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戲虐洺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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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無豔忍著被撞的劇痛,再次向丞相夫婦行禮,繞過囂張的納蘭洺笙走出房門。直到上了馬車後才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真的很疼。秦可知趕緊湊上前來替她捂住胸口,擔憂地看著她,“小姐,你沒事吧?我們快些回去!”
    花無豔搖頭,示意她不必擔心。將頭枕在秦可知肩上,靜靜地睡下。一睡就是很久,待秦可知將她喚醒時,車子已停在玉善堂門口。秦可知扶著她進屋休息,可就是在剛進屋沒多久,又有人走來喚自己出去,有人點名要她看病。
    花無豔忍住疼痛和心中的怒意,讓秦可知扶著出去。進入醫館時,她隻看到一個身著黃色衣袍的背影,身材倒是頗為高大。但那人聞聲轉過身後,她才看出是剛才將自己撞傷的人。
    好一個無良人!花無豔沒好氣,轉身欲走。誰知來人趕緊衝上來一隻手將她攔住,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
    “跑什麽跑,做了什麽虧心事啊?”
    “……”花無豔低下頭,不想看到他那張臉,在心裏將對方罵了一通,由此可以得知,她的滿腔怒意。這少年,好生得一副皮囊,竟是生性狂妄之徒!
    “你剛才撞到我了,為何不與我道歉?”
    見對方不答話,他上前一步,欲掀開她的麵紗,“說啊,為什麽撞我?”
    “這位公子,我想你搞錯了。”花無豔後退三步,逃開男子的狼爪,“你推門,我在門後,門是向我的方向開的,所以應該是你撞到我,而並非我撞到你!”
    她說得有理有據,男子找不到反駁的理由,隨即又將目光轉向她的麵紗。“我說大夫,你給人看病,還戴著麵紗,不露出自己的麵貌,這恐有不妥吧?讓我看看你的臉!”說著,又伸手向前想抓下花無豔的麵紗。
    後者一把拍掉他的手,氣惱地說道:“小女子相貌醜陋,掀下麵紗怕是會汙了公子的眼。再者,病人是來看病,並非是看我的容貌。他們來,我認真看病,藥方完好,藥到病除,哪裏來的不尊重?”
    “別說得振振有詞,我今日偏要拿下你的麵紗!”男子說罷,伸手又要去抓下麵紗。但是這一次花無豔並沒有躲開,也沒有任何動作。他心下一疑,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你為什麽不躲開?”
    “古往今來,男女有別,若你要看我的容貌,也不是不可以。但看了後要對我負責,要娶我。不過你要想好,萬一我的臉令人作嘔,你可沒地兒後悔去!”花無豔鎮定地站著,眼中的怒意減了幾分,直直地看著男子。
    正在這時,李連生從門外走進來,附在男子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什麽,男子麵色一變,看向花無豔的眼神多了分深思和打量。不一會兒,他收回眼神,看著門外的庭院,又轉過來看了看花無豔。這才說道:“小大夫,今日就不打擾你了,有朝一日,我一定會看到你的臉。記住,我叫納蘭洺笙!”
    說完,轉身離開。花無豔很奇怪他為什麽會突然走開,看向李連生,問道:“你跟他說了什麽?”
    李連生搖頭,沒有說話,轉身走出屋子。
    花無豔眉頭皺了一下,感覺這幾日發生的事都並非如此簡單,但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而秦可知在她的身後,眼神直直地盯著她,不知在想些什麽。見花無豔抬腳走後,她才跟上。
    回到自己的院落,花無豔見香鯉蹲在角落,不知在鼓搗什麽。
    “你在做什麽?”她出聲詢問。香鯉抬起頭,看到是她,方才起身走到她麵前。
    “小姐回來了?我這就去給你準備飯食。”說完,人已經向院門外跑去。花無豔這才上前一步,看清了她剛才所在的地方,地上有一個坑,坑中有些殘敗的花葉,應該是花草枯黃後,掉落至地麵上堆積而成。
    古往今來,就有黛玉葬花的典故。誰曾想,今日一個小小的丫頭,也有感歎興衰慘敗的傷感之情。念及此,她也生出一點愁來。走到剛才香鯉所蹲的地上,蹲下,捧起地上的土,一點一點地撒到坑中。幾下過去,坑已經填滿。正在此時,香鯉已經端了飯菜過來,看到她剛才的動作,麵上一驚,眼中竟多了些許迷惘。
    香鯉伺候花無豔吃飯之時,秦可知出去給她準備沐浴的熱水。
    一夜風平浪靜。
    第二日,花無豔照常往日的行程。卻意外地發現自己的位置前,竟沒了往日的長龍,現在她的位置前隻坐了個一身白衣的公子。見她到來後,還咧著嘴衝她嘻嘻一笑。竟然是昨天來取鬧的納蘭洺笙——納蘭丞相家的公子!
    看到他她的眉頭馬上高高皺起,明顯地表達出她不歡迎他的到來。她走到自己的位置前,才看到桌子上不知什麽時候多了張告示,內容如下:
    花神醫身體不適,暫停看病。
    她向四周望去,沒有李連生的影子,想來是有事出去了。心下來氣兒,她隻能強行忍住,咬著牙客氣地對納蘭洺笙說:“對不起,公子,公示上說的很明確,我今日身體不適,不能給你看病了。要不,我給你安排別的大夫?”
    “不用!你不是站在這裏好好的嘛!”納蘭洺笙一揮手中折扇,笑得像隻玉麵狐狸。接著又將折扇合攏,是扇柄指著花無豔,“今日,我就是要你給我看病!”
    無恥小兒!花無豔忍不住在心裏罵道,深呼一口氣,當下已有了主意。便施施然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對著納蘭洺笙笑道:“公子不是要看病嗎?還不快將手腕伸出來,不然我怎麽給你切脈?”
    見她突然這麽熱情,納蘭洺笙心下一顫,總覺得這笑意盈盈的背後,總會有什麽事發生。但又摸不下麵子,遲疑的將自己的手伸出。他的手生得白嫩,卻在指腹處有許多厚厚的繭,每根手指都有。細細看去,掌心也有一些,但看不實在,應該是主人刻意消去。
    花無豔沒有多疑,伸出手切在他的脈上。脈象平穩有力,身體健康,但是她卻皺著眉頭說:“公子脈象絮亂,時而微弱,時而有力,公子,這是急火攻心之兆啊!”
    納蘭洺笙嚇得一虎一虎的,轉念想到了什麽,勾唇一笑,說道:“那該怎麽辦?大夫?”
    “公子切勿擔心,到了我的手上,不管是什麽病,都手到擒來!”最後幾個字,她幾乎是用牙齒咬出來的。說完後,便用毛筆寫了一張藥方,傳來小廝,讓他去把藥煎了。
    納蘭洺笙想拒絕,花無豔卻不容他說話,笑著說:“公子這病,來得甚急,必須趕快將藥服下。不然病入膏肓,神仙也救不了你!竟然公子是真的來看病的,那就,乖乖服藥吧。”
    笑得好生自然,充滿善意,但是那眼神就是在傳遞一個消息:“這藥就是有問題,你不喝啊,不喝就是王八!”
    納蘭洺笙不由從心底生下一絲膽寒,一時間覺得眼前的少女不是這麽好惹,但事已至此,拒絕花無豔的話也隻能憋在嗓子裏
    約莫半個時辰,納蘭洺笙一直在焦急中等著。反觀花無豔,手持一本醫書,悠哉地看著。終於,小廝端來一碗藥走來,秦可知跟在小廝身後。花無豔看了一眼沒有說什麽,今天早上起來就沒有看到秦可知,香鯉想陪同她,自己拒絕了。
    小廝將那碗黑乎乎的藥放在納蘭洺笙麵前,花無豔笑道:“公子,請,喝藥吧!”
    納蘭洺笙喉頭一緊,不知道該不該喝下這碗“可治急症”的藥。但抬起頭來看到花無豔臉上的挑釁,頭皮一硬,即使是毒藥他也要喝下。一咬牙,仰頭將藥一飲而盡。藥很苦,哭得他緊皺著眉頭,記憶裏以來,他從來沒有喝過這麽苦的藥。
    看著納蘭洺笙將藥喝了後,花無豔眉裏眼裏都是明媚的笑意。這個白癡,還真的把藥喝了,連耍賴都不會,活該被她整。看來這人雖然看上去極為囂張,但是人還是挺不錯的,至少真正和他相處起來,還是挺輕鬆的。
    “公子已喝了藥,可以放心離去了。”末了,花無豔下了逐客令。而那納蘭洺笙,今日在這裏丟了麵子,自然也不想在這裏待下去。站起身,一甩衣袖,轉身飄然離去。
    “小姐,明知他是來取鬧的,為何還要給他看病,甚至讓他在此喝藥?”
    “哈哈……”聽了秦可知的問題,花無豔馬上大笑出聲,“這不有個成語叫順水推舟嗎?他親自前來看病,身為大夫,哪有不看之理?本來就沒病,那需要吃藥?不讓他在這兒把藥喝了,他回去,會乖乖喝嗎?”
    “小姐的話,莫非——”秦可知瞬間明白了,“那藥有古怪?”
    “唉,我可沒說啊!神曰:不可說,不可說……”花無豔搖頭晃腦道,眉裏眼裏盡是愉悅的笑意,卻掩飾不了眼底的幸災樂禍。笑罷,又將視線轉移到她最喜愛的醫書上。
    書間橫袂碧影斜,月色搖曳水清淺。
    人既靜,心既靜。自古以來,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