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另一場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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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子欽還在不停喝水,遞到嘴邊,似又想起了什麽,沉了聲音問:“方小姐在法國可好?”
    董堃下意識地看他,你的女人你問我?
    後又反應過來,垂眸答:“暫時還沒什麽動靜。”
    顧子欽起身,立到窗前,慢悠悠地說道:“明天我就要正式進入顧氏了,如果注定不能風平浪靜,那就讓這水攪得更渾一些吧。”
    董堃推了推黑眶眼睛,微微眯了眼,不知怎的,此刻,他突然想到了那晚方晚晴悲傷的眼睛……
    ……
    醫院裏,看著福伯骨瘦如柴地躺在病床上,曾馨心如刀絞。
    眼前的男人於她,不是父親勝似父親。
    隻是如今,那個總在站在她身旁為她遮風擋雨的男人,似乎也要離她而去了……
    有時候曾馨在想,自己或許就是一顆災星,所有對她好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不期然地,她又想到了顧子欽,突然釋懷……如果最後的冷靜能換來他的安穩,又何嚐不是一件好事?
    福伯強撐著坐了起來,笑容將臉上的皺紋擠成了一條雙一條的溝壑。
    他虛弱地伸手揉了揉曾馨的頭發,聲音輕的幾不可聞:“小馨回來了……”
    一句話,讓曾馨眼眶溫度驟然生溫,那些細碎的淚珠子差一點就滾落了下來。
    將頭靠地福伯手心,她哽咽著道歉:“對不起福伯,讓你擔心了。”
    福伯輕聲笑了笑,“隻可惜,我已經不中用了,再擔心也束手無策。”
    曾馨心裏有說不出的痛苦與內疚,這些日子她是瘋了嗎?一味地沉溺在顧子欽的世界裏,竟將最重要的人和事都擱淺疏離了。
    福伯有一陣劇烈的咳嗽後,突然用力緊緊抓住了曾馨的手,眼裏迸裂出悲涼絕望的神情,“小馨……有些話我一直想問你……咳……咳咳……”
    曾馨急忙替他順著背,“福伯不著急,你慢慢說。”
    福伯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神情哀傷地望著曾馨,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媽媽去世前頭一天,我看到有個男人從你們家匆匆跑了出來……你還記得他是誰嗎?”
    周圍的氧氣似被人突然抽走,曾馨隻覺呼吸一滯,一張臉慘白如死屍。
    ……
    那是曾馨的另一場噩夢。
    自從董堃父子離開後,她們母女就像最熟悉的陌生人,人前相親相愛,人後冷漠對相。
    福伯所說的,是個炎熱的夜晚,母親已經一周沒有回家了。
    曾馨和往常一樣潦草地吃了晚飯,趴在床上看書,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睡夢中,似有什麽東西像條水蛇一般在舔她的後背,心下一驚,她覺得渾身汗毛瞬間全都炸立了起來。
    難道有小偷進來了?
    這也太猖狂了吧!
    曾馨屏住呼吸,手臂往後猛地一拐,身後的人吃痛震驚低呼的同時快速離開了她的身體。
    她猛地轉身,縮到牆角處,此刻天色已暗,隻能模糊看清是個男人的身影。
    或許是因為這樣的事曾馨不是第一次經曆,她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大聲呼救,還是極為冷靜地沉聲喝道:“你是誰?”
    男人背朝著她,有片刻遲疑,或許是在思量要不要將不軌的行為繼續下去。
    倏爾,他放棄,邁開腳步準備推門而出。
    曾馨一下就惱了,當下隻有一個瘋狂的念頭……衝上去咬死他!
    像頭被激怒的小老虎,她跳了起來猛撲到男人後背,用盡了所有力氣狠狠地咬了下去。
    男人沒想到她會有此舉,劇痛傳來,他下意識地往牆上猛力一撞,曾馨慘叫一聲,隻覺得渾身骨頭都被震碎了般疼痛。
    手鬆開,她跌落在地,男人又狠狠地踹了她幾腳才落荒而逃。
    曾馨趴在地上,有好一陣的眩暈。
    屋子靜的像個活死人墓,唇齒間有淡淡的血腥味,有一瞬間,她懷疑自己已經到了傳說中的地獄。
    可是心跳還在,有力而激憤。
    她試著活動了一下四肢,緩緩爬了起來,打開燈,異常鎮定地檢查了門窗,一切都好好的,隻能說明這個人是大搖大擺從正門進來的。
    衝到洗手間裏,曾馨洗了把冷水臉,鏡子裏的女孩眼神空洞冷漠,像是個沒有靈魂的人。
    所幸沒有傷到筋骨,她揉了揉被男人踢中的肋骨,在零錢櫃裏抓了一把錢衝下樓,一口氣跑到街頭為數不多能打電話的小賣部裏,打給了曾姝。
    電話那頭的女人有絲驚訝,問:“是不是沒錢用了?”
    曾馨抿了抿唇,悶聲問:“是你讓那個男人進家的?”
    曾姝沒有否認,有聲極輕的歎息夾在話語裏:“你不想見我,我隻有請他回來幫我取點東西。”
    曾馨覺得仿佛有人從她頭頂淋下一桶寒徹心扉的冰水,出口的話裏有淡淡血腥味:“為什麽你的男人都喜歡將我壓在身下?你既然那麽喜歡這種遊戲,怎麽不一起回來觀摩?”
    電話那頭有短暫的沉凝,隨而是歇斯底裏的瘋叫:“曾馨,你有病吧!小小年紀怎麽就不知道學好……”
    曾馨沒聽完就把電話掛了,沒有失望,也沒有悲傷,平靜地將手裏的錢推到小賣部老板麵前,問:“夠嗎?”
    老板看她,語氣有些擔憂:“小姑娘你沒事吧?”
    “夠嗎?”曾馨沒有回答,隻是木然地重複著這句話。
    老板數了數,“夠了夠了,還有多,你還需要些什麽嗎?”
    曾馨想了想,指貨架上的二鍋頭,問:“還能買一瓶嗎?”
    老板遲凝了一下,答:“還差一塊錢……不是,你還是個孩子,不能喝酒。”
    曾馨目光仍落在那瓶酒身上,近乎呆滯地重複:“能買一瓶嗎?”
    老板歎了口氣,估計是怕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將酒遞給曾馨,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算了算了,給你吧,快回家。”
    曾馨將小小的酒瓶摟在懷裏,仿佛那是什麽稀罕寶貝,能救命的稀罕寶貝……
    她步伐沉沉地往回走,明明是夏天,卻仿佛行至在冰天雪地裏。
    上樓時,福伯站在門口,見到她,關切地問:“小馨,你這麽晚去哪裏了?”
    曾馨捂嚴了懷裏的酒瓶,甜甜一笑:“樓下買了點東西。”
    福伯又問:“晚飯吃過了嗎?”
    曾馨輕聲答:“吃過了,福伯晚安。”
    福伯還想說些什麽,房間裏傳來了劉芳撒嬌的喊聲:“爸,你進來一下,我這道題不會做。”
    曾馨邁開步,往自己家走去,身後福伯說:“小馨,早點睡,記得關好門窗,有什麽事來找我。”
    曾馨嘴角勾了勾,有一聲極淡極輕的嗤笑,她能關得住門窗,能關得住失了心肺的母親嗎?
    那晚,一瓶小小的二鍋頭足已讓曾馨感受到了什麽叫天昏地暗,飄飄欲仙。
    她像隻自由的小精靈,在屋子裏不停地揮動雙臂飛呀買,飛呀飛,終於一頭載在地上,不醒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