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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年來，他們拿股份分紅，與陵寒的掌權人相安無事。
    “歡娛集團第三任執行總裁陵東銘車禍去世，其子陵寒繼任，遭到董事會元老邢琳的反對，呼應者過半，但在記名投票大會上，陵寒在最後以一票險勝……”
    葉歡顏默讀出紙上的內容，心頭顫了顫。
    這是八年前的事情。
    記憶猶新。
    那段時間她終日渾渾噩噩在老宅昏睡度日，殊不知陵寒一個人承受了整個公司家族的壓力，扛起的是陵家的百年家業。
    資料上甚至還記載了給陵寒投同意票的董事會成員，一眼望過去，溫家父子赫然在列，似乎跟她猜想中的情況不太相符。
    按照當時陵寒手上持有溫清婉所給百分之二十三股份的情況，溫家父子手裏加起來百分之二十四這樣的差距完全可以取而代之。
    但翻到後一頁，葉歡顏就替他們慶幸沒露出什麽取而代之的意圖。
    董事會之後，陵寒拿到陵東銘生前的遺產轉讓書，裏麵交代了陵東銘手上的百分之二十六的股份全部轉讓到陵寒名下，這樣加起來就是百分之四十九，是碾壓所有大股東的獨裁股權。
    那之後，替換總裁人選的提議再沒人提過。
    相安無事到近期。
    看完整份資料，葉歡顏捏了捏額頭，感覺自己沒看出什麽不對的地方，近五年歡娛董事會的持股者都十分安逸，沒有出現誰股份暴漲的情況。
    “嘩啦啦”手邊的打印機打出最後一份資料。
    她端起手邊的咖啡喝了一口，拿過那一遝紙在桌上理整齊，翻開第一頁，她眼神一滯，喝咖啡的動作也跟著停了下來。
    “董事會成員私下活動調查記錄匯總。”
    一行大字標紅，十分刺目。
    而第一頁標注的就是董事會的元老成員邢琳在十年前私下將手頭百分之五的股權出售的情況，購買方是同為同事會成員的喬明生。
    葉歡顏迅速翻到下一頁，隔年三月，董事會張偉文將手頭百分之三的股份出售，購買方是一家小公司的老板，叫王強。
    之後陸陸續續有董事會成員賣出一些散股，這些都被詳細的調查並且記錄了下來。
    在葉歡顏看來，這些散股的流動性很強，屬於可控範圍內，完全沒有要記錄調查的必要，她不明白當初陵寒為什麽要讓人記錄這些東西。
    一本資料看到最後，大部分都是一些不知名的人，每次交易的也都隻是小部分股份，最大的也就百分之五，按理說完全構不成任何威脅。
    但是看到最後一頁的時候，葉歡顏的眼神驟然收緊。
    “十二月，喬明生與董事會多名成員聯係頻繁，進出皇家娛樂會所，大肆購買股份，此前被收購的散股一夜之間均轉入喬明生名下，共計百分之十五。”
    就在六年前，這個叫喬明生的人，在輾轉一年之後，將董事會所有變動的股份全都轉移到了自己的手上，甚至成功的避開了與他為敵的成員，用隔山打牛的手法收購了他們的股份。
    這份記錄隻寫到了六年前，撰稿人，喬木。
    看到喬木兩個字的時候，葉歡顏的心理有了幾分了然，歎了口氣，推開了剛看完的所有資料，靠在椅背上喝咖啡定神。
    最後這份記錄明顯是喬木一個人整理完成的，前後看似並不相通，但是仔細琢磨卻也能找出蛛絲馬跡。
    喝完咖啡，她又翻開公司董事會曆史沿革那份資料，果然找到了喬明生的人事變動情況。
    就在六年前他私下收購了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之後，忽然從歡娛離職，不再參與原本為他所管理部門的管理工作。
    葉歡顏摸著下巴，猜想或許是陵寒的安排。
    “篤篤篤”一陣敲門聲響起。
    “進。”
    “顧總，您說的事情，我哥查過了。”
    顧馳走進來，一副嚴肅的模樣。
    “顧琉查的？快說。”
    葉歡顏趕忙抬起頭。
    顧琉的辦事效率十分高，要不是隔著大洋彼岸，隔著時差葉歡顏覺得不太方便，原本也是打算直接找他的，沒想到吩咐顧馳下去，他還是找了他查。
    “我哥說，陵寒先生的最後一通電話是在四季山莊的碼頭打的，顯示是越洋電話，最後信號消失在洛杉磯機場，七個小時之後，信號在嵐江市國際機場出現，之後信號偶爾中斷，最後保持在滬上至今。”
    “真在滬上？”
    葉歡顏皺了皺眉，有些不敢置信。
    她的直覺讓她覺得跟她聊天的這個人並不是陵寒，而他不接電話的行為更是讓她開始不安，甚至於覺得他是被人控製了。
    顧馳正色道，“信號在滬上，那就說明陵寒先生的手機肯定是在滬上。”
    聞言，葉歡顏的眉頭皺的更深了，總覺得顧馳這話哪兒聽著不太對勁。
    半晌，她忽然站起身，怔怔的看向顧馳，“你說他手機在滬上是嗎？”
    顧馳遲疑著點點頭，“是。”
    “那人呢？”
    葉歡顏質問。
    顧馳愣了愣，猛地回過神，詫異的看向葉歡顏。
    人和手機未必在一起。
    “顧馳，訂機票，越快越好，我要去滬上，還有，你用最快的速度把陵寒手機信號出現的地址告訴我。”
    葉歡顏走的匆忙，手裏還抱著一遝文件。
    她這風風火火的樣子，讓顧馳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追出辦公室急聲道，
    “顧總，你去哪兒？”
    “去夜店。”
    電梯關門前，門縫中傳出這麽一句話。
    她得把鬧鬧帶走，把他一個人放在嵐江市她是肯定不放心的。
    藍衣坊酒吧，
    燈紅酒綠，舞池裏麵的男女伴隨著震天響的音樂瘋狂的搖擺，幾乎要將自己的四肢給甩出去一般，見到來人就攔著貼身熱舞。
    葉歡顏隻進了酒吧，在門口徘徊了十分鍾都沒找到下腳的地方，隻要一靠近舞池就被外圍兩個男人貼上來，你說什麽他們都充耳不聞，一副音樂太大聲，我隻能搖滾的樣子。
    葉歡顏一隻手捂著耳朵，一隻手摁著微信語音，衝著咆哮道，“小五你趕緊把鬧鬧給我帶出來，瘋了吧你把他帶到這兒來。”在此之前，她一直以為蘇紅新開的場子是跟她在牡丹樓那間清心茶館一樣的風格。