誒,不是,你誰啊?走錯門了吧。”
    陳焱穿著便衣,背上背著一隻布料厚實的雙肩包,看起來是個旅客的模樣。他個子不算太高,但身材結實,站在中年男人的麵前竟有一股說不出的壓製感,昏暗的燈光被擋去大半,讓人辨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沒找錯,你們動靜太大了。”
    中年男人明白了,這房間隔音不好,估計這男人是被自己和小姑娘給吵醒了:“管你什麽事兒啊?”
    “······”陳焱沉默了一瞬,從衣兜裏摸出自己的證件:“那總管警察的事吧。”
    中年男人的神色立馬變了,他沒想到這種破地方還能遇見警察。
    便改口道:“我教訓我家孩子呢,你是警察又怎麽樣!”
    陳焱冷漠:“行了,我就住你隔壁,你們剛才說了什麽,聽得一字不漏。你這年紀都夠當人家爸了,怎麽還出來幹這種齷蹉事?”
    他歪頭朝屋子裏望,朝女孩招了招手:“你,出來吧,還等著我進去請你嗎?”
    原本站在窗口的女孩猶豫了一下,立馬抱著外套和背包朝陳焱跟前跑。
    到了門口陳焱拉了她一把,將女孩藏在自己身後,又對自己麵前的男人道:“3000塊,你也當買個教訓吧,回家好好過日子,別再出來禍害人小姑娘了。”
    說完頭也不回,帶著女孩又回到了隔壁房間。
    外麵傳來幾聲咒罵,門被大力關上,夜恢複了本來的平靜,陳焱心想事情這樣應該就算消停了。
    沒人留意到,走廊對麵的客房門悄悄地將原本隙開的一條門縫又重新關上了。
    屋子裏的燈被再次點亮,女孩的臉上都是淚痕,頭發披散著陳焱看得難受:“你去衛生間裏洗把臉去吧。”
    女孩沒動,他將背上的背包重新放回櫃子上,轉身去看她:“怎麽,這也要我幫你?”
    那姑娘搖了搖頭,囁嚅著,終於說了句:“謝謝你救了我。”
    過了一會兒,她收拾好出來,陳焱站在窗口抽煙,聽到聲音抬頭去看,心裏頓時明白那個男人為什麽不肯放她走了。
    那些卡片上畫著的小姐和她,確實不能比。
    他指了指床的位置:“你要不要休息會兒?床借你睡一晚。”
    女孩似乎有些猶豫。
    “怎麽,這會兒怕我也是壞人了?”他把方才的證件扔到床上,“我看你樣子長得不差,腦子卻不好使,這世上可不是什麽朋友都可以亂交的。自己看。”
    徐園園摸著證件本上的照片,心裏生出股莫名的情愫,她原本以為自己今晚一定沒救了,但誰能想到······
    “陳焱?”
    陳焱聽到她喊自己的名字:“嗯?”
    “你不記得我了?初中咱們一個班的,我是徐瑩瑩啊。”
    ***
    田曉甜在臥室門口聽到門外的動靜,悄悄地拉開了屋門,她眼巴巴地瞅著眼前的女人,明豔不可方物,這應該是那個雙胞胎妹妹吧?
    她試探著問:“園園姐?”
    女人對她笑了一瞬,“甜甜,陪姐姐一道下樓吧?”
    沒錯了,那位姐姐是不會這樣稱呼自己的,她叫自己誒,連名字也懶得喊。
    “下樓?去哪兒,咱們把她一個人留在屋子裏嗎?”
    女人輕巧將房門帶上,朝她做了個噓聲的動作:“怎麽,你還想和這個病懨懨的怪人呆在一起啊?走吧,我請你去吃漢堡。”
    田曉甜心裏有些猶豫,她確實不想再同徐瑩瑩呆一起,可要是就這樣出去了,她還能再回來嗎,畢竟自己眼下是真的沒有地方可去了。
    “你放心,這屋子我還有一半使用權呢,要是怕她不讓你進去,大不了我等會把鑰匙給你就是了。”
    這話仿佛一顆定心丸,田曉甜本來就是長身體的時候,徐瑩瑩平日裏懶得做飯,大多數時間吃的都是牛奶兌麥片,那種東西,怎麽可能吃得飽。
    她心裏更加動搖:“你真的要請我吃漢堡嗎?”
    徐園園笑著點了下頭,伸手挽住她:“我什麽時候騙過你,咱們以前關係不是最好了嗎。”
    “那我還想吃薯條、可樂還有孜然雞柳,也可以嗎?”
    “行,你今天想吃什麽,我都給你買。”
    兩人一道乘了電梯往下,徐園園在路邊攔下出租車:“我有事要去一趟醫院,咱們就在那附近的快餐店買漢堡吧?”
    田曉甜沒多想,坐到後排隨意應了兩聲:“哦哦,好啊。”
    到了目的地,徐園園替田曉甜點了一堆吃的打包帶走,她叮囑田曉甜在醫院大廳的休息區邊吃邊等自己,一個人到了更衣室換工作服。
    路上遇見幾位同事同她打招呼,她笑了一下也不多說什麽,電腦裏備注了許學沛住院的樓層和需要的藥劑,她拿托盤準備好一切,便徑直上電梯去了相應的樓層。
    這是住院部最高層,設了幾個單間,價格昂貴,除了應急時候平日裏鮮有人來,許學沛住在這裏一來靠的是資曆,二來他傷得確實太重。
    徐瑩瑩走進屋內將房門帶上,躺在病床上的許醫生看起來狀態比先前好了許多,他原本在眯覺,聽到動靜便睜開了眼睛。
    上了年紀的男人半眯著眼睛,等女人走近他才看清:“徐護士長?”
    眼前的女人他當然認得。
    豈料徐園園拉下口罩,對他淡淡笑了一下:“您要不要再仔細看看,我究竟是不是她。”
    “不是?怎麽不是,你欺負我老頭子受了傷動彈不得,難道眼睛也看不清了?”但他隨即又收起了笑來,不對,這個女人確實和往常所見到的有些不一樣。
    “你是······”一個念頭閃過,許學沛驀然反應過來,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眼前的女人倒是一派自然,她拉了凳子在病床邊坐好,順便摸出手機按了幾下,然後隨手擱在了桌上:“好久不見了啊,許醫生。”
    是啊,好久不見,該有整整二十五年了吧。
    在許學沛四十餘年漫長的從醫生涯中,他做過很多好事,拯救過無數生命,被業界尊稱一聲許老,民間讚他為神醫。但他們不知道,他也做過不少錯事,那些事是見不得光的,因為年代久遠,且那時候監管不甚嚴密,他犯的第一個錯誤便和這對徐家姐妹有關。
    那時候,許學沛還隻是一個小小的鄉鎮醫生,因為熱愛醫學,懷抱滿腔熱血。他和徐家姐妹的父親有幾分交情,便在她們母親生產時被拜托請去接生。
    那個年代,徐父生活清貧,一對夫妻擠在鄉下的土屋中,又是期待新生兒的降生,同時又害怕著。他們擔心自己會養不活這個孩子。
    誰知道,降生下來的竟是一對營養不足的雙胞胎姐妹。
    失望的心情大過於開心,無數個念頭在腦海裏閃過,甚至有一瞬他們想將其中一個孩子拋棄,或者送人。然而醫者仁心,許學沛動了惻隱之情,他替這對年輕的夫妻做了一個決定,也就是這個決定,足以在今後令他悔恨終生。
    最後的結果,徐父聽從了意見隻替先出生的姐姐上了戶口,而那個僅僅晚了幾分鍾降生的妹妹,就成了一個沒有身份的隱形人。
    在她們開始懂事以後,父母考慮到上學的問題,那時候經濟已經開始漸漸寬裕,他們告訴了孩子們這個實情,兩個孩子倒也懂事,表麵上不吵不鬧,似乎都接受了這個事實。
    但心裏的失落別人不會知道,她們自己又怎麽會不清楚呢。
    “所以,在幾年前,當妹妹找到你的時候,你害怕了是嗎?”
    許學沛動了動眼珠,上了年紀之後人便喜歡回憶往事,但這一件事卻不是他想再次記起的。
    他的嘴角扯出一道嘲諷:“怕,我怎麽不怕,這件事若是被兜出去,不止是我,整個醫院都會受到牽連,這個代價我承受不起。”
    “所以,你為了掩蓋當年的錯誤,就選擇了繼續犯錯?你這樣,還算什麽醫生。”
    “可當年若不如此,你們倆姐妹······”
    徐瑩瑩冷笑了一聲:“你自認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卻不知道這背後害了多少人,你以為我和她這些年來真的過得開心嗎。痛苦地活著,見不得光,見不得人,躲躲藏藏,我們倆難道是犯了什麽不可饒恕的罪行嗎,這樣還不如一開始就死了算了呢。”
    “活著,就總會有辦法的······”
    徐瑩瑩不想再和他討論這些,感同身受這個詞本來就十分可笑。
    “我問你,除了替田曉甜製造假病曆,我妹妹還讓你做了什麽?”
    “沒有了······”
    “嗬,你到現在還要替她隱瞞嗎?你知不知這次你在安平鄉被狗咬傷,其實就是她出手製造的意外。”
    “你說什麽······”
    “我說,你活該。”
    許學沛的臉上還敷著藥膏,看不出什麽表情,但他的眼中流露出的震驚神色讓徐瑩瑩多了幾分莫名的快感。
    原來不止是自己被欺騙被玩弄,徐園園真是一個惡魔。
    徐瑩瑩原本還不能確信其中的真假,這一切不過是從那位合作夥伴那兒聽來的,對方似乎是一個極有能耐的人。她不在乎對方的身份,隻要能幫到魏海月,隻要能對付徐園園,能讓自己解脫,對方在這場遊戲裏扮演的什麽角色又有什麽要緊呢。
    沉默,讓病房安靜得可怕,徐瑩瑩見許學沛已經沒什麽話可說,正準備掛斷撥通的手機。這些問題不過是那位先生,讓自己最後替他問一句的。
    “你妹妹究竟在做什麽,我真的不知道,但有一件事情我可以確認,她和藍幫的人有聯係,大概是從兩年前甚至更早開始的。在那之前,她去過一趟青市,回來之後整個人就變了。”
    徐瑩瑩不明白許學沛話裏所指,徐園園在兩年前確實去過青市,她當時說和一個小姐妹要去北方玩,可後來不知怎麽又發來了求救短信。那時候她們倆人鬧得正僵,信息她是後來恢複黑名單設置才看到的,那會兒徐園園早已回到了虞市,自己就沒再放在心上。
    手機整點的鬧鍾適時響起,藥效過去,徐園園也該清醒過來了。
    她撥出對方的號碼,等了許久,那邊終於接了起來:“你醒了?”
    徐園園愣了愣,意識到什麽:“徐瑩瑩,你給我喝了什麽東西!”
    “沒什麽,讓你睡一會兒罷了,你先別生氣,我有話對你說。”
    “你要說什麽,我不想聽,你在哪兒?”
    徐瑩瑩卻不管她,輕聲對著話筒道:“徐園園,從今往後,你是你,我是我,我們誰也不欠誰了。”
    “你什麽意思!喂!”
    電話被掛斷,再撥已是無法接通。徐園園站起身來去擰臥室的門把,這才發現徐瑩瑩將自己鎖在了屋內。
    她破口大罵,卻挨不住一陣心悸頭暈,來不及多想,她連忙回到床邊靜坐,摸出包裏的藥瓶趕緊喂了幾顆藥片咽下去。
    陳焱,對,得和陳焱聯係。
    一次,兩次,三次······始終都無人接聽。
    她想到什麽又趕緊撥打了另一個號碼,那邊接了起來:“救救我,救救我,我被徐瑩瑩關在家裏了,她給我下了藥,你幫我跟陳焱說一聲······”
    那邊沒有繼續聽下去,直接將電話掛斷,徐徐園園再打過去語音提示已經無法接通。
    在這一刻徐園園突然嚐到了絕望的滋味。
    ***
    看著徐瑩瑩在病房內走來走去,她掛完電話人顯得平靜了許多,可許學沛的神經卻再次緊張了起來。
    從方才開始,這個女人的右手就一直藏在白大褂的口袋裏,她似乎在摸索著什麽,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
    “你,你既然問完了,可以離開了吧。”
    徐瑩瑩仿佛將他的心思看穿,她露出一個笑,像孩童一樣天真的模樣。
    右手從口袋裏拿了出來,手裏是亮晃晃的,尖頭薄片的,許學沛看一眼就能說出型號的——一把手術刀。
    他慌了:“你想幹什麽,你不要亂來!”
    “許醫生,你給我和妹妹帶來了這麽多的痛苦,我怎麽可能放過你呢。不過你放心,我也學過醫,知道從哪裏放血最快,你不會很痛苦的。”
    沒有一絲猶豫、膽怯,徐瑩瑩麵對病床上動彈不得的許學沛,用枕頭捂住了他的口鼻,瞄準了他身上的血管······
    “······”
    ***
    田曉甜剛走到樓梯口,就見幾位身穿白大褂的男人衝進了病房,她被嚇住,這些人的動作她多麽熟悉,是警察們必修的擒拿術。
    他們抓住的那個女人是徐園園,這期間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拎在手中的塑料袋不自覺地掉在了地上,她原本等得太久,才打算上樓來找徐園園,可是眼前的一切讓田曉甜突然晃了神。
    那些警察,為什麽要偽裝成醫生的樣子?
    心裏有個聲音在告訴她,不能再呆在這兒了,對,她必須逃走,逃!
    慌慌張張地,她沿著樓梯往下跑,路上經過的醫生護士和病人都沒能讓她停下來,她自己也不知道臉上的眼淚就像不會斷的線一樣,一直在往下掉。
    直到幾分鍾後,當她跑回到大廳,喧鬧的人聲令她突然醒悟,自己現在能去哪兒呢?
    醫院對麵賣水果的阿姨看了田曉甜半晌,終於朝她走了過來;“小姑娘,你沒事吧?”
    田曉甜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踉踉蹌蹌跑過去拽著阿姨的袖子,幾乎是哀求了:“阿姨,你,你能不能借我手機用用,我,嗚嗚嗚,我想打個電話。”
    那阿姨以為她家裏人出了什麽大事,看著也是心疼,忙把手機拿了出來:“你先別哭,有什麽事,好好跟家裏人說,總能解決的。”
    田曉甜隨意嗯了兩聲,撥號碼的手指一直顫抖,她輸出一長串後湊到耳邊去聽,電話是通了卻沒有人接。她不死心,又撥了一次,那邊終於接了起來:“喂?”
    “小野哥哥······”
    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原野起初還沒反應過來,他和白銳他們收拾了一番正準備出發,看到一串陌生號碼本想掛掉,但是對方又打了一遍,他隻好接起來。
    “田曉甜?你又玩什麽把戲?”
    “我,我沒有玩,我現在在醫院。”
    “你怎麽了!”
    “我沒事,我···嗚嗚嗚,小野哥哥你救救我。”
    在田曉甜斷斷續續的描述中,原野竟然也聽明白了,田曉甜逃走後一直躲在徐瑩瑩的家中,徐瑩瑩有一個雙胞胎妹妹,現在她的妹妹被警察抓起來了,她一個站在大街上不知所措。
    這都什麽跟什麽。
    原野心情複雜,他這會兒還要去救海哥,哪有功夫去理會她。他對田曉甜叮囑一番,讓她就呆在醫院不要亂跑,掛完電話馬上撥通了南薔的號碼,沒人接,他又給葉明真打了過去。
    兩人剛交代清楚,一個號碼又撥了進來。白銳他們把東西裝好了車,正巧上來找他,“小野,幹嘛呢,準備走了。”
    電話那頭的男人顯然聽到了幾人的對話,“小野,是我,你們哪兒都不要去。”
    “海哥?!”原野不敢相信,連忙做了個手勢讓白銳他們打住。
    “昂,你說,好,海哥,我們都聽你的。那,我可以繼續用這個號碼和你聯係嗎?好。”
    “怎麽了?”見原野掛完電話還傻傻愣愣的,白銳忍不住問。
    “海哥,他叫你們都回去,叫我們不用管他······”
    徐珩在旁邊沉默半晌,幽幽地吐出一句:“看來這回,是真出什麽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