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人渣廚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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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一晚,清晨醒來韋瀾精神百倍,早餐在客棧隔壁吃的,一碗老鹵麵,據說這老鹵麵製作非常複雜,要將豬骨、老雞、老鴨、鱔魚骨、螺絲等熬成紅湯,再勾兌清湯,麵上的澆頭也很多,有熏魚、大排、小排、肥腸、肉等,丟幾根青菜,撒幾粒香菜末或是青蔥,再配上一枚鹵蛋。
韋瀾吃完一碗後就飽得不能動,這老鹵麵確實好吃,但是味道偏甜,並不完全符合韋瀾的口味,她的口味偏重,最喜麻辣。
路邊有賣太陽帽,15元一頂,韋瀾買了一頂有蕾絲邊的米黃色太陽帽。昨晚她在燕子塢路轉了一圈,這條路不長,滿打滿算全條路有500戶人家,一家家問過,也就幾天的時間,如果好運的話,問到一半就找到了。
燕子塢路至東向西,韋瀾走至東麵,從燕子塢路1號開始,這是間小超市。
韋瀾進去買了瓶水,趁著付錢的時候問道:“老板,請問您知道燕子塢路哪戶人家是姓石的嗎?”
“不知道,我是外地人,前兩年才來這裏。”
“那你房東姓石嗎?”
“不姓石。”
韋瀾拿著水去第二家,這家雖然是本地人,但並不清楚哪戶人家姓石。到中午時韋瀾已經詢問過60戶,但大家都搖頭表示不知。
這城裏人與鄉下人不同,鄉下人喜歡竄門,一條村的人彼此都熟悉,可城裏人就不同了,就算是對門也可能不認識,更別談知道人家姓什麽。
還有可能,石中流如果是有個女兒,那女兒嫁人後自然也不姓石了。更有可能,石中流的後代已經搬離建康,畢竟時間過了60年,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
韋瀾籲出一口長氣,這回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幹嘛要撒這樣的謊,難道就不能明明白白告訴麻生一,自己對尋人啟事中的那個男人有好感。
想到尋人啟事,韋瀾腦中靈光一現,對,自己也弄個尋人啟事,總會有人知道這家人的下落。主意一定韋瀾也不苦惱了,找了一家快餐店吃飯。
“老板,來一份豬肝蓋飯,多放點尖椒。”
店中吃飯的人不多,包括韋瀾在內也隻有三四個人,桌子上吃過的飯碗還沒有收拾,湯水灑了一桌。韋瀾小心地將碗筷推到裏麵,扯了兩張紙巾才把桌麵擦拭幹淨。
十分鍾後韋瀾的豬肝蓋飯端上來,她打量著這碗蓋飯,米飯煮得有些爛,豬肝炒得也很老,夾起一塊放入嘴中,比塑料還難嚼,而且鹹得澀口。韋瀾拿著杯子倒了一杯茶,水味不太正,似乎是餿了。
這家店的廚師大概是做豬食的,真不知這店怎麽支撐下去的。
盡管飯菜難吃,韋瀾覺得自己可以堅持。
第一口,第二口,第三口……
韋瀾發出刺耳的尖叫聲。“老板。”
幾秒鍾後胖嘟嘟的老板走到桌前,韋瀾指著碗中的一隻軀殼完整的蟑螂道:“老板,我要的是豬肝蓋飯,你們是買蓋飯還送蟑螂嗎?”
老板神色毫不慌張,仿佛是司空見慣般,衝著裏麵的一間房喊道:“兔崽子,有人投訴你做的蓋飯裏有蟑螂。”
聲音落下,隻見門簾揭起,從裏麵出來一位約摸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那男子的頭發蓄得很長,染得亂七八糟的顏色,還編成了十多隻麻花辮。他赤著上身,皮膚發著鋥亮的光,胸前汗水淋漓,下麵穿著一條同樣五顏六色的沙灘褲,腳上趿著一雙人字拖,這形容真像是社會上的小混混。
“是誰投訴我?”他邊走邊問。
“就是這位小姐。”老板向韋瀾努嘴。
韋瀾瞅著這男子,雖然著裝打扮都不入流,但從五官來看,這男子濃眉大眼,鼻梁挺拔如峰,上嘴唇還有粒唇珠,端的是名相貌英俊的男子。
“飯裏有隻蟑螂。”
那男子二話不說,抓起碗中的蟑螂徑直扔到嘴裏,咯嘣一響便咽了下去。“小姐,我說你眼睛有問題吧,哪裏來的蟑螂,那是豆豉。”
韋瀾目瞪口呆,怪不得老板有恃無恐,原來是有這麽一招。
這時老板眉開眼笑,伸手拍著他的肩膀道:“好了,兔崽子,這裏沒你的事了,你進廚房去吧。”
“沒事別打擾我。”說完,男子轉身蹬蹬進入了裏間。
周圍的幾個人都在看韋瀾,那眼神莫不是把韋瀾當成吃霸王餐的人,韋瀾隻得怏怏付了錢出來。
時運不濟,這一兩天遇到的都是啥男人啊!
渣男,一個比一個渣,統統都應該切碎了喂狗。
韋瀾咬牙切齒,打算等自己離開建康時就向工商局舉報這家快餐店不符合衛生條件。
回到客棧韋瀾休息了一個小時,便找了一家打印店,親自上陣打印尋人啟事,內容如下:尋找1955年住在古琴路(現燕子塢路)164號姓石的一戶人家,如有知情者告知下落,必有重賞。
韋瀾讓打印店做了一幅海報,然後就將牌子放到了路口。她考慮過,那株銀杏樹所在的地方最好,是個十字路口,人來人往,很多人都能看見。
牌子放了不到十分鍾,果然很多人來看那幅尋人啟事的海報,可惜的是沒有人提供下落,大家隻對重賞的金額感興趣,紛紛詢問。
“5000,隻要提供的線索讓我找到人,我就給他5000。”韋瀾伸出五根手指。
“幾十年了,說不定人都搬走了。”
人群漸漸散開,銀杏樹下隻剩韋瀾一個人,偶爾有人來瞧,但沒一會就離開了。
天空中斜陽西沉,晚霞漫天,光線黯淡下來。韋瀾無聊地盯著自己的腳尖,有一個人的影子映在腳下。“喂,你找那家人幹嘛?姓石的是搶了你的奶奶嗎?還是搶你家的錢?”
這聲音有些耳熟,韋瀾猛地抬起頭,眼中便觸及那一頭五彩繽紛的頭發。
是那個快餐店的人渣廚師,韋瀾恨得將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你啞巴了?不會說話了?問你呢。”
韋瀾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燒,然而這男人還在不知死活地胡言亂語。“是深仇大恨吧?都過了60年了,你仇人已經死光了。嗯,肯定是奪妻之恨,你爺爺真可憐……”
不等他說完,韋瀾走上前去,踮起腳,對準他嘴角可惡的笑容,將一盒還沒吃完的冰欺淩蓋了上去,韋瀾還不解恨地將盒子向下按壓。
粘稠的液體從他的嘴角滑下,趁著他還沒反應過來,韋瀾抱起海報向巷子裏飛快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